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cky很健谈,说话幽默风趣,身材相貌也是百里挑一,在酒吧很是招人,每天都有无数的美女前来搭讪,却都被他礼貌地婉拒。他只是每天坐在吧台的固定位子陪着孙恬,她忙的时候就自己听听音乐,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偶尔她得闲,两人便古今中外乱侃一气,Nicky很博学,中国古代的一些鲜少流传的有趣故事Nicky张口就来,孙恬常常被他逗得捧腹大笑,对他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样直到前些时候,有一天Nicky送她到家门口,忽然郑重其事地恳求她说:“我把你的照片发给了我妈妈,她很满意,说你就是她心目中标准的儿媳妇形象,我们交往吧?!”
事情转折的有些快,归琰忍不住问了一句:“然后你就同意了?”
孙恬脸上现出难得一见的一抹娇羞,回答道:“都这个时代了,还有男人找老婆愿意以妈妈的意见为主,多么稀有啊,况且这么孝顺的人,品性自然也是好的,我当时毫不犹豫就答应他了。”
“你这是找男友还是找宝藏啊?”归琰对她的轻率感到生气。“然后你们就……喏,就这样了?”露骨的词归琰实在说不出口。
“哪有?人家好歹也矜持了半个月的嘛,这周才……嗯,这样的嘛。”孙恬像电视里青楼姑娘一样翘起兰花指,在空中挽起一朵花,捏着嗓子也学她说话。
归琰被她一连串做作的动作惊得一阵恶寒,嫌弃地一把拍开她的手。
“他住哪儿?干什么的?收入多少?家里都有什么人?”归琰像个操碎心的妈妈一样,问出一长串问题。
“额,不知道。谈恋爱嘛,谁问这些啊,恋爱要的是感觉,感觉懂不懂?只要感觉对了,一切都OK啦。”孙恬被她问得有些没底,又不想承认自己草率,心急的辩解道。
归琰看着她一副极想说服自己表情,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丫头是真爱上了,可是这么一个什么背景都不清楚的人,也太不可靠了,她还是不放心。
“要不,哪天你介绍我们认识认识,我做恶人,帮你问?”归琰思前想后,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哎呀,你别像我妈似的好不好?你一问就变质啦。”孙恬坚决表示反对。
“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就替你妈看着你,忘了上回你妈怎么交待我的了?”归琰横她一眼,“不知根知底的,万一引狼入室怎么办?”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好命,有个知根知底的钟秀等着你长大啊!”孙恬不想再继续讨论那个话题,酸溜溜地顶了她一句。
归琰被她一句话噎住,默了默,颇感受伤地说:“我只是不想你被骗。”说完不再看她,拿起包有些寂寥地走了出去,孙恬有些后悔刚才的失言,想要喊住她,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第三十一章
归琰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逛,身边人群川流不息,络绎不绝,脸上的表情或喜悦,或生气,或焦急,或冷淡,每个人都不一样,她看着,想着,不知道在别人的眼里她是个什么样子?
前面传来人们哄笑的声音,归琰寻声望去,不远处的一片空地已经架起了一座彩虹门,上面用彩字写着“化妆品展销会”的字样,两边插了很多面彩旗,周围围的满满全是人。归琰便也走过去,站在后面一看,原来是主持人正在讲一段好笑的故事,引得台下观众发出阵阵哄笑,身边的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太搞笑了,这个主持人现在是这个圈里最火的,人称鬼马主持,哎,你怎么不笑啊?”旁边一个年青人边笑边和旁边的人介绍,忽然发现刚站在身边的归琰面无表情,好奇地问道。
归琰瞟他一眼,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走到人群的另外一边继续观看。鬼马主持是么?枉担虚名!一点都不好笑!她心想。
谁知刚才那年青人竟也跟了过来站在她旁边,继续搭讪:“哎,这位姐姐,你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吧?”
归琰厌烦地看着这个粘上来的年下男,原本还想感受下这种快乐的氛围,现在看来只能离开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融入了行色匆匆的人流之中。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吾华街口。这条街是她小时候最爱逛的地方,前面五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一家的蛋糕店,里面的巧克力松饼蛋糕是她的最爱,以前她总缠着钟秀买给她吃,结果她因此胖了十多斤,被取了个绰号“小树墩”,她一气之下领着几个小弟把嘲笑她的人挨个儿揍了个遍,连累钟秀连着一个月都被教导主任训斥,可是他却从没有责备过她一句,还摸着她的头赞她干得好,还说遇到欺负你的人就要欺负回去。他就是那样无条件站在自己一边,那会儿他有二十二岁吧?
紧走几步,归琰站在了蛋糕店外,透过玻璃窗望进去,里面有一对衣着时髦的年青男女正在挑蛋糕,女人吊在男人的胳膊上,用手指着橱窗里中意的蛋糕,似乎在撒着什么娇,男人在享受美人恩时一脸宠溺。她不禁遐想钟秀当年来买蛋糕时样子,脑海浮现一个单肩挎一只帆布背包的年轻男人站在柜台前,寻问服务员哪个是巧克力松饼蛋糕,付款后在服务员艳羡的目光下潇洒离开。记忆中她好像从来没有和他一起来过,只告诉他一次地址,以后都是他帮她买了带回去。归琰嘴角不禁上翘,眉眼间也浮上淡淡笑意,他对她是真的很好呢!
“咦,琰姐姐,你也来买蛋糕啊?”甜美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归琰回头一看,原来是齐凌的妹妹齐羽,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竟然是那个鬼马主持和那个年下男!她顿时感觉,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哥,我刚才说的就是她,看你主持都不笑的那个。”年下男指着归琰毫无顾忌的大声说。
归琰窘了,略微有些尴尬地看了那鬼马主持一眼,他微微颔首,满怀歉意地说:“小弟不懂事,请别见怪。”说完,轻拍了年下男的脑袋一下以示警告,年下男立刻闭了嘴,只用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齐羽适时的插话进来,向那二位介绍道:“这是归琰,我哥哥的朋友,是个医生哦。”归琰立时感觉到两道探寻的目光齐刷刷盯着自己,她顿感压力倍增,强扯出一个微笑看向齐羽。齐羽会意,指着他们两个介绍道:“这是我大堂兄齐葑,小堂哥齐硕。”
归琰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拉着齐羽的手走进了蛋糕店。
“我总在妈妈面前夸你,弄得她现在特别想见你,”齐羽边挑甜品边说,“我要这个软香酥,”她对服务员说完,又凑到归琰耳边偷偷说:“我还跟我妈妈说哥哥正在追求你!”说完,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归琰一阵头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近她是犯煞星了么?怎么人人都跟她作对呢?她无可奈何地对齐羽说:“别瞎说,我和你哥只是普通朋友。”
一行人拎了糕点出门,齐羽有点不舍,极力邀请她:“我们要去前面的一品轩喝茶,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今天姐姐有事,改天给你打电话,好不好?”归琰对着这个缠人的小姑娘有点无计可施,在医院时就表现得特别亲热,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了,不知道身上哪点儿让她做出如此反应。
齐羽撅起小嘴,一副楚楚可怜样儿,归琰叹息一声,面对这么甜美可爱的女孩子,连拒绝她都变成了一种罪过,准备认命地跟她一起去喝茶,忽然从旁边飞来一个物体,重重跌在她脚前。
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闪身后退几步站定,这才看清,地上侧躺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女孩子,眼睛紧紧闭着,一动不动。出于职业本能,归琰上前蹲在地上查看,并回头冲着身后呆若木鸡的齐羽喊了一句:“打120!”
归琰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鼻息,还有呼吸,只是有些微弱。她立刻把女孩轻轻放平,捏开女孩嘴巴,检查里面是否有异物,看到嘴里很干净,然后用一只手压住女孩额头,另只手抬起她的下颚,把舌头和会厌往上抬举起来,使她呼吸更顺畅。归琰紧接着又摸了摸颈侧的大动脉,搏动比较有力,轻且迅速的解开女孩的衣服,把皮肤裸露出来,查看身上有没有出血的地方。发现上半身没有明显的擦伤痕迹,她认真地用手从锁骨细细往下摸索,当手摸到腹部肋骨边缘两指处时,有一个异物的突起引起了她的警觉,这是有一根肋骨骨折了,而且不知道里面插向了哪里,必须得马上拍片进行手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归琰不由有些焦急,抬头冲围观人群喊道:“救护车来了没有?”
齐葑走到她身边说:“还没有。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归琰摇头,继续检查女孩伤势,除了腿部有一小块蹭皮外,没有再见到其他伤口。
这时,从人群里冲出一个拎了一袋子东西的妇女,一下子就扑到女孩身侧,就要伸手去抱女孩,被归琰一臂挡开,说道:“不能动她,她肋骨骨折了。”那妇女一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边哭嘴里还念念有词:“小姐啊,我只是去买个东西,你怎么就跑了呢?你让我怎么向你爸爸交待啊……”
原来是女孩的保姆。归琰冷眼看她,猜测着估计是这保姆看见什么喜爱的东西临时起意去买,结果没有看住孩子,才发生了这场祸事。
“救护车来了……”有人喊道,人群立刻分出一条路出来,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了进来,归琰立刻上前对随车医生说:“她昏迷了,右边肋骨骨折。”那医生疑惑地看她一眼,她马上补充道:“我也是个医生。”医生点点头,走到女孩身边重新检查了一遍,叮嘱了随车护士几句,几个人轻轻把女孩移动到担架上,平稳地抬上了救护车,那保姆也跟了上去,救护车这才呼啸而去。
突然插入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几个人也没了心思再去喝茶,各自揣着心事回家了。
归琰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件小事,竟然让她以后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第三十二章
归琰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公寓,走到门口刚要开门,手已经伸到密码板上忽又停住了,犹豫挣扎了半天,始终没有按下密码键,又转身回了妈妈家。她已经很久没有上爸爸家去了,现在更不敢去,面对着爸爸和钟姨,她会不自觉的感到心虚。
归琰虽不敢去,钟秀却堂而皇之的去了,还进了姐夫的书房。
钟秀早晨被归琰抛下,在屋里想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她这是害羞了!
也许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钟秀总是自觉地把她面前的所有障碍扫除,让她可以一路平坦的放心大踏步前进。
现在横亘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阻碍就是他的姐夫,她的爸爸。这个人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几十载,名声于他比生命都重要,而且向来说一不二,唯我独尊惯了,根本容不得别人在他面前玩什么猫腻,对先斩后奏这种事情更是深恶痛绝。而他和归琰的事,正好触了他的两大逆鳞,钟秀不想让归琰承受来自爸爸的责难,决定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一力承担,所以早早便打电话约好,让他们在书房等,有重要事情谈。
归琰的爸爸归翰虽然已经人到中年,身材却没有发福,依然魁梧挺拔,不怒自威,站在他的面前不自觉就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归翰坐在书桌后面,眼底一片阴鸷,嘴唇紧抿,忽然一把抓过手边的烟灰缸砸了过去,钟秀不敢躲闪,烟灰缸险险从脸颊擦过,一声脆响,钢化玻璃在门边应声四下飞溅。似乎还是不解气,他又拿起一本厚厚的书籍劈头砸下,正好砸在钟秀的额头,书被弹回掉在地上,钟秀的额头立刻鼓起一个大包,上面渗出殷殷血迹,他却依然一动不动,任由归翰发泄着怒火。
钟秀从小就懂事,从没做过出格的事,钟雅一直很喜欢这个弟弟,现在看他被这样对待,心疼的厉害,不由地开口叫道:“老公……”她的话还没说完,归翰指着他开始咆哮:“我只是让你保护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你是他的舅舅,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可这也是丑闻,你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社会上的人得怎么看我?怎么看咱们家?咱们的企业?你我两家的企业还怎么在商界立足?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因为气愤,归翰这番喊得有些声嘶力竭,不住的咳嗽,钟雅赶忙过去轻抚他后背,帮他顺气,一面劝着他:“你消消气,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得想想解决的办法。”她一方面心疼老公,另一方面也疼惜弟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还有什么解决办法?你小子赶快收拾收拾滚回国外去,不要回来了。”归翰眼睛一瞪,厉声喝道。
听到这话,钟秀立刻拒绝:“不行。”
书房内顿时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气氛一时僵住。钟雅看看丈夫,再看看弟弟,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劝起。
归翰一看这小子居然还敢顶嘴了,怒极攻心,气势汹汹地走到钟秀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拽到面前,咬牙切齿道:“这件事我说了算!”说完,使劲一推,把他搡向一边,大步走了出去。书房内只留钟秀倔强地站着,钟雅叹一口气,上前帮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把他拉着坐到沙发上,看了看前额的伤势,便去取了药箱回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钟秀,他从小就有主见,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更改,这回两个人是杠上了,钟雅不觉有些头痛,手下便失了水准,钟秀“嘶”的一声向后躲了一下。
“这会儿知道痛了,刚才怎么不躲?”钟雅嗔怪道。
“我要是躲了,姐夫还能解气么?他把火发了,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和我谈谈。”钟秀胸有成竹地回答。
钟雅有些恨铁不成钢,絮絮叨叨的说:“天下那么多好的女孩子,你怎么就看上她了?爸妈那边你想好怎么说了么?还有那个葛戈,听说三天两头往家里跑,好像把妈哄得很开心。”
提到这个,钟秀的头真的开始痛了,葛戈的介入让这件原本可以消弭于门内的私事公开化了,而归琰又那样性子的一个人,他百般算计,谨慎小心,还是在半路上横生了枝节,他的情路怎么走得如此艰难?
“什么年代了,还用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如果将来你们没结成婚,咱们两家以后还怎么相处?”钟雅上完药,一边收拾东西还不忘教训他,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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