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而后替她把车门打开:“你到家了。”
逐客令以下,程菲衣也不多说,而是乖乖地下了车,临走前又依依不舍地问他:“那你呢……” 顾淮安慢慢挑起一边的眉毛,说:“继续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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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东朗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偌大的房子里空无一人,他站在客厅里,心里也莫名地空落落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他移步走到阳台,朦胧的月光透过楼宇间的缝隙,映在对楼乌黑的玻璃窗上,像谁眼中落下的泪。
他瞧着瞧着,脑海中竟浮现出下午顾淮西冲他笑时的样子。他心里忽然一个哆嗦,差点让咖啡烫着舌头,好在这会儿有人打来了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裴乐乐。
看清是谁后,季东朗接起电话,紧绷的眉头也终于舒缓下来:“老婆,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演这一出戏。”
等了半天,没有人回答,他不禁又皱起眉:“乐乐,你在吗?你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很静,说话的语气更是平静,静的几乎没有语气:“不客气。”
“你哭了?”季东朗不由得攥紧了手机,他觉得有什么不太对。
那边的人哼唧了一声:“我哭?我有病啊。”
应该是在走路,季东朗听到喘气的声音,还夹杂着呼啸的风声,渐渐地,听筒里开始嘈杂起来。
料想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他抿了抿薄唇,忍不住问她:“那你在哪啊,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安全,我去找你吧。”
谁知这丫头却将他一军:“你找我做什么?”
季东朗无赖地笑笑:“你是我老婆,我不找你找谁?”
裴乐乐的声音却平平淡淡地,好似波澜不惊:“你可以去找顾淮西。”
可季东朗分明听出了好大的醋味,不禁为之气结:“你还演上瘾了吗?”
停顿了一秒后,裴乐乐才笑笑说:“我没傻,我是认真的,哥哥,我今天才知道,你跟西子姐曾经那么好过。今天在酒吧,妈妈冲过去打她那一巴掌的时候,她看我的那种眼神,我忘不了。”
季东朗简直哭笑不得,可心里却隐隐担忧:“那都是过去啊,你……你可别假戏真做了啊。”
第七十四章
季东朗简直哭笑不得,可心里却隐隐担忧:“那都是过去啊,你……你可别假戏真做了啊。”
裴乐乐继续平静地说:“我没有假戏真做,我只是突然在想……”
电话那头忽然奏起劲爆的音乐,季东朗眉头皱的更深:“你想什么。”
裴乐乐笑了,她气息不稳似乎又在走,走了半天大概找不到什么安静的地方,于是停下来:“我在想,你能不能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季东朗的心莫名的紧张起来。
裴乐乐说:“从今以后,我们不再联系她了好吗?”
“什么?”那边的音乐简直震耳欲聋,很快淹没了裴乐乐的声音。
实在无法,她只得对着话筒大声地喊起来:“我说,从今以后,我们不再联系她了好吗!!”
电话那头还是嘈杂一片,可是世界却在这一刻忽然沉静下来。
“乐乐?”季东朗皱了皱眉头,恍然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可是裴乐乐却蓦地笑了:“好了,当我没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我觉得我不该住在那个承载着你们梦想的房子,我也想去找个酒吧,跟那些天南海北的人好好聚一聚,热闹热闹。”
季东朗已经无语,他慌忙开口,试图制止她:“裴乐乐!你别胡闹了!快告诉我你在哪?”
“啪。。”
可惜电话已被挂断了,挂得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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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你会莫名地了解一个人,了解她的爱好、她的苦乐,了解她的秉性、她的脾气,甚至了解她不开心时会去那里。你这么了解她,正如你这么了解自己,可是这个人,却并不爱你。
乐点从电子吉他和架子鼓中飘洒而出,发出震耳欲聋的响。裴乐乐还穿着下午的那身衣服,也没怎么化妆,就这么素面朝天的坐在吧台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顾淮安则坐在二楼临近大厅的包厢里,同样擎着一杯酒,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她眼睫下的半寸肌肤都红红的,凹陷在里面,像是在哭过,她却并不在乎,抬起手随意擦了擦,继续喝。
顾淮安静静地笑了一声。到底还是在乎的吧?哪怕明知这只是一出戏,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曾经和另一人如此亲密无间,到底还是会在乎的吧?
那么,你可知道,过去和你在一起的那半年里,又是谁时时刻刻地在忍受着这种煎熬?
没有人回答他。
楼下,音乐HIGH翻了全场,舞池里的男女像是嗑了药般群魔乱舞着。裴乐乐捂住耳朵像是烦透了,可她偏偏又不肯走,像是在等待些什么。很快,有两三个男人凑到她的身边,目光落到她的领口:“美女,一起喝一杯吧?”
裴乐乐看住他轻哼了一声,随手拉拉自己的衣服,无所谓地说:“怎么?你想泡我吗?”
这几个男人一听乐了,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更是笑得猥琐,连手都快要搭过来了:“那你让我泡吗?”
顾淮安瞧得俊眸一眯,差点就示意身边的黑服下去拉人了,不过很快,裴乐乐却状似无意地侧了侧肩,刚巧错开那人的咸猪手。完了,这丫还不忘捏捏他的下巴,把对方调戏了一把:“可以呀,我觉得你挺帅的。特TM好认!”
啊呸,帅个屁!就这张相,长得飞沙走石、鬼斧神工,早已突破了人类的想象,哪可能好认啊?裴乐乐在心里暗笑。
旁边一个矮胖的男人忍不住插嘴,故意扭捏着说:“美女,你不公平啊,你只泡他不泡我,我可是会吃醋的啊。”
裴乐乐抬起眸子瞟他一眼,而后像哄孩子似的,拍拍他的脑袋说:“你也挺帅的,你们几个都挺帅的。”帅?一个个都是刚车祸回来的吧?
有人起哄说:“那可不成啊,你总得挑一个吧。”
裴乐乐把酒杯子往那男的怀里一撂,差点洒了他一个满怀:“挑什么挑,咱开个房,直接一起不就完了?”
这话一出,那哥几个面面相觑,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彪悍的姑娘。就连顾淮安也跟着嗤地一声笑出来,他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又在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到底还是有个色胆包天的禁不住诱惑来以身犯险:“姑娘,你说真的啊,不反悔?”
看着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裴乐乐笑了,像个狐狸:“当然是真的了!不过为了防止你们事后砍我,我得先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他们还一脸傻气的问:“什么秘密呀?”
裴乐乐嘿嘿一笑,冲他们招招手,等这一个个都凑过来了,才神神秘秘地说:“我有艾滋。”
男人们一听,迅速地对视了一眼,脸色刷白。其中有一个脾气爆的,摆明了觉得她是胡扯,大声嚷嚷着就伸过手来想扯住裴乐乐:“操你大爷的,你丫耍我是不是啊?”
顾淮安见状,霍地一下就站起来,脸色也在倏然间变得铁青。
“你不信吗?”
裴乐乐也不躲,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蓦地就摔了酒杯。捡了一块棱角尖利的玻璃对着自己的手臂,她茫然地看着他们,一步步逼近,作势要洒血:“你不信,要不你试试?”
顾淮安已经步下了楼梯,此时看到她这个样子,知道又有一群无辜的人类被她给整了,忍不住止了步,扶着栏杆笑起来。
那几个人可笑不出来了,他们瞧得触目惊心,全都呆愣愣的张大了嘴巴:“你……你……疯子!”
裴乐乐好像还玩上瘾,她像老鹰捉小鸡似的,追着他们跑:“喂喂,你们怎么都不泡我了啊?说好了要泡我的!喂!”
“保安保安!那有个神经病,你们快把她撵出去,还是个得艾滋病的神经病!”几个大男人像躲老虎一样躲着她,一面跑着喊人,一面还警惕地看着她,防止她挨近自己。
“你才神经病呢!你全家都是神经病!”裴乐乐瞪圆了眼睛,好不客气。
整个酒吧霎时间乱成了一锅粥,不得已了,经理叫了几个保安过来,想擒住那个为非作歹的女魔头。可女魔头像只狡猾地小鱼,溜来溜去的,滑不留手。
顾淮安在一旁笑得直喘气,都快要克制不住去把她拎回来了,可人群推拉之间,她却蓦地撞入另一个强有力的胸怀。
“闹够了吗?”
熟悉的隐隐含着怒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裴乐乐抬起头,季东朗那张阴郁的俊脸恰入眼眸。她终于停下来,双眸璀璨,牢牢的锁住面前那张脸,足足有两秒后,她才指着身边已经冲过来、跃跃欲试的保安:“他们要抓我!”
“都给我滚开!”季东朗侧脸瞥了那些人一眼,低吼的同时,一个拳头就砸在方才找裴乐乐搭讪的那个男人身上。那男人被打得脑袋一歪,倒在地上呜呼不已,场子里好像也有人认出了季东朗,一时间再没人敢靠近他们。
季东朗也不管他们,他的目光根本不曾从裴乐乐的身上离开半寸,可那漆黑的眼里,阴霾和怒火却似濒临爆发:“闹够了吗?闹够了就跟我回家。”
“没有闹够!”裴乐乐理直气壮地顶撞他,就在季东朗愤怒地攥紧她的手臂,想要吼她时,她却突然踮起脚尖,将温暖的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没料到她会这么做,季东朗明显的一呆,可下一秒却按住她的腰肢,惩罚似的将她更加推进自己的胸膛,似乎是在宣泄自己对今晚这个玩笑的不满。
裴乐乐被他咬得嘴唇都破了,心底却涌上大片的安定,他还是来找她了,并且找到了她。原来,他一直比想象中的更在乎她,他会生气,也只是因为他在乎她。这一切不就是她迫切想要证明的吗?
可是个中滋味,其他人却无法明白了,一时间整个大厅都惊呆了,还有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她不是有……艾滋吗?”
“看什么看,我们都有艾滋,我们爱得要死要活……”裴乐乐显然听到了这个声音,她扭头瞪那个人一眼,不顾胳膊上被季东朗狠狠拧了一把,转过身,又小鸡啄米似的啄吻了吻他的下巴,疯疯癫癫地笑唱起来:“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顾淮安的脸倏然间沉下去,拳头在掌间握紧了又松开,最后,他冷笑着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迈出。
而裴乐乐这边呢,无数目光射过来,大家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这两个人,季东朗活了三十岁了,第一次俊脸红得像烧热的铁,他想也不想地就握住她的手,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飞快地将往门口拖。
他抓得她很紧,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的骨头都捏碎了,可裴乐乐却丝毫不觉得痛,也不觉得粗鲁,她的唇角甚至还微微地弯起,一双月牙般的眼睛明亮地望着他伟岸的脊背。
没错,这一夜,她是疯了。可她却仿佛穿过那道心里的屏障,变回了从前的自己。她还是那个傻里傻气的小姑娘,他还是那个会保护着她给她安宁和喜悦的大男人,她愿意这样被他一直拉着手,一直往前走,乖乖的,直到这世界的尽头。
莫道的话:莫道的话:这本书主要是写来调剂调剂心情,没什么伤筋动骨的东西,纠结的情节差不多了我就要开始一路温柔到底。
第七十五章
窗外下着雨,仿佛下了许久,城市次第的灯火像一颗颗明珠镶嵌在沉郁的夜色里,飘摇而凄惶。
客厅里的电视还在聒噪着,程菲衣却并没认真地看,她合衣躺在沙发上,无精打采地望着铃叮作响的窗扉。一个俊逸的面孔却不受控制般地、闯入了她的脑中。
他还是没有碰过她,他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仿佛只是想做给什么人看似的,甚至连个身体上的慰藉都没有要求过。
不该啊,外界传言,顾家三公子最是放浪形骸,多年来到处留情,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怎么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他反而又不肯越雷池一步,一点也没有纨绔子弟的样子?是不是他,心里根本藏着另一个人,以至于其他的女人都让他倒尽了胃口?
可这多么不公平,为什么她总是这样念着他,而他,却从未将她记在心上?
程菲衣越想越心烦,起身关了电视,准备回屋里睡觉,就在这时,她的门却被人拍响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她奇怪地打开门,一个高大的身躯顷刻间撞进她的怀里,连同着一股浓郁的酒味。认出是顾淮安,她连忙扶起他,惊呼一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喝酒了?”
顾淮安不说话,而是神情冷峻地推开了她,径直走向卫生间。程菲衣见他踉踉跄跄的养子,担忧地跑过去,说:“你要泡澡吗?我去给你放热水。”
“我自己来。”顾淮安摆摆手,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她。
程菲衣伸出的手,停在了一半,心里满溢着失落,她默默收回手,小声嗫嚅说:“那我去给你拿浴巾吧。”说完,她就转身离去了。
夜愈深,寒就愈入骨。顾淮安将身子慢慢浸入冷水中,却并不感到冷。他只觉得体内像是有一把火,正熊熊燃烧,焚得入骨入心。
长夜慢慢似乎永无尽头,只要一闭上眼,他就会看到裴乐乐和季东朗拥吻的样子。他不甘心!凭什么好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的,而他却不能争不能抢!
程菲衣拿了浴巾走到门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等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推开了门。
这一推她几乎定在原地,很快又惊慌失措地扑到顾淮安的身边,把浴巾胡乱披在他的身上:“淮安,你快起来,这水是凉的啊,你会感冒的。”
柔软舒适的布料紧裹在肩头,可顾淮安躺在那里,却觉不出一丝暖意。“你出去!”像是极不耐烦,他甚至毫不客气地掀掉浴巾,把程菲衣推开了。
“淮安,你怎么了?”程菲衣更觉得担忧,她又贴过来,柔软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肩膀,紧张地说,“这水这么凉,你看你冻得嘴唇都紫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问题的!”
顾淮安转眸冷酷地瞪着她,同时伸出手虚指在门口,冲她嘶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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