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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文喘着粗气望着机场内滚动不停的大屏幕,她一行行快速扫视着,“飞往鹿特丹的航班……”秦晓文自言自语焦急的盯着大屏幕,此时机场大厅响起甜美动人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鹿特丹的航班第3182次班机,即将起飞,请需要登机的旅客做好准备。”
秦晓文随着声音的指导飞奔上楼。
机场里的人很多,秦晓文跌跌撞撞的奔跑着,路上莽撞的碰了不少人,她却满脑子都是接待人员的那四个字,十年八年……
他会去那么久吗?
秦晓文不知道答案,她心里忽然袅袅的升起一股酸涩。
“没事,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医院。”晏阳召抱着她快速朝车子奔去,秦晓文在他怀中轻微颠簸着,他喘着粗气,额头微微渗出了汗,可手臂仍紧得就像钳子,仿佛她是怎样贵重的宝物。
“我的关节都特别脆弱,说不定还没老就要瘫痪坐轮椅了。”“没事,我推你。”晏阳召用力将另一只高跟鞋跟在地上磕断,然后小心为秦晓文穿上。
晏阳召嘴角微抿,“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凡是敢动手打她的,我都不会放过。”
秦晓文不断的跑着,脚底隐隐传来阵阵的微痛,仿佛她的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尖上,那样的疼,却又停也停不下来。
“晏阳召!”秦晓文隔着满眸的泪水,望着模糊的人影。
唯有他乌黑的冷眸那样清晰,他拉着手提箱站在电梯的顶端望着她,而她盛满泪水的眼睛却在笑。
晏阳召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如同一座等待千年的雕塑。
秦晓文的心一抽抽的传来痛感,隔着遥远的一段电梯,两人都遥遥相望,如同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沟渠。
晏阳召在等她开口,即使她不愿跟他走,哪怕是一句话,他也可以为她留下。
晏阳召的手死死攥紧手提箱,他的表情一如往昔,但一对眼眸却是塞也塞不下的期待。
空乘的声音再次响起,又在催旅客登机了。
秦晓文慢慢掏出背包内的一个信封,艰难的将它放在电梯扶手上,褐色的信封随着电梯的传送带缓缓向上移动。
秦晓文昂头看着电梯另一端的他忽然笑了,眼泪也如泉涌般流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厌恶了他那么久,居然在此刻忽然想起,曾经黑夜的烧烤摊上,有男孩子纡尊降贵,蹲在地上为她穿鞋,他修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暗影,一双漆黑的冷眸看不出半点情绪,棱角分明又略显消瘦的脸庞,露出精硬的骨骼。
她很清醒,就这样清醒的看着自己一步步沦陷。
但她必须粉粹这层关系,因为他们不适合,况且,这样对莫景川不公平。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信封在电梯的黑色传送带上,离他越来越近,她终于转身离开了。
晏阳召拿起移至面前的信封,他的手略有些颤抖,撕开信封,唯有一枚钻戒滑落在他的掌心。
他狠狠的握住那枚钻戒,转身决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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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文慢慢的削苹果,身旁病床上的莫景川却笑出了声,“你笑什么?”秦晓文抬起头问,“我笑啊,你再削会儿,这苹果都没了!”秦晓文听他这么一说,才发现手中的苹果不知不觉中居然被砍掉了一大半。
“哎,现在的女人啊,连个苹果都不会削。”莫景川兀自感慨着。
秦晓文不吭声,只是默默的笑了,她看着窗外,枯老的枝桠已经吐了嫩绿,他现在大约已经在遥远的异国了吧。
“你说我的腿要多久才能好?”莫景川刚取笑过秦晓文的苹果,却仍是美滋滋的咬上一大口。
秦晓文瞧着他打石膏的腿,“你啊,老实点吧,伤筋动骨少说也得百天,你等着躺一年吧。”
“真的,可太好了!”莫景川欢呼雀跃。
“你神经啦,这有啥好的?”秦晓文瞥了他一眼。
莫景川笑呵呵的说:“当然好了,我这腿伤了,到军区第一年的训练就没了,等我去军区工作的时候都是老兵了,那时候只有我训别人的份!”
秦晓文瞧着他的傻笑,忽然认真的盯着他,“你小子,该不会是故意弄断腿的吧?”
“哪有,我吃饱了撑的啊!”莫景川嘟起嘴故作生气的模样。
秦晓文双手抱臂瞧着无法动弹的他,“谅你也不敢!”
“要我真是假装瘸的,你会把我怎么办?”莫景川狡黠的望着她。
秦晓文盯着他的双腿,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装瘸,我就真打断你的腿。”
“哎呦,我好怕!”莫景川躺在被窝里假装缩成一团。
“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莫景川一怔,忽然伸手拽过秦晓文,“你舍得吗?”
秦晓文没留神,身子向前一倾,猛地倒入他怀中,莫景川却不罢休,他伸手就朝她的胳肢窝里挠,直抓得秦晓文笑都眼泪噗噗往下掉。
“行了,我错啦,我错啦!”秦晓文不停的求饶,怎奈他力气大得吓人。
“错了得有点惩罚!”莫景川温柔的说着,忽然托起她的脸颊吻了下去。
莫景川的唇齿间只有苹果的香气,品起来有些甜。
吊瓶里的药水嘀嘀作响,一声声落了下来,仿佛就是莫景川不间断的心跳。
“烦人精!”秦晓文脸红得好像要燃起来了,她踮起脚飞快的跑了出去。
莫景川看着娇羞的她,不由慢慢品味方才的那一吻。
秦晓文站在病房门外,她靠着冰冷的墙壁紧咬着唇,直到雪白的牙齿深深陷入殷红的唇。
为什么同莫景川接吻的那一瞬,她脑中居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脸庞,他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似乎仍在时时刻刻的盯着她,森冷得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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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好吧,万一被医生逮着可怎么办?”秦晓文整了整脖子上的丝巾,将嘴和鼻子捂得严严实实,跟阿拉伯人似的,鬼鬼祟祟的推着莫景川的轮椅往外走。
“放心吧,没事的,就出去一会,医生不会发现!”莫景川忍住兴高采烈的表情,故作严肃得埋头坐在轮椅上。
“出来的感觉就是好!”莫景川坐在轮椅上伸出双臂拥抱自然。
秦晓文笑道:“瞧你的模样,别人还以为你刚从劳改所里逃出来呢。”
莫景川露出强壮有力的肱二头肌,颇自恋的说:“劳改所的确实有这么强壮,但有哪个能这么帅?”
秦晓文瞧着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小麦色皮肤显出更多的健康,“你们在部队训练苦吗?”
莫景川哭诉起来,“那简直不是苦,绝对是炼狱啊!想起部队里的十大酷刑,我都崩溃了!五公里掐表,你是不知道,跑完肺都快炸了。还有吊杆,吊一分钟,大臂有点软,吊两分钟,大臂有点麻,吊三分钟,大臂在发抖,吊四分钟杀人的念头都有了!”
秦晓文听得心惊肉跳,“这么惨啊,那你能活过来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我们还好,军校以学习高精尖的科技为主,锻炼不算特别狠。”莫景川说着,冲秦晓文淫|笑了下,“不过你以后就知道这训练的好处了。”
秦晓文给了他一个爆栗子,“你小子心里想得什么,我能不知道,少来!”
莫景川趁机握住秦晓文的手亲了下,真是香软无尽。
正文 52爱五十二天
“好久没来咱学校了。”秦晓文推着莫景川的轮椅;慢慢走过书声琅琅的校园门外。
莫景川也怀念的说:“远看一座庙,近看咱学校,三百多尼姑;一万多老道。”
秦晓文嗤地笑出声来,“你啊,你个白斩鸡,一点也没变。”
莫景川忽然握住秦晓文的手;仰头望着她璀璨的眼睛,深情的说:“你也是。”
秦晓文的脸如同扑上两只粉蝶,她浅笑道:“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上学时候的政治老师?”
“哇靠,那我能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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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政治课,公认的无聊催眠课,而秦晓文班的政治老师更是闻名遐迩的顶级高手,不是因为课讲得何等神采飞扬,而是着装邋遢蓬头乱发,一口大黄牙带着腥臭的唾液在讲台上狂泼乱洒,若是将他扔到校门外,定以为是要饭乞讨之人,实在与学识渊博的政治老师风马牛不相及。
这位年过六旬的男老师却对秦晓文格外钟情,只因高中第一节上课时,他当堂提问:“何为政治?”秦晓文快速翻阅书,整本政治书居然未提一字何为政治,前排回答错误的人全被罚站在座位上,“你说说什么是政治?”老师过来点到秦晓文。
秦晓文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反正横竖是死,瞎扯一番得了,秦晓文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政治,额,政治嘛,政治就是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世间万物从原子到宇宙,无一不是政治!”
秦晓文一顿鬼扯,只等着被罚站,谁料邋遢老师居然当场拍桌叫好,“好,说得太好了!这就是政治!世间万物都是政治!”
从此秦晓文便成了政治课代表,时常要沐浴在老师神圣的口水中,接受他滔滔不绝的洗礼。
她还清楚记得有节政治课上,第一排同学做好了被老师口臭熏倒的准备,老师在讲台上讲得津津有味,满嘴的大黄牙将口水喷出数丈远,秦晓文觉得同桌莫景川似乎有些神经,从上课到现在,他一直趴在桌上笑得像抽筋似的。
话说口臭老师最恨莫过于听讲不认真的同学,他指着莫景川叫道:“你,你在干嘛?”
莫景川笑得前仰合后,他站了起来却还是不住抽搐的笑,政治老师被他气得顿时凌乱,“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
“快说!要是不好笑,你就站到教室外面去!”莫景川笑得脸通红,憋了半晌他才低声喃喃道:“老,老师,您,您的前门开了。”
哗的一声班里瞬间炸开了锅,秦晓文探头去瞅,政治老师穿了条灰黑色的裤子,上面系着大红色的皮带,准确来说不是皮带应该是根麻绳,而重要部位的拉链居然完全敞开着,连里面的蓝色内裤都异常显眼,还是沙滩风的!
没想到政治老师如此豪放,秦晓文想到这里脸唰得红了,慌低下头不敢再看。
政治老师却觉得无所谓,他站在讲台上当众将拉链拉了上去,然后庄严得扫视众学生,“这有什么?大行不顾细谨,成大事者自当不拘小节!”
秦晓文笑得有些直不起腰,她趴在臂弯内侧目瞪向莫景川,“你怎么这么无耻?”
莫景川却一脸无辜,“我这是提醒老师,怎么能叫无耻?你一直盯着人家看还不提醒,这才叫无耻!”
秦晓文的手在下面猛地朝莫景川大腿上掐了下,莫景川疼得死去活来,但在课堂上却只能默默忍着,他呲牙咧嘴的蹬着秦晓文,秦晓文却故作悠悠然的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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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你真够猥琐的。”秦晓文笑得前仰后合。
莫景川皱了皱眉,“政治老师才猥琐好不好,居然当着全班面拉上拉链!”
秦晓文笑得喘不上气,莫景川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也陷入美好的回忆中,“说了老师,就想到咱班同学,你还记得乔治吗?”
秦晓文瞪大眼睛,“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记得那个死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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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下课后放学回家的夜晚。
“啊,救命啊!”秦晓文抓紧车把,莫景川在后面不停晃动她车后的铁架,秦晓文吓得不敢转身,莫景川却和一群男孩子吹着口哨呼啸而过,秦晓文气得大声嚷嚷,“莫景川,你个白斩鸡!想死是不是?”
莫景川在一群男生中,回过头冲她笑得灿烂,“让你不给我抄卷子!”秦晓文冲他大喊:“就不给你抄,就不给你抄,气死你!”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他们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而那些年少时光的稚气也被淹没于车海中。
秦晓文独自蹬着自行车在夜色弥漫的都市里行走,结束一天课程后总是身心疲惫,她刚到一个拐角处时,莫景川却忽然杀了出来,“嘿!”秦晓文吓得险些从车上跌下来,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莫景川,你是不是疯了!怎么又回来啦?”
莫景川笑道:“我故意躲在这儿堵你的,吓死你!”秦晓文怒声大叫:“你真无聊,小气鬼,太记仇了,就因为不让你抄卷子,你居然成天来堵我?”莫景川的山地车骑在她旁边,他却悠然的说:“没错,我最记仇了,我还得堵你一辈子呢!”
秦晓文扑哧笑了,心底却溢出无尽的甜蜜,“好啊,有本事就堵我一辈子呗。”莫景川将车子蹬得飞快,赶上了秦晓文,“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说是围追堵截,其实每日莫景川和男孩子走后,都要再折回来在拐角处等秦晓文,直到将秦晓文安全送回家为止。
他的这种秘密行动,始终只有秦晓文知道。
直至一日晚上放学,秦晓文照旧骑到了熟悉的拐角处,里面忽然冒出个人,秦晓文欣喜的放慢车速,他单脚跨在车上立于昏暗的路灯下,秦晓文走近时,他恰好抬起头冲她微微一笑,“你好啊,晓文。”
秦晓文一怔,才发现原来他不是莫景川,竟是自己班的乔治!
乔治并非英文名,而是确实姓乔名治,颇有崇洋媚外的意味在里面,秦晓文看见是他恍若未闻,从开学到现在乔治缠着秦晓文已不是一两天了,尽管秦晓文多次拒绝他,他却仍是死缠烂打。
“晓文,别走,我有话跟你说。”秦晓文一听见他喊自己的小名,更是恶心得反胃,慌要溜走,“我没话跟你说,很晚了,我妈一会要出来接我的,你快走吧。”乔治却不肯放过她,“没事,我见见阿姨也好。”
天啊,还要见她妈,秦晓文的老妈是谁,那可是驰名街道内外的悍妇,秦晓文倒希望老妈能教训乔治一番,只是到时顺带揍了自己可就不划算了。
“别碰她!”莫景川赫然喊出声,乔治其实根本未碰到秦晓文,秦晓文推着单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莫景川扔下自行车,路灯下他清澈的眸子透出一种凌厉,仿佛是最珍贵的物品被人触动了。
乔治嘴角露出邪笑,他也丢下自行车,“我还就喜欢秦晓文,怎么样?”莫景川双手握拳,骨节之间发出诡异的咯吱声,青筋暴起的怒吼道:“她这么丑,你还喜欢她?”
什么?
秦晓文方才一脸的崇拜倾慕立刻消失殆尽,她极不服气的抱怨,“我哪里丑了?我分明这么美!”可两个男孩子早已将秦晓文抛诸脑后,乔治也动了动脚踝,准备同莫景川动手,“我还就喜欢她了,你不服?”
莫景川充血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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