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遇到他,都准没什么好事。她才不上这个当呢。
顾淮安既不恼也不躲,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啧啧笑道:“呦,谁惹姑奶奶你这么生气了?”
“关你什么事儿吗?”裴乐乐一侧脸避开了,小脸通红,也不知是晒的还是气的,那一双水眸却冷森森的,好似两把开了刃的刀。
算起来他们也已经好久不见,此时顾淮安黑眸一眯,整个人都荡漾在她艳光里,徐然定定神才能若无其事地说道:“你是我嫂子啊,嫂子生气了,我这个当小叔子的,不得出面替你打抱不平?”
裴乐乐无声地瞪他一眼,她不想跟他纠缠,转身就要走。他会替她打抱不平?他把她一头打爆了还比较靠谱。
眼见她想走,顾淮安连忙跟着她说:“其实我就是路过这里,看到路上有只小母猫在发疯,忍不住想下来看看究竟是谁家的。”
“你才是猫,不要脸的公猫。”裴乐乐果然停下来,狠狠瞪着他。
顾淮安摸摸下巴笑了笑,懒懒接口:“那正好啊,咱俩刚好配一对。”
裴乐乐听得俏脸酡红,她气呼呼地一把推开他,大声说:“你走开!谁要跟你配一对!我警告你,我是你嫂子,你得跟我保持距离。”
顾淮安的眼转了转,才露出恍然又满不在乎的神情:“嫂子你可真是忠贞啊,可是东子哥就不一样了,刚才出公司大门的时候,我好想还看到我前任嫂子跟他……”
“你是故意来奚落我的是吧?”裴乐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一双眼睛紧绷绷地盯着他,恨不得在他脸上凿出个洞来,“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
顾淮安一听笑了,他还想再逗她两句,可是眼前这个人儿忽然眼圈子一红,竟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你们全部都来欺负我!我就那么好欺负吗?爱一个就非得那么累那么天理不容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不遗余力地来嘲笑我,欺负我!”
没料到她会突然哭了,顾淮安顿时乱了手脚,他张了张唇还想再调侃调侃她,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心似被软软的丝线一圈圈地缠绕着,包裹着,又慢慢地收紧,他眉头微蹙着,忽然就伸出手,鬼使神差地触向她的肩膀。
“你别碰我,不用你假惺惺的。”仿佛察觉到他的意图,裴乐乐伸手抵触在他的胸前。
可顾淮安却微微扬眉,抓住那只抵触的手,与此同时,也就注意到那葱白的掌心里落下的道道伤痕。他心里莫名地一疼,忍不住抬起手替她摸眼泪:“好啦别哭了,其实我就是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
这样温柔的他,还真是有点不同寻常……
慢慢避开他的手,裴乐乐蹙起眉头,隐忍着轻声抽噎说:“我是博物馆吗,我是电视剧吗?你有什么资格来看我!回家看你女朋友去!”
顾淮安被她噎得苦笑不得,他转手拍拍她的肩:“一天不刺头,你会死吗?”
听他这么说,裴乐乐想起刚才季东朗指责她是惹人讨厌的刺猬,她鼻头一酸,忍不住又哽咽起来:“为什么你们都说我刺头!刺头有错吗?”
她一哭顾淮安就六神无主了。
“没错没错没错,刺头多可爱啊,刺头就说明你不装,你够真,有什么说什么是不是?”他顺势将她搂过抱在怀里,一面轻抚着她纤弱的脊背,一面状似慷慨地说,“来吧,在大爷的胸膛里好好哭个够,哭够了就不难受了。”
周身被一股莫名的温暖密不透风的包裹着,竟让人觉得舒心。裴乐乐哼唧着,将鼻涕蹭在他的肩膀上,渐渐的,一丝丝暧昧的情绪在两人的身上游荡着,她忽然觉出不对劲,便惊叫着一把推开了他:“你占我便宜!”
这女人的力气真是大,不但推得顾淮安往后一个踉跄,还把自己的包给甩了出去。一时间,她的钥匙、手机、化妆品呼呼啦啦地砸了一地。
顾淮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怀抱,轻轻一扯唇角,讽刺似的说:“姑奶奶,这可是你自己靠上来的,不关我的事。”
“你。。”裴乐乐的脸一红,尴尬地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她那个躺在地上的手机却诈尸般地响了起来。虽然隔得很远,但她也能看到,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名字竟赫然是季东朗!!
她心头一颤,刚想冲过去捡起来,顾淮安却抢先她一步,把手机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甚至还冲她扬眉一笑,黑眸中尽显桀骜。
裴乐乐抿了抿着唇,紧张地瞪着他说:“你想干什么!”
天,他不会是想……
“你说呢?”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般,顾淮安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与此同时,他的手已经稳稳地按在了接听键上。
裴乐乐急了,本能地就凑过去跟他抢:“喂!你不能胡来,快把电话还给我。”
可惜……她终于还是晚了一步,那厮早就自作主张地替她接了电话,甚至还坏心眼地按了免提!
“乐乐,你刚才怎么不接我电话?”电话里很快传来那记熟悉的声音,低沉却隐隐焦急。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裴乐乐心口一刺,雪白的贝齿也紧紧咬住殷红的唇。
见她如此黯然的模样,顾淮安微眯起眼,一双黑瞳里就像染了冬霜般,渐渐冷峻:“因为她刚才跟我在一起。”
裴乐乐惊得睁大了眼睛,死死瞪着他,偏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你是……淮安?”而电话那头,那素来平稳的声音里已经含了明显的愠怒,“她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裴乐乐闻言,紧张地望着顾淮安拼命地摇头,可顾淮安却满不在乎地一笑,声情并茂地说了起来:“没什么啊?她说既然你可以跟别的女人约会,为什么她就不能跟别的男人约会?找别人她又觉得不放心,所以就来找我了。”
霎时间,裴乐乐的心咚地一声犹若跌入谷底。
完了,完了。她心想,也恨不得就此冲上去把顾淮安这个混蛋的嘴给撕了。可是她却并没有动,她忽然很想知道,季东朗听到这些又会是什么反应。
果然,季东朗听后暴跳如雷:“你们真是胡闹,你现在就让她接电话!”
顾淮安瞥了眼身旁呆呆站着的裴乐乐,唇角的笑纹弯得更深:“对不起啊东子哥,她现在很忙,实在没空接你的电话。不如你接着跟婉婷姐约会,祝你们玩得愉快!”
莫道的话:莫道最近真的很忙,每天都一堆事儿。现在还在开会,怕回去已经来不及写了,所以顶风作案偷偷用手机码了三千字,也不知道排版行不行,有没错别字。情况特殊,大家谅解下。
第八十七章
果然,季东朗听后暴跳如雷:“你们真是胡闹,你现在就让她接电话!”
顾淮安瞥了眼身旁呆呆站着的裴乐乐,唇角的笑纹弯得更深:“对不起啊东子哥,她现在很忙,实在没空接你的电话。不如你接着跟婉婷姐约会,祝你们玩得愉快!”
“你。。”
紧接着,不等对方说完,他就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裴乐乐惊愕地张了张嘴,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谁让你这么说的!他真的会误会我!”
顾淮安却若无其事地耸耸肩,而后漫不经心地一笑:“你不觉得这样很解气吗?”
“我……”裴乐乐怔了一下,是啊,明明她是不该希望季东朗误会他们的,可是为什么,但她听到季东朗含怒的声音,竟忽然察觉到自己泛起一些陌生的快乐,还控制不住地泛滥至整个胸臆。难道这就是顾淮安所说的……解气?
见她居然站在那里发起了呆,顾淮安禁不住轻笑着,走过来执起她的手,眉头轻蹙:“你的手受伤了,流了很多血,我带你找个地方包一下吧。”
裴乐乐并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他怎么突然变温柔了?难道是小禽兽转性了?为什么她却觉得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这下去,顾淮安唇角的笑纹更深:“看够了吧?看够了就走吧。”也不等她拒绝,他直截了当地拉起她的另一只手,转身走向自己的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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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餐厅卫生间的时候,季东朗迎面撞上了杨婉婷,后者打趣道:“去这么长时间,我以为你要丢下我,不告而别呢?”
季东朗淡淡一笑,道:“怎么会?”可是他的手却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机,一想到方才顾淮安所言,一股子怒气就平白冲上他的心头,退散不去。
杨婉婷似乎察觉到他的异常,忍不住走过来,关心地蹙了蹙秀眉,说:“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并没有,我只是突然有点急事,”季东朗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说,“饭也吃完了,事情也谈妥了,我想我们该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这话说的是半分也不客气,杨婉婷的眉头不由得蹙得更紧:“这么急着避开我?是想赶紧回家跟裴乐乐解释刚才的事情吗?”
心里蓦地一次,季东朗抿了抿唇,轻笑道:“没这个必要。”
杨婉婷明眸微转,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又话题一转:“连西子都被你们逼走了,她一定还自以为你深爱着她,所以什么都会向着她。没想到,居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她说着,顿了顿,手在风衣兜里悄悄地握紧了什么,“你还爱着西子吗?”
季东朗闻言,眉头隐隐皱起。这样他怎么回答?如果说不爱,那么之前他因为西子跟裴乐乐、以及萧铖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情就会变得欲盖弥彰,可如果说爱……他又觉得对不起乐乐。
如此犹疑了片刻,他才折中地说:“过了那么久,有些感情,早该放下了。”
杨婉婷闻言眉间稍松,她看着他,轻轻一叹:“早该放下,也就是说还没有放下。”
季东朗走到座位上拎起大衣穿上了,转身走向门口:“随便你怎么想。”
这话说的不置可否,可他却步伐匆匆,像是在掩饰些什么,杨婉婷拿起包,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看你的样子,你该不是爱上裴乐乐那个丫头了吧?”
走到门口,季东朗的步伐倏然间顿住:“怎么可能?”
杨婉婷步履婷婷,移到他的面前,幽幽道:“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娶她?你已经经历过一次婚姻的失败,当然明白无爱的婚姻注定不幸,可现在你还肯娶她,那就说明你对她并非是没有感情的。”
季东朗有些不胜其烦,但他还是强忍着心里的不快,看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说的对,我对她是有感情。但却是喜欢,谈不上爱。你知道,对于我这个年龄的男人而言,女人其实没多大意义,她是我孩子的妈妈,而且年轻漂亮,能让我开心满足。反之,我会对她好,给她好的生活,这样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她完全可以理解为这是爱。”
这些并非是他的心里话,他之所以会这么说,一是为了消除杨婉婷的戒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方才那通电话令他实在气愤难言。
听他这么说,杨婉婷慢慢地垂下眼睫,唇角则泛起一抹苦涩地微笑:“我真不知是该羡慕她,还是该可怜她。”
心里莫名地刺痛了一下,季东朗忽然回头,问她说:“你之前说,当年你拍照片的事情?”
杨婉婷笑了,一双眼眸里却慢慢氤氲起雾气:“骗你的。”曾经的她也只是一个对他没有太大意义的女人,就算她为他付出再多,在他的眼里也同样不值一提吧。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摇尾乞怜?
季东朗只当她的话是真的,闻言心底长舒了一口气,松快道:“我该回去了。”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杨婉婷最后提醒他。
季东朗没再多言,只点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座驾。望着那个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杨婉婷微微低头,将视线转向自己的掌心。
在那里,握着一支形状精巧的录音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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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蔽天空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了,午后的太阳渐渐往西南垂落,直至躲到远处一栋高楼的身后。最灿烂的天光便凝固在那里,远远望去红澄澄的一片,辨不出天与楼的交界。
裴乐乐则一言不发地坐在阳台的摇椅上,长发如瀑般垂在肩头,又被冷瑟的风无声地吹起,看起来那样纤弱。
顾淮安本还在“津津有味”地打量着这个季东朗为她所精心布置的家,可目光瞥到她时,心中却不由得一动。像是被什么趋势着般,他在她的肩侧坐下,一只手拖起她的皓腕,另一只手则慢慢地缠起纱布。她的皮肤很白,又润如羊脂,过去很多个夜晚,他都曾不屑得地想,这个女人能吸引季东朗的地方也不过就是这个吧?可想归想,他还是不止一次地耽溺于她那种诱人的白皙里。
如今,那样白雪搓出来的手腕上竟多出两道如此狰狞的伤口,这让他眉头微微蹙起,连语气都难得柔和了:“还疼不疼了?”
他说着,只觉得自己离她更近了一些,有温热的体香渐渐吹入鼻中,刺得他心里一痒,几乎就要把持不住,俯身吻上她的手背。可就在这时,裴乐乐却忽然抽回了手,冷言冷语地说:“给你手上划两道,你疼不疼?”
顾淮安恨不得把她的脑袋给拧下来,他当即坐直了身子,几乎是调戏地握住她纤弱的肩膀:“你看,你当初还不如跟着大爷我,最起码大爷疼你啊,肯定怜香惜玉的不会让你变成这样?”
“你得了吧,季东朗好歹能许我一个家,你能吗?”裴乐乐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肩膀,避开他的碰触,又转过脸,望着远方的天空:“我知道你怎么想我,我会看上我,不过是因为我是季东朗的女人,你想得到也只是猎奇心理。至于你现在会对我穷追不舍,那不过是因为你得不到我,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去追,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凉风习习,寒得彻骨。
一瞬间顾淮安怔然地望着她,她的侧脸是那样的黯然、委屈,这几乎是她从未向他显露出的软弱。他一颗心登时被搓揉得七零八落,长臂一伸就想握住她轻颤的手:“也不都是这样吧。”
可是裴乐乐却忽然扯唇笑起来,一脸的嘲讽和不屑:“是吗?如果我留在你身边,你真的就会娶我吗?你爸爸知道小小是季东朗的孩子后,会允许你娶我吗?在你爸爸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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