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更有逍遥法外、不可一世的资本!
唐梦上前扶住唐宏“爷爷,您管管二哥吧,他现在还在手术室呢。”
“那小子从小就爱闯祸,就没干过什么实事!”看得出,唐宏对唐赫确实痛心疾首。
唐志成吸掉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踩碎烟火,终于抬了凤眼。
“爸,这事你别管,那头要多少钱咱都给,先把此事压下来再说。”
“钱能买回一条命不?”他对儿子冷眼相望,眼底尽是失望。
“那你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真送阿赫去监狱?”
唐宏眼锋一洌,大掌猛拍茶几“局长还得称我一声老师,我立刻打电话让他将那臭小子劳动改造个几年,不然他不知道醒事。”
“爸,你真要将阿赫往火坑里推?”陈桂云不依,声音稍稍扬高,这是她做媳妇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与他这样说话。
唐宏正欲发怒,唐朝敛住眉,他斜倚上沙发扶手,点了支烟,吸烟的声音很响,厅内顺势安静下来,双双目光直落他跟前。
“这事我想办法处理。”
单单一句,唐宏藏紧凤眼戾气,陈桂云动嘎下唇“阿朝,你打算怎么做?”
“我同意老爷子的话,等阿赫痊愈,先送去警局。”
“阿朝!”唐志成也惊悸把,端倪儿子精美的侧颊,发现唐朝染有阴鸷。
唐宏的脸这才有所好转,他向来苛刻,对唐赫的纵容已经到达一定限度。
“死者什么身份,查过了么?”
唐朝低着头,灯光为他打下暗影,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他的嗓音孤冷而深沉。
烟星子从薄唇不住的冒,经过眼睑时,他内敛的半眯左眸,黑眸的深邃也恰到好处的隐藏起来。
陈桂云连忙道“高伟凌,交通电台一个夜话节目主持,26岁,家里就有一双父母。”
唐朝霎时抬起眼,眼锋掠过愕然与阴戾,香烟夹在手头,从上面坠下烟蒂,他修长的脊背僵直,俊脸竟有顷刻木讷。
脑中迅速闪过施以默的脸,他在心底淬出道冷笑,该怎么谈起他们之间呢,算有缘么?
“阿朝,怎么不说话了?”陈桂云眼底尽是担忧,不过担心的却是自己的儿子,撞死一个人,对他们唐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阿赫还在医院里。
唐梦也将目光望过来,哽咽说“大哥,这次你一定要帮帮二哥。”
唐朝没有答话,将头埋入暗影里,只能瞅见烟头的惺火舞到半空散尽。
沉浸良久,他总算曲起眼,烟头被掷于地面,一脚碾碎,与唐志成动作大致相同。
“都先去睡吧,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的沉稳内敛怕是没人比得过,别说上官与博野,就连唐家也从未见他为何事真正着急过,这个男人,仿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管家扶起唐宏,他也没再多言,陈桂云不肯走,硬是等唐宏消失在宏伟的厅内正门,这才沉着脸上来。
“阿朝,你真打算送你弟弟去警局?那可是你唯一的亲弟弟。”
唐朝阴鸷的脸转为淡然“送去改造十五天,先平息老爷子的怒。”
半个月对疼儿如命的她来说,等于直接掴她的脸。
“都说了是对方闯红灯,不关阿赫的事。”
唐朝冷视她两眼,敛紧剑眉“你想让老爷子早些归西,我不介意用权压人!”
他双手插兜,冷冷折身上到二楼,唐朝的脾气她也懂,眼见他孤傲的背影在黑眸染成小点,陈桂云凤眼那袭温热直烫入手背。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妈,算了,我们要相信大哥。”
唐梦含着泪,拉来陈桂云的手,母女俩拥在一起,唐志成嫌烦,顺着旋转的欧式木梯消失。
……
!
022。被辱骂
施以默没料到高伟凌会出事,当罗峰打来电话时,她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也惊醒了身旁的江凤美。
她坐起身,揉揉惺忪睡眼“以默,你怎么了?”
施以默脸色惨白,颤抖着手到衣柜里摸索衣服,江凤美的睡意这才挥去不少,及住施以默不住哆嗦的瞳孔,她心头有了不详的预感。
“以默?”
另一张床的秦诗雅睡梦被打扰,背过身含糊骂了两句,用被子掩紧自己的头。江凤美从秦诗雅身上抽回视线,这回声音压低了些。
她拂开被褥,走过来搭上施以默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这才有勇气回头,朱唇抿成条直线,看着江凤美担忧的脸,她的声音都在喉咙口转。
“美美,伟凌出了车祸……”
她们乘坐出租车一路去到殡仪馆,下车时,太阳正饱含风情的洒满她们的脸,施以默眼锋暗淡无光,江凤美早就哭肿双眼,今日的太阳怎么看怎么寒,两人相携的手皆是那样冰凉。
罗峰老远就迎过来,腥红的眸子径直打在施以默脸上,那眼神睟满生疏与复杂,她的心头涌起一股酸楚,江凤美却激动的跑上前“学长在哪儿?”
罗峰下巴往后引去,她等不及冲入其中一间房,太平间虽隔得远,但施以默还是听到江凤美撕心裂肺的哭喊,那个时候,太阳正好被一片云遮去,再没有光泽。
高母斜依在高父怀里痛哭流涕,若不是被高父扶着,她怕是要倒。
“伟凌,你别丢下妈不管,你这么一走了之,往后我跟你爸的日子该怎么过……”
高父眼眶腥红,眼泪旋转也不让它往下流,失去儿子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懂,常常在电视上看到失独家庭的新闻,他们断然料不到,终有一天,那会是他们生活的写照。
施以默与罗峰两眼相视,她折身上到台阶,双脚似是生了根,每一步都那样蹒跚,消瘦的背影揽入罗峰眼底,却见他眯起墨瞳。
大厅正中的黑白照片,高伟凌熟悉的温柔,他的笑总有一股感染力,每次包裹她时,她觉得浑身都暖,可这次的笑,却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冷。
江凤美失控的趴在冰棺上,高伟凌被美容师打扮的很俊朗,就像睡着一样安详,可她的心却被整个掏空,多年的爱情长跑没有开花结果。失去,对她来说是种抽走灵魂的痛!
施以默几乎能清晰的听见自己沉冷的呼吸,每一次都触及生命,高父高母的视线越到她脸上,施以默眼角晦暗,面色如雪,交错相扣的十指节节泛白。
而那个女人,就算化成灰高母也认得,每次与儿子通电话都离不开施以默的话题,她还见过她的照片。只是高母万万料不到,自己一心想见的未来儿媳,却成了最终害死她儿子的凶手!
她举步过来,一掌端到施以默颊侧,骂破了嗓。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欺骗我儿子的感情,你不得好死,你会受到道德的谴责,你还我儿子命来,你还我伟凌……”
她声音转瞬嘶哑,泪如雨下,施以默木讷的愣在原地,任由失控的高母掴打,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好过些。
高父没有阻拦,进来的罗峰一把抱住高母激动的身子“伯母您冷静点。”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要拉我儿子下水?你这种肮脏的女人要害就去害别人,为什么要惹上我儿子?他哪里对不住你?我们高家哪里对不住你?你一个做妓的有什么资格配谈爱情?一个枕进千人臂,睡便万人床的女人何来尊严?何来尊重!”
犀利的辞藻,不断从高母唇瓣涌出。她早已习惯这种辱骂,从小到大,无数的人,无数张唇,用那些伤害的字眼刺过她心脏,直到某一天,她已经长出坚硬的外壳,不任风雨屈打。
高母陷紧高伟凌的手机,上面那一张张难以入目的照片不停忽闪。憎恨、埋怨、痛苦在她眼底并存,直到施以默被她掴到地上,这场无休止的辱骂才结束,而江凤美凝来的目光也揽入她眼底,施以默已记不清里头是什么光泽。
她浑浑噩噩步出独立厅堂,外面的天空很蓝很蓝,施以默一眼深盼过去,笑了。
江凤美没有跟来,从进去那道门开始,她们之间再没说过一句话。
她失魂落魄步下台阶,每一脚都踩得很空,嘴角的梨涡深深浅浅,迷迷醉醉,计程车司机杵到她跟前,施以默跨坐进去,声音虚无缥缈。
“唐氏大厦……”
司机扳正后视镜,里头映出张憔悴的脸,她目光落及窗外,倒退的树木很快,她睁大眼想要看清这个世界,却愈发觉着模糊。
高母残留的痕迹染得她双颊滚烫,施以默揽下眼锋,里头的色泽隐入一袭苍白。
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子屹于三十多层楼高的建筑,施以默不确定唐朝在不在里面,但她也只找得到这里。
付了车钱,她推门出来,背椎坚硬大步去到大堂。
“小姐,麻烦请问一下,唐朝,唐先生在么?”
柜台小姐审视她两眼,唇瓣是职业的笑容“唐先生在会议室开会,请问您有预约吗?”
施以默回以一笑“是唐先生叫我来的。”
柜台小姐一愣,眼见面前女子颇显狼狈,容颜覆上不少指印,好在她表情很真挚,她也就信了。
“那么您到唐先生办公室等他吧,请跟我来。”
“好的,谢谢。”
柜台小姐将她带到一间硕大的办公室,羊毛地毯踩上去很软,阳台放有几株跳舞兰,她却没心情欣赏。
“唐先生的会议大概两小时左右才能结束,到时候他会直接过来。”
“我知道了,谢谢您。”
目送柜台小姐带上房门,施以默垂下眼帘,坐上软皮沙发,半掩的落地窗及入阳光,她身上还穿着高伟凌送的那件白裙,只不过方才给弄脏了。
艳阳高照的天,她的手心异常的冷,不知从哪儿窜来的阴风扳直她的背,她甚至错觉的嗅到一股纸钱味儿,是伟凌吗?
她深允一口气,喉咙有些发紧,看来是自己心理在作祟。
约莫两小时,走廊传出皮鞋与地板摩擦之声,她挥开凤眼的睡意,大门被打开的同时,一双被擦得油亮的皮鞋率先闪入,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芒。
施以默从沙发上倾身站起,猛然跌入一双幽暗而深曜的眼锋。
……
------题外话------
现在素发的存稿,瓦依然不在线,呜呜呜,回不了留言。
!
023。自己爬起来
她俏脸覆满酡红,暖阳从后裹住她一身白雪,素颜朝气蓬勃,在他狭长的凤眼底绽放。
“你怎么来了?”
他藏掉眼底的流华,语气发冷,旋身径直坐上办公椅,隔着的那张办公桌拉开两人的距离,像跨了道海。
施以默沉住气,提脚走向他,双掌稳住办公桌两端,在唐朝高深莫测的眼神里,她目光笃定。
“我接到交通台老板打给我的电话,我从一名实习生转为正式主播!”
他扬起左唇,从桌上的烟盒漫不经心抽出一支烟,铂金打火机被他几次开合。
两弯浓眉轻蔑的挑高,“那我得恭喜你。”他顺势燃起香烟,半眯的眸子藏紧那道戾气。
“唐先生,是你干的!”
她拉高嗓门,想从他眼中瞧出些异常,却无功而返。
唐朝将烟蒂掷入烟灰缸,“默默,你是特意来感谢我的?”
他轻笑,欣长的椎骨枕入椅背,骨子里溢出的气质分外高贵,让她莫名嵌紧十指的拳头。
“高伟凌出车祸死了!”
“所以呢?”
他目光沉静,烟嘴微送入薄唇,邃曜的黑眸满是调笑。
“所以!”她字语铿锵,咬牙切齿“是你害死他的!”
“别,我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
施以默眼锋很亮,里面是从未有过的怒火,“唐先生,您不可以只手遮天。”
他拉开两边唇角时,烟卷正好从嘴里探出,那蔑视的眼神无所顾忌的睇出,施以默蹙紧双眉,却发现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又深了几层。
“默默,你该明白,猫是永远也赢不了老虎的。”
他的语气低沉而淡雅,明明笑着,施以默的脊椎竟僵直了。
她尽力稳住自己的呼吸,唐朝将烟丝全数吐到她脸上,嘴角的笑愈燃愈烈,那俊的一塌糊涂的脸没有同情,只有无情。
他食指按住桌上的电话“杰瑞,进来送客!”
她膛开眼,“唐先生,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她惊慌的眸里全是唐朝蓄意深醉的笑,两名黑西装男子闯进来,拉住她激动挣扎的身板。
“这是个法治社会,您不可以滥用职权,人在做天在看,唐先生!”
唐朝优雅的旋过办公椅,那冰冷的黑皮椅子背对着她,竟让室内的空气都染上寒意。
她竭力睨住他的后脑“唐先生,请容许我说最后一句,唐先生!”
大门在她眼前无情拍上,施以默被两个人直接扔出大厦,她趴在地上,两条胳膊磨破些皮,凤眼里的神色依然倔强。
“唐朝,我是不会认输的!”
办公室里,唐朝手中的烟烧到过半,烟星子罩住他的俊脸,深不见底的眼锋装满戾气。
他背对着办公桌,从大厦玻璃墙一眼望出去,城市的半片蓝图都收纳眼底。
室内的电话咻然窜出一抹甜美“大哥,二哥醒了。”
他没有管,放远的眼锋合着覆于周遭的烟雾在这斑驳的世界里绽放。
“大哥,你不在吗?手机怎么也不通,大哥?”
接着,便是陈桂云的声音“阿朝,阿赫他醒了,你收到留言的时候来医院一趟,你爷爷刚来电话说他会过来,妈怕你爷爷又闹情绪。”
沉浸良久,他慵懒的折过身,烟头被碾碎于烟灰缸,起身,单手递进裤兜,步出大门。
下午三点整,烈阳高照,施以默独自漫步在街头,小脸热的通红,她却依然寻不到方向。
她原也只是想四处走走。
她就这样缓缓迈入市区公园,林荫路下,婆娑的树影拍下来,她嘴角全是笑。
走累了,她依坐在大树下的长椅,并没有注意到身旁年迈的老人,目光眺向不远处,几名三四岁的小孩在嬉耍,他们的母亲坐在一旁家长里短。
唐宏目不斜视的盯住那些小朋友,鹰劲的凤眼满是慈祥,脑子里回荡的是三个孙子小时候的模样,唐朝从小性子就捉摸不透,只有唐赫唐梦跟他亲。
他无奈的叹口气,支起拐杖要走,猛见一名小朋友跌倒在地,聊得投入的家长并未发觉孩子的哭闹,唐宏缓步朝小男孩跨出去,才迈出两步,一只手肘咻然拦到他跟前。
他木讷的侧回脸,就见施以默神色漠然“他自己有手有脚,不用谁去搀扶。”
唐宏一愣,左右为难,小男孩哭声愈加放大,趴在地上扑打耍赖,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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