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化外之天
魔皇诧异过后,眉头一皱,随即抬眸看向天之佛问道:“天佛娘,我们要怎么去青芜堤呢?”
爹每次外出定会带着自己,只不过不用走的,直接抱着他飞驰,飞得枯燥了直接把他往天上一抛,两人边飞边玩儿,不亦乐乎。
天之佛一怔,垂眸看向魔皇亮晶晶期待的双眸,这是什么问题?
本不想回答,可却抑制不住心头突起想要了解这个孩子的欲望,故意问道:“你想如何去?”
魔皇黑亮的双瞳犹豫地望着天之佛,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那娘你平日都是怎么去的?”
天之佛闻言心口不禁一窒,眸光中闪过一丝复杂心绪。
小小年纪行事却这般谨小慎微,洞察人心,不知是该替他欢喜还是心疼他失去了幼年该有的纯真。
“今日吾顺你之心意,你想如何去,吾都答应!”
魔皇眸光细细审视着天之佛眼中的色彩,确定她真的是心甘情愿,才兴奋地提议道:“我们飞吧!像天上的鸟那样,从别人头顶上飞过,然后他们都看不到我们!”
天之佛闻声嘴角微微动了动,眸中闪过若有若无的笑意。
果真还是个孩子!不过如此才合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快乐!
抓着质辛的手随即放开,俯下身子将他抱在怀中,眸光望进他黑溜溜的瞳中缓缓道:
“你抱紧我!一会儿若是掉下去吾可不负责!”
魔皇急忙环抱住天之佛的脖子,迎上她温和的眸光信誓旦旦道:“天佛娘,我抱紧你了,你放心,一会儿飞的时候你我一定紧紧搂着你,不让你掉下去!”
天之佛闻言嘴角一抽,募然单掌韵化金光,佛光闪耀,二人转瞬消失在山洞中。
魔皇只觉一阵清风流动,被金芒刺着阖上的双眼才微微睁开,待看清他和天之佛处境时,募然惊喜地瞪大了圆溜溜的黑眸。
天之佛回眸看了眼震惊的魔皇,见他欣喜,心中竟觉地异常的满足。
“此处如何?”
“美死了!美死了!我真想住上面就不下来看了!”
魔皇激动间放开了楼至脖子的手,直兴奋地去抓空中不时从眼前飞过的流荧。
天之佛眸光一闪,抱着他的手不禁加了力道,从这里要掉下去那可就真的是粉身碎骨。
二人此时正飞驰在九重天之上,这是只有佛家高人才能进入的境界。
四周七彩祥云飘渺,点点晶莹泛着若隐若现的光泽,漂浮在祥云之中,不时连城一道银线滑过质辛的面前,突然一声清脆的鸣叫,云层之中飞出几只金色凤凰,翩然飞翔的身姿眨眼间又隐入云层消失不见。
天外之天,境外之境,此处不闻人间烟火,不受人间之气,凝露为云,化香为气,流云飞瀑,各种神物出没其中。
天之佛本不需要飞升如此之处,可化光之时却不知为何想要让怀中的孩子去看此凡间难见之物,虽穿行其间需要损耗其功体之佛力,可见魔皇又惊又喜,便不再计较。
天之佛脚踏祥云,怀中抱着魔皇,莲花金冠高束发髻,鬓角垂下的银发被风吹起,平和的眸中透出庄严圣洁温和的光芒,竟让这处化外之境多了丝生机。
眼前突现金龙,还未看清它的模样便被云层淹没。
魔皇惊喜之余微微有些失落,喃喃自言自语道:“要是能坐在金龙身上就好了!”
天之佛听了眸光微闪,沉默良久后,终究抵不过心中想要满足魔皇的心思,淡淡问:“你想坐?”
魔皇闻声怔了怔,抬眸看向天之佛羞涩一笑。眸中虽然还透着渴望,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居然被娘听到了,他怎么能再提这么多要求,娘今日已经满足了自己的一个心愿。
天之佛敏感地察觉了他眼中那抹怯意、克制,还有深怕被自己厌恶的忧惧,心头募得一震,不假思索便捻指化咒。
经咒化字融入祥云之中,片刻间方才消失的金龙突然飞出,向魔皇和天之佛直直腾飞而来,眼看就要与他们相撞。
魔皇神色一骇,吓得赶紧回身如八爪鱼般反抱住了天之佛,将她的头护在自己小小的身子间,颤抖着声音安慰天之佛道:“娘别怕啊,质辛抱住你,它就撞不到娘了!”
天之佛闻言,挣脱魔皇的小手,抬眸看向他紧张惊惧的双眸,柔和声音道:“它还伤不了吾!你低头看看!”
魔皇深深吸了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才胆战心惊地垂眸看去,心头一松惊喜募然席卷全身,本就狭长的眉眼此时笑得眯成了缝。
天之佛竟然搂着他坐在了金龙身上!是真的金龙啊!以前爹和自己谈起过,今天终于让他见着了。
似是察觉到了魔皇的视线,金龙募然回过龙首,双眸对上他黑亮的瞳仁似笑非笑地眨了眨。
魔皇质辛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天之佛问诧异道:“天佛娘!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看到没,刚才它居然冲着我笑了!”
话音刚落,金龙身子突然一抖,魔皇吓的陡然返身搂住了天之佛,耳旁随即传来一阵不认同的清脆声音:“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笑!”
此声一出,魔皇搂着天之佛的身子更加僵硬,小手越发紧紧地抓着天之佛楼至韦驮。
小金龙的龙须突然冲天扬了扬,噗嗤一声笑道:“胆小鬼!我又不吃你!这么害怕干嘛?就你身上的肉还不够我一口吃的!”
魔皇抬眸看着天之佛,颤抖着嗓音道:“它它它它它……它会说话?”
“你好傻,我又没说我不会说话!要不是看在天佛楼至韦驮的面子上,我才不让你骑我呢,就你这样的反应,让你骑我真是降低我的格调!”说着金龙募然一裂龙唇,呼出一口龙气,表达她心内无奈的叹息!
魔皇闻声也不生气,好歹确定自己现在安然无虞,随即放开了天之佛的手,抓住金龙的龙角,好奇的摸摸,出声问道:“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金龙裂开的唇角突然一僵,水润亮泽的龙目疑惑闪了闪,沉默半晌后,认真的问道:“男的女的是什么东西,那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魔皇闻言眉心一蹙,关心道:“我是男的呀,你都不知道什么是男的什么是女的吗?”
金龙摇摇头。
魔皇不由高兴道:“不知道没关心,我告诉你啊。你刚才看清我的样子了吗?长我这个模样的就是男的!”
那次和冰无漪叔叔一起洗澡,结果劫尘姑姑不知道澡堂子里有人,“彭”的一声就开门进来,吓得冰无漪叔叔一把抓起自己抓挡在了前面。
劫尘姑姑走后,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劫尘姑姑不和他们一起洗澡?
冰无漪叔叔说是因为他们是男的,而姑姑是女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才恍然大悟,哦,原来爹爹口中男的女的是这个意思啊。像他这个样子的就是男的。
金龙龙目一翻,见自己和魔皇长得不一样,随即哈哈一笑道:“哦,我知道了,那我就是女的!原来你也不笨啊,好吧,看在你告诉我答案的份儿上,我带你到个好玩儿的地方!”
话音落后,金龙募然一声长吟,龙尾甩动,直直穿进了云霄深处。
天之佛坐在魔皇身后护着,听一人一龙对话,平静无波的眸中流光微微涌过。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这条金龙确实是一条小母龙,只是他们确定性别的办法也实在是让人不能直视。
……
玩乐良久后,金龙将二人送至了化外之天与人界相连之处。
魔皇恋恋不舍地与金龙告别,特意叮嘱它道:“你以后可以到异诞之脉找我玩儿啊!我那儿也有好多好玩儿的!”
金龙这次是真的看着魔皇咧嘴笑出了声:“好的,等我长大了就去找你,记住了!以后可别再认错了,我笑起来是这样的!”
天之佛带着魔皇又飞行一段后才到达青芜堤。
即将到达时,天之佛倏然翻掌幻化出护体金气罩,将魔皇护在其中,眨眼间化光站在了青芜堤之外的险林中,抬眼远眺,缓缓踏着佛步向阔别多日的青芜堤走去。
第8章 护身气旋
魔皇全身包在金光护体气罩之中,抬眸一看,却见天之佛身旁居然什么都没有,孑然徒步走在气障之中,娘怎么只给他护体,也不管自己,万一要是再受伤了,可如何是好!
心头一急,挣扎着从楼至怀中抽出小手,回忆片刻,顿时拳掌相接,学着天之厉蕴化厉功时的招式,口中念着同时念着天之厉教给他在危机用来护体的厉族密咒,顷刻间一股强大黑色气团将他和天之佛笼罩在其中。
天之佛前进的步子倏然一顿,垂眸看了眼质辛:“这是何物?”
强大地黑色气旋越来越强,浑厚气势中同时源源不绝地透出一股柔和,似轻抚的手,触在天之佛和质辛的每一寸肌肤之上。
电光火石间,天之佛一时怔然,脑海中突然闪过及其熟悉的一幕。
好似曾有一人霸道呵护将自己强硬护在了怀中,然忽闪而过的记忆中,那人的脸却是模糊不清。
魔皇质辛见二人安全的被熟悉的气旋包围,心下才放心高兴看向天之佛道:“天佛娘,这下可以放心了,这是爹专门教给我的武功,爹还说在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破坏它,它是世间最厉害的护体功夫。”
“狂妄!”天之佛虽感气旋内所蕴含之功体强猛威势,世间能破之人确实少之又少,然心底却不知为何还是下意识暗斥一声。
质辛喘了口气,又接着手舞足蹈兴奋道:“天佛娘,爹说他专门练了这个功夫来保护娘和我的,所以我就缠着爹爹学会了,这样以后可以保护爹娘!你看现在它就派上用场了!”
天之佛眸光顿了顿,眸光不觉凝向气旋。
保护吗?质辛的爹既然如此爱护妻儿,那今日质辛之寻娘局面又是因何造成?
气旋翻涌雷霆,天之佛凝视间,神思竟似被气旋所扰,心头莫名的突然一颤,耳际募得闪过一声沛然霸道之音:“楼至,吾为你撑起一片天,任你驰骋……”
千年之前破空而来的回音,此时又一次震动了她沉寂淡然千年的心。
天之佛思绪受扰,一时怔然失神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抚向笼罩在自己四周的黑色气旋。
气旋似有感应,顷刻间幻化出几缕细流,柔柔滑过她纤长白皙的指尖,微微一触后在掌心汇集,顺着她染血的衣袖旋绕。
干涸的血腥气直刺激的气旋一阵颤抖。
气旋顿时变得更柔更暖,熨帖着她的肌肤,似要温暖她疲累的心神。
天之佛竟然清楚地感受到了气旋这一刻的抚慰,怔然的眸中倏然滑过一丝情思眷念。
此时天之厉已经从鬼斧深渊取得了无根之土,正飞驰在去往非海沉冰的路上,平静的心却陡然一震,随即垂眸感应,才知是质辛用了他特意赋在他身上的王厉之威。
发生了何事?质辛怎会使用它?
容不得迟疑,天之厉登时催发功力,掌运元功点按心口,全身募然绿黑闇气涌动,沛然厉功与千里外的青芜堤感应。
青芜堤气障中的气旋瞬间爱你受到天之厉催功加持,顷刻间翻滚如波涛巨浪,霹雳惊雷在气旋中闪动夺目。
天之佛和魔皇过处,但凡想要一逞己力攻击二人的毒物,还在气旋十步之外便已灰飞烟灭,毒瘴更是退避三舍,纷纷聚散,为二人让开了一条清净之路。
气旋之外腥风血雨,气旋之内却是一片祥和宁静。
魔皇见天之佛又突然失神,这段时间内,天佛娘总会不经意间神色恍惚,不由瞪大了黑溜溜的眼睛凝视着天之佛的面色。
怎么回事?难道娘发烧了?
想到此,质辛急忙把自己的头向天之佛挨去。
每次自己发烧,爹都会把额头轻轻放在自己额头上,这样就能知道是不是发烧。
天之佛恍惚间,额头募得被撞生疼生疼,随即回神,看向一脸沮丧正揉着额头的魔皇,讶异道:“发生何事?你方才再做什么?”
魔皇放下手,赶紧嘟起小口,冲着楼至发红的额头小心的吹着气,哄道:“不疼不疼啊,娘吹吹,你就不疼了!”
天之佛一怔,这话怎么听着都觉得怪,这不长时间的相处,她发觉质辛一着急说话极易颠三倒四。
只不过倒是让她这个毫无关系的人也倍感贴心,如此稚子,他的母亲怎么就舍得将他抛弃?
眸中疑惑闪过,看着质辛缓缓问道:“你告诉吾,是谁跟你说吹一吹就会不疼?”
魔皇闻言神色一喜,得意洋洋地开始献宝,说着自己独自学来的本事道。
“我那次见小四玩儿冰无漪叔叔的剑不小心割着了手,疼得直哭,后无封婶婶把他抱在怀里边吹便说我刚刚说的话,吹了一会儿他就不哭了。我想着居然这么管用,所以有一次我不小心被石头磨破了手,疼得我直想哭,想起婶婶的做法,我就自己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又照着婶婶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没想到真的不疼了。”
说着抬起自己的手放在天之佛面前,指了指那次受伤的地方,
“天佛娘,你看,就是这里!”
如今已经完好如初看不出一丝过往的伤痛。
天之佛视线凝在他柔软短小的手指上,胸口竟不受控制的一窒,募然涌起一股难以说清的情绪。
抱着魔皇质辛的双手不由紧了紧,双唇微启,对着已经散去红印的小小额头轻轻吹了吹,垂眸凝视着质辛,轻声问道:“还疼不疼?”
魔皇只觉一股带着昙花香气的气息拂过,额上隐隐的疼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竟比自己吹管用了不知多少倍,心头又暖又喜,亮晶晶的黑瞳迎上楼至的双眸,兴奋的点点头。
天之佛还不知他为何要贴着自己的头,下意识又问:“你刚才想要做什么?”
魔皇一愣才想起,差点儿忘了,神色一急,急忙在楼至怀里转了个身,沮丧道:“我想看看娘是不是发烧了,可是我的头太小,跟天佛娘的鼻子对上了,额头又挨不着,跟眼睛对上了,额头还是挨不着!对了半天,就跟天佛娘撞上了。”
天佛娘眸光微顿,心头微微一叹,随即缓缓垂下头,准准地挨着了魔皇的小额头,眸泛柔光,凝着魔皇轻声道:“怎么样,你看吾是否发烧了?”
额上的热度一模一样,魔皇着急的眸光一阵轻松,高兴地舒了口气。
天厉老爹,我替你看过了,娘没生病,你可以放心了!
自从与魔皇在一起,天之佛只觉被血案罪墙生子之罪名烦乱的心绪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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