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正香的女人哪能受他这般威胁?
施以默直接背过身去,兴许她模糊的意识里认为这样就避开了旁人的打扰,岂料,身子却赫然一轻,待她意识过来时,睁开眼的刹那,就见自己被唐朝连同被子一起横抱起来。
“你做什么?”
顿时,她睡意全无,被裹成泥鳅的身子不断扭动挣扎,男人扬起不怀好意的笑,领她入到浴室。
浴缸内不知何时放满热水,施以默惊恐的攀住男人的脖子,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脑门。
她惊慌失措的睨着他“你想干什么?”
“洗个澡,带你下去吃饭。”他的笑在施以默看来,为何让她如此毛骨悚然?
“你先放下我再说,我马上把身上的被子……啊——”
一股温热的水花四溅,彻底阻断她嘴里的后半句,施以默整个人原封不动被他扔入水中,连同被子一起淋成落汤鸡。
“唐朝!”
她按耐不住暴躁的性子,歇斯底里的喝出,男人却慵懒的坐在按摩浴缸边缘,纤手自水里拂起一把水泼在她脸上。
他的笑,在薄唇内满满荡漾,“终于肯露出真脾气了。”
施以默怒火攻心,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从被子内掏出手,捧起一把水尽数回敬到他脸上,似乎不解气,一连推了好几把水拨向他,唐朝单薄的衬衫全被浸湿,紧贴上胸膛,那完美壮硕的肌肉很快暴露。
谁料,他不怒反笑,伸手去解湿掉的衣服,施以默警铃大作,赶紧停住手里的动作“你不准脱衣服!”
她双手挡住脸,唐朝扔掉衬衫笑了笑“默默,既然你这么想我同你一起洗,那我就勉为其难。”
施以默从手指夹缝内瞅到他正在解裤子上的皮带,吓得俏脸转瞬酡红“我错了,唐先生,我错了!”
“嗯?”他左唇微翘,纤手放到皮带上也没有继续下去,一对锋利的眸子浅眯起“我似乎没听清楚,你方才说什么?”
这个混蛋!
她暗自咬牙,捂着脸再度重复,“唐先生,我刚才不该对您如此冒犯,我已经知道错了,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听着女人官方的回答,他是想不笑都难。
最终,他还是好心的饶了她,直到唐朝退出浴室,施以默才艰难的从被子内挣脱出来,她脱尽身上淋湿的衣服,打开花洒,任凭温水打上自己胸前的丰盈。
然,洗完澡后,她才发现自己竟没有准备可以换洗的衣服,并且,连一件睡衣都没有。
“唐先生?”
没办法,她只好求助门外的男人。
唐朝换了身居家服,正躺在染有她气息的床上玩她的手机,她的电话与他随手拿出的一个手机差得太远,基本没什么动能,他却玩的愈发起劲。
“唐先生?!”见着男人没回应,她抛高音量。
唐朝正专注的玩俄罗斯方块,头也不抬“嗯,什么事?”
施以默一阵懊恼,“我,我没有衣服穿。”
!
033。女人的脾气
之后许久,她都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施以默不经再次重复“我说,我没有衣服穿啊!”
“您到底在不在啊唐先生?”
实在没办法,她小步到浴室门口,出手拍住自内锁紧的滑动磨砂门“唐先生?唐先生?”
门外一直没有动静,施以默叹口气,目光环视一圈,这才发现原来横架上摆有干净的浴袍,她有些窘迫,到底是没住过高档酒店之人,自己的举动一定被屋外的男人嘲笑了吧?
她走过去取来浴袍裹到身上,浴袍不长,自胸口延入膝盖以上,施以默有些不自在,毕竟有个危险的恶魔在外头,可这浴袍也只能这么短,她能怎么着?
在浴室内兜转一圈,她还是鼓足勇气出去,才刚划开门,就见唐朝揽住双臂斜倚在门前,绝俊的脸上,扬起抹似笑非笑。
她戒备的愣在原地,男人的眼锋似把锥子,上下审视着她这副性感的打扮,湿润的长发被帕子随意堆在头顶,光洁的锁骨上有几株水,可以说,她整个人除了一匹单薄的布料,什么都没有,赤着双脚丫,脸部明明被他发烫的眸子盯得嫣红,却故装镇定。
她刻意保持冷静,“你好。”
此话一出,自己就后悔了,原来她已经紧张的语无伦次,在皇廷时那份淡然到了加拿大全毁了,毕竟,她是孤身奋斗在战斗前线,脱离了熟悉的城市,难免有些不适应。
这是她第一次,同男人以这样的姿态独处,出了事,不会有花季芳收拾残局。
所以施以默的言行倍加小心,举手投足都透露出她的高度紧张。
唐朝每次的出现,都那样光彩照人,他以一种旁人无法攀比的高雅与尊贵降临,她还从未见过他休闲服的装扮。这种模样,更是将他柔和外表下的冷鸷掩藏的妥帖,施以默觉得,居家服才是他这匹狼真正的羊皮面具,明明是个那么狠戾的人,竟生就一副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温柔的脸。
太祸国殃民了!
“你一直喊我做什么?”
他一脸明知故问,施以默还真是有怒不敢言“我没有衣服穿,你不会让我这样跟你出去吧?”
唐朝随着她的目光再次打量她的春光,施以默信步出来,本来打算到衣柜找找看有没有他的衣服遮遮,岂料,男人先一步擒住她手腕往身前一带,施以默背部顺势抵入他怀里。
她剪瞳大瞪“你想干什么?”
她几乎不敢怎么挣扎,害怕身上的浴袍掉下去。
唐朝自她身后搂紧,双手贴向她小腹,俊脸就着这个姿势埋入她颈间,一把热气喷洒在她脖子上。
“想好吃什么了么?”
他声音充满宠溺,施以默僵硬个身体不动,从踏上飞机那一刻,她就很清楚自己来这意味着什么,起先她心里还有所抗拒,可她差点忘了,唐朝就是个沼泽,你越是挣扎,掉下去的速度越快,倒不如顺从,等他解除围在她脚下的束缚,她再作打算也不迟。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我想吃热狗肠。”
唐朝身子一震,施以默不知自己哪个字说错了,男人贴住她小腹的手收紧,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旋久久不散“那个我们可以晚上慢慢吃。”
施以默蓦地反应过来,双颊爆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自然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可他就是那个意思。
她现在算是看清男人的真面目了,身体越加紧绷,唐朝也不愿再逗她了,松开手,“衣柜里有衣服。”
施以默打开衣柜一看,果然有几件还未拆开包装的女式服装,她随意选了件自己喜欢的白色连衣裙,斜瞥着男人深邃的眼锋“那我刚刚叫你那么大声,你为何不应?”
唐朝薄唇勾了勾,大步往她过来,本来还想拥住她,却被施以默刻意避开,他也没再勉强,只是坐上床沿,看着她时,那双黑眸深沉而魅惑“就想看看,没我在身边,你会有多紧张。”
她承认,这是她活的这22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她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个捉弄狂。
他如此贴近生活的另一面,竟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施以默从袋子内拿出白裙,这种布料只消一摸就晓得价格不菲,看来他真是算准她一定会来,否则也不会提前准备这些。
“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她将裙子掩上脖子,以此来挡住他视线内的春色。
他却纹丝不动,“我并不介意你在我面前换衣服。”
“可是我介意!”她拔高音量,现在真是后悔给他打的那通电话,就算去向银行贷款,她也不该招惹这个恶魔。
这个衣冠禽兽,真不知道皇廷那些女人眼睛是怎么长的,会迷他迷成这样。
施以默有些恼羞成怒,她讨厌唐朝这张该死的笑脸,因为她深深的清楚,什么叫笑里藏刀,什么是口蜜腹剑!
她就是这个脾气,就算被恶势力压得喘不过气,到头来还是忍不住爆发,明明知道在唐朝面前要学着乖,可她有时候就是克制不住想闹情绪。
在唐朝眼里,这里的施以默与皇廷那个是不同的,在皇廷那种黑暗势力的打压下,她虽执拗,但始终不敢释放真正的自己,而此刻,这个敢因为他的挑衅而火冒三丈的女人,更为真实。
人,总是要接触久了后,才会慢慢发觉她更多的与众不同。
“好,我去外面等你。”
男人站起身,或许连他自己都惊愕,对于她,他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若是换做其他人,敢这般同他说话,早成哑巴了。
施以默从卧室开门出来时,唐朝正慵懒的躺在客厅沙发内,她解开头上的束缚,那头湿润的长发滚至腰间,男人侧目,就看到一身雪白的她,加之头发还尚未干涸,更衬得一张脸愈发清丽,大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透澈。
施以默把帕子凉在阳台,然后小步过来“走吧。”
她也确实饿了。
唐朝取下嘴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内,“电视柜下的抽屉里有吹风机。”
他以眼示意,施以默面容很淡,伸手插入发系里抖散黏紧的发丝“我习惯自然干。”
据说这样是保护头发。
唐朝侧首,睇来抹怪异的目光,“我现在很怀疑,你是来自原始森林?”
施以默弯腰抓起沙发上的帆布包,一本正经的正视他“你猜错了,其实我是山顶洞人。”
唐朝的嘴角攀起股深笑,他发誓,真的不是故意觉得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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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幽闭恐惧症
唐朝搂着她去往电梯,施以默没有避开,任由他们这种情侣般的相处方式。
她知道,有些地方该听话还是要听话的。
总统套房在十三层,这是个专门的私人电梯,进去时只有他们两人,狭窄的空间内拉拢了彼此的安全距离,施以默有些不自在,在加之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她更是觉得她的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人存在。
唐朝看出女人的紧张,她总是将那张小脸掩饰的恰到好处,明明那般不适应,还要强壮镇定,这不免使他放大唇角的深沉。
他的手,自施以默腰肢上抓了一把,弄得她又痒又疼,忙缩着脖子往旁边躲。
“你干什么?”
“放松点。”他笑了笑,温润的嗓音递窜过来,有些不真实。
施以默捋了捋还未干涸的头发,一脸哀怨的杵在电梯玄关处,透过那反光的电梯门,她能清晰的瞅到唐朝幽暗莫测的笑。
这个男人,总是能把友善的笑意表达成一种如同罂粟的劣艳,让她无时无刻都要防备着。
她侧头,看着唐朝绝俊的侧脸,心里腾时生出一抹干涩,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冲他喊道“唐先生。”
“嗯?”他迎上她促狭的眼,电梯正在十楼停下,施以默回头,目光自内往外,逐渐打开的电梯门完全拉开她的视线,想必是哪个按了电梯按钮的人等不来电梯就走了。
她再度按上关闭按钮,那张由紧张转为嫣红的脸缓缓合在电梯内,经过方才那个小插曲,她心底窜起了些些勇气。
她维持朝门面的姿势,“我答应在加拿大好好陪你一个月,作为交换,你得答应我,回国后你就放过我,我们自此井水不犯河水,好吗?”
怀里的帆布包在她掌心压至变型,施以默目光下调,没敢去看门面上那张俊脸,狭隘的空间陡然紧密,她总觉得有股阴风渗入她骨髓深处,令施以默忍不住哆嗦。
这是她唯一脱身的办法,她想要过自己平静的生活,不懂人情世故也好,不识好歹也罢,她想要问心无愧的做好自己。
唐朝嘴角挽起股讳莫如深的笑,一对狭长的眸子却如同冰覆,他没有立即作答,而是透过朦胧的门面一瞬不瞬盯着她,施以默紧张的情绪早已过滤为冷静。
久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施以默忍不住抬眼,透过电梯门,她一眼对上他幽黯的瞳仁,男人明明在笑,她心底却有股窒息的寒冷攀升,让她那双腿,莫名一软。
倏地,在她快要栽倒时,电梯内的灯光转瞬熄灭,方才还平稳下降的电梯急速滑落,吓得施以默一声惊叫,也顾不得其他扑入唐朝怀里。
“啊——”
随同电梯下坠,她的心也跟着悬空,双手死死搂紧他壮硕的腰肢,半张脸贴入他胸口,唐朝单手反扶住墙,另一手也顺势搂住她的背“别怕。”
他余音刚落,一记震动,电梯也不知被卡在几层,施以默本就害怕密闭的黑色空间,她更是狠狠的往他怀里挤,一双凤眼阖的死紧,唐朝本想到玄关处去按报警按钮,他身子才往前挪动稍许,施以默就尖叫起来。
“别动,别离开我!”
她力道加重,让他整个锥背都撞上墙面,电梯内很暗,唐朝完全看不清施以默的身影,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在发抖。
她单薄的眼皮内,那双瞳孔不住滚动,施以默满脑子都是小时候被关入小黑屋的画面。
“阿姨,你放我出去,我以后会乖乖听话。”
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小手直拍门板,屋子内很黑,自她眼睑滚落的眼泪流入胸口,凉得她浑身又寒又恐惧,屋外的女人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加重脸上的愤怒。
“我养条狗还知道叫两声,买你这个畜生回来一点用都没有,让你洗五个碗就打坏三个,就你这样还想吃韩国料理?你当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啊?”
小女孩抿住双唇,脏兮兮的脸隐于黑暗,她的哭喊也换不来女人的同情心,哭累了,喊累了,她只能背靠门,搂着自己蹲下身,掌心内被碗玻璃划破的伤口已经血液凝固。
这已经是第三个买主嫌她做事笨手笨脚,到后来她又被辗转卖去别的省份,岁月的流逝让她忘记亲生母亲的模样,只记得她很疼爱自己,最爱做拿手的韩国料理给她。
而那个温柔的母亲再也找不回来了,她被卖到恶劣的人家,动不动就打,最严重的一次,她不小心弄丢了主人喜欢的狗,被主人用绳子吊在树上一天一夜,那个时候,她才八岁。
从小的生长环境,让她学会坚忍不拔,也让她认清这个世界的黑白,她永远都喜欢戴着个面具,知道在什么人面前扮演什么角色。
唐朝的出现,彻底打破她这种生活模式,他的世界,不允许她的挣脱,因为她越是想逃离他的束缚,他手里的缰绳扯的越紧。
一双温暖的大手在她背上轻拍,施以默呼吸急促,他的安抚于她来说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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