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划下,头顶的黑色犹如撒旦压下的魔抓,她举步转入小区内,右手沉甸甸的袋子仿佛正挤在她心间。
她穿过小区停车位,挂在墙上的射灯把她身影拉得尤为欣长,施以默步伐轻盈,踩在地上只微微落下窸窣,她目光下调至脚尖前,并未发觉前方停着辆车。
唐朝倚靠在引擎盖上,双手插兜,左腿慵懒弯曲,头顶凑巧亮起一盏橘黄色灯光,那一袭邪肆的纯黑色身影被光圈包围,犹似恶魔中展翅的天使,原本轻阖的眼锋因听到脚步声而微睁。
施以默也察觉到那道敏锐的视线,仰脸,同他对上。
男人深曜的瞳仁浅眯,抬手松掉颈间的领带,他脚尖往前轻点,健美修长的身型提脚往她这边走来。
施以默刻意别开凤目,妄想擦着他侧身离开,奈何胳膊被男人一把擒住。
她挣扎,“干什么?”
她口吻急切,气温不高的夜里能见从嘴角呼出的白雾。
唐朝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紧绷,他鼻翼冷哼,掌间的力气重的要将她捏碎般,施以默忍受手臂的酸胀瞪视他。
见男人不说话,她也不愿在这耗着,想扳开他的手,他反而更为用力,施以默脸色微变。
“你再不放手我可喊人了。”
“你喊啊。”唐朝口气不松“最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情妇。”
“变态!”施以默胸腔聚集簇火焰,与他拉扯几下,袋子内溅出的汤锅撒在地上晕染开,她累的张唇粗喘,“你究竟想怎么样?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是你让我走的,怎么?现在又想反悔了是不是?”
她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眸子内有遏制不住的火苗,“施以默,你胆子肥的冒油了是么?”
施以默提住一口气想反驳回去,眼见合租的其余两个大学生从外面有说有笑进来,她暗暗压低嗓音“你先放手再说。”
两个女生也在第一时间发现她,“以默。”
施以默收敛起情绪,唐朝作势松手,长臂改为拥住她肩胛,施以默礼貌回应两名室友,男人眉角上扬,也呈现出绅士状的温柔。
两名室友眼神暧昧的在二人身上梭巡“以默,你男朋友今晚要来家里住么?要不我们腾出张大床留给你们?”
这自然是玩笑话。
施以默一笑置之,其中一名女生走过来拍拍她臂膀“眼光不错。”
这四字咬得令人想入非非,也是,任谁见了唐朝这副‘温文儒雅’的样子都会为之一动。
她目送室友消失在走道口,乘机从唐朝怀里挣脱“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上去了,菜凉掉懒得再热。”
男人的车还霸道的横在路中央,车后一窜喇叭声震得整片小区都在颤动,年轻的司机自驾驶室探出个头。
“还让不让人停车啊?”
唐朝一对冷骜的鹰眸扫过去,车头两盏大灯在他脸上蓄起一道圆环,他狭长瞳仁里的阴霾越发醒目。
唐朝提脚往车司机迈近,长腿杵到他车身,年轻人只觉眼前被一团黑影遮住,他尽量睁开双目,旁侧的射灯自唐朝发髻间穿插下来,他细碎的发尖全数转为紫色。
施以默看着他高大的影子落到脚边,男人潇洒的掏出车钥匙砸到司机脸上“想停车自己挪。”
!
067。进她房间
司机拍门下车,本想论理,施以默瞧着事情不妙上来圆场。
她拉着唐朝过来左手边,“大哥对不起,他起先喝了些酒,这会还发酒疯呢。”
施以默态度极好,加之模样长得不错,小伙铁青的脸总算稍稍缓和,他看了眼女人身边依旧薄冷的男子,都是住一个小区的,也不想闹的往后都不愉快。
“算了。”男子摆摆手,把车钥匙交还给她“这么漂亮的小姐跟了这种脾气的男人,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他刻意扬声,说给唐朝听,果然见男人俊脸掀起戾气,眼角一道锐利直逼出去,他长腿大步迈开,施以默发现男人时,司机已然被他一拳砸着撞向车窗。
她把手里的麻辣烫随手扔入垃圾桶,急忙过去想要扶起司机,却被唐朝霸道的握住手肘。
“你这个疯子!”施以默拿双手推他,他刚才那拳,揍得男子起不来了。
唐朝被她推拒的往后踉跄,施以默吃力的拉起男子,方才还好好的一张脸这会有半边都肿了起来,男子抽痛的说不出话来,唐朝直接抽出西装内兜的皮夹扔到男子脚边。
“整容十次的钱都够了!”
身后有车陆续驶入小区,几辆车被堵成流水线,施以默头疼的撑住前额,明知唐朝这会正在气头上,她也没有火上浇油,迫于无奈软下声线。
“你先把车开到停车位去,有什么事我们上楼再说。”
男人嘴角这才见牵起弧度,“早说这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么。”
他拿起车钥匙,站着不动时,倒更像一尊被精雕细琢过的雕像,施以默目送男人上车,抿直的唇线勒得一双眼睛都涨的厉害。
后面车的车主帮忙把受伤男子的车挪入车位,待过道疏通后,施以默将唐朝留下的皮夹塞在男子怀里。
“真的对不起。”
男子左眼肿成一条缝,打电话通知家人时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年轻的妻子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焦急下楼,经过先前这么一闹,吃过晚饭下楼散步的人都围拢过来。
施以默满口重复着那句道歉,奈何男子是个好面子的人,眼见这的人越聚越多,他赶紧催促着妻子回屋,揣紧唐朝的皮夹很快消失在鹅卵石道尽头。
施以默望着逐渐散开的人群,阴风吹得她消瘦的身子哆嗦。
她在原地呆了小会,小步进入1单元,楼道口的感应灯亮在两层之间,唐朝健硕的身影已然候在3楼左边。
自他身上打下的暗影在石阶上折成波纹,施以默抬眼,他背部偎于防盗门边,双手放到裤兜内,依旧弯曲着左腿,橘色光线描绘出他近乎完美的脸部轮廓,那张棱角分明的薄唇轻逸出一道浅弧,黑曜的眸子圈紧她缓缓显露的身躯。
施以默咬住唇肉,他竟连她住哪道门都知道。
她跨上最后一道台阶,男人直起身子,施以默别开视线不去看他,从包内掏出钥匙插入钥匙孔,右手一拧,门便开了。
她拉开门,两名室友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她在鞋柜旁换鞋,两人招呼她吃茶几上的水果。
唐朝身子挤进门,两人视野定格在他身上,男人单手插兜,嘴角维持那份尊贵优雅的气质,纯黑色的手工西服被他穿得完美淋漓,他鹰眸在客厅环扫一圈,空间不大,只摆着几件简单的家具。
陈梦思放下交叠的双腿,屋内来了个男人,她吃饼干的动作没有先前那般放得开,拘束多了。
赖萍向唐朝打了声招呼,目光又回到大腿处的电脑上,她余光瞄见男人折身步入施以默卧室,刻意转脸同陈梦思挤眉弄眼。
这是时下女学生见着帅哥的一贯动作。
施以默房间很小,顶多也就十来平米,一张双人床占了三分之一地盘。书桌上整齐叠着几本书和一些工作资料,笔记本电脑旁放有一株仙人掌。整间卧室透露着干净、整洁。
最重要的是,她的味道很浓。
唐朝勾了勾眼角,床里侧是一米宽的玻璃窗,窗帘正好被束在一边,放眼出去,就是那条嘈杂喧闹的夜市。
他单手扯下领带随意掷到她铺平的被子上,男人就像进自己家,坐下后打开电脑,施以默这会正在厨房煮面,买来的麻辣烫也没吃成,她肚子饿得不行,也不愿进来与他面对面。
赖萍见她在忙,水烧开后施以默从橱柜里拿出剩余的面条洒下一把,用筷子搅拌后开始弄作料,眼见面很快随热水浮化在锅边,赖萍帮她拧成小火。
“每天吃面对身体可不好。”她小声提醒,施以默勺上一些面水在碗里,她弄得也简单,面条里只加了几片菜叶,平日里一个人也懒得做菜,饭烧多了也吃不到新鲜的。
她的胃口本就不大,干脆买了几把面放橱柜里。
施以默笑了笑,将碗里的面递到赖萍鼻尖“很香的,要不要尝尝?”
她摆摆手“这几天跟着你吃面快吐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客厅,施以默坐到沙发中央同她们一起看湖南台,陈梦思双腿蜷上沙发正在啃苹果,赖萍自水果盘里拈了颗金桔,又把放在旁边的电脑搬到腿上。
“你还是端进去吃吧,怎么能把男朋友晒在一旁。”
施以默卷起一夹面放在嘴旁轻吹,“他看到我会吐。”
“吵架了吧?”陈梦思瞅着她脸色不大对,施以默没有说话。
半小时后,她磨磨蹭蹭把厨房收拾干净,这才拧开房间门把。男人的外套及领带大摇大摆落在她被面上,他只穿着件单薄的浅粉色衬衫,背对她坐在电脑桌前,袖口被挽在手肘,左腕上的名表又换了个牌子。
男人纤细的十指飞快敲击着键盘,施以默反手合上门,唐朝听到动静回头,两双眼睛触碰到一起,他狭长的桃花眼被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淬得发亮。
男人绷直的唇形牵起弧度“我以为你会在外头一直耗着。”
施以默视线轻放到电脑上,还以为他在工作,没想到竟在玩CS,她目光冷淡的别开,唐朝丢弃手中的匕首换成把转轮手枪,手法极快的阻击前方的劲敌。
她来到床沿,把他的衣服架在椅背上,再度瞥向游戏时,男人已不费吹灰之力完胜。
或许他就是这样,他要赢,没人能让他输。
游戏,也不例外。
!
068。强取
施以默头疼的点按太阳穴,“唐朝,我们谈谈吧。”
他眼角微眯,交叠起双腿,身子慵懒的侧靠在椅背上,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隐出的优雅都含带着修养,她知道他身上有太多挥之不去的光环,更知道这个男人有很多危险。
他点了下头“你说吧。”
施以默挺直背脊,迎入他那双晦暗莫测的眼锋深处“首先,我们之前的关系已经结束,没有必要再有什么联系。再者,既然你已经有了下一个目标,就更不该跟我还有牵扯。”
她发现男人脸色正在转阴,不过她还是要说下去“今天那位小姐,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都很配你。”
唐朝噙起冷笑,“你说配就配?你当自己是谁?”
“至少我觉得很般配。”她执拗的盯向他,垂在大腿处的双手莫名握紧,电脑右下角的时钟已调至11点半,她能睡的时间并不多了。
“这么说,你觉得自己跟那个什么破主播也很般配了?”
他嘴边兀自晕开一道狠戾,话语逼仄,深秋的银月半掩在薄绡内,尖锐的弯钩好比男人夜眸间那道光泽,锋利且讳莫如深。
施以默被他陡然拔高的音量刺激,她嗓子的话几乎是破口而出“至少我跟他在一起很轻松自在,不像你,魔鬼!”
“我是魔鬼。”男人咬牙切齿,提脚过来扯住她领子把她从床上拽到嘴边“所以别妄想把魔鬼跟天使比,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搬回去!”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放开我!”
“你别无选择。”
“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为什么不能替自己做主?你想要女人,大可以让今天那位小姐陪你,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你何必死揪着我不放?”
施以默与他拉扯间,后脚跟绊住床沿,她双手抓住他胸膛的衣料往后坠,一把黑暗压下来,她的牙齿狠狠磕在他精致的下巴上,疼得眼角储泪。
他左腿横在她双腿内侧,施以默奋起劲撑住他健壮的胸膛,男人眼中的情欲却很快蓄起,鼻息逐渐转沉。
她自然知道他眸中的光圈代表什么,若她今晚逃不过他的束缚,那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看惯了那些投怀送抱的,对于你这种浑身长刺的刺猬,才会有兴趣。”
无情的话尽数摔下,唐朝薄唇埋入她颈间,他深知她的每一处敏感点,施以默抬腿踢他,用牙咬他,男人眉心向中靠拢,颠倒众生的脸漾起不耐与阴佞。
他把她双手钳在床头,一番争执下来,施以默累得张嘴大喘,两颊由起初的白皙变成嫣红,那模样倒更像玫瑰花瓣上滴露的颜色。
“唐朝,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近乎吼着,一张俏脸承蒙雨露,若是在沾染寸缕阳光,那还了得?
窗外那半轮明月也跟着探出头颅,男子的嗓线凛冽又嘶哑。
“我想要你。”
“无耻。”她怒瞪他“你无耻。”
街边的夜市已逐渐归于平静,客厅外原先还亮起的电视机也被关掉,这会房内异常安宁,要谁在喊出声,隔壁房准能听得清。
唐朝唇瓣浅弯“不做点无耻的事,似乎很对不起你送的称呼。”
真不要脸。
她敛住鼻息,微微降低音量“唐先生,算我求求你,放过我吧,行吗?”
“这就是你求人的姿态?”
“不然你想怎样?”她双手还被男人制在头顶,这种姿势任谁见了都会浮想联翩,大半夜的她真没那精力跟他瞎耗,灯一关还怪吓人的“你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么?”
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唐朝左眸稍稍眯起邪魅,他软下嗓子,字里行间咬得极其暧昧“我睡你,你睡我,这算不算睡?”
看吧,看吧,她早料到了。
她怒急,又不敢跟刚才那样扬起喉咙,她只能软硬兼施“你还记得吗?之前是你让我走的,难道唐先生向来都说话不算么?还是说,其实我魅力无边,足够令你神魂颠倒?”
“你还真别拿话激我。”唐朝积起眉角的犀利“我今晚还非你不可了。”
说完,男人的食指挑开她胸前的扣子,施以默想做阻止,他干脆双掌往两边施力,连番撕开她的衣衫,脱落的纽扣径自散在腰边。
黑色文胸包裹住两耸挺立,中央深壑的乳沟勾人摄魂,唐朝喉结下滚,眼锋炙人灼热的气息似要夺眶。
施以默羞赧,贝齿咬得下唇娇艳欲滴,尽管灯光不够强,她依然涌起股羞辱与懊恼,如此,娇躯反抗的愈加激烈,唐朝几乎是惩罚性的堵住她双唇,无论她如何挥拒,他欣长的身子就是挪不开。
他的舌头霸道的攻破她的嘴里,施以默黑白分明的眸子圆睁,男人微凉的指尖自衣服里侧霸道的探入,原本平整的床单被剧烈的争执而拧成褶皱。
他的舌辗转来到她颈间,一路落下旖旎,施以默浑身颤抖,男人眸中的赤红已列为狂狷,这副身体,果然是最适合他的。
深秋的傍晚夜风栩栩,吹入半掩的窗户,束起的窗幔浅荡成涟漪,那一袭尾风流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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