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细微的看了眼切斯特,而切斯特却没什么神情的伏跪在地,跟开始见到的咋呼啰嗦的样子有很大的不同,更多的是一种呆滞感。
萝丝说过,世界树是被人类毁坏的,但是从刚才的叙述中,很有可能,是切斯特,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这口黑锅却被推给了人类。
“如你所想,另一半的核确实在切斯特体内,他从成为背叛者的那一日起就不再受到先祖的庇护,不过他依然得到了他所妄想的永生,用这等可笑的方式活着,每天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他破坏了大陆,毁灭了自己,只为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
我没有再看伏跪在地上神色木然的切斯特,我把眼睛重新放回在为我加持时间的梅路艾姆身上,轻轻的说,“你说,我不是人类,也不是蚂蚁,只是一种意识。”
“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你只是拥有了意识的世界树之核,不是人类不是蚂蚁,不管你接不接受,这就是事实。”女子的回话一如之前,那种高高在上让人很不舒服的口气,可我却无力去反驳她,我只是一味的去找寻某种模糊的真相。
我轻轻的问道,“小红呢?”
女子说,“我是必勇德的契约者,这么说你就该明白。它们是世界树养育的生灵,有些事只有它们才能去做。”
“你还想做什么?王……不是回来了么?”我已经没有勇气去看梅路艾姆,却有了一个鲜明的概念,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从一开始,那些记忆想法都不属于我,被挫败打击过的人不是奋进就是堕落,我想我只是后者,不管从哪方面,都是一个失败者而已。
女子大概是通过某种能力能知悉我的想法,她的嘴角不经意的就翘得更高了些,那映入脑中的声音也带了些愉悦,“修复世界树,把王的身体从里面拉出来。”
我木然道,“我能做什么?”
女子轻笑,“我以为你至少会反抗。”话里却毫无意外。
我看看她,安静的说,“那只是你以为,而我从来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女子说,“你想做什么?”
我说,“你不会知道,你只要告诉我该怎么做。”
女子显然对我的想法不感兴趣,因为从一开始她就能控制我的思想,我到底想什么在她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终于从地面起身,轻缓的走至梅路艾姆身边,用一种柔软至极的声音对梅路艾姆说,“王,欢迎回来。”
梅路艾姆稍稍抬眼看了她一下,却什么都没跟她说,他把异常乖顺的我搂到胸前,轻声问我,“怎么了?”
他大概……并不知道我是什么……
我摇摇头,伏到他肩膀,用口型在他耳边说,“梅路艾姆,你记得的那个人不是我,你熟悉的那个人不是我,你想信任想保护的那个人,也不是我,从一开始,就不是我。”我不敢说出声,不敢去质疑,更不敢问,在自己也确定不了的时候,所有的事都是那么的苍白。
我又问那女子,“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拿回他的身体。”
我想她大概很喜欢王,但是她并不介意我现在堂而皇之的霸占着他,她还是用同样的口吻对我说,“你要做的就是不反抗。”继而解释道,“世界树因为缺失了核而丧失了生命能量,而黑暗大陆的人天生就不具备散发生命能量的体质,所以我才会让必勇德带那些人过来,补充世界树缺失的气。”
我问,“他们会死么?”
女子说,“那是必然。”
我说,“我只有一个条件,把我认识的人排除在外。”
女子说,“没问题。”
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我才微笑着放开了梅路艾姆,迅速消失在了那里。
而再出现,却已经到了世界树里面,连同被一同送来的切斯特。
小红跟必勇德都在,却是本体的样子,小红飞到我的肩膀,用脑袋蹭着我的脖子,无声的怀念,我把它拿到手心,对他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会跟着我对么。”
小家伙红红的眼睛落寞的垂下来,什么都没有表示。
我却突然凑近了轻轻跟它说,“我才不信呢,你这么笨。”说完我放开了他,不等我多想就渐渐融进了一团虚无……
从此,我只有很多的遗憾,却可能再没有了以后……
※※※
很多年后……
从我有意识开始我喜欢蹲在枝端看这个世界,我所能活动的范围只是一颗树,一颗巨大的树,经常会有奇怪的生物跑来这边,我总是坏心的去吓他们,并以此为乐,可是渐渐的他们都不来了,只剩下一只红色的小鸟儿,不管我游荡到哪个角落,它总是会不依不挠的跟上来,
那天天气非常好,我又在那上上下下跟小鸟儿玩乐,却在下去的时候猛然接触到了一双眼睛,那种非常漂亮的暖橙色,我一下就停在了那边,盯着他看,那人却神色温柔的抚摸上我的树干,我能感觉到那手掌传来的温度,我舒服的抖了抖那附近的枝叶,甚至伸出叶子去碰了他一下,却又立刻缩了回去,然后飞快的离开了那边,一会后我回来看,他却不在了那里,我有些失望。
可是第二天,他又来了,我在枝端看着他,他却似知道我在哪,抬头,那双暖黄色的眼睛弯了起来,我立刻又躲了起来,一会后,却发现他靠着我的树干睡着了,我轻轻的用枝叶抚上他的眼睛,那天的天,非常的漂亮,落日的余晖就跟他的眼睛一样。而之后,我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见到那种漂亮的颜色……渐渐的,我想起了很多的往事……却已经可以本心面对。
现在,我就是我。
……
属于我的故事已经结束,而很多人的故事还在继续展开,我的身边来往过很多人,那个不负责任的金,追逐而来的刺猬头少年,一些新的伙伴,那些历史沉淀下来的人,从此,他们都只是经过,再与我无关。而那七个小矮人,从梅路艾姆离开后,时间的能力又有了新的继承者……
两边依然在不断的试探,我相信总有一天,大陆的居民会重新生活在那种暖橙色的阳光之下……
第三卷:黑暗大路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