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件事我根本毫无过错,现在却被逼迫去见什么少爷。少爷,看样子也就是这个小少爷口里所说的爸爸。我还真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父亲,会教出这么个极品的儿子来。
司机见我不情愿,又开口婉劝:“小姐,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就当是为了帮帮我。”我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模样,想要拒绝,却始终狠不下心。最后,一咬牙,朝他点点头。
他立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俯□对小男孩说:“好了小少爷,这位小姐答应跟我们回去,走吧,我带你回家。”
小男孩抬着下巴一脸得意洋洋地看着我,随即转身,昂首挺胸地往回走。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这小小的背影,心里叫苦不迭。我真恨不得立马反悔,收回答应司机的事。刚刚才因为爱心泛滥惹上这个小霸王,现在又因为狠不下心答应跟他回家……我还真是自讨苦吃!
*
小霸王的家在城郊的别墅区。
轿车停下,他和他的阿旺抢着下车,惹得司机在车里又是一阵担心地大呼小叫:“小少爷,慢着点!别摔着了!”
我冷眼看着他跟只猴子似的蹦下了车,也不关车门,站在门边,双手叉腰冲我喊:“喂!你,怎么还不下来?”人这么说也就罢了,旁边的阿旺还装模做样地还冲我叫了两声。
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迫于他的淫威,只能慢吞吞地挪下车。
下了车,关上车门,司机把车停到车库里,我和小霸王两个人往别墅门口走。而他的阿旺好兄弟就一个劲儿地往草坪上撒蹄子狂奔过去,在草坪上欢乐打滚。
别墅的门铃位置高,小霸王够不着,颐指气使地命令我帮他开门。我乖乖照做,心里只想尽早搞定这件事,尽早离开。
两声门铃声之后,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目光先在我脸上逡巡一周,随即恭敬地开口跟小霸王问好:“小少爷,您回来了。”
小霸王嗯了一声,态度冷淡,然后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迈进屋。我识相地紧跟在他身后。
女人用疑惑的眼光看我,却也什么都没问,在我们身后关门。
“爸爸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小霸王翘着腿半躺,悠哉地问站在一边侍候的女人。我看一眼女人,她正好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
“小少爷,少爷今天要到很晚才能回来,刚才打过电话吩咐家里,晚饭就不用帮他准备了。”
欧哦,老爸不回家……我幸灾乐祸地看小霸王。
却不想,他非但没发脾气,反而立马喜笑颜开,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下来。他箭步窜到我身边,仰着头命令我:“爸爸今晚不回来吃饭,算你走运!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陪我吃晚餐。”
“……”
明明是想请我留下来陪他,却还死鸭子嘴硬语气,一副施舍的语气……真是富家子的劣根性。我撇嘴,毫不犹豫地回绝:“不了,我晚上还有课要回学校,多谢你的一番美意。”
这下他不干了,横眉怒目地冲我耍赖,又跺脚又跳:“不干不干!我不答应!上什么课,不许上课!你今天必须留下陪我吃晚餐!”
“……”
我愈发觉得他不可理喻。
不想跟他多做无意义的纠缠,我刻意忽略他的抗议,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说:“既然你爸爸不在家,那我就先走了,告辞。”
谁想,“哇”的一声,他突然在我身后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惊天动地,惹得站在一边的下人都立马跑上前去哄他:“小少爷乖,别哭了,别哭……”
他却不管,反而哭得更凶。
我心里忍不住对这一家的下人感到同情,怎么都不想继续搅进这个烂摊子里,于是刻意忽略他的哭闹,埋头一个劲儿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手已经扶上了门柄,身后小霸王的哭声在这时戛然而止。
我有些好奇地回过头,就见他两眼泪汪汪地站在原地看着我,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看起来竟有些楚楚可怜。
他见我看他,吸吸鼻子,瘪着嘴巴开口:“你别走,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爸爸都给得起。”
“……”
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拿钱来收买人。
我轻叹一声,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告诉他:“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买的,有些东西,你出再多钱也买不到。”
他不以为然地抬抬下巴,哼了一声:“比如呢?你举个例子。”
举例?我当然举得出,但我可不想在这里给一个不讲理的小鬼上思想品德课,搪塞地答一句:“我赶时间,下次再说!”说完,便立马拉开大门,干脆利落地走出去。
身后,是小霸王的惊呼:“你别走啊!喂!我叫你站住听到没……”
门“嘭”一声重重关上,所有的声音都被关在门的另一侧。
我一边迫不及待地逃离这栋别墅的势力范围,一边得意地想:下次?不会再有下次,我才不会蠢得再落入他的魔爪。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人物会陆续出场,大家继续往下看吧!
、君子如玉
回到寝室的时候,洁洁正趴在书桌上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听见我开门,回过头跟我打招呼:“小染你回来啦。”
“在看什么呢?”
我走到她身边,一边好奇地问,一边脑袋已经探到了她电脑屏幕前——打开的页面是应届生求职网,兼职。
我站在洁洁身后,听到她一声哀叹,幽幽地说:“小染啊,我家里小饭馆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我看,我得像你一样找份兼职承担自己的生活费才行了。”
找兼职,是了,我之前一直都在这么做。
爸爸去世之后,我就成了孤儿,被领进孤儿院。十八岁之前,生活完全靠孤儿院支持。但是从十八岁考上大学开始,就一直是靠自己四处做兼职承担生活费。最忙碌的时候,曾经一人同时兼职三份工。
不过,这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从我跟在杜珉南身边开始,他对我晚上总是没时间很不满,强迫我辞去了所有兼职,每月给我生活费。
这件事洁洁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一直以为我现在还是靠在外头做兼职赚钱。再加上她家离学校近,不怎么住寝室,所以对我经常的夜不归宿并不知情。即便有那么一两次正好撞上她在寝室睡,我却通宵未归,我也都以兼职单位加班的借口蒙混过去。
“哦,找吧,有钱赚干啥不赚呢?”我回答她,语气很平常,然后又鼓励她道,“放心,以我们的学历,要找份兼职还是很简单的。”
“嗯!”
*
晚上,洁洁回家,我和往常一样,去半山别墅。
杜珉南这次离开一个月刚回来,短期内应该都不会再有远行。他不在的时候,我是从来不屑来别墅里住,但是他在,我就没得选。
杜珉南来别墅不算频繁,在这里过夜就更少,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今晚,我到别墅的时候,他并不在。我一个人在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他,百无聊赖,就拿来笔记本电脑玩。
上微博,看到我的粉丝比上一次看的时候又加了十几个,不过数量依旧是少得可怜,普通人的粉丝数量。
和我不同,杜珉南这样的社会名流,粉丝人数轻轻松松就上千万。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就打开了他的微博页面。
虽然我和杜珉南之间保持这样的关系已经两年,但讽刺的是,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这个男人的微博。而我对他动态的了解,也还停留在上一次他的微博作为热门微博内容出现在推荐栏里。
杜珉南不是个多话的人,就和在我面前一样,他在微博上也很少说话,最新一条微博还停留在一周前。这样的更新速度还能有这样的人气,我不得不慨叹,大资本家,社会地位果然是不一样的。
走马观花地浏览着他的微博内容,随后,我回到页面最顶端去看他关注的人——才三十五个,算少的了。
就在这时,有个念头突然从我的脑子里闪过。我立马打开他关注的人页面,一个个找下去。
白心妍,应该就是这个了。
我点开她微博主页的链接,正准备仔细看看,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门铃声响了两声,李叔还是没出来开门,大概是没听到。我想了想,放下笔记本往门口走。
门打开。
门外的人,西装外套脱下来拿在手上,白色衬衫领口微敞,红色领带凌松。
杜珉南和我对视几秒,一言不发绕过我进屋。
李叔在这个时候才出现,身上系着围裙,恭敬地跟杜珉南问好:“先生,您回来了。”
杜珉南将手上的西装仍在沙发上,应了一声,目光扫过沙发,随即在一处定格。我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就见到了我尚未合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刚刚打开的页面还亮着。
脑袋里顿时“轰”的一声。
我看杜珉南,他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抬眸扫我一眼,随即,勾起唇,笑得毫无温度。
他在沙发坐下,动作无比优雅地端起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我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做这一切,却迈不开脚步去制止他。
杜珉南对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在我的目光注视下,鼠标移到右上角,点一下。
微博页面被关闭,屏幕上只剩下桌面背景。
“微博这种东西你也信?”
我听到他的话,语气云淡风轻,却带着一股天然的威慑力,叫我忍不住心惊。
“我……随便看看。”强压下情绪,我在他面前伪装镇定。
但显然,我的伪装不够成功。
杜珉南笑了,看着我说:“何必舍近求远?我就在你面前,有什么话,不如直接问我。”
他轻蔑的笑容激怒了我,我大步跨到他身边,虽要仰着脸才能看他,却还是不愿输了气势:“我问你任何问题,你都敢老实回答?”
“敢?”他玩味地重复一遍我的用词,眸子微微眯起,下一秒,语气突然变得凌厉,“我为什么不敢?但你该知道,我是个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
我倔强地直视他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回答他:“可我不是商人,你不该用你在商场上的这一套说辞来对付我,我也听不明白。”
杜珉南听我这么说,一阵沉默。
“你倒是很会顶嘴。”
他语气里有笑意。我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他拉着在沙发上坐下。他坐在沙发上,而我,坐在他腿上。
“我给你机会,问三个问题,问完之后,我会索要报酬。”他在我耳边低语,呼吸洒在我的脖子上,热热的,痒痒的。
我有些躲闪:“什么报酬?”
他不说话,唇在我脖颈上辗转轻吻,手钻进我的衬衫里,肆意揉捏我的肌肤。
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躲开他的吻,扭过头看他:“好,成交。”
他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暂时停下动作,等我开口。
我深吸一口气,问第一个问题:“白心妍就是你太太?”
他脸上笑容不变,点头。
我沉默几秒,接着问第二个:“你什么时候放了我?”
他盯着我的眼睛,半晌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我:“等我玩腻了的时候。”
我咬牙。
“那你什么时候玩腻?”
他面无表情:“不知道。”
我不甘心,继续追问他:“为什么偏偏是我?”
他提醒我:“这已经是第四个问题。”
“可你第三个问题根本没给我答案!”
“我只答应你会老实回答,可没说一定给确切答案。”
“你……”
他不等我说完,已经把我打横抱起,我受惊,手下意识地揽上他的脖子。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垂眸看我一眼:“现在,该我拿报酬了。”
*
依旧是杜珉南喜欢的套路:从沙发到浴室,再到卧室,断断续续,一个小时很快过去。等他终于从我身体退出去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整得骨头就快散架。
浑身都痛,从胳膊到大腿,再到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不用看都知道,已经红肿。我几乎是爬着下了床,刚用一双颤抖的腿撑起身体,下一秒,又重重跌落地上。
杜珉南却丝毫没有我的狼狈,床单半盖住身体,靠在床头,看好戏一样看着我一步步往浴室走。
关门,放水,洗澡。
我一边往身上抹乳液,一边忍不住腹诽。这个男人的精力还真是好得惊人,家里一个,外头一个,够他忙。
我又忍不住想到他家里的妻子,那个叫白心妍的女人。
上次在饭局上,我们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今天,她的微博主页我虽没有来得及细看,却也窥见一两条。其中,最新的那条就发自今天上午,晒她在澳洲拍的袋鼠照片,标题是“和老公的又一次Honey Moon”。
我想,我对白心妍的感情,除了同情再无其他。我为她嫁了这样一个衣冠禽兽的丈夫感到悲哀。这可怜的女人,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丈夫的真面目,沉浸在自己美满家庭的幻想中。
一切的错,都在杜珉南。我的悲哀,抑或白心妍的悲哀,他,都是始作俑者。
*
第二天是周末,我和学生会的一群人约好一起去爬山。
这一行人中,兴致最高的莫过于洁洁和陆谦莫。两人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是冷笑话,一会儿又是儿歌,时不时地引得这一大帮子人大笑。
杜思哲看起来有心事,平时习惯了主导话题方向的他,今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应声附和大家的谈笑,即便是插嘴,频率也低得可怜。他的这种反差太过明显,很快,发现他异常的人就不止我一个。
“思哲,你怎么老是不说话?有心事?”陆谦莫在搜肠刮肚地说完第十个冷笑话之后,终于忍不住问身边的人。
杜思哲听他这么说,扭过头看他,同时也正好将我和陈晓洁纳入视线范围。
洁洁注意到他的目光,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大大咧咧地附和着问道:“是啊,会长大人,你今天怎么话突然变得少了?”
杜思哲立马收回了视线,清咳一声,搪塞地回答大家:“没事,昨晚没睡好,现在觉得累。”
“哦……那你以后早点睡嘛!老是熬夜对身体不好。”洁洁立马回答他。
陆谦莫也积极表示赞同:“是啊!你说你,这么无精打采的,我还以为你病了呢!害我白担心一场!我的小心肝哟……”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
洁洁见他这样,忍不住呛他:“得了吧你!这么夸张,一点都不真诚!我看你是怕思哲会长病了没人请你吃喝玩乐才是!”
“谁说的!我们男生之间的事,你一个女生瞎掺和什么!”
“你……你还强词夺理!”
“我说的是事实!我们男生之间的感情哪是你们妇道人家能明白的!”
“喂你会不会说话啊!你才妇道人家呢!”
……
这两人,一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