何处虽然狐疑,也无暇顾及这些八卦事。
她刚打了两千块钱回老家,她知道爷爷吃的药有一大部分是不能报销的,为了省钱,所以就干脆不吃了,因此才导致旧病复发。她这两千块钱虽然不多,能让爷爷多买几盒药也是好的。
手里没什么钱,何处一昧心思的抓紧找工作,紧接几天跑了几趟人才市场,结果工作没找到,手机和钱包却因此被小偷顺走,虽然钱包里没什么钱,可一些重要证件都在里面。
这年头,丢个钱包手机什么的纯属正常现象。她宿舍四人,无一幸免。其中葛荀去年一年就丢了三台高端机,丢了再买,买了又丢,好在她家老爷子有的是钱。
可是何处现在穷得叮当响,哪有钱买手机。气愤之余也只有认栽。好在平时也没什么人找她,熟人找不到她自然会打宿舍电话。至于那些证件再慢慢补好了。
只是时间一天天过去,萧逸出去的这段日子,没有跟她联系。虽说她手机丢了,但是宿舍电话还是能打通的。
要说,这情侣电话史,头一年,恨不得两人都绑在电话上,第二年,是一天照三餐打。第三年几天打一两通。再往后,就是有事打个电话。
想了想,何处终于忍不住,在按键上摩挲了很久,还是拨了出去。
、63 竟是她?
萧逸的声音很是疲惫,但尽量表现出了欢快的语调:“喂,安安,还没睡呢?”
何处说:“是啊,想问问你这只城里的公子哥,在山沟沟里住得还习惯吗?”
萧逸笑着说:“每天晚上趟下,就剩一具驱壳了。”
“有那么累么?”何处心疼地问。
“还是有点累的。这儿医疗条件太落后了,我们白天看诊,晚上回来写论文,现在24小时恨不得当48小时来用。”
何处心里有些苦涩。萧妈妈说的对,他们已不在同一起点上,而他要做一个出色的医生,必须得不断的深造,往更高层次上发展,他们之间会越行越远,无需刻意的分手,甚至都不会注意到是什么时候就已分道扬镳了。
“怎么不说话啦?”萧逸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要告诉你,我手机丢了,如果有事找我,打我宿舍电话。”
“好。”
“不打扰你了,救世良医。”何处说。
萧逸笑,“你这丫头在取笑我。”顿了顿又道,:“安安,有你真好。”
“嗯?”
“我说,有你真好。再苦的日子都有盼头了。”萧逸大声说道。
何处微愣,心里却半是甜蜜半是伤。一直压在心底的“分手”,这两个字终是没有说出来,她舍不得。
挂了电话,何处叹口气趟在床上,她和萧逸到底有没有未来,她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只是钱包里空空,何处没有多余的时间想些风花雪月,她决定再到天上人间打个临时工。累点但与白天找工作的时间不冲突,提成多,可以一个星期一结,非常适合她。
虽然之前对萧逸说过不再去酒吧打工,可是应付是一回事,她要生计是另一回事。
所以何处决定先瞒着萧逸,等他回来马上辞职。
何处找到天上人间的经理说想做个临时工,经理欣然同意,不过只能做服务员。
何处立刻点头答应,做服务员酒水提成多,现在对她来说,未偿不是件好事。
因为何处以前就做过,不用培训,可以立即上岗。
天上人间永远人满为患。何处无暇喘气。来这里消费的人都是一郑千金,几万块的红酒如喝水一样被这些人灌进肚里。
“姑娘,来,陪爷喝一杯!”一个喝醉酒的客人拦住她。她只不过摧销给这桌人几瓶红酒,便让这些人给缠上了。
那客人喝多了几杯,见何处气质独特,又年轻漂亮,遂起色心。揽着她的腰不放,动手动脚。
何处气的直想将手里的托盘死命往他头上扣,这些烂人,灌了几口黄汤,就露出禽兽的本色来!
何处气归气,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敷衍,不动声色想离开,没想到另有人拦住她去路。端了杯酒硬要她喝,何处周转不过,又想尽快脱身,拿了酒就一口干了。
当她放下杯子才看到包厢的门口站着一个人,带着失望,悲凉,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萧逸。
何处愣住,远在山区的萧逸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好酒量啊!”那客人不想就这么放何处离开,又缠着她,将一杯酒递上来。却被突然而来的萧逸一把夺下,掷在桌子上,酒水溅出来,他拉起何处转身就走。
可这哪能说走就走的。
那群人多势众,来头不小,平常就是没事找事的,现在喝大了酒,萧逸的举动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挑恤。不禁恼羞成怒,摩拳擦掌,何处还没来及尖叫,萧逸就被他们拽回来几拳打倒在地。然后一群人都围上,将萧逸按在地上,轮流着殴打。
一边打一边怒骂,“让你小子逞英雄!先看看能不能逞过老子的拳头!”
“不要打,你们滚开!”何处尖叫,拼命的踢打撕咬着那些对萧逸拳打脚踢的人,试图把萧逸救出来,却一点用都没有。被人一胳膊抡了出来。
何处被摔得眼冒金星,也顾不得,爬起来拼命的往里挤,试图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挡住那些铁柱般的拳头。
好在天上人间保全人员多,不一会保镖和经理赶了过来,薛嫣然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阮卿卿。
保镖将那些打人的客人赶走,此时萧逸已经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何处扑过去,大颗的泪滴在他脸上,“萧逸你忍着点,我们马上去医院。”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萧逸抬了起来。何处连忙跟了出去,却被阮卿卿拦住,慢慢道,“你还是别跟着去了,萧逸看到你会更难受的。”
心,跃到了谷底。何处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带着萧逸离开。图抓着他的衣服,却没抓住。
薛嫣然看了何处一眼,凌乱的头发,满是泪痕的脸颊,浸满酒液的衣服。这个女孩此刻看起来很狼狈,却依然遮挡不住她独特的美丽。甚至有点我见忧怜的意味。
这就是她捕获男人心的法宝吧。薛嫣然心底冷哼一声,走到何处面前,轻轻拍了拍她肩,温柔的说道,“你无需太过担心,他会没事的。我会让最好的医生救治她。”
何处茫然的看着她面前的女子,无形中就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虽说何处不认识她,此时如同抓了棵浮木,她抓住薛嫣然的手,急切的说道,“萧逸送去哪家医院了?你带我去好不好?”
薛嫣然摇摇头,满脸关心的说道,“你现在的精神状况看起来很不好,应该回去休息。医院的地址,我会通知你的。”说完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转身对夜场的经理嘱咐一下,又对何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何处想追出去,腿却哆嗦的盯在原地动不了。
经理见她脸色苍白,眼睛哭得通红,缩着肩站在角落里,甚是可怜。以为是吓着了,挥手道,“反正快下班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何处还沉浸在悲伤的思绪里,担心着萧逸的伤势,半晌才缓缓点点头,到后台换了衣服,木然走出天上人间。
农历十月底的北京天气日渐渐冷。刚下过雨,有些积水的路面落满黄叶,冷凛的北风夹杂着黄色的沙粒卷进衣龄里,迷得人睁不开眼。她现在为了省钱连公交车都不坐了。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发,骑上她那辆二手自行车,车头摇摇晃晃的坚持着回了S大。
疾风又是一阵狂啸,风沙迷了眼,车头没把稳,何处就这样翻了下来。
自行车不高,却摔得很疼。好不容易将腿从车子下抽出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一侧的手肘和膝盖痛得她直冒冷汗。接近午夜的十二点,寒冷的晚上,四周连个人都没有。
何处坐在地上突然觉得好累。以前她每天都要学习要打工,每天最晚一个睡觉,最早一个起来,披着衣服坐在床头听着其他人的梦呓。她坚持了几年都没感觉到累的日子,仿佛突然被抽空了一般,精、气、神刹那磨砺得一干二净,几近虚无。
心,突然觉得好难过。为自己,也为萧逸。何处坐在地上捂着脸,不知道多久,感觉到指缝的凉意才知道自己又流泪了。
一个女孩坐在空旷的校园马路上是相当诡秘的,抬头时那双噙满了泪的眼睛似乎充满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付迪飞被自己的“艳遇”骇住了,本来打算要帮忙的话噎在喉咙里,直到她缓缓站起来才回过神。
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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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好像明天入V
、64 救赎(求首订)
付迪飞被自己的“艳遇”骇住了,本来打算要帮忙的话噎在喉咙里,直到她缓缓站起来才回过神。
竟是她?
将曾二砸伤的那个女孩。
“没事吧?摔着哪里没有?”付迪飞问。下了车才觉得今天晚上很冷,风象刀子似的扫过脸。见她不说话,弯腰抚车,急忙上去帮她一把。
“谢谢。”
“你住哪栋宿舍,我送你。”他看她的车链条掉了,这么冷的天校园里也没什么人,自认一个女孩子推着车走回去可不安全。他也不等她说话,走去后面开了越野车的尾箱。
看她犹豫,付迪飞自信受到微弱的打击,“你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但绝对是对社会有益无害的那一类人。”说着将自己的脸往何处面前凑了凑。
何处微扬了下唇,夜色里一双黑瞳如宝石般散发着幽深隽永的光。眉颦蹙而欲啼,抬目凝睫却又顾盼流光,只是少了几分艳色,多了些清纯。
她惊诧,“是你?”
付迪飞静了静神,接过她手上的自行车丢进后厢里。“我记得你是中文系。”
“嗯。”上了车才觉得脸上的泪渍更加冰冷,何处拭下眼角,为刚才情绪失控而窘促。
付迪飞点点头。车里音响放着张玮《HIGH歌》搭着车里的热风,热烈激扬的调子和着背景乐,潮水般排空而至。他顺手关掉,车厢里宏大的声场突兀的结束,更觉得如窗外的梧桐树夹道般岑寂。
下车时何处再三道谢,看见越野的尾灯消失在转角才意识到,自己又忘记问他名字。
S大给付迪飞安排的宿舍条件相当不错,新楼且带了装修。国内的高校带着中国人特有的崇洋之气,在国内苦读四年,考个国外的名校,在学术报刊上发表几篇引人注目的论作,让他一来就是教授的头衔。比起从政,他乐得轻松。
当然,付迪飞在S大的位置并不仅只依靠光鲜的履历,他的《实证金融》《货币金融学》以及选修课《应用语言学》在学生中间因为独特的教学方法和视角都是相当有口碑,上座率很高的热门课程。
房间一直开着暖气,他脱了外套走进书房。曾二少出国一个月,消息全无。乔曼没胆子上天入地寻人,今天把电话拨他这了。他想想按下曾一骞号码。
“你小子,风花雪月惹的事让我来给你结帐?”
那边是敲击键盘噼噼叭叭的声音,几分钟后才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还当你想我了,大老远的专门打个电话来呛我?”
“你的乔曼关心你归期呢,电话都找到我这来了。”
“我当什么事呢,她是寻思着法子要钱呢。女人,给两儿好脸色就蹬鼻子上眼的,长行市了!”
付迪飞听他语气不善,调笑,“你这口气好象被谁搞了一把又没搞爽的样子。谁得罪你了?”
“烦。”曾一骞与好友也不顾及,开始报怨,“你说我从中国飞到美国出个差容易嘛,好不容易摆脱那些女人的纠缠,这边竟然还有一个等着我,正经事干不了,竟天天陪她逛街。
付迪飞轻笑,”能让曾二少耐着性子陪逛街的可没几个,陪未来老婆shopping是荣誉啊,别人还没那资格。“
曾一骞低低诅咒了句,”打住啊,老婆这名头可不能随便安置。我还想潇洒几年呢。等我回北京,咱们哥几个凑一起乐乐,喊上严肃,顺便去三亚晒晒太阳,打几场高尔夫。“
”阿肃忙得脚不沾地的,一个月有二十天陪着他老婆,剩下的时间搞公司,你真应该跟他学学。“
曾一骞挑了挑眉,换了一种口气,”托你打听的事办了没?“
付迪飞楞了一下,然后笑起来,”你就消停点吧,左拥右抱的还不够?人家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到你这好了,弱水三千,瓢瓢都不放过。有空多哄哄你家苏云凉,早点娶回来是正经。哪天东窗事发,看清楚你真面目,老婆长翅膀飞咯,你哭都没处哭。“
”别介,挤兑我呢?我那点事你以为她不知道?她那叫揣着明白装糊涂,等我哪天犯了傻娶进门,新帐旧帐攒一块儿算。“
曾一骞搞不明白苏云凉干嘛对他情有独钟,小时候穿了白裙子就往他家跑说是要作二哥哥新娘,把两家大人哄得乐乐的。
怎么看他们家那位杰出青年曾大哥比他入眼得多。她非要着了魔一样黏糊着他不放,搞得家里人全部把她当作未来的小儿媳妇。
曾一骞也一直发挥着绅士风度,对这个内定的老婆礼数周到,爱意却不足。
他虽然是浪漫中人,却对爱情没什么憧憬。夫妻、男女对他而言不过是伴侣关系,唯一的区别是床上还是床下。迟迟不入苏云凉温柔的陷阱更不是因为还没找到真爱,而是还没玩够。
而对他的若即若离,苏云凉即不怒也不恼,象是胜券在握一般,知道他无论怎么流恋花丛也得迟早归航驶进她的港湾。
终于她出国了,并扬言暂时没有回国的打算,曾一骞理所当然的认为她这是在Saygoodbye。灭了所有人的心思,也让他舒了口气。
没想到他一只脚刚踏上美国的国土,苏云凉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拉他又是逛街,又是PATTY,要不是看在世交的面子上,他早就怒火走人了。
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捉摸,曾一骞脑中滑过阳光下那一侧俏丽的身影。一个月没见,倒还真有些想念。
当然,曾一骞并没有放弃何处,只是打算先将这事冷一冷,过段时间再说。俩人关系闹的这么僵,何处对他印象很不好,而自己也弄的心浮气躁,灰头土脸的,所以先沉淀沉淀。步步紧逼既然不是办法,那么就放长线钓大鱼。不过何处这条美人鱼还真是不容易上钩,得有点耐心。
前段时间急攻近切,大失水准。终于认识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怪自己在她身上用错了方法。于是他改变策略,暂时以静制动,先蛰伏不出,静等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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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就爬起来往医院跑。
葛荀一把抓住她,问,”你知道萧逸住哪家医院吗?“
何处愣住。她不知道。颓废的坐回床上,双手捂脸,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