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逼供下,室友们你推我,我推你,你一句,我一句,嗫嚅着才把她们的光荣壮举说了出来。
越听,予问的眉头颦得越深。
这个黑锅,她好象背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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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企业想在大众面前展现的风格是什么呢?好吧,我承认,我太太想拍出优雅、内敛、含蓄的风格,但是我和她的想法不同,太大众化的东西我不爱,我需要的是一种另类的“孕味”!这就好比,王菲与周慧敏的演唱会,王董,你觉得哪一场演唱会,更合你的口味?
她承认,从下属口中得悉,他说服王董的那套说词,极其精彩。
这就是她的男人,只要他难得肯努力认真,很多方面,其实她不是他的对手。
毕竟,对艺术才华,其实她没有天份,她只是一个市侩、唯利是图、全身都是铜臭味的商人,她不懂什么另类不另类,她要的只是畅销两字。
但是,她真的被他弄糊涂了,他到底要的是艺术,还是刻意去捧红晴旋?据很多人目睹,他在见到晴旋的那一瞬间,愣了很久很久。
“闭上眼,你可以尽情把你眉宇间的倔、傲都一一体现出来……对,睁眼看过来的时候,你可以尽情妩媚一点,(抚)摩肚子,感受小生命,让大家知道,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
微风舞起长发,年轻妩媚的女子,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唇畔勾起似有若无的微笑……
她站在拍摄现场,冷眼看着这一幕。
他有多久没有亲自掌镜了?那时候,“问毅”才刚起步,办公室很小,人手永远不够,所有事,几乎都是他们两人亲力亲为。
那时候,为了拍好广告摄影,站在烈日下,他掌镜,她提反光板,通常,两个人一拍就是一整天,他拍得热汗淋漓,她提板提到手都快断了。
那时候,其实他们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彼此,只是伙伴而已,不再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晴旋傲着一张脸,缓步从她身边经过时,予问撼住了。
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晴旋。
那个尖尖的下巴,像极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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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QQ也被拉黑了。
这一次,晓雯分手的决心很大。
只因为,别人告诉她,予问是他的女朋友,他脚踩两只船,几乎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就这样被三振出局了。
“宋予问,你帮我和她解释清楚!”毕业了,终于可以在事业上大展拳脚了,但是,他整个人却麻麻木木,一点喜悦的感觉也没有。
“你让我说什么?”予问抬眸,面无表情地问他,“把我的室友们和你的室友们都拉到西安,都拉到她面前向她负荆请罪?”这样有意思吗?
“至少,你向她解释清楚,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只是朋友!”他握紧拳,好不容易才迸出一句话。
但是,宋予问却沉默了,她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揪凝着他。
那一瞬间,他突然恍然懂了。
他一直以为,高中时她对他那点浅浅的心动,早就是过去。
“宋予问,原来你真的对我还有意思!”他懂了,什么狗屁室友乱说话,根本是她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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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广告片拍出来,绝对那些正房不会再买‘孕爱’的产品!”她在旁边,冷冷地插嘴。
贺毅回过头来,瞧见是她,唇角一勾。
“贺太太,你又知道我想拍什么?你又想给出什么建议?”
“我不想给什么建议,因为丝毫感受不到世界将有一个新生命诞生的喜悦,我只觉得悲哀。”她轻笑着摇头。
她不给建议,她是全盘否定。
悲哀?
“你讲。”他放下摄影机,冷问。
最好她讲得话,让他信服!
她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到晴旋的面前,先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凝视着她那尖尖秀气的下巴,然后,才缓慢地凝视着她微隆的“肚子”。
在晴旋僵着脸,不耐瞪视她时,予问伸出手,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肚子”上,慢慢地抚摩:“你不觉得,这‘肚子’给人很没道德的感觉吗?”
很没道德?
他挑眉。
“为了向正房逼宫,小三成功怀上孩子,在得意洋洋下,感受孕育着新生命的喜悦?要不要在广告画面上,再开瓶香槟祝贺?”第一眼,她只有这个感觉。
如果这是这个广告片的主题,那真的太好笑!
“贺太太,生命平等!”他耸耸肩膀。
“平等?”她差点笑出声来,回身,对他说,“没有道德的关系,就不存在平等!我要是这个正房,肯定会踩扁她的肚子,撕烂‘孕爱’这个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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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是第一百几十封了,他发出的E…mail?!
从最开始的心急如焚,到慢慢的变得麻木,只是一种本能的按动鼠标。
我没和宋予问联系了。
如果,她是我们分手的原因,那么,我可以不要这段友谊。
然后,他开始在键盘上,一直这样敲字,再发送。
毕业后的那两个月,在爸爸公司上班,也老是出错,不想泡妞,也不想被妞泡,心空空的,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今天,是她大二开学的日子吧?
他往她宿舍打电话,他告诉自己,一个暑假的时间,足以让她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误会他了,对吗?
很幸运,接电话的人,刚好是她。
听到他的声音,她选择挂断,而他,再打。
“杜晓雯,就算要分手,就算要甩我,你也得给我个理由!”他怒了。
积累了三个月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即使再爱,他的心,也不是用来这样糟蹋的。
“……”她沉默了很久,终于,没有再挂断电话。
“予问和我说了,你们没什么。”最后,她还是开口了。
既然宋予问都肯开口澄清了,那她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很恼。
“但是……我问了她一些事……”她轻声说,“她确实不否认,自己喜欢你。”
该死的宋予问,在这节骨眼,干嘛要认!她的心眼太歹毒了!他在心里连连诅咒。
“也许,她比我,更适合你。”她幽幽道,“我不想和好朋友,喜欢同一个男人。”
闻言,他愣了一下,然后,差点讪笑出声:“所以,你要为了友情,牺牲爱情?”真他妈戏剧化,不是误会,只是姐妹让贤?最好,他妈的,她要这样伤他!
久久地,她很沉默,最后,她说:
“我希望,自己的人生活得漂亮一点,不要爱得那么敏感、不要那么自卑、不要出现一个优秀一点的对手,就患得患失、歇斯底里。阿毅,你给不了我安全感,对驾御我们之间的爱情,我没有丝毫的信心,我怕伤心,也怕伤不起,所以,我宁可提早抽身……”
他紧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松开了。
她静静又道,“我考虑很久,还是发现我们不适合,我需要的是,平凡一点,对感情能稳定、专一的男人,而不是这么耀眼与不安定的你。”
听完,他已经彻底不怒了。
她需要的是对感情能稳定、专一的男人?而他,就因为性格活跃,就被判死刑了?
他反而笑了,“行,你够洒脱!”就当他对她不够专一、不够用心!
“再见!”心和骄傲都被伤得够彻底,这一次,他选择先挂断了电话。
而电话那头的她,早已经静静地泪流满面——
“再见……”
还有,对不起。
第十三章
分手以后,心麻麻的,有个人的名字,即使关系再好的哥们,也不许再提起。
他重出江湖了。
几乎,有一年的时间,他过得相当颓废,简直纸醉金迷。
甚至,公司出了事情,他这营销经理,也没有半点意识。
白花花的中午烈阳,直射入一栋别墅三楼的主卧。
床上的他,本能地抬臂,往眼皮上一遮。
“亲爱的,你手机响个不停呢!”身边,胸围比脑容量还大的女人,用“凶器”不断蹭着他的赤膛。
“那个什么小朵还是小红的,别管它呢!”一醒过来,他就被那对“大篮球”,压得快喘不过气了,于是,他扯开极没诚意的笑。
分手真好,每天再也不用天天想着如何讨谁的欢心,如何不会让谁伤心,心一下子就空了,谁都可以住进来,而且,每天早上,总是有不同的新鲜脸孔,不用记得她是谁,更不用分辨昨晚,在他身下忘形(呻)吟的人又是谁。只要有张漂亮的脸,就能他一起迎接晨熙,一起迎接美好的又一天。
生活如此美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愤怒。
对这个世界,就是很愤怒。
愤怒到,他想焚烧生命。
“我是小朵。”女人撅起嘴巴,慎重说明。
哦,所以前天那个才叫小红?
“记不住人家名字,罚你!”女人,故作可爱的撒娇。
“行啊,我送十个包给你!”他笑了笑,很大方。
他家生产好几个牌子的皮包,全部都是报得出名响的牌子。
“谢谢!”女人明明欣喜若狂,却还在得寸进尺,“皮包我要,同样,我也要你送十个吻给我呢!”他(做)爱的技术层次没得挑,只是,很奇怪,这位帅哥不太喜欢吻人。
“吻就不必了,你还没刷牙。”他一笑,浪荡到骨子里的男人味儿极其迷人,“只是,我不介意让你再享受一下!”
说完,他就翻了个身,放浪形骸地把女人压在了身下。
双腿间的突起物,暧昧地顶着女人的腿间,腰杆一挺,就想直冲而入。
“铃铃铃铃铃。”这回,连他卧室的电话都响了起来。
很扫兴、很不耐烦,但是,他还是懒洋洋地松开女人,接起电话。
“贺经理,你几点进公司?!”果然,是他的助理。
他凉凉调侃,“怎么,我不进公司,公司就要倒闭了不成?你自己深闺寂寞,不知道我妞很多,天天很忙吗?”
这一年中,他从来不避忌让人知道,自己很风流。
大学刚毕业的他,只是挂名的经理,几乎也都不怎么爱管公司的事,他只喜欢玩,反正,他有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的本钱和身家。
“贺经理,你……你快回来吧,贺董她收拾了所有东西……她、她走了……!”助理的语气很沉重。
他妈怎么了?
“贺兰女士又去哪里出差?”他懒懒得问。
他巴不得贺兰女士天天出差,那就不会把她多到都快满出来的控制欲,又伸延到他身上。
有时候,他真佩服他老爸,不仅在家里,就连在公司也天天被压迫,完全没有做男人的尊严也不敢吭声,甚至连唯一的儿子都得从母姓,也都不得反对。
“贺董把整个公司都掏空了,卷起所有的财物,失踪了。”助理都快哭了,“公司,要倒闭了,现在一群材料商在公司闹,需要您和胡总收拾残局了!”
他的笑容,慢慢收敛:“为什么?”
“贺董总她说——”
“她说什么?”贺毅推开一直蹭过来的女人,整个人开始正色,终于察觉事情的严重性。
公司一向运作正常,这突然是怎么了?
“她说,既然你们无情,就别怪她无义!”
他整个人脑袋一麻。
他是不孝子,前段日子,他见爸爸可怜,为了气气贺兰女士,他带自己的爸爸上酒馆,还找了一群女人给他……
哪知道,其中有个女人,很对爸爸的眼,听说,爸爸为了那个女人,想和贺兰女士离婚,为此,他还举双手赞成。
“公司货款的事情,如果不解决好,胡总是法人代表,可能要坐牢了!”
他瞬间就石化了。
“胡总现在六神无主,刚才晕了好几次,贺经理,你快回公司主持大局!”说主持大局其实是说着好听,说穿了,就是收拾残局。
贺兰女士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则天,一旦有人敢触犯她的权威,不管是父还是子,她都让他们好瞧!
这一次,贺兰女士因爱生恨了,不仅是老的,连小的也一并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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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对这个广告片再拍摄下去。”予问在商言商,说出自己的决定。
以往如果有了争议,他们都是先取得共识,然后再定案开拍。
这次,是他先破了规矩,别怪她不给面子。
“贺太太,什么叫艺术,你懂不懂?不懂的话,请你别什么事情都想插手,OK?!”他表面依然嘻皮笑脸的,但是,熟悉他的人,都懂,他很不悦。
气氛,有那么一点僵。
掌管行政大权的董事长不让拍,身为总监的总经理,坚持要拍。
这可让底下的人,怎么是好?在场的工作人员,个个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投来眼神。
“快要吃中饭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予问当机立断。
她一向不喜欢让旁人看戏。
闻言,周遭的工作人员们,只能鸟作兽散。
“贺总,你不会就这样撤了我这个广告片吧?”晴旋企图找他出头。
“当然不会,我们可是有合约的,如果我单方撤约,且不是要赔很多钱?”他故意不看她,对着晴旋不正经地笑。
贺太太老是凭主观就臆断,而他一定要在这广告片上,诠释好自己要的另类艺术,让广告片一炮而红,令她收回自己的成见!
“那就好!”晴旋环过他的脖,在他唇上主动吻了一记,“记得今天晚上,我们的约会哦!”
这近似向女王大人挑恤的行为,让他颇富兴味地挑了眉。
终于有人敢向女王大人正面表示自己的不满?
他——
喜欢,实在很喜欢!
“行,我一定去!”他倚靠在墙上,随口答应。
而予问冷眼瞧着这一幕,一只趾高气扬的母孔雀,扬起张嚣的微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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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都被贺兰女士压榨了二三十年,但是,这次只是动了念头而已,却面临这么无情的打压。
贺兰女士恼怒下,不仅恶意抽走公司所有的资金,甚至故意另开一个品牌和他们竞争,抢光他们的客户,挖空他们的设计队伍。
公司,一团乱。
他是个过惯了养尊处优的顺遂生活,蜜罐里长大、任性妄为的孩子,一生几乎不曾向谁低头,不曾向谁求饶,但是,那一年,他却向很多人都低下了头。
他放下少爷的身份,不断鞠躬,不断道歉,低头恳求厂商继续收他们的货,低头恳求银行能正常贷款,低头拜托材料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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