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芳听见有人喊她,她抬起眼,施以默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女人没有打伞,头顶沾了不少细密雨碎。
她拖着行李箱走过去,看了看她怀中熟睡的孩子,花季芳稍稍挽唇“以默,没想到临走前还能看见你。”
“你要离开了?”
花季芳点点头,她扬起笑脸轻叹口气,“在这耗了这么多年,我终于赢了前夫的官司,现在我已经拿到孩子的抚养权,准备带着他回老家,好好安定的过日子。”
似乎身边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很漫长的故事在续写。
施以默放柔眼角那份温暖,眼瞅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副座打开后,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兴奋的跑过来,“妈咪!”
花季芳扔下行李箱,激动的搂住男孩,“乐乐。”她眨动双眼,那袭温热还是忍不住溢出眼眶,花季芳吸了下酸涩的鼻子,她捧住儿子的脸,闪烁的目光映入施以默剪瞳内,那种眼神,很让人悸动。
“妈咪,我好想你啊。”
花季芳一把将他拥在怀里,“妈咪也想你,妈咪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手掌摩擦在儿子后脑勺上,落在一米外的视线内,陡然出现双黑色皮鞋,花季芳身子一僵,目光缓缓往上。
“季芳…”男人喊的很轻,约莫三十有余的脸上擒起的神色伴有很多无奈,花季芳垂下眼帘,什么话都没说。
随后,另一名女人从轿车上下来,她挽住男人的胳膊,“季芳。”女人张了张唇瓣,“我知道你很恨我,当初要不是……”
花季芳摇了摇,“许乔,现在拿到乐乐的抚养权,我已经很满足了。”
三个人皆是同岁,施以默曾听花季芳提起过,她跟她丈夫是高三那年认识的,他是他们班上的插班生,第一眼见到他,花季芳就倾了芳心,只是她并不知道他爱的一直都是自己最好的闺蜜,只是她闺蜜对爱比较隐忍,她就是那种敢大胆说爱的人。
她当初根本看不出来许乔对他的感情,或许也是夹在朋友与喜欢的人之间,许乔不想去伤害她,所以她选择鼓励她,成了他们之间的传话器,故意撮合他们。可能就是那样,他才会一气之下选择跟她在一起。
她没想到,她最好的闺蜜还是成为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她当初恨过,怨过,无论许乔说多少句对不起,曾经试着做多少补偿,她们的友谊,也再回不去了。
可她,选择释怀过去,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事到如今,许乔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多余。“季芳,一路顺风。”
花季芳拥住儿子肩膀,“谢谢。”
这样的结局,于谁来说,都是最美的。
施以默敛下眼,花季芳为儿子付出这么多,现在总算得到回报,所以说,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她莞尔,缓缓启动车速,在细雨蒙蒙的天色中穿梭,去往自己最终那个落脚点。
因为当初石欣娅在医院被记者围堵,记者为挖掘新闻,瞎编乱造在她身上做了很多功课,石家名誉大大受损,她找过欧颜帮忙,唤来女人几句冷嘲热讽。
也是,那种情况下,欧颜岂会让自己陷入麻烦境地去保她?
一个人的嘴脸,石欣娅算是彻底看清。
她也算得到报应,如今走到这步田地,京城自是呆不下去,石欣娅随家人一起搬离去国外定居,石家在京城的产业也全部清空。
如果当初欧颜选择拉她一把的话,又岂会这样?
物是人非。
施以默站在阳台上,她双手放在扶手边,女人一对琉璃般的眸子落向远处,一双温热的大掌,自后拥住她平坦的小腹。
施以默身子微僵,侧过头,就嗅到唐朝熟悉的味道。
男人精细的脸蛋搁在她颈间摩擦,“默默,我好想你。”
她莞尔,“回来怎么都不先告诉我一声?”
“想给你个惊喜。”
施以默转过身去,她双手搂在男人脖子上,四目相对,他的眼锋还是一如既往幽深,这张迷倒众生的脸近在咫尺。
原来这种淡淡的甜蜜,就叫做幸福。
“唐朝,我们的故事会延续多久?”
男人薄唇浅勾,他倾下些腰身同她前额相抵,“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你一定要站在原地等我,因为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眼锋流露的认真,不像半点开玩笑。
施以默抿开双唇,唐朝深不可测的眸子黑得发亮,那袭嘶哑低沉的声音在耳际缓缓响起,“默默,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嗯?”
唐朝捧起她的脸,“我们搬出去吧,这次,是认真的。”
施以默有些怔住,难道她跟陈桂云之间发生的事,他都知道?
他怎么什么都晓得?
男人目不斜视瞅着她,鼻翼间的气息开始逐渐紊乱,她从他深壑的潭底看到沉淀起的情欲,施以默抿了抿红润樱唇,这个动作看在唐朝眼底,越发诱人。
他俯下唇,覆上她两片唇瓣。
施以默踮起脚尖,搂住他脖子做出热情回应,没有什么能比他在身边更来得踏实。
激情,在那一瞬间绽放。
唐朝将女人打横抱在怀里,大腿直往卧室迈去,施以默静静躺在他怀里,姣好的容颜露出片片红泽。
他将她摊平在床上,整个高大的身躯压上去,施以默接受着他热烈的拥吻,她伸出手去解开他白衬衫的纽扣,唐朝将她整个人拉坐起来,两人一边互相解开对方的衣服,一边亲吻着。
他们已经有太久没这样放纵过。
“默默,我爱你。”
施以默心底某处像是被什么东西软化似的,“唐朝,我也爱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这样一点一点蔓入她心脏,等到她自己察觉时,已经无可自拔。
室内,旖旎缱绻,真真应了唐赫那句,到哪都是他们的战场。
唐朝出差回来后,陈桂云知道儿子护她,她对施以默纵使有再大火气只能哽在喉咙,因为之前那个花白老妇那些话,她这会始终心存介怀。
先前从陈桂云絮絮叨叨漫骂中,施以默知道个大概,这些事,明显是有人在背后设计。
骁骁满月宴当天,那滩油怎会无缘无故在那里?
她领着骁骁,随唐朝搬回那栋别墅,起初陈桂云不同意,奈何唐朝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她无话可说。
本以为日子能这样将将就就的过,陈桂云那边眼不见心不烦,谁料,黄管家打来的一通电话,惊得施以默脸色骤变。
欧家大宅出事了。
深夜12点,施以默从床上猛地翻身起来,睡在他旁侧的男人因她剧烈的反应微微掀起疲倦眼帘,“怎么了?”
他慵懒的半撑起身,松散的睡袍斜跨开,露出诱人的左肩。
施以默这会无心迷恋,“唐朝,黄管家方才打电话来说,冯晴死了!”
对于死这个词,依着唐朝这种身份,无需大惊小怪。
可惜,死的人偏偏是冯晴。
他一双冷骜的眸子直射向她,床头柜开着盏小桔灯,她半面身边被渲染的极不真实。唐朝单手压在枕头上,珊瑚面料因男人覆下的重力往深处下陷。
许久,男人清朗的声音传来,“什么时候?”
“不知道,黄管家说她发现时,冯晴身子已经冰冷了。”
男人眼角微眯,撑在枕上的指腹交错轻敲,施以默凑近他,“会不会是欧颜?”
“不排除这个可能。”唐朝挑挑眉,翻身下床,“我过去打一趟,具体情况还得看看法医的尸检报告,你家这会铁定很热闹。”
男人说着,自衣柜找出几件衣服。
施以默眼见他套上条休闲裤,“唐朝,这事对欧家影响有多大?”
男人折过身,那对被橙黄色灯光淬过的眸子愈发幽暗,施以默脸上的担忧比比皆是,他展开嘴角弧度,弯腰在她脸颊落下个吻,“早点睡,其余的事不用担心。”
说完,他戴上手表,抄起床头柜的车钥匙大步离开。
施以默端望住他尾随在身后的暗影,女人渐渐敛下长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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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文文已经接近尾声,瓦已经向老编请假个把星期码大结局,预计4月1日早上8点更新,虽然是愚人节,但素瓦还是会更新的。如果在4月1号之前把大结局码出来,说不定会早点更新,看情况吧。
正文 大结局
法医的近一步尸检报告并没有在冯晴身上发现任何可疑伤痕,黄管家发现她时,她栽在房间浴室的浴缸内,某些身体内部的取样化验还要等几周后才有结果。
而在这之前,警方一直找不到欧颜的踪影。
唐朝先前提醒过施以默,伊斯诺这人不简单,他虽没有明确挑明,但许多事联系到一块,她也能猜出个大概。
她总觉得唐朝和伊斯诺之间,有着些什么。
施以默吃过早餐,把骁骁交给保姆,唐朝出差回来不久,就同她搬回别墅,这会不够人手照顾孩子,她只能请了个专业保姆。
刘妈取下架子上的包包递给她,唐朝自楼梯上下来,眼见她要出门,男人轻凝的眸仁一片幽暗,“我随你一道去公司。”
施以默折过脸,望见他欣长身影朝她走来,男人扣起衬衫袖子的纽扣,俊脸上还有股床气没有过滤开。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去欧氏?”
男人点点头。
施以默一瞬不瞬瞅着他,最近伊斯诺同欧氏的合作案已经开始研讨,所以近几日能在欧氏天天瞧见他身影,唐朝在这个关头说要陪她去公司,冲着谁,意思很明显。
唐朝知道,很多事是瞒不住她的。
他从她手里拿过车钥匙,“走吧。”
刘妈和保姆在,施以默并未多说什么,等待两人上车,她系好安全带,女人这才开口。
“唐朝,你告诉伊斯诺到底是谁?”
他不说,自是有所顾虑,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纸是包不住火的。
男人单手掌住方向盘,另一手横在窗棂上,他眯起的眼锋内有道幽冷光斑肆意散开,唐朝修剪漂亮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悠闲轻敲,不重的力度,却让施以默神经有些紧绷。
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口,他浑厚低沉的嗓音自唇齿间溢出,“他就是早前抢夺泰勒伯顿那帮人的头儿。”唐朝意味深长睇来把视线,“欧颜目前的靠山,意大利黑手党掌舵人。”
施以默倒抽几口凉气。
她知道伊斯诺来头不小,却不知会有这么大背景。
当初那场抢夺战,她至今历历在目,那些人不是什么善类,他们的老大,又能好到哪去?
施以默斜眼看向他完美的面部,“这么说,欧颜在他那儿了?”
唐朝挑挑眉,“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怎么办?”没想到欧颜这么会找靠山,想来,之前挑拨她和陈桂云关系的人铁定是她。
男人揭起一声冷笑,“你真的以为欧颜能靠在这种男人身上?”
施以默抿紧朱唇,没再说话。
这么简单的分析,谁都知道答案。
车子驶入欧氏,施以默先一步推门出去,她踩着双五厘米白色高跟鞋进入大堂,没想到,还有人来得比她更早。
“施小姐。”伊斯诺张唇喊了声,“哦不,应该是欧总才对。”
施以默看了看他健硕形如雕像的身材,女人礼貌性笑了笑,举步走向电梯,伊斯诺尾随进去。
专属电梯内,旁的员工是不能进来的。
施以默站在里头,食指按住打开按钮,伊斯诺杵在她旁侧,蔚蓝如海的眸子扫了眼她这个动作,薄唇微勾,“欧总这是在等人?”
女人莞尔,“不好意思,我老公在后面。”
闻言,伊斯诺扬起的嘴角稍僵,潭底一闪即逝的冷骜被掩饰的极好,他勾深唇瓣,没再多说。
唐朝大步迈向专属电梯,那双挺拔长腿被剪裁得体的裤管修饰出漂亮的腿型。伊斯诺见到他时,眸色逐渐冷下去。
唐朝挤进门,两道同样尊贵的气场在狭窄空间内令人窒闷。施以默松掉食指,电梯缓缓阖上那一瞬,一股闷热感扑迎而来,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谁能想到,两个相互争斗这么多年的劲敌,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唐朝张开手臂,一把将施以默拥入怀中,女人依偎在他健壮胸膛上,那娇嗔模样却是伊斯诺不曾见过的媚态。
他以为,她只有强悍倨傲的一面。
不知为何,伊斯诺心里有些烦躁。
电梯在顶层打开,伊斯诺抬手松扯些脖子上领带,他长腿刚跨出去一步,就被唐朝挺拔的身影率先抢去空隙,男人搂着施以默腰身优雅步出去,伊斯诺凝视那两道甜蜜的背影,微眯起的瞳仁深处,有一则冰冷的蓝光直线射出来。
野兽,是激怒不得的。
施以默和唐朝相携进去总裁办公室,房门刚被她推开,一眼望见黑皮椅上坐着的上官夜,男人慵懒的偎在椅背内,双手交叠搁在办公桌上,他右手往扶手上搭出去,指尖燃烧的烟蒂尽数坠向地板。
女人差异的抬眼端望唐朝精致的下巴,男人唇峰斜勾,他反手阖上房门。
上官夜弹了弹指尖烟灰,“把那家伙摆平,我们的日子也就太平了,我还等着回去和美美安安心心造人。”
他虽说着没正经的话,可脸上再也没有当初那袭吊儿郎当的姿态,幽不可测的深潭到底是成熟了不少。
唐朝径直走向他,“他可比我们想象中狡猾。”
施以默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女人没有过多插入这些话题,她只关心问候几句,“美美检查身体说了什么?”
上官夜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还是说怀孕几率不大,需要我多多努力。”
唐朝倚在桌前,单手拍拍上官夜肩膀,“那你得加把劲。”
上官夜吸了口烟,一对眸子微眯,“现在我们一有空就努力造人,累得我浑身疲惫,在这样下去,我会不会精尽人亡?”
施以默暗自憋住笑,难怪她说美美这些日子上班老没有精神,原来是被这男人给折磨的。
唐朝握了握他肩膀,表示同情。
上官夜无奈的笑了笑,复而余光扫了眼坐在沙发上喝温水的女人,他月曜的眸子拨起道邪魅,“阿朝,我最近研发了一种高难度的新姿势,你要不要回去跟默默尝试下?”
“噗——”
施以默直接把无数水因子喷在空中,她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一把凶狠的视线瞪过来,“哥哥,不准乱教!”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第一天的蜜月旅行。
上官夜收回双腿放在地板上,他将烟杆捂死在烟灰缸内,“这叫情趣懂不?你不知道我家美美多配合我,搞得我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