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老婆，我来了。
换过衣服，消毒才进了手术室，舒诺躺在手术台上，两个医生正在进行手术，程夜谦赶紧跑过去蹲在舒诺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
“老婆…”程夜谦红着眼睛哽咽，都是他的错，是他不好，才让舒诺受了折磨。舒诺处于半迷糊状态，隐约间像是听到了程夜谦的呼唤，可是却不真切，怀疑自己是产生了幻觉，这里是手术室，怎么会有程夜谦的声音呢？好累，真的好累，好难受，呼吸也不顺畅，她是不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老婆你放心我就在这里陪着你，陪着你一起看着咱们的孩子出生。”
手术紧张进行中，傅美云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往手术室里瞻望，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可就是不甘心，都进去这么久了，怎么都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
“陆海，你说…”
“不会的。”傅美云话都没有说完，陆海就直接打断，“我相信舒诺她吉人自有天象的。”陆海说的很坚定，可心里却是隐隐不安，舒诺的身体一向虚弱，孩子本来就是在她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有的，她本身又有心绞痛，刚刚医生说的话，他还历历在耳，有些事情，不得不担心，却是不能表现出来，他们都要选择相信舒诺能度过这一关。
傅美云点头，可心里的却是越来越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摇头，不能往坏的地方想，他们都要相信，舒诺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
程夜谦不时的看向正在手术的医生，院长在一旁告诉程夜谦手术的过程，已经看到子宫，很快，他们的笑笑就要出生了。
手术进行中，可情况并不乐观，手术刀还没碰上子宫，就有血管破裂了，两个医生互相看了一眼，立刻进行血管捆扎，可那血却似止不住一般。
“怎么回事？”这边院长也发现了不对劲，立刻来到两个手术医生的身边询问情况。
“有大出血的倾向。”主任看了一眼程夜谦小声的说，却还是被程夜谦听去了，“你说什么？”
程夜谦大吼了一句，一把扯过主任的衣服，让他直视自己，“说，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是没有听清楚，也不是不明白其中意思，却是不相信，他怎么都不相信，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四十三章 危在旦夕
“程。。程少您。。您别这样啊。”院长感觉把主任给解救下来，她乃是一个女流之辈，哪里受得住程夜谦这般惊吓，在说了，现在是怎么抱住大人和小孩要紧，其他的事情能不能缓一缓。
“程少，医生还在手术中，您这样的举动对他们来说，可是有很大的危险性。”要知道每一台手术，医生都是高度的集中精神，原本家属是不能陪伴在侧的，却因为是程夜谦，这关系重大，所以才破例，如今舒诺发生危险，他们身为主刀医生，更是全力以赴的进行抢救，家属更不能多说一句话，免得影响了主刀医生的思绪。
“加快手术进程。”主任回到两个主刀医生的身侧，义不容辞的说道，同时也把头转向程夜谦，“程少爷，您要赶紧做决定，若是真的不能保住两个，您是要大人还是。。”
“我两个都要。”程夜谦再次忍不住吼了出来，“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我都要他们平安，否者我就拆了你们这破医院。”
“吼什么。”站在一旁做巡回的一个护士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回了程夜谦一句，“不要以为你有点身家背景就能在这里放肆，这里是医院，医生正在做手术，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可是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那也是我们无法预料到的，也是谁也不能保证的。”
程夜谦红着眼睛看向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竟然敢对他吼，可他却吼不回去，从进这个手术室的时候，院长和主任就说了，情况不乐观，很有可能出现意外的情况，可真的出现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接受。
转身看向依旧躺在手术台的舒诺，因为麻醉的原因她还是昏迷着，笑笑，是她的命啊，从知道笑笑的心脏不好之后，舒诺就一直坚持要生下笑笑，现在孩子和她只能保留一个，如果她清醒着，定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的生命让孩子活下去，可他却做不到，失去舒诺，他的生命里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他不要。
他要舒诺活着，可就要失去孩子，两个都是他的最爱，两个他都不能失去，可。。决定的时间，却是有限，不容他多想。
“程少，这是。。这是夫人在麻醉前留下去字条。”院长想起在告知舒诺她的具体情况之后，舒诺留下的一张字条，立马拿里出来，递给程夜谦。
程夜谦一把拿过字条，短短的一句话，却让程夜谦的手颤抖的拿不稳字条，舒诺说，如果真的有意外，保孩子。
舒诺，我知道孩子是你的命，可不有没有想过我，你是我的命啊，没了你，让我怎么办，我不能失去你，绝对不能，就算你日后责怪我，埋怨我也好，我都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
“院长，保大人，你赶紧的让他们把大人抱住，至于孩子。。孩子。。”程夜谦含泪偏过头去，却始终说不下去，他的笑笑，都还没有出生，他的笑笑，一直生命力都很顽强的，为何还是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呢，笑笑，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的错，是爸爸不好，可，爸爸也是迫不得已，只能牺牲你，对不起，孩子。
慢慢的走到舒诺身边，伸手握住舒诺那略微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老婆，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我可以没有孩子，却不能没有你。。”
程夜谦哽咽了，在场的医生护士也都哽咽了，两个主刀的医生互相看了一眼，继续着手术，止血压迫，希望手术能继续进行。
、第四十四章 注定只能选一个
血终于止住了，手术得以进行，还好，舒诺的血压还算正常，因为有补液，并没有出现休克的情形，两位医生加快了手里的动作，知道越迟了分钟孩子和大人就多一份危险。
“哇哇。。”孩子的哭声让程夜谦一愣，他是不是产生幻觉了，他竟然听到孩子的哭声，“恭喜程少，恭喜程少喜得千金。。”院长的声音在程夜谦耳边响起，程夜谦不敢置信的回头，却见他一脸笑意。
“你刚刚说什么，在说一次。”他怕自己是听错了，空欢喜一场。
“恭喜程少，夫人为您生了一个千金。”院长笑着重复了一次，这下好了，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他们这医院可以继续生存下去了。
“你。。你没骗我。。”程夜谦紧张的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孩子。。孩子没事了。”
院长点头，“血止住了，孩子也保住了，只是因为在妈妈肚子里缺氧，所以需要送新生儿科观察。”
“那还等什么，快点送过去啊。”程夜谦急忙起身，见到几个护士正在为孩子穿衣服，他再也忍不住的跑了过去，细细的打量着他和舒诺，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笑笑。
小小的一个人儿，眼睛都没有睁开呢，哇哇的大哭着，程夜谦喜极而泣忍不住伸手要去触摸孩子，可终究还是没刚摸上那粉嫩的笑脸。
看着孩子被抱出去，程夜谦再次回到舒诺身边，还没说出话来呢，那边主刀医生已经是满眼的恐惧，子宫再次大出血，不管怎么填塞，扎血管，那血还是不断的冒出来，怎么也止不住，这一次，是真的需要程夜谦做决定了。
“你说什么？切除子宫？”子宫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他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孕育孩子的地方，没有子宫，就不会有孩子，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打击会有多大，他的舒诺还这么年轻，她还说，要为自己生好几个孩子，现在，一个笑笑就把她折磨的一次又一次，还要把子宫都切除才能保住性命。
看了一眼舒诺，程夜谦双拳紧握，“好。”一个字，却是无力，为了保住舒诺，让他牺牲多少都在所不惜。
血压不断的下降，输血，补液，抬头看向心电监护仪，依旧是低血压，这一次，真的是难倒他们了，难道说，这个女人，真的是命里到了尽头，回天乏力吗？
程夜谦就在舒诺身边，感觉到她的手越来越冰凉，心也跟着不断下沉，是上天故意的吗？为何要让他们之间有这么多的磨难，为何一定要让他在孩子和大人之间，只能选一个，孩子保住了，就注定要失去舒诺吗？
“老婆，你要撑着啊，你一定要撑着啊。”程夜谦任由眼泪肆意留下，心里的痛却无法抵挡，都是他的错，是他不好，是他爱吃醋，是他小肚鸡肠，都是他的错，“老婆。你不能丢下我，不能。。”
院长伸手想要把程夜谦拉出去，可是程夜谦不依，猩红的眼睛看着院长硬生生的把他逼退了一步。
“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里陪着她，你们快点救她啊。”程夜谦的吼声让门外的两个人一颤，傅美云眼泪止不住的掉，又进不去，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老婆。”程夜谦握着舒诺的手，“老婆你要撑着啊，你不要丢下我，你不能丢下我的，你说过，要白头偕老的，你不能食言的。”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生气的，不生气就不会走神，不走神你就不会被我推倒就不会这样了，老婆，我知道是我错了，你别再开玩笑了，醒醒好不好。”
在一旁的院长很想说这不是程夜谦的错，可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来，程夜谦这样子让他们心里特别难受。
、第四十五章 我求你，只要活着
依旧是休克的表现，已经输血补液可没有任何的好转现象，升压药，强心药物都用了，他们心里都知道，也都做好了准备，可是却没一人敢说出来。
抢救工作继续进行着，傅美云和陆海终于进来手术室，程夜谦那边医生护士都搞不定只能求助外面的家属，让他们劝劝程夜谦，还没有进手术间，程夜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傅美云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陆海那边心里也不好受。
“老婆，只要你能撑下去，我就答应和你离婚，我不限制你的自由了，只要你能撑住，只要你能活下去，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成全你和李擎峰，我成全你们，只要你活着，你活着就什么都好，我只要你活着。。”不管将来你的身边，站着的是哪个男人，我都愿意成全，只要你能活着，即使不在属于我。
恍恍惚惚的，好像听到程夜谦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在说些什么，声音好小好小，听不真切，断断续续，舒诺想要去追那声音，可突然四面八方的都是程夜谦的喃喃自语，她该往哪里追，他在哪里，为何这里都是黑暗，没有一丝的亮光呢，声音渐渐变小，越来越远，不，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在这里，我怕黑，夜谦，我怕黑，不要丢下我。。
“血压回升，9060，心率60。”巡回护士激动的说，众医生护士纷纷看向心电监护仪，血压回升了，心率也上来了，药效发挥作用了。
“继续监测。”
“血压9462，心率70，呼吸16。”几个医生护士相互看了一眼，点头。
那边手术缝合已经完毕，一身的汗，一个手术做得惊险，手术服都被汗水打湿，还好，保住了。
“程…程少，夫人的如今已经暂时渡过生命危险了。”院长吞了吞唾液，颤抖的说，真是老天保佑啊，他的小命也算保住了。
程夜谦红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众人，不可置信的颤抖开口：“真的？”
院长点头，程夜谦的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掉落，院长让他有心里准备的时候他没有掉泪，都说没救的时候他没有掉眼泪，现在得知舒诺没有生命危险，他哭了，都以为他是喜极而泣，只有程夜谦，他自己明白，为何会哭。
为何，我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听到，为何就这一句，为何你就听到了，你就有了反应，难道说，你是真的就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我吗？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的感情在里面吗？你真的就，这么多年，只喜欢李擎峰，因为得不到，所以是最好的，因为他说，一直等着你，所以你就要弃我不顾吗？
缓缓的起身，留恋的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舒诺，老婆，我承诺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只求你能活着，你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不管你和谁在一起，只要你平安就好。
抬头看了看陆海和傅美云，程夜谦开口，声音嘶哑，“小诺她，没事了。”
傅美云含泪点头，他们都听到了。
“我累了，先去休息。”真的好累，好累。？
、第四十六章 从此与君是路人
舒诺醒来是半个月后，傅美云陪在身边，见舒诺醒来赶紧询问她现在感觉如何，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回来，如今憔悴不成样子，都瘦了一大圈。
舒诺眼睛转动着，却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心里有些失落却没有表现在脸上，细心的傅美云还是读懂了舒诺眼神里的意思，拍拍舒诺的手安慰她说：“老四一直陪着你都不眠不休的，刚刚让我赶去休息了。”
半个月来，一直陪在舒诺身边，直到刚刚，他发现舒诺有苏醒的迹象，这孩子，真不懂他是怎么想的，见舒诺要醒来，竟然转身就出去了，说是公司有事，需要处理，这半个月来，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件不是陆海在着手，这借口，实在说不过去。
舒诺点头，她很想问傅美云一件事，但更想亲自问程夜谦，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月，她醒来一个月了，都能下床活动了，依旧没有程夜谦的身影，聪明如她已经懂了程夜谦的意思，不再询问他人为何没有见到程夜谦的身影，无人时候，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掉下，到底是为何，为何，他要说离婚，只因自己，没了生育的能力吗？只因自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所以他嫌弃自己了？
孩子在新生儿科，陆海说一切都好，虽然体重不达标，可生下来之后很努力进食，已经有肉嘟嘟的感觉了，至于心脏方面，权威专家会诊过，情况良好。
喝着鸡汤，舒诺很平静，倒是陪在一侧的程菲菲忍不住开口，“嫂子，你为什么都不问问四哥他去哪里了？”
舒诺握着调羹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表面却故作平静，“陆海说他是出国了。”
“嫂子，我想知道，你…你真的要…要…”程菲菲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知道舒诺早产的原因惊讶不已，又见舒诺醒来后都不询问程夜谦的人影心里更是难受，她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