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知道有所不妥,有失公平,可还是恨她。
也许,那恨其实是来自妒忌。
为什么,她都嫁人了,徐默还要对她念念不忘依依不舍?连覃玥都不是他们的女儿,他为什么就放不下?她都恨不得一刀杀死他,他痴心不改究竟为哪般?
如今看到覃霓状态实在不好,吐的天翻地覆,脸色苍白。作为曾经的好姐妹,叶楚倩心中担忧,抬起脚,又迈不动步子,如踏铅履。
“要不要紧?吐的这么厉害?”徐默已是站在她的身后,拍着背,将欲要滑落的外套拉了拉,递上手帕。
覃霓擦了嘴角的残渍,坐了下来,原有些冰冷僵硬的四肢倒是多了几分的温度,平息着因为呕吐而急促的心跳和呼吸,接过幽幽倒来的热水,簌了口,喝了大半杯。
“我给你看看,哪里不舒服?”覃霓不说话,徐默便是着急,要去拿她的手腕。覃霓急忙的将手腕一挪,躲开。徐默的手便尴尬的僵在空中,覃霓忙说,“没事,不过是太紧张了。”
“那你去休息。”幽幽再一次催促,蹙眉道,“你的身体一直就没有恢复好,不能再累病了。”
覃霓下意识的深看了她一眼,幽幽意识到说漏了嘴。自己来的不过也只有几天而已,忙解释道,“姨妈和李阿姨天天在家里念叨你的身体怎么跨下来了,每天研究着营养食谱给你补身子,要是她们看到你这么个样子,还不知怎么心疼死。”
“对啊,半夜了都,你去睡吧。这里有我和倩倩看着,有什么事情立即叫醒你。”徐默劝道。
他们怎么体会得到她内心的痛苦?
覃霓摇摇头,起身,拢了拢衣服。静静的轻轻的走到叶楚倩的身边,望着监控病房里面。
她欠他的太多了。虽然他喜欢她,不是她的错。可终究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原以为,他和shammas能有一个美好的婚姻,那么她也就安心了。
可如今,已是天人两隔。
他安安静静的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往日温暖如旭的笑颜不再,像一个在痛苦中沉睡过去的王子。
只是他的公主,已经再也不会起来,更不会经过他的身边,将他唤醒。
这种结局,未免太过凄凉。
“收起你的眼泪。”叶楚倩冰冷的声音突然响在覃霓的耳边,“你为什么不能安安分分的做郁少的女人?为什么要将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表哥怎么会娶shammas公主?
她虽然没有亲口问他,可她当然知道原因。
大表哥那是因为不想郁少为了覃霓做出什么惹怒酋长的事情来,免得牵连瞿家。就算再怎么和解,那也会伤了和气。那瞿氏在中东那边的产业就别想顺利的运营下去。
为了顾全大局,大表哥只好牺牲自我,先行讨好公主,获得她的心,在郁少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之前将这事解决了。
就算shammas喜欢郁少。那被抛弃和被人夺走,对一个女人和一个家族的颜面来说,是完全不同的影响。
大表哥从来都是这样,默默地付出,不求回报。
可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
老天真是瞎了眼睛!
让所有的人都为他们两个的罪恶买单,真的是不公平!
覃霓闭上眼睛,任由叶楚倩怨恨的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脸上。
她骂的对。
都是她的错。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去连累别人。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她,真的会安宁很多。
可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伤的伤了,死的死了。
“这不怪你。”徐默不忍看她伤心自责,走过来,静静的看着她无声的泪脸,“每个人都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没有值不值得,没有愿意不愿意。”
“你为什么总要替她说话?”叶楚倩怒目掠过覃霓的发顶,瞪着徐默,又恨又伤心。
“这里是医院,请你不要大声喧哗。”徐默冷冰冰的说。
叶楚倩眉眼一拧,咬牙切齿。
“你们都回去吧。”覃霓说,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发出来的声响不大顺畅,她清了清嗓子,“夜已深了,你们还都是病人。伤了肝的人,越加不能熬夜,也不要生气。”
叶楚倩脚一跺,走去椅子里坐下。生闷气。
徐默默默的陪着覃霓站着,幽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安静的坐下。
走廊里顿时静若寒蝉,冰冷的寒气便笼罩了一身。
一直到凌晨三点,瞿世桀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病房里的仪器便发出提示声音来。
覃霓心中一喜,巴巴的看着医生进了病房查看。
不一会瞿世桀便睁开了眼睛,坐起。
他没事了,便好。
叶楚倩冲进了病房,覃霓默默的转身离开。
她没有勇气去面对他,她欠他的太多了,这一世都还不清。
“我们回家吗?”幽幽扶着覃霓,打了个喷嚏。覃霓这才注意到她的外套已经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吐出一口气,将外衣还给她,“回家吧。”
266,妈咪的妈咪不要哭
“妈咪。”覃霓睁开眼,看到李纨正坐在她的床头,潮湿的目光看着她。
“妈咪……”还不及她有什么反应,突然,一道奶气的童音将她的心勾紧,覃霓立即的起身,便看到覃玥正朝她扑过来。
“乖宝贝——”覃霓兴奋的张开双臂,将覃玥抱紧,“想死妈咪了呀!”
“乖宝贝也想死妈咪了!”覃玥咯咯的笑,高亢的童音快乐又嘹亮。
这里母女嘻嘻哈哈的抱作一团,李纨喜极而泣,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
她做外婆了啊!
她做外婆了啊!
“妈咪的妈咪,抱抱——”覃玥小小的胳膊伸长了,李纨应了声赶紧的凑拢,三人便抱做一起。
“乖宝贝,要喊外婆。”覃霓纠正道。
“外婆!”覃玥很听话的立即就改口,叫的那叫一个甜,又惹得李纨一阵泪涌。
覃玥乖乖的给李纨抹泪,歪着小脑袋,长长的马尾甩着,特别的可爱,她奶声奶气的哄道,“外婆乖乖不哭,不哭玥玥就让爹地给你做牛排,可香可香的牛排哦。”
覃霓笑着笑着,胸口沉沉的一痛。面上露出几分尴尬来。
李纨看她一眼,笑容僵住。眸中疑惑颇多,还有责备。不过她不敢在覃玥面前表露出太多的负面情绪。
徐昊天派人将覃玥送来就走了,她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不知道覃玥是覃霓和谁的孩子。这让她欢喜中很是担忧。
很明显,不是瞿郁桀的,如果是,断不会从来不和她提起。
看覃玥的年纪,莫不是徐默的?
覃霓当年也就和那个小子好过,好到什么地步,她不知道。可除非如此,这孩子哪里来的?
“我一会和你说。”覃霓看懂了她的眼神,除了瞿郁桀,徐默,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覃玥的身世。李纨误会她不奇怪。
“乖宝贝,陪外婆玩,妈咪起床。”覃霓揉着覃玥的脸蛋,看来徐昊天对她真的不错,长胖了一些。
李纨便牵着覃玥的手出去,覃霓却没有立即起床,而是拿着手机发呆。
半响,她按下瞿世桀的号码,却是已经关机了。她一愣,打给他的助手,方越。也关机。
覃霓吐出一口气,打给他的医生。
“大公子醒来后就带着公主的遗体回中东了。”
覃霓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走了,就这么走了。他一醒来就去处理烂摊子了。
而她,却躲在睡梦里,连一句谢谢,一句道歉,都没有说过。
她真的很自私对不对?
她愧疚,愧疚到无言以对。但至少,也该去慰问一句……
覃霓缩进被窝里,抱着欲裂的头。突然,又是一阵恶心,吐出一堆苦水……
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
如果你的爹地,真的是个残酷到要弑兄的坏人,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覃霓,你太敏感了。他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的侮辱他的人格?
爱他,就要相信他。
爱他,就要相信他。
覃霓的内心,挣扎着。努力的说服自己。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覃霓紧张的手一握,打开。
“老婆,我下午回家。”
覃霓心尖一颤,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他没事,他没事。回来了,回来了,他要回来了……
覃霓急忙的翻身下床,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穿衣梳头,然后去厨房忙开了……
267,好好珍惜
冬天一般是很少能看到晚霞的,可今天的晚霞格外的漂亮,绚烂,却不刺眼。
覃霓坐在瞿宅的后山山顶,身后是一个才完工的私人机场,十分的豪华。里面停着一架枚红色的直升机,像蜻蜓一样的小巧玲珑。那是瞿郁桀送给她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不过是提前运送过来了。
婚礼过后,便是她的生日,然后就是新年。
他们约好,驾着它环游世界,当是度蜜月。
覃霓怀着很迫切的心情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收到瞿郁桀回家的短信之后,她越加的迫切。
一切,都该结束了。
将是新的开始。
隐藏掉眉间的种种愁云,忽略掉内心的种种不安和痛苦。扬起唇角,张开双臂朝着天空中盘旋而下的直升机挥舞。
待到飞机落定,覃霓笑着飞跑过去。
从直升机里走下来四个男人,每一个都帅气的令人窒息,举手投足,酷的让人惊呼。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天神一般的从天而降,周身笼罩着一种俯瞰众生,睥睨天下一般的王者气势。
不过,他接下来的神态有点煞风景。
“老婆!”像是久出未归,思乡念家的孩子终于见到了亲人一般,他激动的奔跑起来,俊朗的脸孔因为欲哭欲笑而变了形,虽然依旧帅的一塌糊涂,可总看着有些别扭。
“老公!”覃霓冲进他的怀里,被他张开的双臂抱紧,整个人腾空而起,随着他的笑声打了好几个转。
“晕,晕,放我下来。”覃霓晕头转向,咯咯的又笑又叫。
瞿郁桀便听话的将她放下来,覃霓晕晕倒到,瞿郁桀便捧着她的脸,又啃又咬。
“咳咳,请问你俩多久没见面了?”
其他两人见状绕道走,霍凯妒忌的心里发慌,径直的路过两人,恶狠狠的将两人甜蜜重逢的亲热打断。
“五十六小时!”
覃霓和瞿郁桀同时的扭头看向他,目光如刀剜在他的脸上。
霍凯不由的肩膀一缩,却是仍旧不怕死的打趣道,“我还以为五十六个世纪呢!”
覃霓眉一挑,“霍凯先生,给你三秒钟时间消失,不然,你就走路下山吧!”
话音未落,霍凯的人已经飙开十丈外,“兄弟们,快跑啊,母老虎发威了!”
笑声中,暮风里。瞿郁桀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有做大嫂的风范!”
覃霓小鸟依人的倒进他的怀里,脸贴着他健硕的胸肌,贪婪而陶醉的呼吸着混杂了他的气味的空气。
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老公,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思念,真的让人好煎熬。她再也不要。
“嗯。”他重重的点头,抚摸着她馨香的长发,眸底,一丝的忧虑匆匆闪过,转而,是更深的坚定。
他捧起她鹅蛋般细巧的脸,深深的凝视着,这姣好的脸孔,风情的眼睛,明明已经烙在了他的心里,却每一次的细看,都让他怎么也看不够。
“我饿了,回家!”瞿郁桀重重的在她的红唇上嘬了一口,揽着她的纤纤细腰,大步开走。
“我在厨房里忙活了四个小时,蒸了五十六个饺子。”覃霓开心的说,望向他,“够吃么?”
“先拿你垫底,那就够了。”瞿郁桀坏笑着说。
“你是饿狼化身?”
“原来你知道了啊!”瞿郁桀将覃霓扶上电瓶车,绕过车头,坐在驾驶位,两人朝着山腰那栋豪华的法式大宅驶去。
尽管两人面上都笑意盎然,可谁都知道,是故意隐藏了那些沉重的话题。只愿自己和对方,都能豁达的将一切的过往抛却在脑后。从此,好好的相爱,彼此珍惜,不求天荒地老,但求此生今世。
268,平安夜(一)
Shammas的死,并没有阻碍瞿郁桀和覃霓婚礼的进行。
覃霓原是要取消的,可瞿郁桀说请帖早就发出去了,岳母和枚姨光是研究婚宴的菜式就熬了好些通宵。
如果婚礼取消,多么辜负她们的一片心意?
悼念死者,那在心里就行了。
瞿郁桀说这话的时候,覃霓不由的深看着他。
纷纷攘攘的人流中,脚步停歇下来。灯火阑珊中,凝望着他深幽含笑的眸。
这一天是圣诞前夕,他们一起逛夜市。本来是开开心心的,可她一不小心的提到了shammas。然后万千感慨中说要将后天的婚礼取消了。
反正都已经有了结婚证,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他们是夫妻。
婚礼,完全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形式而已。
在这个时候,大哥的未婚妻死了。原本是他们的婚期也是这一天。他们若再举行一个隆重而豪华的婚礼,真的很没有必要很不近人情。
对瞿世桀,未免是个太大的刺激。虽然他还在中东没有回来,婚礼那天也不一定会赶回来。可是,总是一个刺激。让人想起伤心事。
可瞿郁桀压根不在意,也不是她那么想。
他想要一个婚礼,只要婚礼上的主角不死,其他人死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再说,大哥对shammas的感情有几分,他清楚的很。他瞿郁桀一点都不稀罕做样子给中东那边看。
他尊重的是自己的感情。
“你老公帅吧?自豪吧,骄傲吧。”瞿郁桀凑上一张俊朗不凡的脸,很自恋的说,然后深情的醉死人的嗓音低低的浅唱,“读你千遍也不厌倦,嗯啦啦啦……”
覃霓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捂脸,帽檐拉低了盖住耳朵,撅着嘴气道,“人家和你说正经事,你老嬉皮笑脸。”
“我有嬉皮笑脸吗?”瞿郁桀将她的手掌拿来,“你仔细看看,明明是深情款款。”
“你一点都不伤心吗?”覃霓不满的,认真的问道。
“伤什么心?和老婆在一起,还要对着上帝宣誓,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要伤心?”瞿郁桀说。
“可是,shammas死了呀。她被人杀死了。”覃霓心里很堵,这几天。她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不敢和他提起。这不经意的一提起,她的心里便是揪绞的不舒服。尤其是瞿郁桀一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好像是死了一只蚂蚁一样,让她愤愤不平。
她不是怪他冷漠,而是,他越加的表示的对生死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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