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质检组组长龙哥替我检验,这一来,即使我开怀,因为他俩都是天哥和才哥的手足,而我是天哥和才哥……要自己说,真的有点难开口,还是说吧,差不多是龟儿子吧,所以我想,他们不给僧面也得给佛面吧?从而,无私的教导和松弛品质,是他们应该为我提供的帮助,哦不是,是义务。
图纸看不懂,开机步骤也不懂,不懂就要问,所以我整个上午都是在请教。
“这机子怎么开?”我问。
“你要先看懂图纸,然后才能开机。”春仔赐教。
“这图纸太复杂了,我看不懂。”我再请教。
“这地方是衫片的某部分,这数字是加减针数目,那是圈数,还有这些是……”春仔一一讲解,紧接着说:“懂了吗?”
我点了点头,因为我真懂了,这或许有赖于上天,赋予我超强的记忆和务工的灵气;或许更有赖于春仔的毫无脾气的执教,因为不管我有多少疑问,春仔总能耐心地教我,完全没有那种师傅级的严厉和前辈级的奚落,正是这些,他挺令我尊敬。
“去前台领离岗证,到来哥那拿两卷旧纱来,先练习练习。”春仔交代。
我按照他的意思,拿来了两卷旧纱,然后就是,上帝赐予我双手,要我凭它去开拓!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奋斗,我终于织出了一片衫片,心里顿时感到无比的自豪,特有成就感!
接着我把衫片交给龙哥检验,可衫片一到他手上,毛病就出来了,他真爱完美,容不得一丁点不良。
“拉架的圈数不够,漏针相当多,加针不对,减针错位……”龙哥指指点点,啰啰嗦嗦:“还有,拉这么一张袖子,居然花了两个多小时,你真太能干了!”
我本以为他会看在天哥的份上,会对我的产品放松警惕,没想到他反而更挑剔。
“我历来严把质量,经我手出去的货,我没理由让它们再回来,所以你必须得给我把质量做好!”龙哥太上级,太官腔:“拿回去,再织一张给我看!”
或许我真小孩,真没勇气,一感觉是自己有所不对,就会无语凝噎;抑或我纯粹属于吓大的,从小到大,只要有人在我面前放点狠句,我都会心惧。所以面对龙哥的指指点点﹑苛刻尖钻,我畏缩,我沉默,跟着就逃脱。
回到岗位,我立即把那张凝聚着自己血汗的衫片捧在手上仔细端详,心中好问:“明明在我眼中挺完美的,怎么一到他眼里就NG了呢!难道他那是*?哦,对不起,玷污了文明,有辱斯文。”
既然质量未能通过,大不了重头再来!可从早上到下午,一连几次,龙哥的回应都是同一句:“拿回去!继续跟进。”
直到最后,我几乎没耐性了,准备使点颜色给他看,可想一想,困难之初,当保持冷静,从而就迁就了想法,摆着一副嬉皮脸:“龙哥,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怎么说,我们都是犯人,怎么说,我们都是乡下人,说来说去还是自己人,说着共同的语言,你难道就不能通融点,对我的产品质量要求低点吗?”马屁劲儿足了,于是就忍不住了:“你不仅要对我的产品质量松容些,而且还应该为我加油,鼓励我多拿成绩,好早日脱离皇室,毕竟你像一个好成人之美的半神!”
“真会拍马屁哈,马屁精!”可他还是动摇了:“质检是不能随意松懈的,不过,看你这么小就进来坐牢,确实有点可怜,就破例松容你一段时间。当然!你要听清楚,质量要是严重出问题的,你要自行返工!”
“明白!绝不会让你为难的。”我窃喜万分。
“明白就去取原材料,正式生产。”龙哥享受马屁的罪过。
“是!”感觉不错,心里仅为胜利而喝彩。
通过了不懈的努力和历尽艰辛,我终于都可以正式生产,争创佳绩了!
能排除一切障碍,或许还得归功于上天,因为我时常祈求上天,愿它保佑我改造顺利,可能是它捕捉到了信号,感觉到了我的并不容易,所以垂怜,恩赐于我无形的支持。
第十七章
铁窗外,太阳渐渐西落,我一边领略,一边策略。怀揣积极改造的心态,拼命地死干,真正是和时间赛跑,在此不得不自诩自己精明强干,特有时间观念。
我想在收工前将处女作完成,然而没戏,离完成仅差一步之遥,“收工”的命令就下达了。
收工时,我留恋了一眼夕阳,突发奇想的来了句:“咱明天再努力!”
收工回去,吃完饭,整理好裤腰带,夜暮垂临。
紧接着就是烟犯们的开火时间,然而警察同志可能忽略了这点,未能及时传递火苗,令集中在院子里的几百号烟犯深感不满﹑恨之入骨,渐渐累积,渐渐起哄。以一个山东大块头为首的“党派”,表现最为强烈,他们一个劲儿地要求点火焚烟。
“开火啊!”
“开火!”
“再不开火,就要西去了!”
“开火开火!”
“上火上火!”
“……”
突然,三管区警长从办公室走出来,他这一出来,大部分人都不敢出声了,只剩几个老嗨的还在吱吱唔唔﹑嗤之以鼻。
“开火啊!管教。”山东佬吆喝道。
然而警长并不梳理他,只是瞪了他一眼,他立即领悟,缄口不言了。
紧接着,警长对天哥说:“罗天大,你进来一下。”
警长和伟哥进办公室之后,烟犯们又开始起哄了,一时间,喧闹声漫天。
不一会儿,天哥从办公室出来,只见他手里夹着一只点着了的香烟,冲着起哄的人群霸气十足:“都别吵!”
顿时,万马齐喑,安然肃静!
“警长口谕!”天哥重吸了一口烟,继续说:“谁要再吵,今晚都别想抽烟。”
一分钟后,院子里仍然是肃静,这时,天哥才开始将火苗传递。不一会儿,奥运会火炬传递般的传递,点燃了所有人手上的烟支。紧接着不到几分钟,院子里犹如仙境,浓浓的烟雾,到处遍布。
当我烦恼时,点上一支烟,感觉就会飘出了人间,飘飘然的穷忺,飘飘欲仙!与此同时,才哥也好像堕入了五里烟雾中。只见他左手半揽着自己的身子,右手手指夹着烟,轻盈的脚步,冉冉踏着雾,我如影随形地跟着他,看着他看到那一举一动,看着他那尽可以迷倒万千尤物的神情,真幻想不出男人界里究有何谁能与之媲美!我很是向慕,便有意跟着他学,亦步亦趋,可我总感觉有点东施效仿西施之味,所以因感觉上的不妥,我自觉地选择了半途而废,走回自己的孩子步。
灭了烟,我跟随着才哥去了图书室。
图书室里,我俩都在寻找着自己所喜爱的书籍。不一会儿,才哥从书柜里取出一本书来,递给我:“蒋泽凯!这本漫画书,估计适合你看。”
“我不喜欢看漫画书。”
“那你喜欢看什么书!童话?神话?”
“笑话!”
嘿嘿!我俩的笑声突然如出一辙,皆因我们同时看到了一本《黄色笑话》。
紧接着我俩一同观看,看着看着,就不约而同地互挥食指,大笑彼此,都认为对方就好像书里的那些色狼。
“看你笑得这么*,小心别把炮给笑掉了!”才哥捧腹大笑。
“笑掉就笑掉啦!留它何用?留它作甚?”我反问。
“自有留用处!”他笑得不亦乐乎。
“唯一的作用,恐怕是不被称作太监吧!”我也边笑边说。
“……”
“……”
…………,省略掉的,都应该懂的。是的!我不想做一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不想把人格变卖,不想被别人称作好色之徒。因此,不想披露我和才哥这种斯文败类的肮脏思想和行为。
第十八章
从图书室出来,是时候洗澡了。
此时,院子里早已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唱歌的有,跳舞的有,健身的有,总之一片混乱。
紧接着我和才哥火速赶回仓里拿衣服,再光速到达洗浴现场,现场上,春仔他们早已做好了工作,准备好了满满的十几桶水在等着我俩,使得我俩都感觉挺过意不去。
“哎呀!又迟到了,真不好意思!”才哥笑道。
“你少说这些风凉话!正宗大懒。”春仔似乎有点听不惯,紧接着数落:“水也不帮忙打,衣服也不洗,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我站在旁边看笑话,心里偷笑不已,没想到才哥也有挨批评的时候,而且还有个外号叫大懒。
紧接着才哥狡辩道:“我刚才有事。”
“您哪次不是说有事?”春仔反问。
“我刚才真有紧要事!”紧接着朝我眨了眨眼:“不信你问蒋泽凯!”
“对!对!我们刚才在一起看黄色笑话。”我反应过于速度。
“TMD!正一猪头!”才哥指责。
“不对不对!是我在看黄色笑话,才哥只是在看我笑话!”我试着学圆滑,可还是滑过头了。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无论怎么解释,别人都不可能再相信。可不是,春仔他们此时已经笑翻了天。
看到自己被笑话,心里便替自己打抱不平:大懒你也真是的!硬要逼一个诚实的孩子去说谎话,这样能成功才怪!
经过这一闹,才哥不敢再寻求我帮忙,自己解释说:“好!我承认,我是在偷懒。”然后竖起手掌,信誓旦旦:“不过,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这总该可以了吧?”
“您哪次不是说不会有下次?”春仔又开始使脸色了。
“好了,今晚的衣服我和小凯包了,这下您该满意了吧?”才哥的话好像有点委屈求全的意思。
可能春仔感觉这些才较符合实际﹑贴近现实,因而用委婉的方式说:“既然你愿意,也轮不到我不同意是吧?”
“你大可不必同意,我也没说过我愿意,只是我如果不去洗,你可能一直都不满意。”才哥很风趣,但马上识趣:“玩笑,开玩笑,我愿意,我真愿意。”
既然是朋友,既然是兄弟,自然就不会有客气可言,数落朋友和兄弟,快乐自己,娱乐大众,是很常见的表面,也是最真实最可靠的友谊。
然而春仔真朋友,真兄弟,他坦率道:“我管你愿不愿意,总之你必须给我把衣服洗干净!”
“你放心吧!经我手洗的衣物都立白!”才哥打贫语。
“好,那你就立你的白,我们先拜拜。”春仔也不落后。
春仔他们走后,我立马迅速起来,准备将衣物立白。可才哥却说:“等我来,你去立自己的白!”
“什么?”我听不明白。
“去冲凉,赶快。”
“你冲,我洗。”
“看我的。”才哥说,跟着很快捷:“随便踩两脚就行了,还洗什么洗!”
他真是说到做到,随便踩两脚就算是搞定了。而我却是在一旁偷笑,心想:真宗大懒!
紧接着,我俩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完自身的残尘以及分泌物,将自己彻底立了个白。
冲完凉之后,我想还自己一个清白,于是我跟才哥说:“大懒,要是被他们知道你这样做,可怎么办?”
“大懒?”才哥对我的突变感到惊讶,紧接着说:“我懒吗?我要是懒,刚才那两脚我都给它省掉!”
“哈哈哈!不懒,不懒。”我笑道。
“哈哈哈!管他呢!知道了又如何?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笑天笑地,笑我俩聪明才智!
第十九章
一切无聊结束后,便到了一天中最值得欢愉的时刻——睡觉!
可我总爱失眠,偏爱牺牲健康去畅游一番,恼扰心灵,实为一种罪过!尽管知道,尽管畏惧,但却是那么的不由自主,乃从试用慢慢地变成适用,感觉很挑战,很黯淡……
躺在床上,忆感交集,辗转反侧,难以成寐,总感觉有着塞填不满的空虚和寂寞,怯守着一份孤独。无疑是变相地消磨斗志,消残生命。
脑门犹如水阀,一旦开启,便不可收拾,但每一秒都是在浪费。
幸好,我意志力够坚定,不会轻易纵容时间,因为时间重于生命,胜过无聊的一切,所以我自行遣返,悻悻而归。
虽说回到了现实当中来,但还得倚仗排尿来进行根治。
漆黑的仓室,大懒仍然借着灯芒目不窥园;博览群书,灌输精华,看在眼里,令人好生崇敬,没想到他平日里那么的懒,看起书来却是那么的勤快。
“蒋泽凯,怎么,脑门有进水啦?”他手不释卷,亦不朝见,犹如说梦话一般。
“是啊,大脑严重受损了。”我方便,我随便。
“都在想什么呢?”他依然保持着读者的本色。
“能想的都想。”我还是坚持着不雅的姿势。
“庸人自扰!今早跟你说的都忘啦?”他独具一格。
“早九霄云外里去了。”我别出心裁。
“活该!”他紧接着说:“好了,别再庸人自扰了,来和我一起看书,灌输点智慧。”
“我要智慧那东西干嘛?”我试问。
“多学点知识,对自己有好处,有帮助。”说着说着,毛病又犯了:“俗语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诗人说:好学如春起之苗,虽不见其增,日有所长;辍学如磨刀之石,虽不见其损,日有所减。毛主席说:年轻人就像……”
“好了好了!”我不耐烦了:“这个说,那个说,真啰嗦!”
说完,直径走上去,直接拉开他的抽屉,直爽地拿出一本书,直到发觉没意思,然后,把那书扔了回去,再另拿一本,兹本有意思是有意思,但我却看不出是什么意思,于是又扔了回去。接着再重新找,突然,我对他的周记感上了兴趣,心也算是定了下来,决意阅赏阅赏。
我从初页开始翻起,突然,目光凌然,周记里的篇章都很简短,却言简意赅。
第一篇:这一周,过得还算凑合。
第二篇:七天的时光,不知不觉就没了。
第三篇:偷笑!皆因一个礼拜的刑期又被打发掉。
第四篇:这个星期,女人来了,接着扬尘而去了。
第五篇:星期一﹑期二﹑期三﹑四﹑五﹑六,都在想着女人,今天,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第六篇:这七天来,阳光向着我,我向着阳光。
第七篇:通过一周的努力,我发现自己又进步了。
………
之后的每一片都很精彩。
突然,出其不意的一招降落到我头上,令我有灭顶的感觉。是才哥乘我不备,一书拍得我两眼冒星星,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