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如也皱着眉头,想必是痛,佘檀舟停住不动,慢慢吻她,她的脸颊,鼻尖,额头,肩膀,见哪吻哪,她眉头渐渐舒展,呼吸渐渐急促,滑了,润了,眯着的眼睛眨了眨,睁开,眼里藏着一头小野兽,勾人,魅惑,看着你,不说话,有点别扭。
佘檀舟深深地看着她,接她刚才的话,“我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夫,你,答不答应?”
如也咬咬下唇,重重点头。轻轻动一动腿,润处一收,一缩,一放,无声地告诉你,你得重新开始了。
尤物啊,如也,这样的尤物,怎会轻易放手!
抬高她的腿,一动,果然和刚才不同,这下,放开了,全放开了。
有力,近乎凶猛。这时候不需要优雅,不需要斯文,要的就是人类作为一种动物的那种原始的野性,去冲,去撞,去占有,不断地占有,标榜着事物的所有权,一下,这是我的!再一下,这是我的!一而十,十而百,这是我的!是我的!我的!!刻进心里,刻进脑海里,刻进骨头里。
身上的水干了,燥了,再把水龙头打开,花洒下,两个人又湿了一身,扭缠,噬咬,顶撞,时而像草原里无所畏惧的雄狮,时而像雨林中交缠开放的花朵,站着,坐着,跪着,趴着,分不清上流,分不清下流,这一刻,无所谓上,无所谓下,无所谓有,无所谓无,可谓是,头顶流水哗啦啦,身下艳景啪啪啪。
忽然,想起一个作者给自己的定位:精致生活,下流人生。
此言得之。情动处,何为上流,何为下流?
要说什么?不用说了!把你爱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让你感受到,他对你的渴望,你的喜爱,他哄你,讨好你,服侍你,让你高兴,让你舒服,这就是他的爱。
爱,还是得做出来的吧。
浴室扯得尽兴,一路又胡扯到客厅,到厨房,到卧室,镜子前,茶几上,冰箱边,春意点点,满室爱火,情与欲的碰撞,爱与恨的痴缠,恍惚处,犹觉得一幕幕近在眼前,周瑜看小乔流水,女娲被夸父追日,如来教观音*坐*莲!
不扯个天昏地暗誓不罢休,不扯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不扯个天荒地老誓不罢休!
筋疲力尽,由内而外的疲累,黑不是黑,白不是白的激乱,不知夜之将至,不知东方之即白,一晃,似黎明前沉沉的黑,一晃,又似黄昏落霞彤彤的红,醒了做,做了睡,睡了醒,醒了又做。交缠着,虚度了钟表里分针几个转圈?然而又是那样的充实和饱满,满满的怀抱,满满地填充,满满地爱恋。
、42教授睡身边(四)
第二天黄昏;如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他的身上,他甚至还未从她里面出来,某一处,就这么连着,双腿间仍湿滑一片;可见二人之疯狂,之激烈;之不顾一切。
挣扎着起身,带出粘稠几滴;如也钻进浴室洗澡,双腿都站不稳,干脆放了一池的热水;舒服地窝进浴缸。
那种浑身被掏空,就想倒头大睡的感觉,如也算是明白了。她尚且如此,佘檀舟呢?该不会跟西门庆一样……精尽人亡了吧?如也包个浴巾出来,见佘檀舟仍睡着,便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有气,只是,怎么那么烫?
一摸他的额头,如也心里大叫不好,他……他发烧了!!
“佘老师!!佘老师!!”如也摇晃他,他才勉强睁开眼,双手一张,又把她抱紧,一翻身把她压下,习惯性地就把唇凑近她的耳根处,像个黏人的孩子,竟有几分可爱。
如也费了好大劲儿,才挣开他,“你发烧了。发烧了!!”
他应了一声,嗓音嘶哑。
老毛病犯了,喉咙发炎导致浑身温度都烧起来鸟。
“温度计在哪里?”如也衣服也顾不得穿,只包个浴巾就在床头柜里翻翻找找,他嗓子哑了不能说话,指了一下右边,她咚咚咚跑过去,在右边的抽屉里找着了,甩了几下赶紧塞他腋下。
38。7℃。
如也到处找自己的衣服,想出去给他买药,可是她的衣服哪里还能穿呀,全部丢在浴室里,湿的湿,坏的坏,乱七八糟,一看那狼藉场面,就想起昨天在浴室里的一切。
现在不是回忆那个的时候!
佘檀舟自己起来了,比了几个简单的手势,让她不要着急,然后拿起手机发短信。
二十分钟后,王铮澜从军总过来了,军服外白大褂还未脱去,手里拎着医药箱,带了一整套女人的衣服,从里到外。
要说跟佘檀舟、柳向晚私交甚密的这几个人,哪个不是风度翩翩,一回眸能迷死一大片的主儿。王铮澜那双眼睛极漂亮,淡淡的柔,然而又犀利异常,笑的时候,弯得像新月。
他来了也不多话,好像早知道佘檀舟的病情一样,熟练地给他挂吊瓶。对于穿戴整齐,从浴室里提着一桶衣服走出来的如也,王铮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淡淡扬了扬唇角,玩味地看向佘檀舟。如也自己倒是很不好意思,默默去冰箱里找了一个苹果,洗干净了给王铮澜吃。
王铮澜接过,笑笑,随手放在一边。
苹果皮都不会削的如也啊……唉。
王铮澜眼尖,瞄见如也锁骨上方淡淡的一个红色痕迹,心里戏谑地一笑,忽然将三根手指搭在佘檀舟手腕上,闭眼了几十秒,然后不怀好意地大笑起来,对如也说:“小姚,去给你们老师倒杯热水。”
“哦。”如也乖乖跑去厨房烧开水。嗯?奇怪,这个军医怎么知道我姓什么,还知道佘檀舟是我老师?
“细脉。”王铮澜将手指移开。
“神医,你居然能从男人的脉象里切出喜脉。”佘檀舟的嗓音嘶哑,一句话停了三四次,说罢就咳嗽。
“这就是你不懂了。”王铮澜博士学位念的虽然是西医,但中医底子非常好,“一开始,跟你以前犯这老毛病的时候一样,我以为是细弦脉,肝肾阴虚。可见了小姚,认真多切一会儿,我发现,这回你……脉象浮微,阴阳气血俱虚,阳气衰微。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佘檀舟兴趣缺缺地闭目养神。管你为什么,我一工程热物理的,你对我说这些什么阴阳什么脉,隔行如隔山,懒得理你。
“清心寡欲的佘教授也有克制不住自己,与美女大战三百回合的一天。”知道佘檀舟暂时失声不能反驳,王铮澜一句话就刺了过去,呵,那脉象,除了体内虚火旺盛导致扁桃体发炎外,分明就是纵*欲。
进来就看见一地狼藉,什么沙发抱枕扔了一地、沙发椅罩扯了半边、床单皱巴巴的……这哪里是他一贯的整洁风格?王铮澜眨了眨一边眼睛,调侃道:“原来你也蛮会搞……”
佘檀舟阴翳地看了人家一眼,制止他继续胡扯。
“你得好好养!”王铮澜来劲儿了,说话音调可高,“这男人不比女人,她们舒服了,睡一觉就完了,你是平时身体好,居然还站得起来,换别人试试?我年轻时……”他神秘地凑过去,压低声音,三十不到的人,一口一个“我年轻时”,“有次搞了两天,趴了三天才缓过来。”说完了,又坐回去,“你这老毛病来得及时,正好请假休息几天,缓缓。”
佘檀舟现在是不方便说话,更不方便动手,否则他非把喋喋不休的王铮澜拎着踢出去不可。
王铮澜挑眉,“什么时候结婚?”
问这句话的时候,如也刚好端着杯温水要进来。
抬起没扎着针头的右手,佘檀舟画了一个“7”。
七月,学校刚好放暑假,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王铮澜点点头,心想,回去得通知兄弟几个,准备大红包。
如也一怔,心落到谷底。她这里看得没那么清楚,以为佘檀舟那个类似老师叫台下学生不要说话的手势是叫王铮澜不要提结婚这个事,或者干脆就是“没这么想过”的意思。
她呆呆站着,脑中一片空白。
王铮澜抬眼看见了如也,“小姚,怎么不进来?”
如也这才过去,把水杯给佘檀舟。
王铮澜第一次仔细看姚如也,听柳向晚提过佘檀舟的这个女学生,柳向晚什么美女没见过,他那精刁精刁的眼光,说这姑娘长得不错。
这几位少爷都是识人的高手,普通美女,脸蛋儿漂亮,只能吸引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俗人,这几位,你甭想凭一张妖气腾腾的脸蛋就将他们拿下,这些都是蜜水脂粉堆儿里泡大的主儿,没有点与众不同的“气”,人家正眼都不看你。
这些个公子中,又以柳向晚目光最毒辣,王铮澜目光最精准,柳向晚说不错的,那必定不是俗物,放漂亮女人堆里,可能一时显不出来,但你看个五分钟,就知道向晚为什么肯定这个——那个韵味,不仅给你感官的享受。王铮澜是外科医生,女人最隐□的构造他比女人自己都清楚,他看女人,更是摆脱了外在的束缚,他比向晚更讲究“气”,有的女人大气,有的女人灵气,有的女人贵气,他一眼,就能分出个大概。
要知道,能入柳向晚之眼已是不易,能入柳向晚和王铮澜之眼更加不易,能入佘檀舟之眼,难上加难。
王铮澜今日一见姚如也,感觉确实不错。乍一看绝对不是那种可以让你惊艳的姑娘,可竟十分耐看,看久了,越看越有味道,一双眼睛格外灵气,谦逊,不知为什么,有种古诗中江南女子淡淡的哀愁感,眼中似有喜,有疑,又有抹不去的忧,可转瞬即逝,颇有李清照“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之绵绵情意,目光流转间,可勾魂。
王铮澜想,约莫还有一个“真”在里面,你看那如也,不做作,不阿谀,不谄媚。普通女子,多少有点装,故作优雅的,故作矜持的,故作柔弱的,更有故作不正经的,可她,掩下的只是心事,并不掩个性,看向佘檀舟的目光里,王铮澜见到了小女儿家的柔,涩,媚,那是一片的真情,玉壶冰心,佘檀舟岂能辜负?
怪不得佘檀舟喜欢。
“喝水。”如也掩饰自己失望的情绪,扯开一个笑容。
佘檀舟喝了几口,又放下杯子,握住她的手,让她挨着自己坐了,手却不松,就这么握着,十指交握。
这两天跟她睡了醒,醒了睡,才发现这姑娘特别像孩子,睡着了就死死拉着你的手,怕你走了,身体却蜷缩在你右边,左侧身睡。左侧身睡,这个动作虽然被老人家说是会压着心的,可这种姿势却能把要害的心脏包裹在身体最深处,潜意识是在保护自己的心,这种睡法的人,特别没有安全感。
心疼她呀。
姑娘家家的,放弃了安稳的小日子,背井离乡来了南京,却在一朝之间,发现自己所有的勇敢竟都被人当成了笑话,却倔强着不走。虽这勇气不是为他,可他赞赏,他佩服,更喜欢她小邪恶中内心深深的善良。
别人不懂你的好,我懂,因为喜欢,所以愿意懂,愿意感受,也愿意一辈子心疼你。
傻丫头,我不会走的,除非最后老得动不了,走在你前面。
如也被他握着手,却还是有点落寞,一直回放着他刚才那个手势,为什么这个军医问他结婚的事,他要这么做,为什么……
“嫂子,我叫王铮澜,跟檀舟一个大院儿长大的。”王铮澜自我介绍着,“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在军总普外,有事儿您说话。”
信息量太大。
嫂子?一家人?
如也傻乎乎地伸手,跟人家握了一下,“军总么?呵呵……我去过呢,上次一个警察朋友受伤就在你们那里手术的。”
王铮澜几乎没有回忆,就脱口而出,“于翎?”
“你怎么知道?”如也惊讶道。
“那时我也在手术室里,他脾脏破裂大出血,檀舟都亲自去献血了,能不轰动么。”王铮澜瞥了佘檀舟一眼,这个于翎,他们医院已经备案了,“这种血型的人,怎么的也要留个底儿,以便不时之需。”
如也十分得瑟地说,“这种血型我身边挺多,加上佘老师,已经有三个被我知道鸟。”
“难得。”王铮澜有点惊喜,“多鼓励他们献血,能救更多的人。”
“那是那是。”如也点头如捣蒜。
如也身边居然有两个个跟自己同血型的人,居然这么巧。佘檀舟虽有疑问,但发音不便,一时也没有多问。
王铮澜坐在一边等佘檀舟吊瓶结束,跟如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说佘檀舟小时候的事,柳向晚小时候的事,临了,说了句,“七月份你们结婚的时候千万别叫向晚那小子当伴郎,太招人。我结婚时,一时瞎了眼叫他当我伴郎,那哪里是伴郎,简直是伴狼!勾得一大帮女的,天天找我老婆要电话,睡个觉都不安稳,导致现在对向晚的手机号,我还倒背如流。檀舟,我认为还是常帅靠谱点,小姚,你有个妹妹不是?一定也漂亮,带出来给大家见见,我们兄弟几个有的都还没结婚呢。”
“七月份,什么,结婚?”如也一脸惊异。
佘檀舟点头。
如也那一颗心呐,生生地那么颤了好几下,用力握住佘檀舟的手,瞪大眼睛求证,小王说的是真的吗?七月份,结婚?
无奈人家小佘教授现在不能说话,只能再次点头。
“千万不要叫向晚当伴郎。”王铮澜还在那儿自顾自地强调着。
、43轻舟已过万重山(一)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作者你又忘吃药了……)
如也在一星期后回学校上实验课的时候,潘璞玉兴冲冲来问她:“听说你跟着佘老师去做项目了?什么时候能拿到钱?请客啊!!”
“做项目?”如也刚问出口,马上反应过来,嘿嘿笑着,“呃……是啊是啊,到时候一定请你吃饭。”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免费提供前几次微液层变化实验的数据,免得你还得重新弄。”潘璞玉慷慨地说;“你不知道,盯得我眼睛都要残废了。”
佘檀舟也真敢糊弄;自己请假,让如也留在他家,对外居然说去做项目。好在他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嗓子略低沉,听王铮澜说,还要喝半个月的中药。如也最喜欢叫他吃药,因为可以堂而皇之地说:“佘老师,你该吃药了。”
蒋萱在实验室一角,百无聊赖看报告。她也听说如也跟着佘檀舟去做项目了,只不过一周之后居然就回来上课了,有点不正常。也许是佘檀舟觉得如也的水平还是不足以当助手,所以给赶回来了?蒋萱知道佘檀舟死也不会邀她一起做项目,所以心里还有点羡慕如也。
也许是一周多没有见到佘檀舟,蒋萱一颗想念他的心跟猫抓似的,不敢打电话问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走近如也那一组,表面上是实验指导,实际上想打听打听佘檀舟的事。
潘璞玉趴在试验台边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