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雨舟行藏不露,加以闪电手听了韦骊珠之言,心中已有了先入之见,当然也怀疑他是为争夺龙符而来。
这种疑心在两人心中作祟,谁还肯听对方之言,是以就在闪电手话声一落之际,江雨舟顿时冷笑一声:
“哼!你这些花言巧语,少在我面前卖弄,识相的趁早走开,不然……’‘
话声至此,又复冷哼一声,直向那块悬崖前大步而去。
闪电手微微一愣,陡地欺身疾进,沉声说道:
“少侠对霸王庄虽有相助之德,但此时情况不同,若再向前,可就别怪钟某无礼了!”
江雨舟纵声怒笑道:
“你无礼又能怎样?”
话声中又复前行三步。
闪电手沉哼一声:
“钟某不才,想见识见识少侠的绝艺!”
他虽然明知不是江雨舟之敌,但却不能让他过去,是以话声一落,双掌陡然其快无比地交错挥拍,指顾间一连攻出五掌。
江雨舟大笑一声:
“你有多少本领,一齐施出来吧!”
塌肩跨步,左手轻按,右掌倏扬,漫不经心地挥掌迎了过去。
就在双方招式刚要相触之际,突然,那过悬崖上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暴喝。
江雨舟招式倏变,双肩一昂,快如利箭穿云,由闪电手顶上一越
闪电手心神一凛,倏地转过身来,用目一瞄,顿时心头狂跳!
原来就在二人争执之际,松花钓叟江心月业已发觉火鲤上钩,手臂一抢,杆丝唰地一声脱水而出,杆丝末端,悬挂着一尾仅盈尺余的火红鲤鱼。
这尾火鲤服下青螺醉莲,似乎已无力挣扎。松花钓叟手臂一伸,眼看多年梦想之物,立即就可手到擒来,不由心头狂喜。
但突然之间,崖后蹿起一条人影,双掌一扬,直向松花钓叟背心
掌风未到,已觉劲气砭肤,松花钓叟心头一凛,急切间身形一拧,反手拍出一掌。
双掌相触,但闻轰地一声,松花钓叟刚觉身形一震,突感右手钓杆猛地一弹,惊愕中转脸一瞧,顿时心头扑扑乱跳。
原来就在他返身拒敌之际,悬崖下又悄没声息地扑出一条人影,身形一晃凌空而起,五指微张,已把那条腹藏龙符的火鲤抓入掌中。
这两条人影,俱都身着大红袈裟,功猛力宏,出招奇快,正是轮回寺中的喇嘛。
松花钓叟眼看到手之物,竟然突生奇变,哪里能就此干休,大喝一声,把手中寒铁钓杆抡起一片寒云,直向那名喇嘛点去。
可是,这两名喇嘛俱都是身怀绝学之人,松花钓叟招式虽然凌厉,怎奈人单势孤,未等他招式施足,那两名喇嘛业已齐声大喝,各自攻出一拳。
拳动风生,劲气排空,松花钓叟身形一震,脚下连退三步。
两名喇嘛怪笑声中,晃肩疾去。
松花钓叟虽觉逆血上涌,依然大喝一声,飞身疾追。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悬崖下除了这两名喇嘛之外,还有个阴险狡诈的辽东一鹗,就在他身形迈动之际,一股冷厉拳风,猛由侧方撞来。
松花钓叟一心都放在前面两名喇嘛身上,一时不防,竟被击个正着,但闻闷哼一声,顿时两眼金星乱冒,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两眼迷蒙之中,隐约看到一条人影,随在那两名喇嘛身后,快步而去。
这情形说来话长,事实上仅是转眼间事,江雨舟看在眼中,急在心头,超过闪电手之后,如同射星般急驰而来。
然而他身法虽快,但相距过远,虽见松花钓叟伤重喷血,却眼睁睁无法援手,身临切近,哽咽地轻呼一声:
“叔叔!雨儿来迟一步,罪该万死!”
江雨舟那副面具他曾见过一次,触目之下,顿时面现喜色道:
“雨儿,鬼谷龙符,就藏在火鲤腹中,快……”
话声至此,突又喷出一口热血,江雨舟见状痛心已极说道:
“叔叔,你伤势如此之重,雨儿哪有心思争夺龙符……”
他话声未落,松花钓叟突然双目暴睁,怒声道:
“叔叔一时还死不了,你若是我的好侄儿,就快去追赶那暗算我的贼党,取回龙符……”
江雨舟闻言一怔,正觉两难之际,倏见闪电手飞奔而来,顿时扬声说道:
“钟大侠,烦你为我看顾叔叔,待我去追赶贼党,事若有成,定以那尾火鲤相谢!”
闪电手闻言心头一愣,江雨舟业已飞身而起,紧随那两名喇嘛逃走的方向追去。
他全力展开白驹过隙身法,如同星凡跳掷,不消盏茶时分,已隐约看到两条红影在满山霞下奔驰。
距离愈近,愈加看得真切,只见两条红影之间,正夹着那灰衣蒙面大汉,江雨舟一眼看到那蒙面大汉之后,不觉心头怒火上升,脚下
一紧,立即加上三成真力。
就在此时,那两名喇嘛与蒙面大汉已奔到一座绵互不断的森林边缘,日暮天低,只要三人一旦入林后,江雨舟再想追寻,那可真就不易了!
他正觉心中焦急之际,突闻林中传来一声长啸,由那漫天浓绿之中,快似射星般飘出一点灰白人影。
领先那名喇嘛与这条人影,闪电般连拆三招,双方身形一伫,殿后那名喇嘛突然大喝一声,超越蒙面大汉,挥拳直奔来人击去。
看情形,他是想以二敌一速战速决,可是,就在他招式攻出之际,森林内又复快如泼风般扑出另一条人影。
只听轰轰连响,两名喇嘛已分别同来人斗起来,轮回寺的武学虽然狠猛怪奥,来人功力竟也诡秘莫测,三招之后,霍地人影一分,相互凝视,惊愕不已。
就在双方惊愕之际,江雨舟已如星射般赶到当场,一眼之下,他就看出那突然出林之人,正是神秘莫测的蜘蛛使者。
蜘蛛宫与轮回寺,虽然俱是名动武林的门派,但江雨舟可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他莅临当场用目一扫,立即转向那蒙面大汉,沉声冷笑道:
“松花钓叟同你有何仇怨,你竟在火鲤得手之后,还要暗算于他?”
他话声深沉,冷厉迫人,双目怒火熊熊,望之令人心悸。
蒙面大汉闻言心头一怔,就连那两名蜘蛛使者与轮回寺里的喇嘛,也不约而同地转向他愕然怒视。
晚风沙沙,夕阳如火。
在一阵沉默之后,蒙面大汉蓦地纵声狂笑道:
“哈哈,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小狗,这你也不懂么?”
江雨舟轻哼一声,冷冷喝道:
“那我问你,松花火鲤现在谁手?”蒙面人双目一瞪,将手一扬,嘿嘿冷笑道:
“我这皮囊之中,就是那尾腹藏龙符的松花火鲤,小狗,你想怎样?”
江雨舟闻言细视,果见他手中提着一只皮囊,顿时仰面长笑道: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狗贼,你自己剐刚说过,怎地此时就忘了!”
他存心一击而中,是以话声刚落,双掌业已闪电般飞出。
招式之快,变化之奇,不但大出蒙面大汉意料之外,就连那两名蜘蛛使者与红衣喇嘛,也同时一震。‘
就在众人惊怔之,江雨舟业已得手,只听‘哧’一声,蒙面人那副面纱,已被他一下扯落。顿时现出个满面惊悸的黄须老叟。江雨舟正待跟踪而进,突闻唰唰连声,两名蜘蛛使者和红衣喇嘛闪电般扑了过来。
蜘蛛使者一眼看清黄须老叟之后,同时惊呼一声:
“辽东一鹗!”
黄须老叟双目一闪,立即怪笑道:
“不错,正是老朽!
靠左那名蜘蛛使者,闻言冷笑道:
“哼!没想到堂堂长白派,竟是轮回寺里的走狗!”
辽东一鹗双目闪动,嘿嘿冷笑:
“长白轮回和衷共济,说不上走狗二字,倒是两位向蜘蛛宫卖身投靠……”
他话音未落,两名蜘蛛使者同时冷哼一声,不约而同地挥掌向他击到。
辽东一鹗与两名红衣喇嘛同时身形一长。
但未容三人出掌,江雨舟业已反手一掌迎了上去。
只听轰地一声,丽名蜘蛛使者立即被他迫退三步,双目闪动,惊诧莫名。
江雨舟冷哼一声:
“没有得到我的允许,谁也不许碰他!”
众人闻言一愣,谁也不知他为何突然会帮起辽东一鹗来,就连辽东一鹗自己也感到茫然不解,不过他生性奸诈,心念一转,立即嘿嘿干笑道:
“少侠如此下顾,可是……”
他似是一时猜想不出,话声至此不觉一顿。
江雨舟接口冷哼一声:
“可是什么?”
辽东一鹗双目连闪,又是一声干笑!
“可是我长白派与少侠师门有旧么?”
江雨舟突然爆出二声冷笑:
“老狗,你想得太好了,可惜小爷从未投师,更说不上与你长白派有旧,小爷不准别人碰你,只是想留你一命,好让我慢慢来取吧!”
话音一落,两名蜘蛛使者同时纵声大笑,辽东一鹗羞恼成怒,顿忘利害,大喝一声:
“小狗找死!”
呼地一掌,卷起刺骨冷风,直向江雨舟兜头拍到。
江雨舟大笑一声,身法倏变,两掌贯注十成真力,一招“斗牛龙光”脱手而出。
他功力之深,已到江湖绝顶高手之林,这一招展出如同沉雷乍起,五巅崩颓,开山裂石的劲气兜起辽东一鹗直摔了出去。
众人惊震莫名之际,只听一声惨号,风动林拆,石舞沙飞,辽东一鹗已被那强劲无比的掌风压成肉饼,内藏松花火鲤的皮囊,也被抛出十丈开外。
落日余辉里呈出一幅凄惨的图画,阵阵晚风,飘送起刺鼻血腥。
两名红衣喇嘛,止不住心头狂跳。
一双蜘蛛使者,显得呼吸迫促。
他们都感到大出意外,更猜不出这身负奇学的少年是谁!
场中显得沉闷而紧张,在令人窒息的空气里,突然,靠左一名蜘蛛使者,快若射星一般,直向那只皮囊扑去。
两名喇嘛怪吼一声,立即红云闪动,横身截击。
另一名蜘蛛使者大喝一声,双掌连攻五招,分向两名喇嘛卷来。
两名喇嘛应声出招,也闪电般还攻三招。
只听轰轰连响,劲气排空激荡,那名蜘蛛使者以一敌二,竟被震得连退三步。可是另一名蜘蛛使者却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扑近了那只皮囊八步之内,眼看狡计得手,立即狂笑如雷。
但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江雨舟已经疾射而来,只见他冷笑一声,反手拨出一掌。
这一掌看似平凡,实则内藏奥妙,容得那名蜘蛛使者亮掌出招,劲风业已兜胸涌到,顿时闷哼一声,立被震退八步。
蜘蛛宫里的使者,俱是江湖上一流脚色,平日气焰万丈,不想今天连这无名少年一掌也接不下,怎能不心头狂跳?
江雨舟扭转身来,嗤声冷笑道:
“哪个想得松花火鲤的,出来!”
四人八目乱转,默然无声。
江雨舟又是一声冷哼:
“诸位如此谦让,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旁若无人地跨起大步,直向那只皮囊走去。皮囊中装着那只被青螺醉莲醉倒的火鲤,而火鲤腹中则又藏着那块武林触目的鬼谷龙符。
这两名喇嘛来此则甚?
说穿了,还不是为了那块鬼谷龙符!是以就在江雨舟跨出第三步之际,两名蜘蛛使者顿时脚步一错。
不过,这两人俱是武林老猾头,早已看出了江雨舟的厉害,脚步一错,仅止欺出三步,又复停了下来。
但那一双红衣喇嘛,却就有点隐忍不住了,一方面是贪心太炽,不肯眼见宝物失之交臂,二方面自视甚高,以为辽东一鹗之死,乃属功力不济所至,是以就在蜘蛛使者脚步移动之际,立即抢先出手,齐向江雨舟扑去。
江雨舟大喝一声:
“滚回去!”
双掌横抡,劲气倒涌而来。
两名喇嘛身形一蹲,四掌一拳,泼风骤雨般连攻三招。
三招攻出,拳风如同击在一堵气墙上一般,双臂一弹,脚下滑出七步。
江雨舟冷笑一声:
“蜘蛛宫,轮回寺,看来全是些浪得虚名之徒,再不赶快离开,可别怪我要不客气了!”
靠前一名蜘蛛使者,闻言转向红衣喇嘛,嘿嘿奸笑道:
“大喇嘛,你听到没有,难道你们千里而来,就这么甘心空手而回么?”
靠左一名红衣喇嘛一愣之后,立即沉声说道:
“两位若肯与我轮回寺合作,事成之后,佛爷们定照先前与长白派之约谢你!”
那名蜘蛛使者嘿嘿笑道:
“但不知你与长白派如何约定?”
红衣喇嘛说道:
“龙符我得,火鲤给你!”
后面那名蜘蛛使者,闻言双目一亮,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冷哼。
看样子分明是心有未甘。
但领先那名蜘蛛使者,见状立即摇手制止道:
“好,咱们就如此约定,能得火鲤也不虚此行了!”
江雨舟在一旁默默静听,脸上不时现出不屑的冷笑,听到此处,再也压抑不下心头怒火,竟然纵声大笑道:
“这样再好不过,免得我多费手脚,你们出手吧!”
话声落处,人影乱晃,暮色深沉,如同群魔乱舞,立即将江雨舟围在中间。
蜘蛛使者发出刺耳奸笑,举步抬腕,揉身而进。
红衣喇嘛脸布狞厉之色,步履沉重,挥拳进迫。
一步,两步,三步……
当四人迫近江雨舟八步之内时,蓦地脚步一停,齐声怪笑道:
“小狗,你死在日前可有什么遗言么?”
江雨舟在四人迫近之时,早已气纳丹田,蓄势以待,闻言立即沉声大笑道:
“该死的老狗,要留遗言的恐怕是你们而不是我,你们一齐出手吧!”
“那你就当心了!”
深沉暮色之中,响起了八声怪笑,八掌同挥,狂风激荡,如同海啸山崩般齐向江雨舟挤到。
江雨舟仰脸长啸,振臂出招,左掌横抡,右手疾拍,凤笛奇学,贯注十成真力硬向来势封去。
蜘蛛使者,红衣喇嘛,俱都是江湖上一流人物,联手合击,声势非凡。
江雨舟武林奇葩,金粟凤笛,奇缘迭遇,功深力厚,招式展动,大有风雷变色之威。这武林罕见的一击,正不知鹿死谁手。
但突然之间,风动长林,人影横空,一名身着古铜色长袍的老人,恰似电射星漩般翩然飘来。
这老人轻功绝高,足踏实地之际,陡然用力一招,那内盛松花火鲤的皮囊已被他抓人掌中。
在场之人,俱都是武林一流高手,抬腕出招之间,仍能耳听四面,眼观八方,一眼看清这老人之后,不觉同时大震,真力一撤,疾退数步。
饶是众人见极及时,业已无法拦阻,只听一声长笑,老人大袖疾摆,腾身而去。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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