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我今天来找你的主要原因。”
范毅夫哼了一声,他已大致猜得出,上官晓月的来意。
“既然秦多多是你的心头大爱,而上官少雄是我的心头至宝,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联手行动,将属于我们的东西给抢回来呢?更何况,秦多多和上官少雄根本就是一对孽缘,秦多多不爱上官少雄,上官少雄的心思根本不在秦多多身上。把他们拆开,这是一起善举。”说着,看了一眼范毅夫,上官晓月薄薄的嘴角高高地撮起,一付势在必得的样子:“我相信,只要我和范总联手,我们一定能如愿所偿。”
上官晓月的话,范毅夫听着很舒服,但他不会卑鄙到跟上官晓月联手。用这样下流阴暗的手段,既使得到秦多多,范毅夫也不会开心的。
要得到秦多多,必须光明正大,必须在阳光下。
“对不起,我对你的提议丝毫不感兴趣。”
上官晓月凝视着范毅夫,她想从范毅夫的脸上看到其真实想法。她就不信,范毅夫会拒绝自己的合作与联系。
会如此说,不就是想在自己面前装一装吗?
真是既想当biao子,又想立牌坊!
对付这种财大气粗又彼有阅历的大财阀,上官晓月知道,得给人一个台阶下,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范毅夫主动钻进自己的圈套里。
“范总,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为了表明我的心意,我想跟你说说我的身世和经历,尽管,这很难启齿。”
“对你的身世与经历,我依然不感兴趣。”
范毅夫拒人千里的冷漠与毫不顾忌的拒绝,让上官晓月很窝火,也有些窘迫。要不是揣着计划而来,她真想拂袖而去。
“范总,别这样冷淡嘛,我的这些身世和经历,对你能否得到秦多多那将是关键性的。”
“上官小姐,你别动不动把秦多多拿来说事,这是对她极大的不尊重!”
“好,我不提她,我只说我自己的故事。”
也不看范毅夫的反应,上官晓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上官晓月所说的身世与经历,范毅夫早已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再听一遍。
上官晓月一刻不停地说了近半个小时,范毅夫打断:“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和上官少雄相爱了那么多年,你俩为什么不结婚?”
“我,”上官晓月咬了咬唇:“我天生不孕!”
“你不会就是一个男人的身体吧?”范毅夫突然冒出了一句。
调查材料上注明,古镇里的那位女讲解员,她留在世上的是一个弟弟,而不是妹妹。
范毅夫百思不得其解,上官晓月既然是那位殉情的女讲解员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应该是弟弟才对,怎么会变成妹妹呢?
对这个问题,那位神通广大的私家侦探也没弄清楚。
为了尽快让范毅夫成为自己的同盟军,上官晓月豁出去了!
“没错,十七岁前我是个男人的身体,十七岁后为了上官少雄才变成了女人的身体。也就是说,我是个变性人!”
什么?
范毅夫傻眼了。
他什么都设想过了,就是没想到,上官晓月竟然是个变性人!
但又有些不信。
范姨说过,她到上官家已经有十二个年头了,到上官家的那一年,上官晓月才十岁,是个不爱说话却成天黏着上官少雄的小女孩!既然她是十七岁才变得性,那十七岁之前应该是以小男孩的身份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啊。
素娟姐姐却说从进上官家那天起,上官晓月一直是个女孩装扮!
上官晓月冷冷一笑,一语点破:“我父母活着的时候,曾给我算了一个命,说我这辈子命运坎坷,和家人犯冲。唯一能解的,就是改变我的样子,让我以女孩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父母死后,我跟着我姐姐,姐姐也一直拿我当妹妹养着。时间一久,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女孩!十岁那年,被上官少雄收留,来到了上官家,我一头长发,一身花衣,家里上下都把我当女孩看,从来没怀疑我的性别。”
原来是这样。
“上官云河他可是一只老狐狸,他没发现你是男扮女装?”
“他很少在家,再说,我是个孤儿,他哪会注意到我的头上?”想起上官云河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排斥与冷淡,上官晓月的眼里,流露出极其的憎恨!“后来他还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那还是几年以后。”
“你是为了上官少雄变得性?”
这太难理解了,上官少雄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变性的人!
“是的。一开始,我喜欢上官少雄,那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在寻找安全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我发现自己对上官少雄的感觉不一样了,不再是兄妹般的感情,而是,男女间的那种火热的感觉!一天不见便想得慌,”说到这,上官晓月抬起头看了一眼范毅夫,当她从范毅夫的脸上看不到轻蔑的神色时,有些欣慰,继续往下说:“可我知道,我是个男的,我不能爱上上官少雄,更不可能和他朝夕相处相头到老。怎么办?我能想到的,只有通过手术把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范毅夫再次打断:“上官少雄呢?在你变性之前,他对你是什么感觉?也如你一样?”
假如一样的话,那么,上官少雄的性取向太有问题了。这不是同性恋吗?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在我变性前,上官少雄对我的亲昵并不排斥。当他听说我要去做变性手术,他是赞成的。做手术的钱,还是他给我的呢。”
这么说来,上官少雄的心态还真是有问题。
天哪,秦多多太不幸了,如此绝色的女孩,竟然找了这么个老公!
范毅夫有一种为秦多多痛哭一场的冲动!
“既然你俩情投意合,你又为此做了变性手术,成了一个谁也看不出来的女人,那为什么上官少雄不跟你结婚,却跟秦多多结婚呢?”
上官晓月后面说的事情,范毅夫一无所知。原以为那个私家侦探把事情调查得很仔细呢,没想到漏洞这么大。
私家侦探的调查报告里只写明了上官晓月与上官少雄确有私情这回事,根本没提到上官晓月原来是个男儿之身!
这个该死的家伙,工作没做到位,却狮子大开口要了自己一大笔钱!
“因为上官云河这个老不死的发现了我是个变性的女人,所以,他坚决不同意我跟上官少雄在一起。那个老不死的,是他毁了我的一生,我诅咒他,恨不得拿刀宰了他!”
范毅夫下意识地点着头,这话,他赞同!
“至于上官少雄为什么会娶秦多多?很简单,就是让秦多多为上官家延续香火,为上官少雄生个孩子!在他们结婚前,上官少雄和老家伙口头上订了一个协议,秦多多一旦生下孩子,上官少雄可以随时和秦多多离婚,到那时,他就不会再反对我和上官少雄在一起。”
说到这,上官晓月笑吟吟地望着范毅夫:“你没想到吧?你心爱的女人,竟然成了别人的生育工具。”
砰!
范毅夫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桌上的电脑和摆设晃动了起来。
他相信,这话,上官晓月没有造谣更没有胡说,那天在山庄,秦多多和陈妍的对话里,也曾提到过这件事情。
两下里互相得到了印证。
秦多多确实是成了人家的生育工具。
范毅夫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愤怒,让上官晓月很高兴。范毅夫越气愤,成为自己的同盟军的可能性越大。
“只可惜的是,你心爱的秦多多尽管得知了这隐情后,却执意不肯相信。否则,以她的个性,她才不会继续留在上官少雄的身边呢。据我了解,上官父子俩在秦多多面前一口否定了我和上官少雄的私情,更否认了那个协定。范总,你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被人蒙蔽和欺骗,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不想为秦多多出头吗?”
当然生气,当然想为秦多多出头!
只是,范毅夫不想让上官晓月知道自己的心思。
一旦被她知道,自己就会很被动,就会被她牵着走。
范毅夫装作很冷漠地说:“上官晓月,我再说一遍,你想得到上官少雄,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喜欢秦多多,同样跟你无关。所以,你想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会成为你的同盟军!不过,我警告你一句,你绝对不许伤害到秦多多,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晓月站了起来,她相信,自己的这番话一定会触动范毅夫的。
假如范毅夫真爱秦多多,那么,他一定会挽挽狂澜,于倒扶大厦之将倾!他表面上不同意成为自己的同盟军,可他接下来会做的,绝对是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只要范毅夫把秦多多这头给降服住,那么,重新得到失了单的上官少雄就不是一件难事。
“你放心,我不会故意伤害你的心上人的。前提是,她不要执迷不悟,不要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去!假如是那样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心爱的秦多多会不受到伤害!”
说完,不等范毅夫说话便摇了摇手走出总裁办公室。
范毅夫望着上官晓月清泠泠的背影,回味着上官晓月话中之话。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吓人的念头,假如秦多多不离开上官少雄,上官晓月肯定会对秦多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来!
就算自己得不到秦多多,也得赶紧把秦多多带离上官少雄!
范毅夫相信,秦多多一旦得知上官晓月所说的一切,不用自己多说,她也会毅然绝然地离开!
得马上找到秦多多!
驾车到达“玉人”药膳馆的时候,秦多多正在大堂和服务生在训话呢。
范毅夫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充满爱恋的目光一直没离开秦多多。
他发现,秦多多处在工作状态的时候,真有一种女强人的味道。
真是个多面体的小精灵!
秦多多训完话才发现范毅夫来了。
她迅速走过去:“范师兄大驾光临,怎么也不吱一声哪?”
范毅夫笑道:“秦老板正忙着,我哪敢打扰?”
秦多多接过茶壶,一边斟茶一边笑说:“少来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心过?”
范毅夫有滋有味地喝了一小口,环视着药膳馆内的装饰,脸上写着敬佩两字:“布置得很不错,古朴典雅却不乏有时尚的新元素,我相信,这里头一定有你的想法和心血。”
秦多多也谦逊:“那是,当时已装修的差不多了,我过来一看,当场提出几条改进意见,装修队连夜赶工才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范毅夫见秦多多的脸上流过一缕得意,便兜头泼了一瓢冷水:“我没想到,视钱财如粪土的秦大美女,竟然也入商流一族,赶上了做生意的时髦。”
“这有什么?没人跟钱过不去。再说,我做的是积德的好事,这药膳哪,可以让天下的女人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健康越来越幸福。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是大好事,不过,在让别的女人越来越漂亮越来幸福的之前,你是不是得让自己先过上幸福的生活?”
“那当然,我现在过得也不错啊。”
秦多多歪着头,看着一脸阴郁的范毅夫。她觉得范毅夫话里有话,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
“范学长,我现在很忙,客人已络绎不绝的来了,这样吧,你先到我的办公室喝会茶,我招呼一下客人再陪你用餐。”
“好吧。”
范毅夫一等,就是等了两个多小时。饥肠辘辘不说,心情也越来越着急。
他走出办公室,拉着一位上菜的男服务生问:“你们的秦老板呢?”
“老板在陪客人呢。”
“叫你们的老板过来!就说她的范师兄饿晕过去了。”
男服务生看了范毅夫一眼。
范毅夫拿眼一瞪:“照我说的跟她说,一个字都不许漏掉!”
“好的,先生!”服务生端着托盘背着手,赶紧离开。
秦多多早把范毅夫在办公室喝茶的这码事给忘在脑后了。
今天就餐的客人特别多,大堂满座,连六个包厢也全客满。
而且,今天上官云河又带来一桌省政府的客人,秦多多不得不去应酬一下。
当男服务生进包间将范毅夫的话在秦多多的耳边如实地说了一遍时,秦多多哎哟了一声,对男服务生吩咐道:“你赶紧跟范先生说,我马上过去陪他用餐。”
“好的,秦经理。”
正和客人举着杯说着话的上官云河,扭头看了一眼秦多多,但什么话也没说,依旧春风满面地与客人应酬着。
不过,当秦多多离去后,上官云河站了起来:“对不起,大家先喝着,我到外面接个电话。”
走出包间,上官云河找到那位男服务生,低声问:“刚才谁找秦经理?”
“那位先生说他姓范,还说他是秦经理的师兄。”
上官云河心头一沉,好啊,范毅夫找到这里来了。
他挥退男服务生,随即给上官少雄打了个电话。
上官少雄刚从训练场回到宿舍,正准备去游泳呢,接到父亲的电话很是诧异。
父亲一般情况下不给他打电话。
这段时间上官少雄的心情舒畅极了,上官晓月销声匿迹,不再来纠缠;而秦多多,虽然没有明显说原谅自己,可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上官少雄知道,离真正原谅的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听父亲的嘱咐,这段时日上官少雄一直在驻地。表面上说是工作忙抽不不身,实际上是,给秦多多一定的空间和时间,让她能够尽快地放下心中的疑惑,尽快地回到自己的身边。
“爸……”现在是饭点,父亲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事。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听完后保持冷静。”
上官少雄心头一揪,脸色也变了,变得煞白!“爸,是不是秦多多出事了?”
上官云河威严地咳了一声,皱起眉头:“我告诉你冷静冷静,可你就还是这么毛躁!”
上官少雄将毛巾往脸盆上一扔,挠了挠板寸头,有些羞窘地说:“我总担心她会出事。”
“你放心,她没事。不过,我觉得有些不妙。”
“爸,她到底怎么啦?”上官少雄急得喊了起来。
正在门外等着上官少雄去游泳的龙跃龙排长,闻声冲进来:“指导员,发生啥子事情了?”
“没事,出去!”上官少雄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问:“爸,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范毅夫,此刻正在玉人药膳馆!”
什么?
上官少雄愣了一愣,不由地埋怨起父亲来:“我早说过,不要让多多去做抛头露面的事情,您偏不,还帮她开个什么药膳馆。现在好了,有了那个地方,不是方便他们见面吗?”
“你呀,鼠目寸光!我要不是把秦多多的注意力引来,这会儿你早被她甩了。这段时间她对你的态度不是温和多了吗?这不是药膳馆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