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们几乎是同个时间出发的,没过一会儿谈参谋长就仗着自己身高腿长的优势,将她给丢半路上了。
而某人回了卧室,已经拿了换洗的衣服,在浴室里边洗边哼着:“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打垮了……”
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水声,还有谈参谋长那嘹亮的歌声,顾念兮懊恼的呆在浴室门外。
而透过那扇磨砂玻璃门看向浴室外站着的懊恼小女人,谈逸泽勾唇一笑。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新娘都已经被打的脸歪嘴咧,露出妖怪的真面目了,哪儿还有什么婚礼?
而他谈逸泽,还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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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雨,来来来,这是你最爱的胡萝卜顿排骨。我刚给你做的,快点趁热吃!”
这一天,装修成欧洲风格的公寓里,出现了一个和房子极为格格不入的人。
这人的身上穿着一身花衬衣,底下是一条看不清颜色的长裤,裤腿都磨得残破不堪。而最关键的,在这干净的都能反射出人影的地板上,这人竟然穿着一双沾满了泥土的拖鞋。
几个脚指头的指缝中,也夹着许多的泥土。
刚刚他走过的这一段路,都被弄的一整地的泥土。
扫了一眼这已经变得污秽不堪的地面,女人的眉心微皱。可她,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也没有结果这人给他递过来的东西。
“快点吃啊,你这孩子!以前没吃的时候,整天喊着想吃,现在都给你弄来了,你怎么连一口都不吃?”
那人见她一直都没有将东西给接过去,开始大吵大闹了。那不耐烦的劲儿,总算是显露了出来。
扫了一眼一整锅的胡萝卜炖排骨,女人仍旧没有开口说话。
以前挨饿的时候,她确实发了疯的想吃这些玩意。
可那个时候,整天喝酒打牌的他,可曾为了她的一句想吃,甘愿放下他手上的牌,拿着他那些可以再打几圈的钱,给她买东西吃么?
没有!
一次都没有!
只要她喊着想吃,就免不了被骂一顿。
有时候运气不好,碰上他还输了牌,也少不了一顿毒打。
当年,她什么苦没有吃过?
如今终于凭着自己的本事吃上一口好饭菜了,这些人却反过来找她了,而且还将热腾腾的食物送上前。
她可不傻!
不会看不出,这些人其实都是别有目的!
不吃!
坚决不能吃!
吃了,绝对会没完没了的!
“咳咳……思雨,你也知道爸爸是个粗人,没文化没啥的,不会说那些好听的话。东西都快凉了,你还是趁热吃了吧!”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不善,这人立马改变了语气,将自己手上的东西都给塞到了她的手上。
东西,女人倒是拿了。
不过,她始终都没有吃。
那到现在还包着纱布的脸,朝着他看了过去,面无表情的问:“说咔,你想要森马?”
整形过后的脸部,是非常脆弱的。
寻常一个小动作,都有可能导致脸部变形。
更何况,是谈逸泽一个下了十成力道的拳头?
这会儿,她的鼻子塌了,下巴也垮了。腿部骨折就不说了,这些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但不知道谈逸泽的那个拳头到底伤了她什么地方,到现在说话还是含糊不清的。吃东西,也没有啥味道。
这一点,她看过几个医生,没有人能给她找到真正的病因。
几天下来,她的嘴巴还是保持着大舌头的状态。
不过她的话虽然说的有些含糊不清的,但面前的男子还是读懂了,她问的是:“你想要什么!”
“丫头,是这样的。爸爸前一阵跟村里的几个长辈打了牌,输了点小钱。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
给我还债!
这是他想要说的。
可这话还没有说完整,刚刚他才塞进了那个女人手上的整锅排骨,就这样被她给摔在了地上!
“瓦到底欠了你们神马?为神马你们到现在都还不放过我?”
钱钱钱?
每次找她,都是要钱。
以前也就算了,她还念着亲情。
可上一次当她被谈家赶出去,身无分文的时候曾经回去过一次。
那个时候,她可是被他这个当父亲的,拿着扫帚跟赶瘟神似的,给赶出来的。
还扬言让她死在外面算了,别回家丢人现眼!
难道,他都已经忘了对当时走投无路想着回家投靠的她都说了写什么吗?
现在,竟然还好意思和她开口要钱?
“丫头,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好歹我也是你的父亲,是我生的你养的你,我让你给我还一点赌债,怎么了?”
男人发了狠,见到自己辛苦送来的东西就这样被摔在了地上,这会儿也不客气的开始砸她家里的东西。
噼里啪啦,一阵声响高于一阵。
而在这样的声响中,女人也没有露出半点畏惧的眼神。
因为,对于这个男人砸东西,她可一点都陌生。以前这男人每次打麻将输了钱,他回家就是这个德行。
逮着什么,就摔了什么。
将整个家的东西,都给摔得不成人样!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德行还没有变。
甚至,东西都砸到了她的家里来。
砸了好一阵,终于在他的面前的东西都变得面目全非之后,这男人坐下来休息了。
“砸完了?砸完了就给我出去!”
一点都不想见到这个家的人。
每一次,这群人一出现,她便感觉她抬不起头来做人。
也惶恐不安着,自己建立在这个城市建立的那些关系,都要因为这群人的出现而破裂。
“你这该死的丫头,是不是真的不打算给我钱?”
都将东西给砸的面目全非了,这丫头竟然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当下,霍父也开始怀疑,自己现在所做的。
看这房子的装潢,每一件价值都不菲。
可现在他都将能砸的给砸了,这丫头连吭一声都没有。
看样子,这孩子真的飞黄腾达了。
连这些,都不看在眼里了。
“我可不是开银行的!”现在给了他钱,也等于给了他找钱的途经。
以后恐怕只要一旦输了钱,他便会上这儿来找她。
“好啊你这个臭丫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弄不到钱就要打人,这毛病还真的没变。
以前每次他在外面输了钱,回到家和她妈要不到那些生活费去凑赌债,就会将母亲一顿好打,这还不说,连带着他们这几个小孩都不能幸免。
时间过了那么久,没想到这样的场面还是照常上演。
不过是地点变了,还有被他要钱的对象变了。
突然间,她开始后悔自己招惹了谈逸泽这样的魔鬼。
以前别人都说谈逸泽的手段阴狠手辣她还不相信,可当真的这手段用到她身上的时候,她才发现其实别人说的不假。
这男人,还真的忒狠了。
被几个男人轮了的感觉,都比现在被自己的亲人找到,用尽各种手段要钱来得好。
眼看,父亲都要将巴掌扇过来了,她扬起头对着他:“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保安过来,把你给送进监狱去?”
再也忍受不了他出现在这里对自己又打又骂了,她决定先发制人。
毕竟是农村来了,听到要被关在牢里还是各种忌讳。最终,他扬起的手收了回去。
可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女儿,听着她口里说出这样的话,他咽不下这口气:
“好你个死丫头,竟然想将你老子给关进牢里?你难道就不怕天打五雷轰么?”
“老天要是开眼的话,应该先劈你而不是劈我?要不是你,我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么?别人的爸爸是体面的市长,我的爸爸是什么?是酒鬼,是赌徒!是村里人人唾弃落魄户!要不是你,我至于离乡背井,这样苟且偷生的活着么?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她跟发疯似的,朝着男人大喊大叫着。
而男人也在听闻她这一番话之后,脸色阴沉的不像样:“我死了你就那么开心?死丫头,你越是咒骂我去死,我偏偏不如你的愿!不给我钱是吧,我走就是了!”
说着,他还真的朝着门外走去。
可就在他即将迈出门槛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女人说:“等等!”
“你在外面到底欠了多少?”
“欠的其实也没有多少,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你哥要娶老婆,咱家的房子需要改装一下,还有你妹妹要上大学,也需要钱。你看着给吧!”
听到身后女人竟然开了口,男人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的眼珠子一直都盯着刘雨佳掏出的那个支票本。
“这个你拿去,最后从我的眼前消失!”
簌簌的在支票本上写了一个数,签了名之后,这女人将这支票丢到男人的面前。
她不傻!
眼看他们都携家带口的到这边来了,要是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给他们钱的话,没准他们要到处找钱了。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被其他人给利用了,就麻烦了!
这,才是她给钱的目的。
可当那个男人看到支票上写着的那个数字之后,却皱了眉:“十万块?你当打发叫花子?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也不止这一点吧!”
“你真当我是开银行的?十万块已经不少了!”其实她银行里还有钱。
可她的钱,都是准备留着干大事的。
再说了,这些水蛭一样的亲人,你给的多了也无济于事。他们只会想着从你的身上,榨取更多的钱。
“最少也要二十万!你要是不给我,我找你那男人要!你可别跟我说,你在这城里头,没有男人,我可不信!”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张脸都是猥琐。
这样的话,哪像是从一个父亲的嘴里说出来的?
盯着他那一张猥琐的脸,她最终还是低下头,再度在这支票本上匆匆写了另一个数,然后塞进了这男人的手里。
“拿着,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她近乎癫狂的将自己能勾的到的东西也给砸了一遍。
但她的疯狂行为,却没有吓怕面前的这个男人。
在看到这两张支票上的那串数字,男人赶紧凑上去亲了亲这支票。
二十万啊!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钱。
“闺女,还真的被咱村村口的二刘子说对了,他说我家的闺女就是我翻身的机会!”接过钱,他一口一个“闺女”的喊着,和刚刚骂着她“死丫头”的男人,判若两人。
但即便是他表现的对她如此热心,也无法焐热这女人的心。
再度从旁边的茶几上找到一还没有摔烂的花瓶,她朝着这个男人的身边狠狠的砸去。
“啪嗒……”
幸好这个男人躲闪的及,这花瓶就砸在他的身边的墙壁上。
眼看这花瓶在他的身边摔成了碎片,男人也开始庆幸自己刚刚躲闪的及。虽然有些恼火女儿如此对待自己,但因为她刚刚给了自己整整二十万,他只能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灰头灰脸的朝着门外走去。
临关上门之前,他还不忘嘱咐女儿:“好了,等爸有空再来看你!”
一句话落下,眼看着另一个花瓶又朝着自己飞扑而来,男人迅速的将门给关上。
而刚刚飞过来的那只花瓶,被门挡下来之后,摔成了碎片。
此刻,男人已经离开了。
本来喧闹的环境,终于安静下来了。
可即便是这样,仍旧不能让女人开心起来。
她知道,刚刚男人离开的时候说的那话的意思。
等爸有空再过来看你?!
呵呵……
她现在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你当真以为她不知道这男人有钱可以在赌桌上的时候,会回过头来看她?
别想!
她宁愿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出来,也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没事过来看她。
若不是将钱给输的精光,若不是没钱,他会来找她?
而现在,一旦开始从手上拿钱给他,就像是个永远都填不满的窟窿。
她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一群水蛭一样的亲人,给吸干榨干的。
这一刻,她仍旧无比想念当初那个整了容,连家人都认不出自己的容貌。
推着轮椅,女人来到了自己寻常最爱的那扇镜子前。
以前的这个时间,她总喜欢站在这镜子前,将自己今天刚刚淘来的那些好看衣服,一件件的展现在这镜子前。
可现在呢?
盯着镜子里那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她跟疯子一样的叫器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早在整容结束,她以为她会开始新的生活,会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可现在,这张脸还是回来了……
而且,还比以前更丑。
动过刀子的地方,现在比以前塌陷了,也干瘪了很多。
至于整出来的高挺鼻子,也被那个男人一拳给打踏了。
她之前已经问过医生了,因为被打过的地方发生了断裂,近段时间不建议她再做隆鼻。下巴脱臼也好了,可直到现在还有些口吃……
舒落心安排的订婚仪式就要到了,如果她顶着这张脸出现在宴会上的话,会是怎样的结局,她光是用脚指头就能想的清楚。
无疑,谈逸泽的几个拳头,将她从原本快乐的天堂,再度推回到了地狱。
让她本来是事业有成,又有十足靠山的年轻白领,再度变回了以前那个人人喊打的霍思雨……
“啊……”
盯着那张脸,她跟疯子一样的叫器着。
最后还发了疯的,用自己的拳头砸向镜子。
一时间,镜子破裂了,碎片掉落了一地。
有些刮到了她的脚踝,有些甚至还扎在她刚刚砸径自的手上。
看着那猩红不断从皮下渗出的样子,女人的嘴角勾勒出一绝望的弧度……
谈逸泽,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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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悠悠,你这个死丫头义诊回来也不找我!”顾念兮找上苏小妞的公寓的时候,发现苏悠悠的精神状态不是那么好。
眼圈黑的,比电视上的那些僵尸还要严重。
“悠悠,你的身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
苏悠悠打开门之后,顾念兮便自顾自的闯了进去。
然后跟进了自己家门似的,换拖鞋,然后就窝在苏小妞的身边。
此时苏小妞正专心致志的盯着IPAD看,随口应合顾念兮说:“妞,你这就不懂姐姐的风情了。姐姐这叫做做深邃的烟熏妆,懂不?不懂就强装着,姐姐教你就是了。要不然,将来在道上走被人嘲笑不懂流行风潮,你可别说你跟姐姐认识!”
苏小妞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她那两眼圈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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