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翻翻白眼,不说话。她想开车是真的。
以前父亲还是区长时,她经常趁父亲不注意时,缠着父亲的专属司机李叔,让他教她开车,她本身就聪颖一学就会,刚学会那会子,见车就手痒,偷偷开父亲单位的公车出去好几次,结果被父亲发现狠狠的批了一顿。父亲一向什么都依着她,别说对她发火了,所以那时她还挺委屈。
后来她在网上看到有些富二代官二代驾车撞人逃逸的新闻,才老实下来。
见何处不说话,曾一骞便问,“几时拿的驾照?我怎么不知道。”他知道何处刚过十九岁,之前在他调查的资料当中不记得她有拿驾照啊。
何处不客气的接道,“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我有必要跟你汇报吗?”况且她压根就没有驾照。
曾一骞笑,一点也不恼。
路况不好,时不时的堵车,车子断断续续的驶了一段后,又停了下来。何处实在百无聊赖,想曾一骞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应该累了,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练练手艺。于是又提了一遍,只是口气多了些讨好的意味,“累了吧?我替你开一会吧。”
曾一骞笑,“怎么?真心疼我了?”看到她跃跃欲试的神情,闪着光芒的大眼,怎么会忍心拂了她的意。便说,“那行,我看看你开的怎么样,慢点开啊。”
何处一听,兴奋的马上推车门。曾一骞说:“那么麻烦干什么,你挤过来,咱俩换换。”
虽然车子的空间够大,俩人换座的时候还是紧紧粘在一起,身体贴着身体。曾一骞趁机抱住她的腰,手不规矩的在上面又摸又捏了好几下。
何处动弹不得,又惊又羞,只能咬牙切齿的骂,“曾一骞!你个色狼,你再动本姑娘一下试试!”她就应该知道他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揩她油的机会,只是为什么自己明知还要上当。
曾一骞闲散的坐回副驾驶上,像一只偷了腥的猫,看着何处一张涨红的小脸心满意足。
何处瞪他一眼,严词厉色。转钥匙,踩油门,发动车子,动作干净利落,指针快速转动。曾一骞还没来及系安全带,一个不注意差点撞到前挡风玻璃上。连忙说,“你开慢一点。”
何处挑恤的斜了他一眼,无不讥讽的笑道,“想必曾大少爷平常工作也挺累的,我就随便加了点速度就当是兜兜风,让曾少放松一下。”说着脚下的油门又狠狠得往下踩。
曾一骞马上明了,原来这丫头在报复很久以前,他曾经带她飙车的一箭之仇。还真是个小心眼的丫头。
曾一骞笑了笑不说话,由着她开。只是眼睛紧盯路况,现在将近年关,高速路上车水马龙,路况又不是很好,半个小时下来,比他自己开车还累。
曾一骞的车性能好,即便到了140的速度,车子依然四平八稳,坐在车里的人,一点也感觉不到车速之快。何处开了一会,感觉上了手,更加嚣张,将车速加到160后,又继续奔进180迈时,曾一骞不淡定了。
何处这开法简直是不要命,大晚上的生怕出事,于是,曾一骞也不敢再依着她,忙说:“停下,停下,我来开。你再这么开下去,咱们俩可得做一对亡命鸳鸯,非得开到高架桥下去不可。”
何处正在兴致上,开上瘾了,哪肯放手。对曾一骞口头占她口头便宜也不再严词厉色,看着车前置的记速表上不断转动的数字,更是兴奋,说道,“谁跟你是亡命鸳鸯?我技术好着呢。再说这路上车也不多呀!”
她正说话间,曾一骞大声道,“小心前面,有车!”
何处反应过来,赶紧刹车,车速太快,一时停不下来。吓得脸都白了,看着前面离的越来越近的大货车,心都提到嗓子眼里。
曾一骞眼急手快地侧过身从一旁迅速把持着方向盘,拼命往何处那边打方向,命令何处把脚踩到底,车子勘勘距离前车几厘米的间隙时终于停下,可谓惊险。由于惯性,俩人重重往前跌,何处头重重地撞在方向盘上,那一下实在不轻。
待缓过神,曾一骞沉着脸推开车门,说:“下来。”
何处见他脸色不好,知道自己惹点酿成大祸,也不敢出声,捂着脑门乖乖下车,再灰溜溜的坐到后面去,在曾一骞面前还没从这么老实过。
曾一骞看了她一眼,冷声说:“以后不许开车!”这么霸道的话何处居然没反驳,一声不吭的窝在后座。
多年以后,何处记起,暗忖自己当时是吓破胆了,不然肯定会大吼回去,她以后开不开车干他鸟事,他又不是她的爹。
、110 择日不如撞日
这丫头真是作的可以,好在虚惊一场,没出什么事。曾一骞又气又无奈,看她样子知道闯祸了,像只鹌鹑一样一脸委屈的窝在后面。俊眸微眯,冷着脸说:“坐到前边来。”
何处愣了下,又乖乖的钻到前面,那叫一个听话。曾一骞想,平时要是这么听话就好了。
何处缩着肩坐下,见曾一骞一语不发,脸上也没表情,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只好转头看窗外,也不敢乱说话。
曾一骞拉开储物箱翻了翻,找出一管云南白药的喷雾剂,一只手掰过她的脸,不顾何处小小地挣扎,对准她额头上的包喷了几下,何处‘嘶’了一声也不敢喊痛,委委屈屈的倔着嘴。
俩人谁都不说话,僵持了十来分钟,前面的车还没有松动的迹象,看样子是出什么事了。曾一骞按下车窗向外一打听,雪天路滑,果然是出了车祸。
曾一骞掉转头看着何处,沉声教训说,“你看,这样开车不是好玩,是不要命。这高速路上是飙车玩刺激的地儿吗?”
何处被他教训的抬不起头来,其实她不过是为了好玩。曾一骞也曾带着她飙过车,差点吓飞她小魂,这次又骗她上车,内心气愤不过,想借机小小报复一下,结果报复不成差点把自己小命搭上。于是主动承认错误:“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曾一骞见她吓的差不多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一软,叹气说:“可要记住教训呀,你看,这出车祸的幸好不是咱俩。”瞧这话说的。
何处翻翻白眼,见他不板着张脸了,马上还原本性,“知道了,知道了。这次是我失误,下次谋杀你,我会想其它办法的。”
曾一骞忍不住呵呵地笑,“我以为你是真想和我做一对亡命鸳鸯。”
何处冷哼了一声,知道自己理亏,也只有暗暗腹诽曾一骞就是个流氓。虽然她一直不怎么看好曾一骞的人品人格,可这个没人品人格的流氓在刚才救了她。
何处知道,人在突发状况下,都会先意识保护自己,而刚才一刹那,曾一骞却首先保护着她。用手摸了摸额头,那云南白药的药效果然很好,除了一点肿外,一点不觉得痛。
车龙依然没有松动,曾一骞对何处说,“你乖乖坐着,别下车,我去看看车子什么时候能走。”
回来时,何处见他一脸郑重。忙问怎么了,曾一骞叹气:“不光出车祸了,路也封了。”
何处差点跳起来,忙问:“为什么封路呀?”
“山东这块雪大,路上结冰,所以暂时封了。”
何处跳起来,“那咱们怎么办?什么时候能走?”眼看快要到家了,竟封了路。
曾一骞微微摇头,“不知道,只能等着。有可能几个小时,也可能还得长。”
何处只能挫败的坐下来。而曾一骞则气定神闲,一点也不着急,从后座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何处,里面装了各种零食,饮料,还有大冬天不常见的水果。竟然都是何处爱吃的。
经过刚才那一吓,确实有些饿,何况已经到了饭点。何处扒拉着吃的,一样拆开一包,跟曾一骞吃着喝着。
眼看天越来越黑,何处无力的抱怨:“什么时候能走呀?”她想尿尿。一定是刚才饮料喝多了。
曾一骞朝窗外看了一眼,慢斯条理的说:“比我们着急的人多的是,慢慢等就是了。”
何处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来气了,“曾一骞都怪你!要不是你把我哄上你的破车,我哪用得着坐在这儿憋屈得慌,差不多早到家了!”
其实从北京坐火车到R市得需要十几个小时,她这么说只不过撒撒气。谁让肚子里的水涨得慌。
曾一骞一看何处小脾气又上来了,好脾气的哄她,“这已经到了山东境内了,离你家也没多远了,现在也停雪了,应该很快就可以了。”说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又在她的鬓角亲了亲,柔声问,“是不是饿了,还有些零食,再吃点。”
何处懒得理会他亲腻的举动,拿起薯片狂嚼。
曾一骞怕她噎着,开了一盒奶给她,何处接过喝了一小口马上塞回他手里,再也不碰任何一样液体。
也不知又等了多久,这其间,曾一骞下车撒了几泡尿,还细心的问何处要不要一起去。
何处看了看窗外,隐约看见正有几个男司机站在高速边上嘘嘘,她一个姑娘家的哪好意思在这种地方上厕所,忍着澎湃的尿意摇摇头。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何处实在忍不住,红着脸小声说:“曾一骞——我想上厕所——”
天知道她脸红决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尿憋的。
曾一骞听的一愣,嘴角随即浮上笑意,估计她是憋不住了才说出来。窗外,有人陆续下高速,估计也都是去方便,说:“要不,我陪你一块下去?现在天黑透了,没人看得见。”
何处想瞪他。别人是看不见,那他呢?在他面前上厕所,她是疯了。自然不肯去。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曾一骞抿着嘴也不说啥,由着她。如果说多了,准又把他当色狼骂。他就看看这丫头能撑到什么时候。
五分钟后,见何处坐立不安的模样,曾一骞终是于心不忍。想了想,尽量保持面容平静,声音严肃,说道,“我下车,你用塑料袋在车上方便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尿完,把袋一扎就扔了。曾一骞知道女孩子家的脸皮薄,怕何处尴尬,把塑料袋放在座子上,迅速下了车。
何处瞪着塑料袋,那目光如同饿汉盯着面包一样饥渴,她还从不知这东西有这作用。前后左右看了看车距,心想,不会被人看到吧?又环顾车里的装饰,盯着车前的摄像头,何处挣扎着做着思想斗争。最后叹口气,还是算了吧。在车上尿尿,曾一骞不嫌弃,她自己还嫌弃呢。她又不是小孩子想想都丢人。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曾一骞认为何处应该方便好了,才敲敲窗子,没有人回应,打开车门,看到方便袋还在,再看何处,脸都撑白了,连话都说不出来,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曾一骞又好笑又好气又无奈,拉着她,“走走走,我带你下去,可别憋出病来了。”这小丫头的倔劲可真要命。
何处已没有力气反抗,被曾一骞牵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下高速公路。底下是平原沃野,田间地头还堆着草垛。曾一骞将照明的手机递给她,说:“过去吧,我在这等你。”
何处顾不得点头,火速找个草跺旁蹲下,幸好现在是冬季,不用担心有什么蛇虫之类的东西,哗拉拉释放之后,终于神清气爽,元气回归。深吸一口情冽的空气,抬头看看天空,没有星星;再看看远处的田野,漆黑一片……
曾一骞也找了个地方排泄,回到原地见何处还没回来,抽了支烟出来,刚点上火,就见何处急冲冲向他跑来,一把抱住他腰。
上个厕所回来就变得这么热情?曾一骞顺势双手环住她,才感觉她的颤抖,问:“上完厕所了?怎么了?吓成这样?”
何处喘着气说:“黑,我害怕,有,有鬼。”
曾一骞笑,还真是小孩子,“哪来的鬼,是你心里有鬼吧。”
何处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松开他,“我也不相信有鬼,可是那里有坟,黑漆漆的立那里,所以我就有点怕了。”
原来这小妮子也有害怕的东西,温香软玉抱满怀,曾一骞一只手揽她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肩,安慰道:“现在还怕不怕?”
“不,不怕了。”何处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竟真的不怕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何处你完了,你已经彻底依赖上曾一骞了。
没了戒心,只有缠缠绕绕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情愫。何处挣脱开曾一骞的怀抱,说,“你还有烟吗,给我一支。”
曾一骞邹眉,“你会抽烟?女孩子怎么能抽烟呢,对身不好。”曾一骞自己本人并不常抽烟,只不过随身放着一盒,只有在特别烦闷和思考问题时才偶尔抽一颗。
“你不是也在抽吗?你到底给不给?”何处不耐说道。
其实何处不喜欢烟的味道,十四岁时忍不住好奇,偷偷抽了几口差点呛个半死,被萧逸知晓后狠狠得训了一顿,以后再也不敢碰这玩意。萧逸离开她后那段时间,她背着葛荀她们,偷跑到学校超市买了一盒,边抽边咳,不得要领,呛得自己泪流满面,也给了自己一个明正眼顺的哭泣理由。
现在她突然想抽烟,只想平息心里那突然而至,无法浇灭的异想。见曾一骞不给,伸手到他大衣口袋里掏,曾一骞也不阻止,何处打开一看,懊恼的说,“空盒!你放在口袋里干嘛?”说着就把它扔了出去。
曾一骞见她生气,说:“真想抽?”将手里抽过的烟放在她唇边。
何处骂:“呸,下流!”朝前走了几步,终是不敢自己走,站在那等着曾一骞。话说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些虚无飘渺科学都解释不了的东西。
曾一骞笑,看了眼路上丝毫没有松动的车龙,见路旁有块石头,心想上车还不如坐在这儿呼吸呼哼新鲜空气,虽然刚下过雪,没有风,并不太冷。何处见他不走,索性上前拉他,却被曾一骞顺势拉着坐了下来。
这一坐是坐在了曾一骞的腿上,他把她圈在怀里,亲昵的抱着她,问:“冷不冷?”
何处脸红心跳,此刻他的怀抱温暖而舒适,这种感觉是像是少女时代梦寐以求的,而她的心早已偏离了轨道,不知去了何方。而心底的某个意念更加强烈的似要破土而出,让她的思维千回百转,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乖巧地被曾一骞抱在怀中。
月光下迷茫思考的何处神态朦胧,撩人心弦。曾一骞当下便忍不住,搂住她深吻,沉浸在她的甜美中。
半晌,何处推开他,漆黑的大眼带着迷惑懵懵懂懂,声音似是呓语,又像是下定了决心,问“曾一骞,你是真心喜欢我吗?”
曾一骞毫不犹豫点头,“真心。喜欢。”不然不会千里迢迢跟着来。吻落在她脸上,颈上,锁骨,温热湿软。
何处觉得舒服,并没有阻止。又问:“那这喜欢有多喜欢?”其实她是想问,对她的喜欢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