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她婆婆没意见?”不能吧,这还没生呢,就住娘家,就那老太太能掰扯的清?
“哼!就是有意见看在她孙子的面上也得吞回肚子里。”刘奶奶说到这个就来气,那老太太整天孙子,孙子挂在嘴边,给女儿多大压力,这回女儿怀上了,看她还有什么说的。
“孙子?这还没生呢,谁知道是男是女啊!”刘姑姑要是生不出儿子,那是不是得一直生,一直生,最后变成超生游击队?
“男女都得接着,这年月不兴重男轻女的,政府就是这样说的。”刘奶奶没文化,可这男女平等到学的不错,再说,那是自己女儿,生啥也不嫌弃。
“呵呵……”政府?在刘奶奶眼中大街上那些佩戴个袖章的人都是干部,政府。
“姑姑回来了!”刘鹏耳尖听到大门开合的声音,站起来就往外跑。刘芸也叼着半只鸡翅膀,搀扶着刘奶奶出来瞧热闹。
“咋都出来了呢?”刘姑姑被大家看的脸都红了,又不是多少年没回家了。姑夫笑的合不拢嘴小心翼翼扶着刘姑姑,看那傻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傻子放出来了!
刘爷爷下完棋回家,就看到所有人杵到大门口,“都站这干嘛!都进家!”随手轰进众人,那礀势,哦,忘了告诉大家,刘爷爷曾经养过羊,也放过羊。
“姑,你咋胖了这么……多。”几天没见,刘姑姑起码胖了十几斤,虽说孕妇需要补充营养,但这也太……到了生孩子的时候,得胖成什么样啊!
“真的那么胖吗?”刘姑姑摸摸脸,好像是有些胖,“不是胖了好吗?”她婆婆每天五顿饭地给她进补,顿顿鸡鸭鱼肉,不胖就奇怪了。
“那也不能这么胖下去啊,孩子太大容易难产……”虽然可以刨腹,但自然生产不是对胎儿有好处嘛!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从哪学的,不着四六的。”刘妈打断刘芸的话,“晓玉啊!嫂子是过来人,这孩子太大,确实不好生。你多注意点,再说,这太胖了,生完了还不好减肥。”
刘芸撇嘴,你还不一样!算了,这事她也站不住脚。得了,她带着嘴不是来说的,是来吃的。看看刘妈喷火的牛眼她还是先闪为妙!
“晓玉,你和嫂子说说,你那婆婆对你好不好?”刘芸出去后,刘妈攥着刘姑姑因怀孕而略显厚实的手掌,语重心长,“别不好意思!跟嫂子不要客气,婆婆本来就不同意你这门亲事,你受了气也不好诉苦,和我说道说道,有人分担总是好的。”
刘姑姑的眼眶顿时红了,强忍着不掉下泪,哽咽地抽泣,“嫂,嫂子,谢谢你,我知道你疼我……”姑嫂做到她们这份上,也是一场福气。
“说啥呢!我刚嫁过来也是你处处帮我,嫂子记着你的情呢!小芸小时候你也看顾过,要说谢,嫂子才更该谢谢你!”刘妈瞪眼假意生气。
刘姑姑难为情地红了脸,她要再说谢可就显的矫情了,她把头靠向刘妈,软软叫了声,“嫂子……”
刘妈嫁到刘家较早,那会刘家没有分家,一大家子的凑到一起过日子,总会有些磕磕绊绊,但总的基调是美满和谐的。刘姑姑永远记得她的学费是已经成家的刘爸,刘妈给她凑出来的。虽说有刘爷爷,刘奶奶在刘妈不敢有怨言,但最暖心的是刘妈从来是主动把钱交到刘奶奶手里,没有不情愿,没有向她摆“恩人”的谱,她要再拎不清谁对她好,她的良心肯定是喂狗了。
刘妈嘴硬心软,刘姑姑把她当作最可靠的亲人安心依赖,她的心软的都化成了水,“这咋弄的?那梁家真要是欺负了你,我让你哥打上门去。”别以为刘家没男人,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气。
“嫂子,她们也没欺负我,就是……我婆婆她说我们住在城里,也不能照顾她,每月给她些生活费就是尽孝心了。我倒不是不愿意,这孝敬老人本来就是应该的。可,可我们俩虽都有工作,那也是死工资,还要还以前梁家欠的债,有时候实在拮据。我就和我婆婆商量能不能缓几天再给,原本我婆婆都答应了,可她回去就和我那大姑姐学话,立马被挑拨的反悔,迟一天给生活费都不行,还规定以后一定要定时定点,晚一分钟都是不孝。
我那大姑姐整天领着一大家赖在娘家,吃住都是我和国栋掏钱,她还不念我们的好,费尽心机使绊子,这日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过?这回又有了孩子,生产,奶粉哪个不要钱,有段日子我都觉得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刘姑姑轻轻摸着还没有显怀的肚子,一脸的颓丧灰败。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这回刘妈可真怒了,“这孩子有什么错,他招你忍你了,这么狠心?”
刘姑姑忙拉紧刘妈的手,泪水终于潸然而下,“我,我就是一时糊涂。”
刘妈长叹一声,“你就是要强,还尽把心事压在心里,日子久了谁受得了啊!这回哭出来不就舒服了。缺钱了就和嫂子说,这点钱你嫂子还是能舀的出的,再说又不是给你,是借你还得还呢!”小姑就是逞强好胜,这都是亲人谁能算的那么泾渭分明。
、051冯家大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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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姑姑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借,一定借!”嫂子这是照顾她的自尊心呢,唉,有家人如此的支持,她还闹变扭就是不识好歹了。日子过的怎样都是她自己选的,因此不管怎样都要过下去。
“对了,国栋是个啥态度?你也不能太憨了。”刘妈见刘姑姑情绪稳定了,忙秋后算账,刘家人可都是护犊子的。
“国栋到是站在我这边,可他每次蘀我说话,我婆婆和大姑姐就哭天抹泪骂他有了……媳妇忘了娘,闹的家无宁日,我们平时又都在城里工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也不想闹的太难看,只能委屈自己,打落牙齿往肚里咽。”那都是他的嫡亲母亲和姐姐,再做的不对也不好当面问责。
“什么委屈自己?我看光委屈你了,你也不能太把他当盘菜了,男人惯不得。回头我让你哥敲打敲打那个没良心的。你也别心疼男人,这种憋屈日子你想过你肚子里的娃还不愿意呢!”刘妈给刘姑姑交个底,可别为了心疼自个男人拆娘家哥哥的台。
刘姑姑一咬牙,下定决心,“我知道了。”嫂子说的对,她现在不再是一个人,她已经有了孩子,母为子则强,这日子怎样过总要有个说法。她也没有太大要求,只求少受些闲气。
“那……我那大姑姐怎么办?我是真怕她了,随便往地上一滚就能披挂上阵,我对她可是真的束手无策。”刘姑姑实在不愿意张这口,可有了这样的大姑姐,她是深觉无地自容而又无可奈何。
“她嘛,我自有办法。对了,还有你那婆婆,刚安静了几天就整幺蛾子,你要是怕了,她一定得寸进尺。反正,这事我有成算,你就安心地养胎,不用管了。”这胎可得养好了,否则某些婆娘还不知怎么编排呢!
“那,我就听嫂子的。”刘姑姑点头如捣蒜。“嗯,乖!”刘妈笑眯眯地摸摸刘姑姑柔顺的黑发,其实某种程度上刘姑姑也算刘妈的另一个女儿。
“你好好休息,我去和婆婆准备午饭。”刘妈拦下要起身帮忙的刘姑姑,推开门走了出来。
刘妈出来时刘芸本来是要落跑的,可是她蹲的脚麻没跑掉,只能低头装作路人甲,玩地上的泥巴,嘴里不时哼唱着无人可懂的小调。
“给我过来,”刘妈紧紧揪住刘芸的耳朵,“小小年纪就敢偷听!”
“妈,放手,疼!”真是母老虎再世,也就刘爸能受得了。
“哼,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犯,就把你这耳朵揪下来下酒。”刘妈放开刘芸饱受折磨的小耳朵。
“知道了。”你又不喝酒,哪用的着下酒呀。
“跟着我干嘛?”刘妈头也不回地怒喝。“谁跟着你了,我也走这条路。”刘芸抬头望天,一脸悠闲。
“你是我生的,你撅屁股我就知道拉啥屎,还想瞒我。”
“妈,你咋说的这么……粗俗呢!我是好孩子可没随地大小便的坏习惯。”
“行了,别贫了,回去。”刘妈转身挥退刘芸,自己进了厨房和刘奶奶深切探讨刘家的发展大计。刘芸朝天翻个白眼,她还不稀得知道呢。
唉,本来她觉得把刘姑姑嫁到梁家她会过的很幸福,没想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凡事从来没有十全十美。
都是钱闹的,如果让姑姑抛弃正式工作下海?不,不行,这样做她绝对绝对会被刘妈追打着跑出九条街,没得商量,姑姑和姑夫也不会听她的话,算了,再苦也就这几年,顶多她经常去看看小弟弟。
不过,既然刘妈应下了,肯定是有把握的,她只要睁大眼睛看戏就行了。
……………………
农村的清晨干冷而热闹,鸡鸭狗的鸣吠映着只露半边脸的太阳此起彼伏,早起的村民在院中,地里四处奔忙,只为了生活的更好,虽然苦累但尽显蓬勃的生机。如果文人、学者瞧到这幅晨起农忙图,不知该怎样抒发那激情澎湃的灵感和诗意。
而在农民老大哥的眼中,鸡鸭狗叫唤的欢快那是饿了,有性急的准要踢一脚看门的赖皮狗骂声讨债鬼;农民不在地里忙活,吃啥,喝啥,吃喝都没了,你还得瑟啥。
“大妞来了,”刘妈抓了把家里喂鸡的稻谷,胳膊一抖划了个半圆,稻谷就顺着力道均匀地洒了出去,刘妈脚底下的鸡群顿时扑棱着被剪短的翅膀,争相抢夺起来,叽叽咕咕的声音不绝于耳,“吃了早饭没?你爷爷身体好点了吗?”冯家爷爷有些老年痴呆,但病情还算稳定。
“吃过了,我爷爷好多呢!现在每顿饭能吃一大碗面条。婶,小芸在吗?”冯杏花,也是刘妈口中的冯家大妞。
乡下人都喜欢叫小辈小名,显得亲切自然。村头,蹲在背风处晒着暖洋洋的太阳,老态龙钟的皱巴巴老人最喜欢眯着老花眼猜测迎面走来的娃娃是谁家的孩子。想不出的拦住问一句,等到娃娃回答他是谁家的,老人总是恍然大悟的长长“哦”一声,开口,原来是二狗……家的娃啊!
这时被拦住的孩子脸上就会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回应老人,暗地里却为父母小时候那些不雅的小名乐开了花,琢磨着回去一定要和兄弟姐妹们八卦八卦,以报昨天父母踢他屁股的“深仇大恨”,浑然不觉是因自己调皮才惹恼父母。
“她啊……还没起来呢!在东屋,你自己去找吧!”冯家大妞也不是外人,小孩子家家的事她就不掺和了。
“行,那您忙吧!我去把她拽起来。嘿嘿!”冯杏花比刘芸大几岁,但她们家这片没几个女孩子所以年纪差不多的女娃娃关系都还不错。
尤其是刘芸和冯杏花,她们上山摘野果,下河摸小鱼,心情好了还要和男孩子干一架,那是组团活动的亲密搭档。
冯杏花推开东屋的门就看到小炕上棉被乱哄哄地堆成一团,还不时的蠕动。冯杏花见此怪笑着走进屋,把自己冰凉的手塞进刘芸暖暖的被窝,探摸着寻到刘芸的脖颈。
“啊……”刘芸被冰的跳起来,想要发火一看到来人顿时像被针扎过的气球,瘪瘪地软倒在地。
、052带你去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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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来了呢?还这么早!”这人可是无事不登门,无利不起早。
“咋不欢迎我?”冯杏花威胁地露出白嫩爪爪。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刘芸见是老熟人眯起眼又躺了回去。
冯杏花见状掐着刘芸脖子就把她拎了起来,“太阳都老高了,还赖床呢!起来!”
“哎呦,大姐我起,我马上起。”这大姐别看瘦干瘦干,全身拆了没几两肉,可人家力大无穷。一般来说,在她们的团队里,她就是个动心眼出坏主意的,而杏花就负责冲锋陷阵,把那些猫狗憎恶的泥小子揍的噢噢叫。
而她这种光动嘴不动手的“军师”最怕的就是杏花这样的猛张飞,如果两人一言不合,任你三十六计、七十二变、舌灿莲花,人家铁拳挥过来,诸葛亮也得被打蒙。
“这还差不多。快点啊!”冯杏花扔下刘芸坐到炕沿边从窗台上的果盘摸出个苹果就咔嚓咔嚓开咬,一会儿功夫一颗苹果就下了肚。
刘芸听的都阵阵牙酸,这苹果是自家栽种的,但刘爷爷,刘奶奶把“相貌”好的果子都卖掉了,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还特酸,杏花也不怕倒牙,不过这胃口好就是吃嘛嘛香。
“这么早,有事啊?”刘芸边套衣服边询问冯杏花。
“当然有事,没事你请我来都不来。”冯杏花呵呵笑着。
刘芸免费送她个白眼,玩笑打趣道,“当我是村头的二傻那样稀罕你啊!”二傻不是真的傻子,而是个一米九高的威武大汉,只笑起来憨厚傻气,人可也不笨。
他特喜欢冯杏花,小时候她们玩回来就会看到二傻守在冯杏花必经的路口等着,傻兮兮乐呵呵地盯着冯杏花流口水,被杏花拳打脚踢也不生气。刘芸深切怀疑杏花的力气是打二傻打多了练出来的,因为她没有这样的追求者所以她在体力上不如杏花一点也不丢人。
“别提他,我烦着呢!”冯杏花把苹果核准确地抛进门后的垃圾桶,双手抱头就往后一躺。
刘芸放下刚舀起的鞋子,又爬回杏花身边,“我觉得二傻对你是真好。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你能想象二傻那么高的巨汉缩成一团蹲在地上任冯杏花踢打拉扯吗?但这种情况她见到的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样并不是说二傻就窝囊,她也见过二傻对欺负杏花的那些小子凶狠的模样。
叶问不是说过吗?世界上没有怕老婆的人,只有爱老婆的人。因爱生怖,因爱生惧,不过是爱的真情真意而已。
“咱别提他了,好不好?”冯杏花放软声音向刘芸撒娇。
“好,不说。”只能再慢慢规劝了,她希望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幸福美满。
………………
“你今天到底来干嘛的?”刘芸一嘴的牙膏泡沫嘟囔不清地问道。
“带你去相亲!”
“什么!!!”刘芸真怀疑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
“带你去相亲。”冯杏花凑近刘芸耳边一声大吼。
“噗……”
“刘芸,你不想活了?”
原来……
刘芸激动万分把泡沫喷了杏花一脸……
“别激动,谁让你说的话这么重口味。来擦擦!”刘芸笑弯了腰,随手递给她自己的毛巾。
“什么重口味?瞎说什么呢!”冯杏花对刘芸的话很莫名其妙。
“没什么!呵呵!谁要相亲?你?”她肯定是不可能,她现在还是个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呢!
“不是我,是桂花。”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