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一愣。关系不好?那是什么意思?
可她又不好插话,只能一副很专注的样子,继续听她讲下去。
“唉,爷爷也真是的。姑姑那时年轻不懂事,怎么就不能原谅她呢?”
说完,她立马用手捂住了嘴巴,两只眼睁得大大的,似乎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又笑着,美艳妩媚。
“糟糕,你看我。明明昨天还答应了李赞不说。结果还是……其实,爷爷和姑姑之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我昨天都和李赞早说过了呢。”
安好笑着点头,一脸并不挂心的样子,心理活动却极其复杂。这不就是摆明了告诉自己,你别问我,要问问你老公去。安好真不知道这女人是太过精明,还是怎样。
安好正细细地琢磨着,安筱瑶就又一次展示了情绪突变的过程。
“哦,对了,安好,李赞的一个袖口掉在了我这儿,你快带回去吧。”
她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在宣告一种胜利,再说,你看,你老公连袖口都落在我这儿,一共两袖扣,咱姐妹俩现在一人一个了。
安好实在想不通,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如此不精明?如此低劣的手法,自己想都想不出来。
、第七十六章 试探
安好今天出奇的乖。
李赞一进大门,她就急急地赶过去,给他挂外套啊,摆拖鞋啊,实在是前所未有的殷勤。
这虽然也是李赞内心所期待的,可他也怕了。这小丫头一向怪招极多,李赞实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是思前想后,他还是想不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惟一的那一次夜行,也是在她睡熟了之后,再加上安好向来神经大条,大抵是不会发现的。
尽管忐忑,可李赞还是很享受那样一段难得的温馨。于他而言,这不加顾虑的贪享即便是噬命鸩毒,他也心甘情愿了。
故事的高|潮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爆发了。
李赞正半躺在浴缸里,舒缓一整天的疲惫。
鼎城的日常事务倒还运转得不错,股价也又攀新高,可作为一个决策人,李赞所要面对的问题也还是不少。父亲时代的几个老功臣一向飞扬跋扈,在公司里肆意横行,实在令他头疼。再加上安家的一些事情,也让他不得不担心,甚至有些害怕。
门悠悠地开启,安好蹑手蹑脚地进来。
等李赞发觉的时候,某人已经一脸笑意地蹲在了浴盆边上,两只眼中闪着活跃与狡黠。
李赞着实被她吓得不轻,险些叫出声来。他急忙往身下看看,好在泡泡已经将水面全部覆盖。
“安好……你怎么进来了?”
他支支吾吾地张口,一脸的窘相。浴室里柔和的光线,再加上四周水汽氤氲,衬着他微微泛起红晕的脸,竟出奇的好看。
安好捧着脸,很专注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咯咯咯地笑起来。
她伸手轻轻勾起李赞的下巴,笑容里带着魅惑。
“来,乖,给哀家笑一个。”
李赞动也不敢动,笑也不会笑了,整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自己做错点什么。这丫头是想玩死自己吗?
他悄悄地把手摸到开关处,把水温调低了很多。
“怎么?有事吗?”
他的声音虽然淡定,可眼神却飘忽不定的。这可逃不过安好的眼睛。安好这个人虽然经常很不在状况,可李赞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安好心中窃喜。乖乖,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可表面上,她还是一脸天真无邪地望着李赞,两只眼睛水水的,粉嫩的脸蛋因为浴室里微高的温度而变得更加的诱人。
她缓缓地抬起好看的眉眼,脸上带着精致的笑意。
“没事啊,我就是来看看赞赞需不需要帮忙搓背。”
对于李赞来说,这样的挑战实在是太巨大了。
一回手,他索性把水直接调成凉的,整个人又往里面挪了挪,实在是不想离某人太近。
好不容易,安好终于起身了。可不幸的是,她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把一只腿伸进了浴缸里。
脚趾刚一触到水面,安好就咬着牙打了个冷战。这水温也实在是太凉了点,真的是对身体好吗?
这会儿,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咬牙,脚底直接接触到了底壁。
李赞担心她摔倒,赶忙伸手去扶。可一碰到她温热细腻的肌肤,他就后悔了。
安好却好像浑然不知,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自己跨坐在浴缸沿上,面向着他,双目盈盈。
李赞勉强保持着清醒。
“你这是干嘛?”
“嘿嘿,”安好贼贼地笑着,两只眼弯弯的眯成一线。
“赞赞,就像小时候一样,我们一起洗澡澡吧。”
说着,她把另一条白白的小腿也伸了进去,刚刚好贴在了李赞的一条腿上。
李赞头上直冒冷汗,大脑一片空白,最后勉强想到了一句极其糟糕的台词。
“这样不太好吧?”
安好没理他,轻轻用手拨着水面上的泡泡,自己玩得好不开心,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
“不过赞赞,你洗澡怎么用这么凉的水?还泡这么久,不会感冒吗?让我来把水调热些。”
说着,她就俯身去够李赞头顶附近的开关。
李赞连忙去拉住她即将作恶的小手。
结果,安好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倒在了李赞身上,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安好的手臂也牢牢地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混乱之中,安好明显感到某人身体一僵,还有他“咚咚咚”如打鼓一半的心跳声。
她挣扎着起身,两只手抵在他的胸前,一双大眼直直望着他,以这种极尽暧昧的姿势开口说话。
“赞赞,你既然娶了我,为什么又从来不碰我?”
李赞心里一惊。他实在想象不到安好会如此直接地问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如灵魂被抽空一般,没了主意。
“你是喜欢我,可那并不是爱,对不对?”
李赞尽量把脸转过去,不想与她靠的太近。
“安好,我尊重你,我希望等到你自己愿意。”
某人却突然笑了。
“所以喽,所以你去找了别的女人。不要和我说你没有,你缺的那枚袖扣,我和其他的放在一起了。”
安好挣扎着起身,理也不理身后一直念她名字的李赞,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知为何,走出浴室的那一刻,她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人抢走了什么东西一般。他的紧张,他的沉默,一切的一切都已说明,那女人的确拥有了他的一枚袖扣。
换下了湿湿的衣服,安好将卧室的门反锁,自己猫在了被窝里。
她也想不通,自己为何要进行一场无用的试探。明明那结果,自己早早便已猜测得差不多了。若只是单单为了作为交换条件,那也实在太费力气,全然不是自己平日里的行为作风。
果然,女子正是如此,如此贪婪,即使是自己不珍惜的,也还是怕被别人抢了去,总是想要霸在自己的身边。
很快,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
“安好,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她没什么的。我那晚去她家找她,是有些其他的事情。”
安好把脸埋在软软的枕头上,不肯出声。
“安好,安好,你开开门,我当面跟你说。”
“我不要,你就在外边站着,我想这样和你说话。”
安好大声地喊着,很不耐烦的样子。
李赞叹了口气。这样的待遇,自己早已习惯。好在她肯与自己说话了,事情也就没那样严重了。
“好啊,李赞,还说要遵纪守法,自己刚刚不是连时间地点都给招了?”
李赞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这丫头,还真的是有特别的的领悟能力,虽然时常显得牵强,却也敏锐过常人。
“你说,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她今天跟我炫耀的时候,有多神奇,我就觉得我这个正室快要被打入冷宫了。”
李赞很耐心地劝她,声音里夹杂着无尽的温柔。
“哪有?哪有?你永远都是正宫娘娘啊,即使你把朕打入冷宫这么久了,也没人撼动得了你后宫之主的宝座啊。”
“切,脸皮真厚,自己还装皇上了,牙长齐了吗?吃得了满汉全席了吗?”
听着那小丫头略带玩笑的言语,李赞知道,这阵风波大致平息了。
“那你说,你们俩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瞧她看你时那双目含情的样子,傻子都看出来了。”
李赞很大声地笑了起来,竟还用手敲起门板来,全然没有了人前沉着冷静的样子。
“哦,陆安好,被我发现了。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在意我。”
安好愤怒地从床上爬起来,用力拍打着被子,大声叫喊。
“才不是,我就是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东西,我不舒服。”
我的东西?四个字而已,李赞已甜入心底。尽管那小丫头用词不当,将自己形容成了物件,可李赞的心早已在喜悦中沉溺。
“你不告诉我,就睡一辈子沙发吧。”
直觉告诉李赞,这样的时候,最好将事情维持原状,不要再多加言语。
“真的,不骗你,她就是我以前的一个学妹而已。”
“拉倒吧你,骗小孩儿呢啊。不过,你不说倒是也行,不过你得告诉我另一件事作为交换。”
“什么?”
今晚的安好实在太怪,李赞已然招架不住,实在也没什么力气去猜些什么,脑子也转得慢些。
“我要听故事,就是她告诉你的那一段。我要听有关我妈妈的故事。”
李赞皱起眉头,不再言语。他终于明白这丫头一整晚到的是在算计些什么,难免心生悲凉。
本来就是如此,自己爱谁或是不爱,她又如何会挂心?一切不过是他李赞自作多情而已。
安安有话说:
亲们。今天终于要答辩了,得空更新了~
你们很想拍死我吧~
我敢说,等到了明天,你们会更想拍死我的~
、第七十七章 泪牡丹
李赞在书房里坐了一整夜,直到凌晨才勉强合上眼。
安筱瑶的这一招,他到底没有想到。事情还是越发复杂起来,依安好的性子,事情可能还会更大。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打在了写字台上,暖暖的,李赞微微皱了一下眉,从桌上缓缓起身,只看了一眼手表,便又匆匆堵到卧室门口。
“还是不理我吗?不愿意给我开门?”
“安好,安好。”
……
可无论他叫多大声,说怎样道歉安慰的话,房间里也还是没人应他。
李赞的脸色不由得冷了下来,推*门。果然,床铺已然整整齐齐,安好早已不见踪影。
他迅速转身,脚步飞快,一边下楼,一边叫张妈。
“张妈,张妈。”
张妈正在厨房为李赞热牛奶。他的口味刁钻得很,整个李家只有张妈一人才调得出他喜欢的甜度。即使现在张妈已经是管家了,可这件事情,她始终还是要亲力亲为。
她答应着从厨房出来,看见李赞正穿着睡衣往下跑,心里便知这事情小不了,并且一定与夫人有关。
“先生,有事吗?”
李赞停在楼梯中段,眉头紧锁。
“夫人已经出门了吗?”
旁人也许不知,可张妈向来知道先生对夫人的心意,可偏偏那夫人似乎并不领先生的情,甚至有些不大懂事,像个小孩子一般任性妄为。
她一向细心敏锐,夫妻俩婚后不久,她便察觉了他们分房睡的事情,也发觉他们似乎很怕别人知道。其中的缘由,她是无从知晓的,自然也从不声张,甚至帮着隐瞒,可心里却替先生不值。
李赞为人和善,又加上相处甚久,张妈已将他当做儿子一般看待。可安好天真可爱的性子,她倒也忍不住喜欢。她总想找着机会让她明白先生的心意,想让小两口的关系缓和些,却又怕越了自己的身份。
昨晚,他们又闹了起来,这她也是知道的。李赞推门去书房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房间。
一早,听到先生如此急迫地叫自己,她多半早已猜到。
张妈低着头,低声回答。
“夫人出去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是我失职了。”
李赞突然感觉头疼得厉害,心中暗叫不好。他*楼梯站着,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无力地对张妈摆摆手。
“没事了,你去忙吧。”
这丫头去了哪里,他当然猜得到。自己什么都不肯说,此时此刻,她多半在缠着安宁书不依不饶了。他到底还是疏忽大意了,竟连她出门都没有察觉。
电话键盘都要被他按烂了,可电话的彼端却一直都是嘟嘟的占线声。
没办法,他只好打了个电话去公司,直接往安宁书那里赶了。
安宁书才刚刚起来,正在院子里侍弄她那些开得正艳的牡丹。她常说,牡丹是国花,身在异国,时时养在身边才好,那样才不会忘了自己的根。
没有人知道,她成婚的前一天,陆允恒的母亲送给她的那个香包上正是绣了那牡丹。而香包里面盛着的,她曾以为,那是她这一辈子的幸福。
人各天涯,花开异枝,彼年深深相爱过的恋人,自己留在他心里的不过就是那一点点恨,又或许有一天,他连恨也不再愿意,彻彻底底地将自己忘记了吧。
而安宁书真的满足,满足于这满园的牡丹,满足于自己心里的牡丹,也满足于那个来不及从家里带出的香包。它啊,还有他,自己都永远带在心里。
李赞走近她的时候,她正一脸恍惚地在原地站着,眼神怔忡,手中的壶半倾着,水早已流尽。
“妈。”
李赞轻轻地叫着。
安宁书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女婿,勉强露出了笑容。
“今天怎么有空?我那丫头怎么没一起来?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李赞笑着摇头,伸手去接安宁书手中的壶,扶着她向屋走。
“没有啊,妈。安好挺乖的。我是过来看看妈最近有什么打算,我们还是尽快把手术做了吧。”
安宁书慢慢地坐进屋檐下的藤椅里,一脸的担忧。
“暂时就算了吧。安好那边,还是先不要说了,那孩子敏感的很,免得她胡思乱想。”
“可是妈……”
李赞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安宁书打断了。
“李赞呐,妈知道你要说什么。妈的身体,妈自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对安好的心意,妈都看在眼里。把她交给你,妈放心得很。”
李赞在藤椅旁蹲下,轻轻抚上安宁书的手。他扬起脸去,看着眼前这个为了爱苦了一辈子委屈了一辈子的女人,心中酸楚。
“妈,您别胡思乱想。我跟安好会孝顺您的。不过,手术的事情,您还是要听我的。那我才肯答应不让安好知道。”
安宁书抚摸着李赞的发顶,脸上带着略显疲惫的笑容。
“好孩子,妈那天一定打疼你了吧?”
李赞笑着摇头,“不疼的。我知道,您是太担心安好了。”
安宁书转过脸去,深深地叹了口气。
“妈知道了,是我委屈了你,怪错了你。你能那样待安好,替她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