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by碧落浅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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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囹圄by碧落浅妆-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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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是哭过,脸上尤带着泪痕,眼眶都是通红的,这一点季薄川不用脑袋想都能知道。
原地停顿了很久,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在沙发边上坐了下来,手指轻轻从顾绾宁的脸上划过,碰到她仍旧带着温度的眼泪,烫得他猛地将手指缩了回来,冷冷地想着:就是这样的,她每一次都是这样的,不管做了怎样的错事,不管多对不起他,她都只会哭,各种各样地哭,就像是知晓大人心理的孩子,明白只要耍赖一哭就能有糖吃了,这样屡试不爽之后,她就学会了从来不肯主动道歉,更别提奢侈的解释。
都是他自作自受,顾绾宁如今的一切脾气,都是他一手养成的。直到此刻,季薄川才恍然觉得,可能这就是轮回报应:从前的时候,她不属于他,他用尽手段只为让她能多看他一眼——他多阴险,明知道她跟唯则郎情妾意,却偏偏要从中作梗,要宠坏一个年轻虚荣的女孩简直太容易了,在她还未坚定意志的年纪,他强行打乱她生活的节奏,像是一个恐怖的入侵者,一点一点占据她只准备给另一个男人的空间。
她对别的男人笑过多少次,他清楚地记着,她为别的男人哭过多少次,他依然清楚地记得,只除了她对他发脾气的次数,她哭着说讨厌他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他的次数,多得季薄川都不愿意去数了。
酒劲上来,季薄川脸色微醺,一阵头疼欲裂,他痛苦地拧了拧眉,冷然的目光死死盯着沙发上的顾绾宁,心头不甘与愤然堆积到极致,最后终于忍住了不再看她一眼,狠狠地别开了目光。
季薄川心里讽刺地想:她还真宽心能睡得着,该把她拉到地上去慢慢睡!冻死她活该!
这么一想着,他就又情不自禁转过眼想再看她一眼,结果就对上一双黑亮清澈的眼睛,顾绾宁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睁开了眼,两人的视线陡然一对上,彼此都是一愣,最后自然是季薄川反应更快,他嗖得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冷着脸站离好几米,看都不看她一眼地说:“你还回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我不想见到你,我真的没有时刻都想着你,我早就想好不再爱你。
谎言说得顺口了,连他自己都差点当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乖乖留言‘作者是个大帅比’就自动转入下章热烈焦点访谈:蛇精病与大作比的家庭混战!可壮观!


、三五章

顾绾宁被他吼得浑身一僵,眼泪都已经浮在了眼眶边缘,却又被她咬牙忍住了,她缓缓从沙发上起身,轻步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扯着他衬衣的袖口,像是怕被大人丢下的孩子,声如蚊蚋地说:“你别说这样的话,你别跟我说这样赌气的话。”
很真,也很伤人。
季薄川冷着脸重重拂开了她的手,这下终于将视线挪到她身上了,却沉得令她发寒:“绾宁,你一次次地骗我,你对我好全都是虚情假意在做戏,你对我从来没有一句真话,你一周前跟我说什么?陪小茶爬雪山?结果她说当时一直跟陆韬在一起,你三天前说陪父亲,可你却独自一人消失半天,你昨天依旧骗我,却这一切的欺骗背后,都是在跟唯则私会!”
顾绾宁咬着唇哭,急忙去拉他的手:“不是的,我没有再想要跟他在一起,只是他的孩子——”
“孩子?哦对了还有孩子,”季薄川愤怒得眼都烧红,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盯着她,像是恨不得将她万箭穿心:“你提醒我了,他还有个没出生的孩子,你想方设法挤走萧明萱,你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我都忍了,我只当你是当初意难平,一切不悦都因为心疼你而忍了,却到头来你是为了跟他一起抚养他的孩子!”
“我没有!”顾绾宁终于受不了,思绪一片混乱,完全找不到话来说,她根本说不过他,她根本完全说不过他愤怒之下的强词夺理,只是狠狠地推开他,哭着朝他大喊:“我没有想要跟他一起养孩子!你不要诋毁我!”
他诋毁她?季薄川冷笑一声,蓦地上前一步抓起沙发上的两个购物袋,沉着眼盯着她:“那这是什么?别告诉我你这么快就怀孕了,这是为咱们的孩子准备的?”
顾绾宁身形一踉跄,听着他愤怒的话语,一瞬间如同五雷轰顶,脑海中什么都没剩下了,只余下一个信息:怀孕,怀孕,我怎么可能再怀孕……
季薄川依然步步紧逼,双手狠狠拽着她的肩膀,一声强过一声地质问:“否则你怎么解释你跟他一次次在医院私会?”
顾绾宁茫然地倒退一步:她为什么一次次去医院,她为什么一定要季唯则的孩子?因为他想要,而她给不起,季家容不下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做主母,更不可能让她领养一个外姓血脉的孩子,她怕,她怕老太太以死相逼,也怕众多季家人重口指责,更怕他屈服在外力之下,对她的所有承诺都变成浮云。
可他现在左一个私会,右一个私会,顾绾宁终于被打击得摇摇欲坠,口中就算有千言万语,此刻也找不到头说了,只苍白无力地动了动唇瓣,发出几个破碎的字句,哭着问:“你调查我?我出个门你都要找人跟踪我?”
季薄川冷脸:“你别转移话题!”
顾绾宁忍住了泪,颤抖着低声说:“我都已经嫁给你了,怎么还会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季薄川气急了,她在这时候还要跟他犟,她在这时候还死不认错,是不是一定要让他捉奸在床才能得到她理直气壮的一句道歉!被气昏了头,再加上酒精作祟,季薄川各种难听的话没经过大脑就冲了出来,阴沉着脸对她:“你少哭着来糊弄我!你当初怎么跟我开始的,自然也可以怎么再背着我跟唯则旧情复燃!”
他怒气登天的一句话,像是被反复淬毒的利剑,狠狠将顾绾宁刺得鲜血直流。
顾绾宁很久都没能找回力气开口,半晌,才恍然从他绝情的话中回过神来,她惊恐地松开了拉着他袖口的手,连连仓惶地倒退数步,仿佛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一样的陌生,表情茫然而绝望:“原来,原来你心中是这样想的,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顾绾宁忙不迭地说:“对!你说得对,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我就是当初犯贱,才会跟你在一起,毁了我自己。既然可以贱一次,当然就可以再犯贱无数次,你没错,你一点都没有错……”她开始语无伦次,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尽,一步步倒退到窗边,一手抓着窗帘,怎么都没有力气站定。
“绾宁——”话说出口之后,季薄川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变了又变,可这种当口,他心中憋着气,却是怎么都拉不下脸来跟她主动道歉,只是见她神色惶惶,他情不自禁地朝她靠近了两步。
“我不想再跟你吵架。”顾绾宁终于觉得无力继续下去了,一手紧紧地拉着窗帘,声音轻到虚无缥缈:“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别再这样徒劳地中伤彼此了。”
语言是一种很锋利的尖刀,哪怕明知他是在气头上,明知他是口不择言,可这样一把把将刀插向她,一次次将刀插向她,她还是会痛得受不了,痛得想退缩,痛得……不敢再向他靠近一步。
“你又想拿离婚威胁我?”季薄川反而被她无力的大退步激怒,狠狠盯着她:“你又一次想拿离婚来威胁我?绾宁,你真以为我不敢当真是不是?”他猛地朝她逼近几步,面色难看到近乎扭曲,一手紧紧抓起她的手,狠声道:“你真以为我不敢跟你离婚是不是顾绾宁?你再提一句离婚试试看!”
“那你就离!”顾绾宁被逼得受不了,蓦地捂着耳朵尖叫一声:“那你就离婚离婚!你就跟噩梦一样让我不得安宁,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再也不要听你说话!再也不要跟你在一起!你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过日子!我爱不起你!”崩溃地吼出几声,顾绾宁泪如雨下,大脑中像是个有一百个声音在轰鸣,发出兹兹拉扯的声音,狠狠折磨着她的神经,让她难受得头疼欲裂,仿佛下一刻就要整个人从内部爆裂开来。
她突然仓惶而凶狠地甩开季薄川的手,苍白的小脸上一片冷然与狠绝,含泪死死盯着他波涛汹涌的双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季薄川,我明白了,你知道我是精神病,你知道我不正常,你还想过将我关进疗养院,你想逼死我,你一直都没有想过跟我好好过,你一直都是在花言巧语骗我,什么孩子都是借口!你现在只是烦了我了不想跟我一起了,你现在是想要逼死我的!你好狠毒的心肠!”
你他妈明白个屁!
季薄川能被她诡异的逻辑气得倒吐三升血来,不明白她是怎样能够反客为主的,现在反过来一副大受欺骗的模样指责他,明明是她自己跟旧情人藕断丝连害死不知认错悔改!现在却还要转移话题大骂他要逼死她?
季薄川怒火使劲烧腾,大吼:“顾绾宁你信不信,你要是再敢疯子一样胡言乱语,你信不信我……”他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脸色大变。
顾绾宁根本不再看他一眼,此刻正大力拉开窗帘,整个人使劲朝窗户上爬,流着泪大声嚷:“你要逼死我,你就是要逼死我,我死给你看!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绾宁!”季薄川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得脸都褪了色,再多的狠话都顾不上,急忙大步靠近窗边,一手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顾绾宁拼命挣扎,双脚使劲踢他,挥舞着手整个人就朝窗外扑,季薄川后背都是冷汗,大力之下让他惨白的脸色都开始涨红,他死死拉着她,艰难地大吼:“绾宁你清醒点!你又在发什么疯!”
撕拉一声,窗帘被撕下,顾绾宁紧抓着窗帘的另一只手一松,季薄川得力,拽着她的手将她重重朝屋里一带,顾绾宁皮球一般撞进他怀里,季薄川胸口被撞得一阵闷疼,此刻却什么都顾不上,酒都醒了大半,他惊魂未定地将她死死箍在怀里,朝里屋拉,顾绾宁怎么挣扎哭闹他都不听,只铁了心将她拉离那扇恐怖的窗户。
“绾宁,不闹了,绾宁咱们不闹了好不好!”季薄川将她按到沙发上,真的是用按的才能将她固定住,他手脚并用压制着她胡乱踢腾摔打的四肢,反复亲吻着她被泪水浸透的面颊,重复紧张地说:“不道歉就不道歉,错了就错了,绾宁,咱们别再闹好不好,你别吓我,我再也不逼你了,都是我不好,今天都是我不好,我喝多了酒,说话没经大脑……”
顾绾宁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呜呜地哭,最后终于绝望地停止了挣扎,她一点点拉开他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执拗而专注地,要将他的手拉开,仿佛,用尽全力要将他拉出她狭小的世界里。
季薄川死死握着她的一只手腕,任凭她怎样用力都不松,最后只见她徒劳地放弃,哭得更加难过,“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你走,你走开。”她抽噎着说。
季薄川只当她全是放屁,她所有难听的话他都将之当成是她精神错乱胡言乱语,再也不想跟她扯文字游戏对着闹了,只紧紧地将她抱进怀里,心有余悸,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与精神病斗,很难不被玩坏掉的,哎,╮(╯▽╰)╭


、三六章

过了三四个小时之后,顾绾宁的情绪已经渐渐安定下来,哭是早就已经停了,只是一直安静地蜷在沙发上,不吭声也没动作。
季薄川一直沉默无声地盯着她,他这辈子的狼狈全都用在顾绾宁身上了,此刻白衬衣上都是褶皱,还有被她踢出的脚印,头发也乱糟糟地,再加上饮酒之后的后劲上来,头脑胀疼得难受,胃里火辣辣的,令他好几次几欲呕吐都强行忍住了。
心里肯定还是有火气,所以全程他的脸色都很难看,但到底被她刚才的举动吓到了,现在只能硬憋着,季薄川想去洗个澡换身衣服,醒一下脑子,可又担心离开了自己的视线顾绾宁又要跳窗户,跟她说了好几句话她也不理,季薄川一时气愤尴尬,两人僵持在那里,他竟然首次生出了几分无所适从。
“绾宁,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你跟我去厨房,我下点面条给你吃好不好?”季薄川揉了揉太阳穴,耐下性子再一次对顾绾宁说。
他现在是绝对不敢放她一个人的。
顾绾宁没说话,只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季薄川见她没反对,就起身将她从沙发上牵起来,顾绾宁眼神立刻一变,又要挣扎,使劲甩他的手,眼看着情绪又开始激动,季薄川连忙放了手,小心地退到了让她觉得安全的距离,安抚说:“不想吃就算了,不吃就算了,那就哪也不去,咱们哪也不去。”
顾绾宁茫茫然地坐回了沙发上,又沉默了好久,她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浑身紧张地揪着沙发皮,眼神一凛,她小心翼翼地对他说:“不要住在这里了,我们不要住在这里了,这里不安全,这里很不安全,会有人要杀死我们的,我们快点藏起来,藏到隐蔽的地方去!”
她仿佛突然死而复生的阴魂一般,蓦地从沙发上起来,一把抓着季薄川的手,惊慌地拉着他四处乱撞,好几次都差点撞到房间内的家具上,季薄川险险地将她护住,两人最终跻身进了别墅顶楼的一间封闭杂物间。
房间四面窗户都是关闭的,里面一片黝黑,各种尘埃杂物堆积,在这样封闭狭小的空间内,她好像终于镇定下来一点,缓缓松开季薄川的手,轻呼出一口气,严肃地看着他说:“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保护你的生命安全。”
她这样古怪的言行与反应,不是刻意作假,让季薄川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他见她眼神防备地四处查看,便试探着握过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沉声询问:“绾宁,你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躲到这里来?什么人要杀我们?没有人会来杀我们的,是你胡思乱想了,我先送你回房间休息,咱们明天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顾绾宁不耐烦地抽空看他一眼,“知道那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
季薄川被她一句话堵得一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知这下是真的坏事了,
顿了顿,季薄川将心一横,突然紧紧地拉着顾绾宁的手,砰地一声踢开杂物间的门,边拉着她下楼边说:“绾宁,我不能再让你这么下去了,我们去看医生,我们立刻就去看医生,你情绪不正常,再这样下去你会伤到自己的。”
季薄川眼前又浮现出须臾前她哭嚷着要跳窗寻死的画面,他分辨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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