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指缝里流出,滴落在地上,被拖出一条暗红色弯曲的血迹。
她不能死!一闭上眼就真的什么都完了!这伤得尽快止住它,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们拉回去!
去医院!
君熙做好决定,立马转头往医院走去,一步步拖着脚步,哪怕拖垮自己也要拯救自己!
好不容易,那略显透明的医院就在自己眼前!可是脚步却再也无法弄动一步!
把医生叫出来?喊救命?叫求救?
为什么说不出口?张不开嘴?
她没这本事!太独立了,从来都不曾喊过一声救命的她,开不了这个口!
君熙微启着红唇却只溢出淡淡的苦笑!
原来她不是没有弱点,而是用强悍把自己的弱点给遮掩了起来,直到今天她才明白一切!太过独立自主也是一把利器,可以毁了自己的坚韧!
如果一开始就寻求一个庇护,那结果还会是这样吗?
跪立在医院大门前的女人,一手撑在阴凉的地面上,满脸冷汗!
如果一开始就寻求庇护,肯定不会经历这么多坎坷,也不会认识那些令她厌恶的人!只是......她也不在是她了!
到底要怎样他们才肯罢休?难道真要自己在他们面前粉身碎骨才肯放弃?
粉身碎骨?
越来越疲惫的身子,不堪的往地上倒去,迷离的双眼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暗淡的医院眨眼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皇宫?
她算清醒还是糊涂?翻不动沉重的眼皮,理智却先一步回来。
而当她睁眼的瞬间,四道声音直冲进她耳里!
“欢迎回来!”
像是欣喜,又像是在嘲讽!
醒来的女人没有大喜大落的表情,只是冷冷的环顾四周!
“这是哪?”
比较简朴的摆设,就几张桌椅立在大门对面,就只剩下一张大床摆放在大房正中,床上的罗曼被卸下,四周围绕着四个俊逸邪魅的男人,或坐在床沿,或抱胸而立。
坐靠在君熙身后,用自己的胸口扶持着她的歌影阍轻轻蒙上她的双眼,咬着她的耳朵说,“真想好好修理你一顿!竟然敢设计我.......”
“哪个没吃过她苦头?”裴冷爵噘着艳丽的笑容,嘴角带着坏邪的弧度!
这个时候按理来说,君熙该这样问,‘你们到底打算把我怎么样?’可是她的问题是,“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问得还真直接!”歌影阍哼笑着说。
明知道结果就不必再多说废话!索性开门见山的说!
“娶不娶你已经无所谓了,那些只是个形式罢了!”站在床沿抱胸睨向前方的君墨,冷淡的说着!
“如果我就是想要这种不必要的形式呢?”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裴冷爵一掌捏住她的下巴,狠狠挑起审视着,想从她眼里看出一些端倪!
“你动作怎么这么粗鲁?”君熙还没开口,裴冷爵的手腕被凰魂压下!
君熙见裴冷爵隐有发怒的神情,转手挑起凰魂的下巴,亲昵的说,“还是魂儿对我好!来让我亲一个!”
裴冷爵倏然转头狠狠瞪向那个轻佻的女人!
君熙就等他抓狂,然后和别人拼个你死我活!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坏笑中的君熙,背后的男人忽然从她腋下穿出两掌,紧紧束缚住她的咽喉!
“她在挑拨我们!你不知道吗?”歌影阍冲着裴冷爵说!
怎么可能不知道!裴冷爵嗤鼻哼笑,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要发火!
“为什么你们老喜欢掐我脖子?”君熙泛出一阵苦笑!
身后的男人松动了下手掌,低头狠狠吻上她的颈窝,咬出一个浓深的牙印,“因为你的脖颈漂亮!让人有种狠狠撕裂你的冲动!”只有这里才是唯一被衣服包裹之外露出的诱人肌肤!
无女不欢的欲男,双重性格的暴力男,外表温和内心却残忍变态,再加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君熙给他们下了定义,想着想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被她那怪异的眼光盯的有点不爽,君墨上前几步,弯腰低身双手撑在床沿,用和她相近的容貌悠闲的品味着她!
“我在想......既然都已经被你们抓回来,我也懒得反抗,你们谁想娶我就娶吧!我没意见!”君熙见他们四人纷纷相视,谁也不先开口!抿着红唇又语,“趁我现在还在受伤,不能动弹的时候,不然等我康复了,想要困住可就难了!”
“先是挑拨,再来想让我们四个争得头破血流,接下去又是什么?”
谁都没有开口,只有君墨不给面子的一语中破。
他们个个都太骄傲了,骄傲到不容许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窥起的地步,可是他们四人各有千秋,各有各的本事及身份!谁一旦先开了口,那就必须承受另外三方的围攻!他们没那么傻!才不会上当!
“那总不可能要我一嫁嫁四位吧!男子三妻四妾是个平常事,而我却是一夫三姘头!”说完,自嘲的大笑起来!
君熙的话让他们同时脸色暗下,显然认同她的话,不除掉其他三人,这事恐怕不能善了!
“我累了!”君熙打破沉默,冷冷的说了声!
“那你好好休息!”率先出口的话,和那温和的语气就只有凰魂,不用看就知道是他!只是如今换了张刚硬的容颜,沉沉的嗓音和他的语气完全不搭!
凰魂起身出门,后三个也陆续步出房门。
“等下!哥!”
最后的君墨转身问,“什么事?”
“无情在那?”
落入他们任何一人手中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君墨搭住裴冷爵的肩膀,绕着他脖子把他尖细的下巴轻佻抬起,“不就在这么!”
裴冷爵一把打掉下颚上的手掌,“你的笑话真冷!”
君墨一声哼笑,指了指地面,“如果你是指前天那位黑衣女人的话,她就在你下面!”
“地下室?还是地牢?”
这间密闭的房内,也不知道位处在何方,不清楚外面状况,想逃更是难上加难了!
屋内悄然一片,只留下一个人静默思索的女人,而那四个男人此刻正坐在前厅,两两相对着,谁也没有吭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虽没言语却用眼神互相较劲!他们都在等谁先开口,先开口的人最先暴露自己的弱点,然后他们就可以趁机消灭掉一个!
只可惜在座的都是聪明人!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过午个时辰,厅堂外一名头绑黑带的青衣男子手持着长剑报,“爷!她去地牢了!”
“恩?”歌影阍斜视着佐云,轰然大笑,“还是这么不安分!真拿她没办法!”说完转头面向君墨嘲笑起来,“你这山庄不过尔尔!她都进了地牢你还没得到消息,要是等你发现,恐怕她早就溜了!”
“用不着你操心!我自己妹妹的脾气还会不知道?”君墨说着,也跟着起身。
四人不急不躁的往地牢走去,如今四方霸主联手,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她会搞什么暗鬼!
一入地牢便瞧见一面坚硬的铁墙横挡在门外,君墨动了下一旁火把的位置,铁墙随着轰隆巨响向上抬起!
这个机关巧制,刚进来时,这铁墙停留在上方,但只要人一入里面,铁墙就会被触发机关,把里面团团围住!里面又没钥匙孔,进去了没人救就别想在出来!
“是不是要我用铁链栓住你双手双脚,你才肯安分?”君墨指着被无情藏在身后的女人说!
“用铁链没用!我试过!”裴冷爵抚着下颚思索着!
“只要那铁链上不装锁孔就行!”歌影阍也不甘示弱的跟上,和他们一起讨论怎么锁死她!
“我看你还是乖乖的回屋里歇息去吧!老是喜欢负伤拼命!你又不是九命怪猫,能让你这样玩?”这是唯一一句像样的话,凰魂上前半步,眼前被无情挡住了去路,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红伶姑娘!”
“本人姓水,无情!”见了不知多少次面,第一次对他做正面介绍,却一直都是敌视的态度!
君熙适时出声,“你们也别吵了!我本来也不是过来带着她逃狱的,只是想看看她的伤势怎样!”
“见到了?该回去了?”君墨侧身问。
“随便!”君熙绕过拦道的无情,往牢门外走去!却是前往另一个牢笼!
“不要回去!”无情连忙拽住君熙的手腕说。
“难不成你打算带着我拼出去?”君熙不给面子的嘲笑她。
无情被堵得没话说,被君熙惹火了,松手不再拉她!
“哥!”君熙手指着无情的鼻子问,“这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他没打算要拿她怎样,原本抓她只是抓回他妹妹所下的引子,现在她已经回来了,她也没用了!
君熙哼笑着边走边说,“不如就把她给杀了吧!”
杀了?
乍一听,所有人都跟着愣了起来!
不想她还有后话没说完,“你们之中哪一个动的手,到时候跟我说一下!好让我知道更讨厌谁多一点,更厌恶谁多一点!”
这话一出,谁也不肯动手,这个女人杀不得了,那就只能放了她!
无情离开了君墨的山庄,这山庄位于粲夜与枫玥的边境地带,是一座无人掌管的荒野山林,正好被君墨用来盖建了这栋较为简陋的悠然山庄,名为“君子笑”!
君墨从商界消失,流传是因为他妻子逝世,他悲痛欲绝才入庄守丧三年!所有百姓都为他们忠贞的爱情感到惋惜与痛心!纷纷仰慕这位年轻有为的驸马!
只是自无情离开的七日后,天香公主的死因渐渐散开!
流言说是被驸马活活勒死!而且流言也不是完全空穴来风,有天香的一位随身丫鬟作证!的确是驸马所为!
粲夜王君大怒,连夜派兵前往“君子笑”,想生擒君墨!
与此同时,枫玥国得到消息,假太子就被藏在君墨的山庄里,也跟着出兵过来围剿!
被百姓抛弃,被皇上仇视的君墨,又回归了好无身份的贫民!连同换了容貌的太子,被人当成了眼中钉!
而在君墨山庄里的每一个人怕也很难幸免!
裴冷爵又只身前来,没有带上一兵一卒,只有歌影阍手中有权,有兵,而且有把握能以一敌二,击退两军!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他们?
歌影阍原本想坐山观虎斗,只可惜他那些庞大的军队,因他的停留而驻扎在这里已经超出预估的时日,路途又十分遥远,军饷眼看就快亏空,那么多人已经有些人心惶惶,想要埃到回国,怕是有点困难!
他需要钱力,物资!
如此窘态,不用说!肯定是房中女人搞出来的阴谋诡计,把无情放了,又叫她放出风声,借着两国来消灭他们!
只可惜她打错了算盘,她这样做只会让他们联合起来,一致退敌!
君墨出钱和物资给歌影阍,让他帮忙退敌,而他们两人一旦连成线,另两个也随之加入,不然,就怕他们一个黑心,把魔手先伸向庄里人!
四方又一次联手,当真天下无敌,两国军队转眼吃了败仗回国整顿,“君子笑”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谁也看不出来这里曾经硝烟弥漫!
“玩也玩过了,闹也闹过了!你该停歇了吧!”君墨忍着不发脾气,抬头冲睡躺在房梁上的女人警告着!“拖你的福!现在我们四个已经达成了协议!”
“协议?”君熙悄悄冒出头来,好奇的问,“什么协议?”
“共同拥有你,共同压制你!”裴冷爵狂妄的宣布着。
他们中任何一个都不如她狡猾,双手狠揪都无法把她抓劳在掌心!
“与其只看到你在我们背后偷偷扮鬼脸,倒不如把你压在身下听你呻吟来得舒服!”
欲男就是欲男,一出口果然没好话!
“与其只抓住你消失时的一缕青丝,倒不如把你搂在怀里,好歹那也是真实的你!”凰魂细声细语的说着,嘴角同样扬着温柔的笑意!
“一起?你们真要一起娶我?”
“休想在挑拨我们!”四人同时说出警告的话!
虽然还有点不甘心,可是比起被她跑了,比起看着她香消玉损,能抓住四分之一也算满足了!
“罢了罢了!我也累了,倦了,随你们算了!”
“你不会又再动歪脑筋了吧?”君墨有点怕她了,老是一出一出个没玩,嘴里说着一套,实际行动又是一套,骗人不脸红,不眨眼,骗不到人还倒贴钱给人!
“你们都放开了,那我也能放开!毕竟一下子拥有四个美男,是天下女子多么梦寐以求的事!”君熙一脸安逸的说,“哥!给我一份礼物怎么样?”
“礼物?你要什么礼物?”
“我想要一个婚礼,在盛大的教堂里!”
“教堂?”三人怪异的问,“什么教堂?参拜神佛用的吗?”
君熙神秘的笑着说,“要一座豪华的教堂,红色的尖顶,白色的厅堂,有神像,有牧师宣词台,有排排精美的坐位!还要有个巨型大钟,在我们宣布结婚陈词的时候,听着那钟声响起的音乐.......”
跟着君熙的描述,房梁下四人努力用脑子描绘着。
君墨哼笑一声,“要不要婚纱?要不要西式礼服?”
“这就随便了!反正婚礼教堂不能少,我说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
三个男人站在一旁,看着那兄妹俩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终于等出一个结果!
那就是她愿意嫁给他们四个!
现在也不怕她耍诡计,反正只要他们四个联手,根本就不用怕她!
一个月后......
红色尖顶塔房屹然升起,巨型铜钟高高而过,白色的教堂,一袭长红地毯笔直扑向牧师陈词台边。
左右两排空着的座位,没一个亲朋好友,孤零零的落在侧旁。
红地毯的尽头,那高台前一座巨型耶稣十字架,而两旁分别站立着两个穿着怪异的男子!
站在门外的君熙,忽然捧腹大笑,指着前面的四个男人,说,“在教堂面前竟然穿婚礼唐服!”怎么看怎么不搭,越看她浑身就泛出颗颗鸡皮疙瘩!
“我就说,该换西服过来!”被逼穿着和他们一样衣裳的君墨,脸色也有点呕!
“很奇怪吗?”
“我觉得还行!”
“这是最有气势的礼服了!你给我们的那些衣服才叫奇怪!怎么看怎么碍眼!”
君墨的抱怨被他们一致驳回!
“算了!快点开始吧!”君熙上前劝架,站在四人正中间。左上角,右上角,左下角,右下角,正好把她围得水泄不通!
“没牧师!怎么祝词?”君墨又有点头疼了!
“不用祝词,我直接唱个歌就行!”
完全的爱,超过人间的思想,
虔诚信众,向主屈膝颂扬,
为此佳偶,求主厚恩赐无量,
主作之合,恩爱地久天长。
完全生命,恳求为他们保证,
温柔的爱,永久不移的信,
有恒的望,壮胆平心的坚忍,
纯洁天真,艰难痛苦不惊。
求赐他俩,欢心消尽了愁心,
求赐他俩,平安宁息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