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师来了叫我,我先睡会。”莫景川不由分说的趴在桌子上酣睡,秦晓文皱了皱眉,小声碎碎念:“就不叫你,就不叫你!”
自习课静得如一潭死水,甚至可以听清笔在纸上沙沙的写字声,秦晓文忽然觉得有些饿,她呼啦啦的翻起抽屉,半天也未找到吃的东西,她东张西望之时,却瞅见莫景川半开的抽屉里居然放有半袋薯片,“莫景川!”
莫景川吓得一个哆嗦,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老师来了?”“来什么来,你个贼人!居然偷吃我的薯片!”莫景川慌按下秦晓文挥拳的手,“嘘嘘,小声点,大家上自习呢。”四周爆出一阵嘲笑,秦晓文只得勉强安奈下愤怒的焰火,她使劲掐在莫景川的手臂上,两指恨不得拧下一块肉来,莫景川张大嘴做出狰狞的表情,却不敢发出一声,只是疯狂的抓挠桌子。
“饿都饿死了,好歹也是同桌,你总不能独食吧,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莫景川胆战心惊的瞧着自己被掐得发青的手臂。
秦晓文却紧抱着剩下的半包薯片,她故意嘎吱嘎吱嚼得清脆,“我告诉你,少废话,下次再敢碰我的薯片,看我不要了你的命!”
莫景川嘟嘟囔囔不满的抱怨着,简直将秦晓文在心里暗骂了七八遍。
这个黄毛就是很奇怪,居然偷吃她秦晓文的薯片,还不停得同她斗嘴。
“莫景川,你要去哪?”秦晓文隔着老远就开始喊他,莫景川身边的男孩子跟着起哄,“莫景川,你老婆喊你呢。”莫景川瞪向他们,“你老婆!”男孩子笑得张狂,“算了吧,这么凶的老婆我可不敢要!”
秦晓文离得远并未听见他们的吵闹,她只是屁股不离座位的继续喊:“莫景川,给我带个肉夹馍!”莫景川急着同他们去踢球,他无暇顾及秦晓文,更不愿在旁人面前显出对她的特别,“要买自己下楼去,懒死了,你上个月欠我的五毛钱还没还呢。”“等一下,别走啊……”秦晓文鼓起两腮,气得捶起课桌,“真小气,五毛钱还惦记着,抄了我多少作业我都没找你要过钱!”
秦晓文写了会儿作业,极不耐烦的啃起了笔头,正所谓书画琴棋诗酒花,从前事事不离它,而今七事都改变,油盐柴米酱醋茶。没吃的秦晓文如何扛得住长时间的书海奋战,她揉了揉饿得发扁的肚皮,叼着笔发昏的望向窗外。
教室明亮的玻璃外是学校的足球场,秦晓文随意瞅着绿地球场上的男孩子,偌大的草坪她却一眼就看见了莫景川,他穿着蓝白相间的10号球服,秦晓文对足球不甚了解,只是觉得那球服显得他越发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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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景川似乎是主力,他敏捷的奔跑在足球场上,如同一道浅蓝的光线,萦绕在对手和队友之间,他动作快得简直就是一头猎豹,快准狠的一脚踢进了球。
秦晓文托腮看着窗外,“还算有两下子嘛。”秦晓文一向对规则不甚敏感,她只知进球就是赢,莫景川是校足球队的风云人物,球场上的他动作流畅,奔跑周旋于几人之间,与对手进行激烈的争夺之时,却能轻易的急停转身跳跃,一路带球所向披靡。他进了球时竟会撩开上衣,发疯的和同伴围着球场乱窜,简直与猴子无异。
“疯子。”秦晓文红着脸低声骂了句,她忍不住又看了眼,不过他整日在阳光下运动怎么还浑身皮肤白皙,乍看下他倒颇像古人口中肤若凝脂明眸皓齿的丽人,秦晓文蓦地觉得脸灼热发烫,她不好再看向球场上英姿矫健的莫景川,他已将脱去的上衣搭在了肩上,若无其事的同别的男孩子勾肩搭背的聊起天。
“看什么呢?”一只手忽然触在秦晓文的背后,秦晓文吓得一颤,险些尖叫起来。
回头却是丁寂秋俏皮灵动的眸子,秦晓文喘了口气沉沉的嘟哝道:“吓死我了,你跑过来干嘛呢?”丁寂秋倒若无其事的坐在了莫景川的座位上,上自习的教室静得鸦雀无声,丁寂秋的声音低如蚊蚋般,“你看什么呢,都看了足足一节课啦。”
秦晓文慌抓住笔在纸上乱画起来,“哪有,我一直在写作业呢。”丁寂秋却故意瞥了眼窗外,“老实说,是不是在看你同桌?”秦晓文心中一惊,她哗啦啦的翻动起书页,“没有啦,谁看那个白斩鸡啊,又没啥好看的。”
白斩鸡是秦晓文给莫景川起的外号,过去她总喊他黄毛,可如今他的头发早已染了回来,她只得另辟蹊径从皮肤下手,为莫景川起个如此文雅动听的名字——白斩鸡!
“呦,原来你在看莫景川啊?我说的同桌可是我这个老同桌哦。”丁寂秋逼得秦晓文不打自招。
秦晓文气得撅起嘴,“丁寂秋!”丁寂秋却故意应着哎呦了一声,“真是喜新厌旧,没想到你盯着新同桌看了一节课!”
秦晓文慌捂住丁寂秋的嘴,生怕周边人会听见。
该死的白斩鸡!
————
“死白斩鸡。”秦晓文嘟哝着,不由自主的慢慢贴近他的后背,莫景川稍侧头回望着逐渐靠近自己的她,他的唇在风中不由微微上扬,这让他想起多年前骑单车带她的时光,她紧张的坐在车子的横梁上,他的双臂将她拥入怀中,秦晓文的马尾总不经意间扫到他的下巴,莫景川觉得心里有些痒,却颇有趣。他故意骑得很慢,就这样拥着她在都市中行走。
“晓文……”莫景川觉得喉咙很干,叫出这两个字有些扭捏。
秦晓文的皮肤刚触到他的白衬衫,却如触电般,瞬间缩了回来,她正襟危坐,不敢再靠近他,隔了好一下,她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是在叫自己,这样的陌生。
“怎,怎么了?”秦晓文生硬的问。
下坡路刚好到头,前方是阴暗的隧道,巨大的阴影顷刻将阳光驱走,莫景川双手紧攥住车把,他的声音在风中瑟瑟发抖,“晓文,我……”
忽然一列火车呼啸着从隧道上的铁轨驰过,火车轨道间的轰隆声,完完全全将莫景川的话吞噬,秦晓文一个字也没听清,她扯大嗓门喊道:“你说什么?”
莫景川的眼神中透出迷茫,火车如巨兽咆哮着远去,莫景川想了下,却淡淡的说:“没什么。”
秦晓文想知道他说的话,但心里却有点恐慌,仿佛她真听见他刚才的话,两人之间短暂的暧昧就会立刻变味。
奶茶店的装修一如往昔,数年没有丁点变化,秦晓文习惯性飞快跳下自行车,就像年少时活泼,但她的脚刚着地,却从脚趾到小腿传来一阵麻意,如同无数只白蚁在啃噬着。
秦晓文揉了揉自己的脚踝,她竟忘了自己早已摆脱学生时代的帆布鞋,八厘米的高跟鞋着实咯得她疼得后背冒冷汗。
“是不是咯到了?”莫景川刚停好自行车,就要伸手去帮秦晓文揉,秦晓文噌的往后退了几步,笑嘻嘻的说:“没事,老了而已。”
奶茶店一推开门,浓郁的香味就扑鼻而来,莫景川照样点了两杯柠檬茶,坐在他们曾经最常坐的窗边。
“我是不是应该喊你一声学姐?”莫景川的笑从嘴角扩散到脸颊,连眼睛也是掩不住的喜悦。
秦晓文浅吐了下粉舌,“好啊,反正我比你大一届呢。”
“是吗,那学姐,工作找得怎么样了,还是打算读研?”莫景川的瞳仁里只有她的脸庞,依稀眷恋的凝视着她。
“最近刚参加一家公司的笔试,还在等面试通知,不打算读研,再读下去就读成黄金剩斗士了,谁还敢要啊?”
莫景川迷离的眼睛紧锁住她,“怎么不敢要,我就敢。”
秦晓文觉得这气氛简直太过诡异了,她只觉脸像火烧似的,尴尬得无处可躲,“别开玩笑了。”秦晓文费力的想着各种话题,想要岔开这些,但越是着急,大脑越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
秦晓文轻咬着杯中的吸管,每一次吮入口中的柠檬茶似乎都有股怪怪的味道,她低埋着头,努力转移话题,“这家店不知道是不是换老板了,怎么柠檬茶味道和以前不一样了。”
莫景川却故意不回她的话,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简直想从她身上钻出个洞。
两人相谈甚欢时倒还不觉,但四周一安静下来,又加上这样应景的话,莫景川便大着胆子,忽然伸手抓住了秦晓文放在桌子上的手,秦晓文如同受惊的兔子,未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竟吓得打翻了杯子。
杯中的柠檬水哗啦洒在她的裙摆上,莫景川慌站起来帮她擦拭,但秦晓文却刻意避开他,只自己整理着衣衫,莫景川拿着纸巾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乱作一团,却是懂了她的拒绝的心意。
“你手机在响。”秦晓文边擦拭边提醒莫景川,莫景川耷拉着脑袋,有些失望,却更是不耐烦的拿起响声不绝于耳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欢快的跳跃着“黑天鹅”三个字,莫景川只瞥了一眼,即刻挂掉电话。
秦晓文顿了下擦衣服的动作,心中浮出一丝疑虑,会不会是他女友元媛的来电。
刚挂掉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莫景川望着手机正准备按下关机键,秦晓文却似笑非笑的说:“女朋友的电话?你接吧。”
她多希望他说,不是,或者他已没有女友。
但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已证明了她的猜测。
“等我一下,马上。”莫景川背过身打电话,秦晓文却拎起包,愀然离去。
路上的风吹在脸上,像柳叶拂面,吹在她潮湿的裙摆上,贴在皮肤上却异样冰冷,直冷到她的心里。
其实莫景川的轮廓并无太大变化,但秦晓文总觉得方才望着他,就好像在看一面哈哈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似乎都不像回忆里的那个人。
曾经的他,是清澈纯净的泉水,而现在却是望也望不穿深潭。
秦晓文越走越觉得脚掌疼得厉害,仿佛每一步都踩在针尖上,刚开始学芭蕾时,她经常疼得哇哇直哭,向妈妈喊着自己是踩在针尖上跳舞。时隔这么久,现在又有了这种痛入心扉的感觉,秦晓文倒觉得是种肆意的快乐。
至少她还有梦想的痛感。
然而秦晓文沿着车水马龙的路边走,终于疼得撑不住了,她干脆脱掉高跟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掏出手机本想打电话给母亲,却发现屏幕上全是莫景川的未接来电。
手机屏幕的蓝光在在秦晓文的脸上,她怔怔的看着这一串的号码,手指摸在接通键上正要按下去时,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秦晓文吓得手一抖,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定睛一看,居然是晏阳召的来电。
靠,这货还阴魂不散了。
“老娘偏不接,我看你怎么地!”秦晓文对着手机屏幕喷口水,但晏阳召却不死心,电话一个接一个,急得秦晓文没法拨给老妈。
算了,谁让我欠你钱呢!
秦晓文百般不情愿的接了电话,她还没说话,电话另一端就急促的传来一阵吼声,“在哪呢,你是不是想死了,怎么打了这么多遍你才接?”
秦晓文赶紧把手机拿开,生怕耳朵会被震聋,“说话呀,你在哪儿呢?”
草,我是你家狗啊,随叫随到?
“喂,那个,我在青藤路……”秦晓文卑躬屈膝的说。
晏阳召还未等她开口,就劈头盖脸的喊道:“行了,我就在附近,你在原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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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秦晓文还要说话,晏阳召却已经挂了电话,秦晓文气急败坏的嚷道:“你麻痹以为老娘是谁啊,我凭啥要在原地等你,你想得美!”
秦晓文对着滴滴响个没完的手机嚎叫一番后,继续老老实实坐在原地等晏阳召,反正我也走不动了,等我老妈来也是来,还不如蹭这货的车,费他的油,我气死他!
就是仗着这种阿Q精神,秦晓文自我安慰着不一会就等来了晏阳召。
秦晓文抬头望向晏阳召,阳光斜射在他脸上,勾勒出他半张金色的脸庞,像是带着洒满金粉的面具,他的脸部很有轮廓感,棱角分明,浑身上下都透着凌然。
他看到秦晓文似乎略有些不乐,眉头微微蹙起,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秦晓文很想找个熨斗把他的眉毛熨烫平整,不过,她又想了想,他本就长得丰神俊朗,似乎皱起眉更有肃然之气。
“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才接?”他倒是一张口就气势汹汹。
可惜啊,可惜,这样一副风度翩翩的躯壳内怎么藏着个黄世仁的心呢?
秦晓文撇撇嘴,“手机放在包里,振动没感觉到?”
“要多大的振幅你才能感觉到?”晏阳召忽然冷笑着说。
秦晓文蓦地想起那支振动棒的事情,脸庞瞬间布满艳霞,却又无从狡辩,似乎不管怎么说那支振动棒都曾被她使用过,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切,你来干嘛呀,挡着我晒太阳了?”秦晓文不屑的嘟哝到,既然不能摆脱杨白劳的身份,在气势上也要压倒对方。
“你都这么黑了,还用晒?”晏阳召以资本家该有的口气,反唇相讥道。
擦,你姑奶奶只要比你白就够了!
“你找我干嘛?”秦晓文干脆悠然自得的坐在路边。
晏阳召并不生气,只是双唇一张轻呼出:“那家公司公布录用通知了。”
秦晓文一听,激动的叫起来,“真的假的,有我没?”她似乎一高兴就忘了自己脚疼的问题,秦晓文刚站起来,脚下一阵酸疼,竟忽然向前倒去。
晏阳召慌伸手去接她,但因情急也未来及看清,双手竟不歪不斜的托在了她的胸前,秦晓文耳边嗡的一阵响,彻底呆住了。
晏阳召的手分毫不差的托住她的双|峰,隔着薄薄的衣服,却能清晰感觉到柔软的乳|房就在手掌中,他记得以前听人说过,若是一个男人的手掌恰好能握住一个女人的乳|房,这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丰盈而饱满的乳|房就这样完完整整的握在晏阳召的手中,他也惊呆了,上次晚上虽与秦晓文去了宾馆,但两人初尝禁果,深夜竟未能仔细感触下,如今在人际稀少的路边,他居然这样托着她□的胸_部。
秦晓文的大脑在空白了数秒后。
晏阳召拖着她乳_房的手,居然无意识得捏了两下。
这捏还没关系,重点是他的力道恰到好处,竟捏得秦晓文心里发痒。
秦晓文猛地起身,一巴掌用力朝晏阳召的脸上扇去,晏阳召倒是反应快,像是早就料到一般,竟伸手握住了她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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