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连忙点头,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笑嘻嘻地说,“是!解释得很好,有进步哦。”
他显然还在对我刚才的走神不满,不屑地轻哼一声:“切,谁要你夸……”语气却怎么听怎么得意。
我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这个总爱故作深沉的小鬼,这性格,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我调侃地想着,抬头看墙上的时钟。五点,下课时间到了。于是一边合上手上的文件夹,一边对蒋安至说:“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你记得把讲义上未完成的习题完成了,明天我可是要来检查的哦。”
说完,便将自己的东西塞进背包里,拉上拉链,转身离开。
蒋安至像往常一样跟在我屁股后面下楼,在我身后叽叽喳喳地说:“对了安染,告诉你个秘密,我生日就快到了。”
生日……
“所以?”我停下脚步,扭过头故作一脸茫然地看他。
这小子该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生日礼物吧……他要知道,我这个贫民窟里走出来的老师,可没钱买他这个小少爷能看得上的东西。
蒋安至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神神秘秘地说:“没什么,你那天照样来给我上课就行。”
“哦?”我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看他这副表情也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因为,没有特殊理由,我绝对不会矿工,蒋晨浩出了重金聘请我,我好歹不能有辱使命。
“行,那我知道了。”
我撇撇嘴,刻意忽略他脸上坏坏的表情,转过身接着往楼下走。
刚走下走后一级台阶,突然,身后传来蒋安至的一声惊呼——
“Grandpa!”
我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到从门口正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蒋晨浩,还有一个,竟是蒋贤重。
蒋晨浩的爸爸,蒋安至口中所说的grandpa,同时也是……我爸爸在世时的好友。
他就这么一下子出现在了我面前,我一时间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小染,你要坚强,你爸爸九泉之下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上次见面时他对我说的话,那已经得追溯到四年之前,在我爸爸的丧礼上。
记忆与现实,就这么尖锐地碰撞。
我惊讶过度,愣在了原地。
他们也听到楼梯上传来的声音,朝我们的方向看过来。
蒋贤重苍老了不少,头发多了许多花白,脸上的皱纹也增加了不少,再也不是我记忆里那个精神饱满的模样。
四年时间,真的足以改变一切,就连故人相见,也不再是初时的模样……
我还在发愣,身后的蒋安至就已经飞奔着从我身边掠过,朝门口的人身上扑过去。
“Grandpa,你来了,我很想你……”
他一把重重地扑进蒋贤重怀里,难得地竟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跟自己的爷爷撒娇。这样的蒋安至,比面对我时那副高傲又刁蛮不讲理的模样可要可爱得多。
蒋贤重将自己可爱的胖孙子一把抱起来,笑得乐呵呵:“安至又长高了,爷爷来看你,不开心吗?”
“当然开心!安至一直在盼着爷爷来呢……”
他们打得一片火热,而我还呆呆站在一边。
蒋晨浩终于察觉到我的存在,朝我面前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熟络地招呼道:“安染,刚下课吧,辛苦你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朝他露出淡淡一笑,摇头:“不辛苦,这是我分内的事。”
蒋贤重听到我的声音,这才停下逗弄怀里的孙子,目光投向我,依旧是我记忆里的那副和蔼可亲表情,并没有特别的吃惊,说:“安染,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刚才来的路上晨浩已经告诉了我,你现在是安至的家教。这可真是缘分。”
“蒋伯伯……”我喃喃道。
迟疑几秒后,迈开脚步,和蒋晨浩一起往他身边走过去……
*
我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候,杜珉南还没回来,一个人草草吃了晚餐,我就窝回自己的房间洗澡去了。
洗澡用了很长时间,我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的时候,有些意外地发现房间里的沙发上多了一个人——
是杜珉南。
他不知何时回来了,并且来到我的房间,此刻,正把玩着手上的那个圆形物件。
我脚步顿了顿,随即立马大步朝他身边走过去,顾不得浑身湿漉漉,头发一路走一路滴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在他面前停下,状似无意地问他,目光却始终集中在他手上正拿着的那个圆形金属挂饰上。
他回过头来看我,目光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一遍,这才开口回答:“没一会儿。”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痞痞一笑,接着说,“我正打算,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进去和你一起洗……”
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手上,此刻即便听到了他这样赤、裸裸的调戏性质的回答,也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回答得心不在焉:“哦……”
杜珉南发现了我的异常,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看一眼自己手上的物件,随后朝我扬了扬手,问:“这是什么?”
“照片。”我简洁地回答他。
“我知道是照片。”他看我一眼,手突然伸到我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手指点了点照片上的人,“我是问,这上面的人是谁?”
他这么问,我脑海里的不禁又浮现今天下午在蒋晨浩家别墅的场景……
我、蒋晨浩还有蒋贤重坐在沙发上聊天,最后,当我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的时候,蒋贤重喊住了我,动作不急不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到我面前,说:“小染,这个东西,是你爸爸交给我保管的,现在,也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
我收回思绪,如实回答杜珉南:“是我妈妈,还有我。”
那个金属挂饰里镶嵌着一张很小的照片,虽然小,但却清晰。照片上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还是嗷嗷待哺的年纪。女人明明在朝镜头笑,但全身上下却流露出一股自然而然的哀愁。
蒋贤重告诉我说,那是我妈妈生前唯一一张和我的合影,我爸爸在去世前把它交给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由他在保管。
我问蒋贤重,为什么我爸爸生前从没没有让我看到过这张照片?他回答说,因为我爸爸放不下我妈妈的死,不想揭开心里的伤口……
听起来,那是个很哀伤的故事。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只默默收起了他带给我的礼物,跟他告辞离开。
回来的路上,我忍不住地想:蒋贤重这次和我在别墅里的见面,应该不是巧合,毕竟,巧合又怎么会巧到他还随身带着我爸爸交给他的遗物,正好把它交给我……
就这么心不在焉地回了房间,去洗澡之前,我把这东西放在了桌上,于是现在就到了杜珉南手里,出现了眼前这一幕。
杜珉南收回手臂,又仔细看了看照片,不带语气地说:“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但是和你爸爸,就一点都不像。”
他的话让我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是事实,但,他怎么会知道我和我爸爸长得不像?
“你认识我爸爸?”我立马开口问他。
他愣了愣。
随即,一把收起手里的物件,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往桌边走,将东西放回原处,一边背朝着我回答道:“见过一次,但算不上认识。”
见过一次,就足以让他这个大忙人一下子记住?我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说不出来。
杜珉南走了回来,走到我面前,将我拉着坐下,抽走我手里的毛巾。他帮我擦拭头发,动作还算温柔。
我默默接受着他的好意,全身渐渐放松下来。
房间里一片寂静,杜珉南不说话,专心摆弄着我的头发,手指不经意间抚过我的额头,那力道,痒痒的。
我突然有些想说说自己的家庭,说说我爸爸,这个我十六岁之前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虽然明知道杜珉南并不是个理想的听众,但还是自然而然地开了口。我想,也许我只是想说给自己听。
“你知道吗,其实,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爸爸就去世了。”
杜珉南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我没在意,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但其实,现在想起来,即便是在他去世前,我们之间的感情好像也没有多深厚。”
回忆的阀门一旦打开,我和爸爸间的往事就如同潮水般喷涌而出。
“他是医院的主治医师,工作很忙。从小,我习惯了他每天在我起床之前出门,睡觉之后回来,即便是周末,他也从来没有像别的孩子的爸爸那样,带我去游乐场、去海洋馆,去各种地方玩。”
“他不爱说话,我也从来没有见他笑过,他似乎总是很严肃。但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因为不管他回家多晚,都会到我的房间来看我,帮我掖好被子,然后又默默离开。”
我忍不住笑了笑,回过头看杜珉南,
“当然,他并不知道我知道这些,因为他每次来的时候,我都装睡着。我不得不装,否则就会被他责怪,这么晚还不睡觉。”
杜珉南也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是一片空白。
我抿抿唇,回过头,一个人接着往下说:“爸爸是出车祸死的。我还记得那天,我正在上数学课。有几个警察突然闯进了我们班级,他们和老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老师就点名叫我出去。”
“我跟着他们离开了学校,路上,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我带去了医院。我跟着他们走进那个冰冷的房间,就看到爸爸躺在床上,身上蒙着一层白布。”
“我差点就要认不住他来了。他怎么会躺在床上呢?他明明就该在手术室里,帮躺在床上的人做手术的……”
“别说了。”
身后传来杜珉南的声音,冷冰冰地制止我。
我扯唇笑笑,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接着说下去:“他是医生,我第一次和他在他的工作地点见面,却是这样的情形……”
“别说了!”杜珉南突然一声呵斥,语气莫名的凶狠。
我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他从沙发上拎了起来,他面对我,语气恶狠狠地警告:“我叫你,别再说了!”
我愣了愣。
在意识到他的火气从何而来之后,脸上立马浮现淡淡的嘲讽的笑容,对他说:“杜珉南,你之所以这么激动,不想听我说起我父亲,无非是因为觉得无法面对。”
杜珉南被我的话激怒,手一把用力地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仰起头来面对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少自以为是……”
我强忍着下巴上传来的疼痛,保持着脸上嘲讽的笑容,轻飘飘地说:“也是,你这么对待我,我提起我父亲,你怎么能不觉得难堪?”
他咬牙。
下一秒,突然一把拉起我的手腕,连拖带拉地带着我往床边走。
我被他一把重重地推倒在床上,后背撞得生疼,身上的浴巾被他粗鲁地一把扯下,他立马兽性大发地扑上来。
他身体几乎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我就快要无法呼吸,手拼命地推搡着他,嘴上却还是不肯示弱:“杜珉南,别自欺欺人了,你就是无法面对!我爸爸去世了,你却在这里上他的女儿,你这样对待我,你良心不安!”
杜珉南手上的动作倏地停下,他看着我,眸子里的熊熊怒火几乎要将我燃尽。
他的拳头在我耳畔握得咯咯作响,猛地扬起手,我吓得闭上了眼睛——
“轰”的一声,床被他打得发出了巨响。
他的拳从我耳边掠过,最终落在了床上。
我听到了自己急速的心跳。
心有余悸睁开眼,就看到他正在我身体上方直直看着我。
片刻的对视之后,我看到他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地对我说,声音里的寒意足以冻结一切:“我以前对你太仁慈,我发现,这是个错误。”
我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他冷冷勾唇,随后猛地拉起我的一只胳膊用力一翻——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换成了背朝上的姿势。
我挣扎着要爬起来,但刚膝盖撑到床上,两手就被他拉直到身后,小腿被他用腿压在了床上,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我像一个等待斩首的囚犯一样跪着,心里因为这个姿势而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想要直起身子,却连肩头都被他按住。
“你要干什么……你不可以这么做!我不要!”我扭过头看他,大声抗议。
但他完全对我的抗议置若罔闻,一阵皮带被解开的声音之后,我感受到他坚硬的欲望正抵着我,他轻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诱惑。”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这屈辱的姿势让我恨不得立马去死!
“你别这样!我求你……是我错了,求你不要……”我拼命摇头,声音里带着哭腔,浑身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他依旧是力道极大地将我牢牢钉在床上,带着残忍的笑意,说:“现在认错,是不是有些晚了?嗯?”
“不要!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求……啊!”
我一声惊呼,他的坚硬猛地向前一挺,进入我的甬道中。
他抵进得极深,一下子爆炸开来的疼痛就快将我淹没,但他不管不顾,直接开始律动。
我痛得快要昏厥,死死咬着嘴唇,口腔里一股血腥气弥漫开来。
他在身后粗喘,闷闷地呻、吟一声,动作渐渐变得急切。
我的身体因他的冲撞而无力晃动,他身体前倾,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松开口,压抑着声音命令我:“叫出来。”
我满脸泪水地看着他,咬牙吐出了三个字:“你变态!”
他的身体僵了僵,随后,猛用力往前一顶,坚硬的欲望尽数没入我的身体里:“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我终于痛地忍不住出声,说是呻、吟,更像是在哀嚎。
他还不满意,动作越发的凶狠,我眼泪汹涌,不得不求他:“轻点,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他跟我说:你干吗要这么辛苦?不如嫁给我F2过去……虽然我很肯定自己不会接受这个提议,但是,确实被感动到了
、反常
杜珉南是个混蛋、禽兽、变态,我觉得一切不好的词语用来形容他都不为过,但有一点却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他从来很守信用,说到做到。
他说以前对我太仁慈是个错误,于是,从第二天起,就命令李叔停止帮我炖补品,还让我“滚”回客房去……总之,用一切他觉得恶劣的手段来惩罚我。
当然,这些手段在我看来算不算惩罚,就不一定了。
不过,最叫我忿忿不平的是,他竟然好意思堂而皇之地说自己以前对我“太仁慈”,恕我直言,我从没看出来他什么时候对我仁慈过。
惩罚就惩罚,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继续在别墅里消耗着暑假的日子,每天抽出三小时去帮蒋安至上课,生活根本没有什么改变,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