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出书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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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年少(出书版完结)-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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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小语说这话的时候依然很真诚,真诚地一点都不像在嘲讽我,所以我只能接受,并郁闷不已。
一年后的一天我再次问起童小语第一次见到我的感觉时,那时童小语已经深深吸取了我说话的精华,就是说什么都要嘲嘲别人,只见她缓慢凝视着我然后一字一字地说:“苏扬,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见到的是火风了呢。”
火风,哈哈,大伙还记得吗?就是十年前全中国到处高唱:“抱一抱呀抱一抱,抱着我那妹妹上花轿……”的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胖子啊!
玩笑开大了吧!
10
三年后的某一天我在虹口公园附近租借了一间地下室作为安生之所,茶余饭后我总喜欢一个人沿着虹口公园的围墙走走,一边打发无聊的时光一边乘机回忆点什么。每次路过我和童小语第一次见面的那家茶坊的时候我都会小心翼翼,透过宽敞明亮的落地窗我可以清洗看到我和童小语曾坐过的那张桌椅,茶坊里有时候人满为患有时候空无一人,那个曾经被我和童小语坐在屁股底下的秋千在空中晃来晃去,寂寞的可以。
其实我知道寂寞的不是秋千寂寞的只是我的心,但我不知道一个人如果变得麻木不仁是不是就不会再为消逝的幸福去感伤,反正我是做不到,说实话我很想游戏人间想玩弄感情很想把爱情当成玩具当成游戏可是我根本就做不到,我拿不起更放不下。我痛恨我身上的这些痼疾所以我总是会对自己说:我们之所以会对一个人加以留恋并感伤不已,并不是我们性格里缺乏无耻,缺乏残忍,缺乏喜新厌旧的能力,我们缺乏的只是遗忘的本领,也就是说,如果当一份感情结束的那一天大家就可以立即遗忘曾经的风花雪月,那么谁都会活得很滋润。
在童小语离开我后的日子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寻觅到三样东西:孟婆汤,忘情水,还有一壶名叫“醉生梦死”的酒。
11
“苏扬,你是个作家对不对?”那个傍晚临别之前,童小语虔诚无比地问我。
“什么作家啊,就我那两下子,吓蒙人的都是。”我实话实说。
“你就是。”她坚持。
“你又知道了?”我不屑。
“那还要说”,童小语非常地得意,“一看就知道你是作家。”
“你倒是说说怎么看出来的。”
“嗯,主要形象很像,因为正常人是不会留那么长的头发的,就算留长发也不会蓬头散发不休边幅的,也就你们搞艺术才会有这种邋遢样的。”
听了这话我刚喝到嘴里的水差点给气得喷出来,为了避免被童小语天真的言语继续伤害我赶紧转移话题,我说,“你很崇敬作家吗?”
“恩,对的,我还梦想过韩寒向我求婚呢。”
“韩寒?那小子很色的,见到你这样的漂亮姑娘肯定垂涎三尺。”
“不许你这这样说他。”她竟然有点儿生气了。
“骗你干吗,我有他电话号码,对了,干脆回头帮你们介绍介绍,说不定还真能撮成好事呢。”
“真的?”她信以为真,笑逐颜开。
“煮的。”我白了她一眼,这丫头真够傻的。
“你们作家都喜欢骗人。”她沮丧万分。
我详怒:“我说了我不是什么作家,你叫我作家还不如叫我傻B来的好呢。”
结果童小语当场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傻B是什么意思,等我费尽口舌向她解释清楚傻B就等同于她们上海话里的“戆大”也就是“白痴、十三点、二百五”的意思后,她突然笑靥如花地对我对我说:“苏扬,那你就是一个傻B作家。”

第二章︱他们
云飘在天空
浪在海流动
这世界太多
无法掌握的梦
当你将离别握在我手心
我听见爱被悄悄捏碎的声音
你不懂你不要的我的心
会随你松开的手而喊停
我试着微笑试着拥抱
在每一秒
我不想看见闭上的眼睛
害怕你最后化成泪流出手心
——王力宏《流泪手心》
1
在我们学校附近有一个很大的娱乐城,建在地下名叫“帝宫”,里面集餐饮、舞厅、游戏房、网吧、溜冰场等娱乐设施为一体。其中录像厅每天晚上连续放三场片子:一场美国大片,一场香港片,还有一场欧美或者日本A片。录像厅里的座位是那种包厢式的,放前两场片子时候基本没有什么人,等到第三场的时候男男女女开始疯狂涌入,一对对往包厢里钻。基本上屏幕上“战斗”激烈的时刻包厢里也是战火缭绕,上上下下一片呻吟之声,蔚为壮观。
“帝宫”内的网吧也是我们学校混混们的活动大本营之一,2000年最流行的电脑游戏是当属“帝国时代。”当时网吧里硬件之烂是现在幸福的你所无法想象的。CPU大多是赛扬366,显示器是14寸的模拟机,网络也不好,经常玩到一半脱机。然而这一些根本就无法阻挡我们把最大的热情投入到电脑游戏之上。那个时候,我们会为怎么样才能把“帝国时代”第一级的升级时间加快半分钟而绞尽脑汁;为在第三级造27个农民还是28个农民争执不下……,我玩游戏最高纪录是连续操了2天2夜,最后走出帝宫的时候东南西北黑夜白昼都分不清了,而我们屋的杨三儿更猛,他大四的时候曾有过连续29个通宵的经历,被我们惊为天人。
现在的我实在无法忘记在帝宫昏天暗地联机打游戏的日子,一年后的一个夏日夜晚,我和陈淞穿着裤衩躺在上海南汇区的一个农场的楼顶上看着不远处浑浊的大海厚颜无耻地吹牛之际,我们惊讶地发现对于游戏生活的经历是那么相似。于是我们尽情回忆着那段美丽的岁月,可是回忆着回忆着就开始伤感,那些逝去的日子无比清晰地展现在我的面前,心中的多米诺骨牌一下子倒了,很多似乎已经遗忘的温情一下子充塞在心头,我开始记得冬天的早上全宿舍的人都蹜在被窝里然后伸出个头看《相约星期六》,也开始记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大声争论学校哪个女孩子的****最为饱满,臀部最为雄浑,而有的夜晚会心血来潮地跑到操场上到处寻觅打野战的男女……
这些醋酸的,雄性的回忆现在都一无例外成了我感伤的理由。
2
差不多到了大三的时候,我们专业那些所谓的游戏玩家渭泾分明地分成了两大拨,一帮专攻电脑游戏,还有一拨迷恋街机。大体上而言,玩电脑游戏的混蛋们看不起玩街机的混蛋,觉得这么大了还去玩街机太傻B了,而玩街机的混蛋们更看不起玩电脑游戏的,认为他们都是弱智。这两拨人个个心比天高,鼻孔朝天赤裸裸地瞧不起彼此,大有水火不容之势。而我在玩游戏这方面则充分体现了博爱的宽广胸襟,我既玩电脑游戏也玩街机,并且玩的都很成功,对此我的形象类比是:假如你是一个成熟的嫖客,那么在你嫖娼之前有必要去分清是中国妓女还是外国妓女吗?
可是没有人愿意接受我这个生动形象的理论,他们继续互相谩骂,彼此蔑视,决定老死不相往来。
我最为钟爱的街机游戏是“格斗九七”,也就是“拳皇”,说起来我和我的好兄弟顾飞飞还就是通过打格斗认识的。
“帝宫”的上面就是一个名叫“小世界”的街机房,“小世界”里的机器特别多,也很新潮,整个上海都难找出第二家规模可以与之媲美。因此“小世界”人气很旺,里面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人都能看到,在“小世界”里我经常能看到我们系的一哥们,此人高且巨瘦,形如麻秆,皮肤黝黑,长长的头发永远蓬乱着,弯弯曲曲罩在头上像一个大帽子,然后一副黑框眼镜恰如其分地把他和民工行之有效地区分了开来,微薄地证明着他还是一知识分子。
麻秆仿佛寄养在“小世界”里一样,无论我什么时候到“小世界”玩都可以看到他背着个双肩包手里颠着游戏币晃来晃去,麻秆每次见到我都要上来和我单挑97拳皇,还好麻秆格斗作风颇为正派,不会像一些无耻之徒一样空发必杀技,实力也很强不在我之下,就这样格斗了一段时间我们互生好感,可却绝少讲话,顶多有的时候谁忘记带打火机时会说一句:“嘿,哥们,火机借用一下。”
2000年4月的一个傍晚,我百无聊赖,完全没有心思上网或者玩游戏,于是躺在床上边抠脚丫边思考了人生,思考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生活是一个巨大的无聊场,而思考人生则是世上最为愚昧可笑的行为。明白这个真理之后我决定到操场上跑步,无论如何流点汗要比思考人生有意义得多。
跑步的时候我物我两忘,完全忽视了那些在操场上正互相大力抚摸对方的男女,最后等停下来到司念台休息的时候才看到上面坐着一人,远远看去此人低头抱脸,腿动也不动地悬在空中,犹如死人一般,等走近才发现他的双肩在急剧抽搐,伴随着抽搐还有他低低抽泣的声音,深更半夜的一个的男人哭泣显然是值得别人去研究的,于是我走到那人面前且小心翼翼看着他,他哭了半天后来大概累了抬头看了我一眼,结果我给乐了,我说这不是那个成天泡在“小世界”和我格斗的麻秆吗?
麻秆看到我显然也很吃惊,脸上的泪水也来不及擦,就愣在那里,一脸的无辜。
我扔给他一支“中南海”,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坐下去的同时我长叹了一口气,恰如其分地抒发了自己内心的惆怅,及时地向他证明我是友非敌,我给他把香烟点燃之后无比深沉说了句:
“操,真他妈郁闷啊。”
“我也郁闷”,麻秆顺着我的话也感慨起来,“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3
N天以后,麻秆成了我最好的兄弟顾飞飞,我们相依为命地渡过了毕业后一段极为郁闷的日子,这里的郁闷显然力道苍白无法表达出那段生活的真实状态。总之在我居住的地下室里,我们共同面对老鼠、蟑螂、潮湿、不知名有着无数条腿的小虫子、安徽民工的恣意挑衅等诸多危机共同生活了大半年,在那远离地面远离阳光的大半年内因为有他的陪伴我才觉得人生不是很绝望。
我问顾飞飞为什么会一个人躲在司令台上哭,他很坦然告诉我,哭只是因为她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她女朋友,伤心所致。我被他的用情之深给感染了,我又问他为什么会觉得对不起自己女朋友呢,对此顾飞飞的解释是因为他刚刚又谈了一个新女朋友。
听了顾飞飞的话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才从牙缝内挤出两个字:“英雄。”
总之那晚我和顾飞飞交谈之后颇有相逢恨晚的感觉。五月中旬我们寝室的一哥们和他男友到外面租房同居了,正好空出了一个床位。大四一开学顾飞飞向院里申请搬过到我们寝室住,那个时候院里的老头老太们只要我们毕业生别出去杀人放火什么事情都好商量。顾飞飞搬过来之后,我们成天吃喝玩乐,间或畅谈人生理想,优哉游哉,日子过得着实荒淫无比。
4
前面交代过: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不但善感而且敏感。我一直觉得自己比别人多出一份莫名其妙的忧伤,之所以说莫名其妙是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忧伤的理由。常常是在和别人瞎胡闹哈哈大笑的时候就会内心一片苍凉,等停下来更是悲伤不已。要不然就是一个人好好地在看书或者在走路,走着走着就会伤心起来,接着四肢无力,内心荒芜,什么都不想做了,就赶紧回到宿舍和着衣服躺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看着上方跟死人一样。
很长一段时期内我都为自己的这个可恶的习惯而心烦意乱,而这种情况在进入大四之后变得越来越频繁,且具有强烈规律性,犹如女孩子的例假一样会定期拜访,让我身心疲惫,而每每此时,顾飞飞和老马此类不知烦恼为何物的混蛋准保会嘲笑我,他们会在嘻嘻哈哈一阵子之后说:“嘿,哥们,你他妈又痛经啦。”
有一次“痛经”的时候我试探着问顾飞飞会不会一下子心情很不爽,觉得人生突然没有了希望。
结果顾飞飞理都没理我就脱口说:“傻B才会呢。”
顾飞飞的话让我很伤心,我决定不理他。
后来还是我们宿舍的情圣老马及时诊断出了我的症结所在,老马大力拍着我的肩膀奸笑着说:“弟弟,长大了嘛,是时候找个女人了,再这样光棍下去,弄不好就废了。”
只是老马的话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对的,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连屁都不如。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丫不是不知道我们的生存环境是多么险恶,要想在学校里收获爱情无疑痴人说梦。
没错,是时候介绍一下我就读的大校了,我们学校是一所理工类大学,学校里面男人暴多,女人暴少,阴阳严重不协调,物以稀为贵的原理在我们学校得到了最为充分的论证。因此经常可以看到一帅哥胳膊里夹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屁颠屁颠地招摇过市,还自豪得要命。
我学的专业是美其名曰:机电一体化――不过说实话,到我毕业工作三年了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这狗屁玩意儿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班一共三十五人,其中五个女孩子,数量少就不说了,这五个还是都丑得别具风格,惊天动地。
我带着满腔的理想和热情来到上海的,然后就看到那五个丑女,伤心了,绝望了。虽然在其后的两年新生报道的时候曾经激发起新的热情,可是同样因为数量太少加上质量也不好而变得彻底放弃。
哀莫大于心死,基本上,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
5
我渴望在大学里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的念头由来已久,我一直幻想有朝一日可以肆无忌惮地挽着一位长发披肩的姑娘然后带她去看美丽的夕阳――这种质朴的愿望在我高中时期尤为亢奋并且成了我考大学的动力之一。这句话听起来挺没出息的,可事实上就是如此,没有出息总比虚伪高那么一点点,如果我说我考大学是为了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是为了共产主义你信吗你?更何况再没出息的事情我都做过――我高考第一志愿填的是北京一所医科大学只是因为我暗恋的一位学姐考到了那个学校。
在我的父母眼中我打小就是一个正直的人,正直到从来不和任何女孩子讲话,正直到在路上看到一群女孩子迎面走来会低头匆匆走过或者干脆掉头逃跑。直到初中我依然保持这种纯朴的禀性,我的父母一直以此为豪,她们根本不会考虑我这个样子很可能是白痴而不是正人君子,反正他们逢人就夸他们有拥有一个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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