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琛将安全带解开,快速的下了车,信步走进去。不一会儿,便出来了,手里拎着两只口袋。肖墨见状,忙伸手去接。挺重的,是份全家桶。
“怎么了?不喜欢么。”乔琛系安全带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
肖墨连连摆头:“不是,我挺喜欢。”只是,三个人的量,她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肖墨从里头拿了一只鸡腿,正想往嘴里送的时候,停住。有些局促的看了看乔琛,见他认真开车,便试着喊了两声:“乔先生,乔先生?”
乔琛转头:“嗯?有事?”
“哦,也没什么。”肖墨低下头轻轻说道:“我只是想问,您吃了么?”
乔琛一怔,良久才淡淡应了:“吃过了。”
其实,肖墨很想加上一句,谢谢。她想谢谢乔琛的仁至义尽,谢谢他并没有太把自己当成情妇。可又觉得自己太矫情。
肖墨索性不说话,专注的,食髓知味的咬了咬手中的鸡腿。
她知道,她欠了乔琛的人情债,唯有肉偿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男配出现了,或者说,他早就出现鸟,嘿嘿嘿……
、第 4 章
入夜了,肖墨洗完了澡,本该躺在床上等着乔琛。可她心里憋闷,便裹着睡袍去了阳台。
这里是乔琛的公寓,有280坪,市口又好,不像给肖文买的那套,满打满算还不到乔琛的尾巴,却那么费劲才弄到。
想想自己在这个城市活了二十年,从来不曾觉得自家的小院子有什么不好。虽然破旧,但温暖。
到头来,却被俞夏的妈妈搅乱了自己的思维,是她间接的告诉了自己:原来,在这个地方,有人是可以站在这么宽敞的屋子里,平淡的看着外面,看着外面的灯火通明,繁华至极的。
肖墨暗暗的下着决心,车也好,房也罢,旁人所有的,将来的我也一定会有的。这样,她就不用再依附乔琛了。可她知道,这将会很漫长,很漫长……
“哗”
浴室的玻璃门被乔琛推开了,在寂静的夜里传达出一种信号,仿佛说着:肖墨,你该“还债”了,或者,肖墨,你该“奋斗”了。
她下意识的拉紧衣襟,侧着身子从半开的玻璃门中挤进来。
乔琛的睡袍半敞着,露出大半个精壮胸膛,他很平常的拿毛巾擦着头发,很平常很平常,与肖墨的不自然差了太多。
是啊,这里是乔琛的家,即便不是家,也是乔琛的资产,而她呢,她算什么?或许跟面前的沙发一样,是个摆设,是件物品。
乔琛察觉到了肖墨的不自然,放下手里的毛巾,毛巾上因为沾了水,正软哒哒的落在茶几上,肖墨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低头看着那条毛巾,脑子里蹦出四个字叫“同病相怜”。
“过来。”乔琛明明站在肖墨面前,却让她过去,肖墨有些困惑,但很快的明白了。
她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又颤颤巍巍的伸手环住男人的腰。
她突然很想问一句:“乔先生,你夜不归宿,乔太太不会不高兴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乔先生,我们……早点休息吧。”
这是一句邀请,在肖墨看来,已经是露骨的邀请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虚伪,脑子里想着别人的老婆,却又不知廉耻的抱着别人的腰。
肖墨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乔琛,她的心从最初的狂跳到平静。
人的心只会在两种场合下高频的跳,一是,感觉到了紧张,二则是,遇见了爱情。肖墨属于第一种,而,乔琛,两种都不是。他的心跳很平和。
乔琛一定抱过很多女人,一定。肖墨这样想。
良久,乔琛才动了动身子,抬起手握住肖墨的肩膀,用他深邃的眼神一遍一遍抚摸着肖墨。让她有种被人脱光衣服站在菜市场的感觉。
见她神色闪烁,乔琛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正视自己:“你是不是特别怕我?!”他用着很有磁性的声音问着肖墨。惹得肖墨越发紧张:“没……没有。”
见她神色慌张,宛若一直受了惊的小白兔,乔琛不由的轻笑出声,他的笑容明媚,肖墨有些呆滞。
“你知道女人什么时候最可爱么?!”乔琛仍然在笑,肖墨也仍在发呆:“啊?”
乔琛也不管她,自顾低下头去,去挽自己的睡袍袖子,又问了肖墨一个问题:“荷花肥叶红莲蒂;披衣带水欲何求?”他的动作一停,重又抬起头:“你知道后面两句是什么?!”
肖墨不负众望的摇摇头。乔琛又一次笑了。他没再说话,在肖墨看来,乔琛跟她是没有共同语言吧。直到,乔琛再一次将她抱起,肖墨那久违的心跳才又出现。
她的脸在一瞬间红透了,火辣辣的疼着。
乔琛低头仔细的看着她,很轻松的往房里走。肖墨自然注意到了乔琛,他的眼神不似平常,肖墨总感觉有股火焰,她知道那就是欲望,男人的欲望。
乔琛依旧很温柔的把她放在床上,伸手去拉肖墨的睡袍袋子,嘴里念叨了一句:“情涟丝漪任君游。”说罢,火热的大掌从肖墨半开的睡袍中间伸下去,重又补上一句:“只视幽兰尽醉香。”
没等肖墨反应过来,乔琛的唇就附上来了。从额头,脸颊,嘴唇,脖颈,再到那一片柔软腹地。一股股的浪潮渐渐的将她打翻,她的脑子渐渐空洞了。
她迷迷糊糊的记得,在乔琛长驱直入的那一瞬间,他长长的喟叹了。那是一种很有磁性很有磁性的声音。
……
早上,肖墨是被衣橱门开的声音惊醒的。她的眼睛本来还是半睁着,在看到肩背□的乔琛时,她才彻底醒了。
扶着被单,一下子坐起身子。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乔琛,见他刚直的背脊上分散着细微的抓痕。肖墨恨不得钻进地缝,偏巧这时,乔琛转头:“醒了?”
肖墨一愣,缓缓的点了点头。试探性的问他:“乔先生,今天不用上班?”
“嗯,休假!”乔琛换好了衣服,身后的女人还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缓缓转身,打算一探究竟。
正好看见肖墨小偷似的趴在床上,用细手去钩地上的睡袍。光洁的背暴露无遗,在阳光下似乎还闪着光,乔琛愣了神。肖墨却吓了一跳,赶紧坐好,将身上的被单拉高再拉高。
乔琛这才回神,戏谑的说:“昨晚是不是太累了?!还不想起床?”
肖墨只好红着脸不做声,等着他出门去,才急匆匆的穿戴。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儿,她并没有忘记,赶忙翻开自己的包,从夹层那里将避孕药拿出,就这么干干的咽下去,咽的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那天早上,她是跟乔琛一起用过早餐才回去的。
只是同样话少的两个人,直到彼此出了门,也没一句交谈。
肖墨坐在回校的公交车上,靠着窗,双手环抱住自己。不知怎的,脑子里就回想起了,昨晚乔琛吟诵的一首诗,她大概记得内容,便从衣服口袋里将手机掏出,试图查一查,那是首什么诗。
搜出来的结果,真让肖墨窘迫的想死,可却让她重新认识了乔琛,原来,他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
后来的日子恢复了一丝平静。乔琛很长时间里都没有找过肖墨,长到肖墨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还是那个纯粹的学生或者纯粹的肖墨。
在学校,她不是在图书馆里就是在宿舍,肖墨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出门,偶尔罗萌她们逛街也会叫她,她总是推脱,不是她不想出去,她只是需要攒钱。
当然,她也有特别想花钱的时候,比如从宿舍走去上课,会路过一个肉夹馍的摊位,它飘出来的香味总会从鼻尖窜到肖墨的心里,让她忍不住伫足,可想着自己可怜的钱包,她又放弃了,每每,她总是笑而不语,觉得能够像自己这般做情妇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奇葩一朵了。
这天,肖墨依旧捧着书去图书馆,也依旧路过了那家肉夹馍的摊位,眼看着自个肚子里的馋虫快要冒出来。肖墨低着头,准备速度的往前走,眼睛却触到了一双蹬着灰色休闲鞋的脚。
肖墨抬起头,先是看见了金亮亮的膜饼。
“诺,朋友。请你的!”面前的男孩笑的爽朗,阳光似乎都一瞬间明媚了。
肖墨总觉得这人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试探性的问道,并没有伸手去接男孩的馈赠,只是盯着他俊朗的脸庞看,骤然露出开朗的表情:“你是那个交警,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孩先是将肉夹馍塞到肖墨手中,才挑眉回她:“准确的说,我不是交警,那天,我是代别人班的。我叫骆以歌。工科男,是你校友。”
肖墨愣了愣,半响没说话,想想还是把手里的食物还给了骆以歌,多年来的教育告诉她,不能轻易接受陌生人的东西,尤其是陌生男人的东西,乔琛就是个例子。
“对不起,我不喜欢吃这个。我还要去看书,先走了。”
“是去图书馆么。我也是。”骆以歌很热情的说道:“反正同路,那就一起走吧。”
肖墨皱着眉头,可还是点了点头。
路上。
骆以歌一边吃着肉夹馍一边砸吧着嘴儿:“肖墨,这个挺好吃的。”他顺势掰下一块,送到肖墨嘴边:“来一口吧。”
闻到这香味,肖墨的嗓子轻微咽了咽口水,坚持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吃。”
“来一块嘛,真的挺好吃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要。”
“就一块,一块,来嘛。”
“我不要。”
“……”
图书馆。
肖墨不留神,已经看了半天的书,摇摇脑袋,很重。就连眼睛也有些发酸。她不得不停下来,两指捏住眼角轻轻的揉。
等到舒适了一点后,肖墨才从手边的包里拿出一摞报纸,摊开,拿着笔在上面圈圈点点。
“你是要找工作么?”耳后突然喷出一股热气。
肖墨立即转身,见是骆以歌,脸色越发疏离,轻轻的回了一句:“嗯。”便重新回神到手里的报纸。
骆以歌见状,咬了咬牙将肖墨手里的报纸拍下,肖墨其实有些生气的,皱着眉头正欲说话。
骆以歌抢了先:“每个周末,市图书馆那里都有人找家教,你不妨去试试?”
肖墨肚里的火气这才消了,点下头,将报纸合上,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骆以歌依旧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o⊙)…虾米都不说了,收藏花花什么的,你们自己看着办的说……微微在这里提一下,以后更文的时间组转变了,变成晚八点了……
、第 5 章
周末,肖墨真去了图书馆。
当她一脸苦恼地坐在熙熙攘攘的人堆里,在自己前面放上一张爬满蚂蚁文字的A4的白纸,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仿佛一眨眼就能被人遗忘。她不高的情绪与旁边忙的热火朝天的学生大相径庭,她也想如同小商贩一样,迫切的出售自己,可就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事实上,她又比这些人高尚到哪里?起码,他们出售的是知识,而她呢?
“小姑娘,小姑娘……”一个看似和蔼的阿姨走了过来,肖墨身上的力气很快的恢复了。眼里闪着亮光:“阿姨,你是要找家教么?”
“对的啊,我是来找家教的,初三的英语你能教么?”
肖墨脸上笑开了花儿,连连点着头:“嗯,我可以的。”
“行的呀,那你明天过来吧。”阿姨草草的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了个地址递给肖墨,临走前还不忘问她:“这个地方,你认识吧。”
“嗯,我认识的,谢谢阿姨!”
接到地址的那一霎那,肖墨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这突然袭击的幸福,让人措施不及却满心欢喜。
或许对普通人来讲,这只是一份兼职,可对肖墨来讲,意义却非凡,就因为它的平常,才显得它那么的干净纯粹。
隔天,是肖墨课最多的日子,可她下课后还是很有精神。肖墨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将她满身的热情都倾注于这份工作中,从小处着手,直到有一天,她能不用依附任何人或者出卖任何东西,去得到她想要的。
课补到九点,肖墨笑眯眯的下课了。她头一次发现,城里的夜空竟是如此的美丽。
肖墨试着张开双臂,她还在沉浸在这种充实而压力的生活中,不知怎的,她却发现自己细短的手臂其实很微弱,连半边天捧不起。
她有些失落的埋下头。
“肖墨!”很熟悉的声音。肖墨抬头,见是骆以歌,礼貌般笑笑。
骆以歌推着车朝她走来:“肖墨,你找的家教在这里?!”
“嗯。”
“好巧啊,我找的也在这里。”
“……”
沉默了一会儿,骆以歌才咬咬牙:“回校吗?我载你。”见肖墨露出拒绝自己的神色,骆以歌指指旁边的站台:“都这个点儿了,公交早不开了。”
肖墨继续保持沉默,良久,重又抬头:“那……麻烦你了。”
这是肖墨第一次坐陌生男人的车,跟坐乔琛的轿车不一样。
四周的景色行走的慢了,呼吸的空气也变得顺畅了,可是,究竟是什么导致了它们的不同呢,对,是自由,就是自由。
乔琛的轿车虽然贵,却有毒,就像一只香烟,无论它有多美的包装,也掩盖不了里面的尼古丁。
骆以歌这一载,就载了肖墨半个月。
肖墨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不抗拒。
她抗拒骆以歌对她若有所思的眼神,可她抗拒不了轻松自由和简单任性,这些都是她跟乔琛在一起所享受不到的。打个很简单的比方,如果把这两个男人比作鸳鸯锅,那乔琛一定鲜红复杂,而骆以歌则是清汤挂水,简单多了。
“猜个脑筋急转弯吧?!”骆以歌骑着车,时不时转头看看肖墨。
肖墨抿抿嘴,轻轻的应了一声。
“说啊:格斯探长接到一起案件,老约翰被人用手枪敲击致死,后脑勺血肉模糊,他找到了老约翰的3个儿子,开始了询问:你们的父亲被人用手枪打死了,现在我要问问你们,你们当时在干什么?老大说:我当时在外面跑步,跑了一会就回来睡觉了。我怀疑是老二,他与父亲一向不和,还扬言要杀死父亲。老二辩解说:我那只是说说而已,哪会真动手呢?况且我有那么大的力气吗?老三说:我当时一直在看书,过一会就神不知鬼不觉得睡着了。
格斯探长想了一会,便带走了其中1个。”骆以歌顿了顿,继而说道:“问题来喽:请问凶手是谁啊?”
肖墨只想了一会儿便笑着回答了:“是老二。”
骆以歌双脚一落地,将单车刹住,回头满脸疑惑:“你怎么知道的啊,这么快就说出答案啦。”
肖墨不由的翻了一记白眼:“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探长对老约翰的3个儿子说:你们的父亲被人用手枪打死了。可老二辩解:我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