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她。她径直朝摆放着吉他的那面墙走去,随手拿起一把吉他来。
老板送走方才的那位顾客,走到林一雪这边来。
“同学,看中哪把吉他可以试试音色。”
“我是个初学者,不知道哪把吉他比较适合我。”她对老板说。
“初学者的话,建议买把民谣吉他就可以了,同学应该只是业余爱好者吧?”
林一雪抬抬下巴。
“刚刚同学手上拿着的就是一款不错的民谣吉他——法丽达 H10,你可以试试音色。”
叮铃铃铃。
“不好意思我先接通电话。”
她摸出手机,接通来电。
“喂……我在N大学……真的吗?……我在商业北区步行街这里……老板,这里的详细地址是?”
“商业北区步行街36号。”
“商业北区步行街36号。”林一雪对电话另一端的人说,“好,Byebye!”
她才挂断电话,立即又有一通电话进来。
“喂,妈妈,你先回去吧,我有个同学过来找我……恩,好的!”
林一雪调大音响再调好弦,弹了一段,感觉音色还不错。
“这款吉他现在买我们会送同学一个琴盒。”
“我想再看看其他的。”
老板拿起旁边的另一把吉他,“这款吉他也适合初学者,与刚才是同一牌子的——法丽达D10,这款吉他的面板是采用西提卡云杉单板制作而成的。也可以试试音色。”
林一雪又弹了一段,觉着比方才的那把更好些。
“这把多少钱?”
“这款的活动格是三千七百元,同时我们还会送同学一个硬壳箱。”
林一雪正在付款时,宋晴晴进来了,她也被N大录取了,中文系。
“买了吉他?”宋晴晴惊讶地拿起那把吉他端详了一番,“你会这个,什么时候学的?”
“在丽江时。”
“你去了丽江?”
“嗯。”
“弹一曲给我听听吧。”
宋晴晴交叠着双腿坐在林一雪对面的一把椅子上认真地听她弹吉他。
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你们一定都有所耳闻。
那是一座神奇的雪山,
如果你有幸一睹她的容颜。
你是否万分疲倦,
内心是否不安,
是否对生活充满疑惑,
是否想逃避,想远离?
那就别管那么许多,
背上行囊出发吧!
“这是什么歌,旋律很动听!也很切合你当时的心境。”她单手托腮冥思了片刻,“不过我好像从来没听过。”
“这是一个流浪艺人的自创歌曲,原先是用纳西语来唱的,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很美。”
“该不会专门为你而作的曲子吧?”宋晴晴八卦道。
林一雪摇摇头,“但他确实教会了我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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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周二下午没有课,校学生会文艺部策划了一场迎新会来迎接大一新生。吃过饭林一雪到图书馆随意拿了一本书坐到位置上看了起来,以消遣中间一个多小时的无聊时间。
向阳是否也在同一个位置上坐过,看得又是哪本书?正当林一雪对着书本陷入沉思时对面坐下一个女生。过了片刻那个女生拿笔敲敲林一雪前面的桌面,低声问:“你是向阳的妹妹吗?”
林一雪隐约听见“向阳”二字,缓缓抬头望向女生,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只一脸迷茫。
“我是明敏的姐姐。”她微微笑了起来。
她想起她来了,朝她笑笑,说:“学姐好!”
“从前的事情,我替明敏向你道歉!”
林一雪摇摇头,“我不怪她。”她与向阳迟早是要分的,明敏不过是提前点燃了导火线。
女生见林一雪沉默着便也不再说话握起笔做英语六级习题。
迎新会下午两点开始,五点一刻结束。从会场大学校大门口有四五条路,她拣了条偏僻的。一边走着一边看道路两侧的风景。两个女学生拿着课本嬉笑着从一片树林里出来。林一雪望着树林渐渐停下了步伐。
这片划分N大与N大附属高中的树林承载了她与向阳太多的回忆!自她在N大附属高中上学以来,不论春夏秋天,她与向阳时常会进这片树林里来待上一阵。这里的环境虽不错,不知为何却鲜有学生会进来。
向阳的模样连着记忆又涌了上脑海,她告诉自己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她闭上双眼跑了起来,以她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她将树林甩远远甩在了身后却甩不掉向阳的脸,向阳的话语。
“我们永远在一起!”向阳的那句承诺在她脑中翻腾。她痛苦地蹲□子。她知道自己是如何也忘却不了他了,她只希望可以放下,可以不触景伤情。可是当她再一次触及往昔的记忆时,眼泪还是无法自控地淌了一脸。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地上站起,哭过一回心情已不像刚刚那么糟糕。手机在手袋里震动了起来,她掏出手机接起。
“你在哪里?”姜铭着急地问。
她环顾着四周,望见姜铭站在前面不远处的路灯下四处张望。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脸色,洗去了往日的高傲。他站在那里,神色凄伤,却让她觉得分外温暖。
“雪儿……喂,你还在吗?”
她微笑地望着他没有说话,握着手机一步一步走向他。
……二十米……十米……
他终于看见了她,挂断电话,跑上去。他见她冲自己笑,神情里有他未曾见过的温柔,他看懂了她眼神里的温柔,展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我打了你一下午电话都无人接听,我以为你又不告而别了,我好怕你再一次不告而别。”
她的脸埋在他怀中,左耳贴在他心口。她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说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晚饭还没吃吧?”他低下头去看住她。
“还没。”她也抬眼望住他。
“想吃什么?”
她笑着说:“你来定。”
他真是太快活了,他这一生从未有过如此快活的一刻。他猛地将她抱了起来,连转了几个圈。他大声笑着,她也笑出声来。
林一雪在车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躺在自家的床上。她闻到一阵诱人的香味,立即识出这是她最喜爱的烧鸭面的香味。林一雪爬下床,站到厨房门口,甜蜜地看着里面的男人专注地为她煮着面。
她走过去打开橱柜从里面拿出两副碗筷来洗,姜铭捉住她的双手,打开水龙头给她洗手。
“洗洗出去吧,马上可以吃了,厨房里油烟大。”他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从了他的话,乖乖地出去了。
片刻工夫后,姜铭将两份热气腾腾的烧鸭面端到桌面上。他们快乐地吃着面。姜铭做的烧鸭面极好吃,林一雪像一只饿极了的馋猫,大口大口地吃着面。
她吃了两碗面,吃完后肚子有些撑。她抱着肚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原来你的手艺这么好!快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爱吃烧鸭面的?”她走到他身边,凑近他假装严肃逼问。
“我……问了你妈妈。”他亦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坦白从宽道。
“呵呵,真是回味无穷啊!”她躺到沙发上,“我会变成一个胖子的。”她满足地抱怨着。
“那你一定是最美丽的胖子!”他一只手肘撑在沙发背顶,手掌托住脑袋,歪着头宠溺地看着她。
“你会嫌弃你的女友是一个胖子吗?”她侧过头来看向他。
他心下一片惊喜,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我就和你一起吃成一个胖子,不,是一个比你更胖的大胖子!这样的话你会嫌弃我吗?”
“哇,那你一定不帅了。”她皱着眉头说,“你还是努力维持身材吧!”
“你说什么?”他假装生气地去挠她的咯吱窝,她素来极怕痒,竟在沙发上打起滚来。
“你若肯求饶,我就饶了你。”
她笑得眼泪都溢出来了,闻言立即求饶,“呵呵呵……我错了,我错了,呵呵……求大人饶了小女子这一回吧!”
他收了手。她正要坐直身子去抽纸巾,姜铭已伸过手来。他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嘴角扬着一丝笑意,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她给他看得脸颊微微发烫,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不知为何连她如此简单的一个小动作,他也觉得异常可爱。他扶过她的脸正对自己,俯□吻住了她。林一雪稍稍迟疑了一会,迎上他的吻。
大学的课程相对高中真是轻松太多,每天最多也就六节课,下午时常都很空,早上有时也可以睡到八点半再起床去上课。
没课的时候,林一雪有时会在学校图书馆看一下午的书;有时约了宋晴晴或同学去逛街;有时若社团有活动,她便参加;有时点一杯摩卡咖啡一块黑森蛋糕,或坐在明晨大厦楼下的咖啡厅里一边看书一边等姜铭下班,或坐在他办公室里看着他办公,不过她多数时间选择前者。
这日林一雪买了三杯咖啡后来到了新一出版社,她没有去敲姜铭办公室的门,而是站在他办公室的那扇百叶窗前,掰开一片木质的窗棂望向里面。办公室内姜铭背对着她站在另一扇窗前,若有所思地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
“怎么不进去?”米夏见她在办公室门口站了好一会,走过来问。
“他每天都抽这么多烟吗?”
米夏摇摇头,“社长从前很少抽烟。几个月前你不告而别,他便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渐渐地他变得暴躁,喜怒无常,社里的同事也都开始躲着他。他虽然一直很严厉,却是极少对下属大发脾气的,可前两个月社里一半的同事都让他骂过了。”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他现在烟瘾还不算太重,想要他戒应该不会太难。”
林一雪对着姜铭的背影沉思了半刻,随后把一杯美式咖啡递给米夏,敲敲姜铭办公室的门进去。
姜铭闻声转过身来,林一雪进来时他恰好将烟熄灭在烟灰缸里。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烟味。
“我给你带了咖啡。”她走过去把咖啡袋放在他办公桌上,从里面拿出一杯意式咖啡递给他。
“谢谢!”
又拿出一杯摩卡咖啡,将打包袋扔进垃圾桶里。
姜铭看看时间对她说:“给我二十分钟。”
她笑着说好,端起咖啡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又从沙发边上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文刊来看。她时而抬起头看他一下。他有个小习惯,思考的时候眉头总是微微地皱着,左手微握,食指抵在下颌上。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办公室,洒在窗户边柜子上的两盆红掌上。办公室里静得只剩下姜铭敲击键盘的声音。
林一雪恍然间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像哪里见过,竟生了种置身梦境之感——安静舒适得不可思议。她笑着轻轻摇摇头。这哪是什么梦境?不过是她自己的心境太久没像这段时间这般平和过了。
“你在笑什么?”他一抬头恰巧看见她在笑,嘴角挂笑地问。
“没什么。”
“是看着我很开心吗?”
她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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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周五下午,林一雪拿了靠垫躺在姜铭家阳台的藤椅上。靠阳台玻璃栏杆的两个角落植各了一株松柏,这里的视野极好,放眼望去整座城市尽收眼底。
她手中拿着一本姜铭的新书,他在书中说: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有时也不会有某个特别的心动时间点,直到有一天当你察觉时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爱上姜铭的,亦不知与他在一起是因为爱多一点还是想借他来忘记向阳多一点。
初冬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舒服极了。林一雪把手中的书覆到脸上,书页传来淡淡的油墨香,她素来极爱这股味道,迷迷糊糊间竟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和向阳在一片草原上相拥而舞,天空飘着鹅毛大雪,雪越飘越大,他们越舞越欢。突然向阳消失了,雪似棉絮般在天地间肆意飘洒,四周只剩一片苍茫的雪白。她惊恐地高声呼喊向阳的名字,声音却被吞噬于白皑皑的雪原之中。她害怕极了,环抱着双臂,紧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往前探出脚步。她越走越累,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在爬一条陡峭的山路。终于抵达了山顶,她继续往前走着,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眼前。向阳转过头来冲她凄然一笑,她还来不及唤他一声,他已纵身跃下悬崖。她哭着大喊不要,从梦中惊醒。
湛蓝的天空呈现在她的眼眸里,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远处依稀可见一辆辆车如一个个点在公路上缓缓移动。
她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一场梦,幸好只是一场梦!林一雪欲从藤椅上起身,发现身上盖了一条素色的毛毯。不知何时姜铭已立在玻璃栏杆前,手端一杯咖啡,双目眺望远方。林一雪看不清他的神情。
“做噩梦了?”他斜睨着她。
她点点头,担心自己在梦中呼唤向阳名字时是否发出了声。
手机响起,她起身走进屋内,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接起。
“……好,明天见!”
“怎么了?”姜铭从阳台进来。
“美术社打来的电话,通知明天的户外写生活动照常进行,我不能和你去看音乐剧了。”她略显遗憾地说。
姜铭把咖啡杯放到茶几上,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头顶,说:“傻瓜,你若真想看等它下一场在南京上演时我们驾车去。”
“嗯。”林一雪亦紧紧拥住他。
“写生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还不知道,总不会超过下午四点。到时候再打电话告诉你。”
周六,林一雪一早便带了画具从家里出发,与同学们在学校汇合一道去了郊外。
姜铭也未去看音乐剧的演出,一个人在家里支了起画架画画。他站在落地窗前,心里想着林一雪的模样,手执2B铅笔在画纸上“呲呲呲”地描出一个她的轮廓来。
阳光照进窗户,将他的颀长的身形投射到地板上。
太阳已沉到海平线下,暮色渐起,林一雪还未打来电话。画已完成。姜铭把画笔与调色盘一起扔进画架边的水桶里,转身从餐桌上拿起手机拨出林一雪的电话,却被告知已关机,心里隐约感到一丝不安,点起一支烟抽了起来。
他每抽一根烟就给林一雪打一通电话,每通电话都是那个毫无生气的声音在播报“你好,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脚边已躺了密密麻麻的一地烟蒂,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欣喜若狂地接起电话。
“喂,雪儿,你在哪里?”
“喂,先生您好!请问您对投资有兴趣吗?我们公司……”对方噼里啪啦地介绍起自己公司的优越竞争条件。
“不需要!”姜铭暴躁地挂断电话,一把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继续点烟来抽。
又过了几支烟的时间,手机再一次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