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琴不好直接问出口,顾暖干脆也就不说。
左琛来接顾暖的时候,两辆车停在顾暖家小区的门口。
秦安森的车窗摇了下来,顾暖看见了秦安森,还有一个女的,不认识,在对顾暖微笑,顾暖回以微笑,左琛在催她,“上车,到了地方再介绍。”顾暖对秦安森和那个女的点了点头,打开车门上了左琛的车,董琴没出来送,家里来了邻居,上了车刚系上安全带,左琛便单手揽过顾暖的脸颊吻了吻,接着才开车,后面的车跟着他的车。
左琛初春认识顾暖,相处最多的是这个难忘的夏天,到现在迎来冷的季节,还是第一次看到顾暖穿的这么美,很干净又动人的一种朴素美。
一路上,他不好好开车,总是一只手打着方向盘,另一手搭在她的颈后,一会儿摸摸她的耳朵,一会儿摩挲着她的脸颊,顾暖被这弄来弄去的睡着了。
到了另一座城市之后,经过左琛的介绍,顾暖才知道,这个爱笑,却眼睛里很有内容,看似很精明的女孩,是叫张嘉,副市长的千金。可副市长姓陆,女儿怎么姓张?
“我们要去一个饭局。”左琛抬手看了眼腕表,揽过顾暖的脸亲了一口,“帮我招待张小姐。”
顾暖点头,“去吧。”
秦安森和左琛走了,的确是有一个饭局,关于这次土地招标的问题,顾暖心里闪过‘恒科’‘左氏’。
真是难……
和张嘉先是去订了房间,左琛的卡在车上就放在顾暖这儿了,顾暖刷卡,和张嘉说笑着上楼。放完东西,下来找了个地方喝咖啡。
“左总都跟你说了吧?我们的事情。”张嘉了解一切,正因为爸爸的信任,和爸爸的身份不方便,她才可以接触左琛,潜伏在暗处发展一番自己的事业。
顾暖点头,“他都说了,开始我被他骗了,真信了。”
“跟他生气了吧?”张嘉和顾暖看着对方很合眼,张嘉不知道左琛解释她的情况没有,在她的身份看来,左琛就是顾暖,顾暖就是左琛,无区别。
便不隐瞒地说,“我的男朋友无父无母,从有记忆起就在美国的孤儿院,英语好,他没有什么学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在赌场赚赚小费,喜欢他的女人不少,但我追到了他。后来他用他存的钱做起了修车这行,我没有过瞧不起他,他很能干……”
“孩子呢,你爸让你生吗?你自己怎么想的?”顾暖还真是不知道张嘉的男朋友是这种情况,左琛只说她有男朋友,孩子是男朋友的。
张嘉摸着咖啡杯,说,“我爸起初同意我休学回国让我生,其实是骗我的,但我必须生下来。不瞒你说……我在美国上学时被人性-侵过一次,我没有报警,很后悔。一星期后我喝醉了剁了那男的三根手指头……,后来我爸帮忙找朋友,结果我男朋友在知道我被性-侵并把人伤了后,替我坐了牢,因为在赌场混过,有过前科,被判了十二年。出来……出来都……”
张嘉眼睛有些红了,她不化妆,跟顾暖一样,也是因为怀孕了的缘故,她喘了口气,忍下眼泪说,“出来的时候,他都该三十六岁了。他在里面,不会对我变心。可是我,说实话,我如果不选择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记住他,我真怕我这个年龄,会几年之后,就把他给忘了……”
“我想知道,是你爸用权和钱逼他替你坐牢的,还是……”顾暖这里不是很清楚,听得差点哭了,家世如此好,人长得漂亮,哪方面都这么光鲜,却也有不为人知的心酸事。
“他主动要求的,他有时候很自卑,觉得外面的自由世界给我才对,给他很浪费。”张嘉说时哀伤中透着幸福,所以,才这样一心坚持休学,生下孩子。
选择跟左琛合伙,也是想在那个男人十二年后出来,有个生活和地位的保障?
也许是年龄没差几岁,对爱情有着一样的向往,和这个年龄对爱情的独特情怀。那股儿执着死犟的冲动劲儿都很一致。
顾暖作为刚认识的朋友,尊重她这样的选择,并未说什么属于张嘉父母那个立场无情的话,家人说那话是为了女儿好,但若是等待能换来后半生的幸福,也值得吧?
穷困有时并非人本身的错,但愤世嫉俗的态度便是这人本身的错,能从赌场那种地方出来做正经职业,小有自卑感的默默努力生存着创造成活,是好的。
张嘉怀孕不到三个月,顾暖照顾她格外小心,咖啡也没让她喝几口,顾暖看张嘉,和张嘉看顾暖,都是一样的感觉。叫两人一见面便惺惺相惜的,是她们身上叫人凭直觉便信任喜欢着的性情魅力。
左琛私下里跟有关部门了解了标地详情,和秦安森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顾暖在秦安森手中把他扶进房间。
秦安森蹙眉接过自己的房卡,转身。
“为什么没看到你的包?”左琛即使喝多了,也还是发现了顾暖的包并不在这个房间里放着,他敏感。
“我开了四间房。”她不能开两间,不光自己,也怕张嘉不习惯跟人一起住。也不能开三间,她凭的是什么身份理所当然的跟他同一个房间?私下里无所谓,这样的情况下还是算了!如果没有张嘉和秦安森在,她肯定点头。
左琛的眼神很幽怨,顾暖岔开话题,“怎么又喝多了,我看秦安森就没事儿,光把酒给你喝吗?伤身体。”顾暖怕他因为这句带有秦安森的话生气,忙又小声说,“我心疼你喝多了难受。”
果真左琛很吃这一套,他扔了手上的烟蒂,双手捧住她的脸,认真的看着她,俯身满身酒气的吻了下去,唇从她的嘴唇移到她的耳边,他说,“对不起,我想忍住不喝酒,少抽烟,可是今天这个场合避免不了,每一杯酒都是该喝的,你觉着心疼,我就哪儿也不难受了……”
受不了他的意志与身体撩拨,左琛和她吻着吻着,便自然而然的顺着感觉双双跌进大床里,她的柔软姿态叫他可以在这样的夜晚任意妄为。
回程的路上,顾暖始终有着一种怅然若失感跟他在一起直到今天,差不多尝便了百味中的大部分。甜的苦的酸的……各种滋味儿。
星期一,顾暖还没到公司就接到了顾莱的电话,不搭理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搭理了就是没完没了,从车上一直到顾暖上楼进了办公室,顾莱还在说。
“姐,他一有时间我就跟他说行吗?”顾暖打断顾莱的话,示弱说。
“好好好,当然好!”顾莱这才罢休,顾暖合上手机,暂时绝对不能让顾莱多接触左琛,不管是要真心道谢,还是另有目的,就都免了。
中午的时候顾暖推掉了别人的邀请,去了员工餐厅吃饭,她故意来的很早,端着菜饭坐到了窗边,当简琳进来的时候,顾暖招呼她一起,简琳点了头。
顾暖一直好奇那天的女人是谁,那种事的时候那个女人故意嗲气发出的声音除了亲密的人根本无法辨别,男人的声音,进来时的那声‘宝贝儿’什么的,敢确定就是陈海洋。
顾暖不想去接触林唯唯,那么只能用排除的方式,如果今天试探后排除是简琳,那八成就是林唯唯了。
“叹什么气啊,都升职了。”简琳坐下后问。
顾暖愁眉不展,一边夹菜一边抬眼观察简琳的脸色说,“总工办那个主任陈海洋见过吗?这人太讨厌,遇见他就心情不好,那个人吧,给人什么感觉呢,就是看着整个一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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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工办主任?陈海洋,色狼?”简琳筷子上本来夹了一块鸡丁,说这话时手一抖,鸡丁掉进了餐盘里。舒槨w襻
简琳的表情,起码让顾暖知道,简琳认识陈海洋,并且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啊,他才刚回来公司不久吧?”顾暖随口说,“我们部的女同事都知道他,我发现,公司哪个部门都会有那么一个爱占女同事便宜的男人。”
简琳愣了半天,“他,调戏你们部门的女同事了?”
“那倒是还不清楚,总听她们那帮小姑娘说陈海洋怎么怎么的,没细问过。”顾暖一句话带过,想知道的基本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不必再说妪。
一顿饭吃完,顾暖和简琳各怀心思,简琳不抬头,没吃多少就不吃了,回了项目拓展部,据说明天沈晓菲回来上班了。
顾暖在想:不是林唯唯其实是好的。如果林唯唯和陈海洋真的是亲密关系,左琛的计划万一出现大的阻碍和预想不到的事怎么办?
还有,一个口口声声说只忠于左琛的女人,若是做出那种事,对于这个男人左琛来说,感觉上不会好受吧遏?
男人在遇到这种事时的心理,顾暖无法想象。
总之,乔东城是介意的,介意沈晓菲在与他婚姻之中和别的男人有染,哪怕他根本不爱沈晓菲,一点都不爱!也一样介意。男人或许多数都有一颗大男子的心理在作祟,和‘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相近的心理。只是顾暖不清楚左琛是否也这样?
本以为乔东成会对沈晓菲耍狠,顾暖这样认为,乐乐这样认为,都在这么认为,但显然乔东城连指着沈晓菲骂一句都不屑了。经一事,变一摸样。若没变,还是这事不够大。
顾暖不晓得陈海洋是单纯的追求简琳玩一玩,还是在抱着什么不好的目的?陈海洋在对待女性这方面声名狼藉。简琳道行尚且很浅。
当晚左琛和顾暖在外面吃饭,董琴给出顾暖约会的空间。
顾暖和左琛出差在外面过夜过,董琴便对顾暖管的不是太宽,不是董琴心里开放,是这社会就是如此,长辈在这方面管的太严也基本没用,管也管不住,你这边不停叮嘱,那边指不定已经怎么样了。
“这事儿找不到确实的证据,就是林美啬这个当日在场的人也只是怀疑而已。”顾暖在车上,左琛开车,行驶在黑夜璀璨的街上。
顾暖看了他侧脸一眼,又说,“林唯唯这方这么说也合情合理,谁也没看到尸体,也许失踪了呢,救生圈因为别的原因漂浮在海上都有可能,店主说只剩下一个那种救生圈在卖,就是说,海上万千游客也有买过那种的吧?孩子被谁带走了也说不定是真的呢?在找到天超尸体之前,这些可能都不排除,往好的地方想吧,不管怎么说,毕竟只是个无辜的小孩儿。有生还可能都不要想着出事……”
车转弯,左琛问,“你觉得美啬会不会知道什么?”
顾暖想了想,“说不准,她和林唯唯关系再不好,那是姐妹,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她敢随便说什么吗?一个差池把她姐送监狱去了。她是有那股冲动劲儿,但也分事情大小来看。”
“或者,找个机会让她知道,她并不是林铮的女儿。”左琛建议。
顾暖看向左琛,这是要让美啬知道后生恨吗?
“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父母对她本就不好,再知道不是亲生的,岂不是一团乱。秦安森不告诉林美啬一定有秦安森的道理,他和林铮之间怎么回事表面上你也知道。如果让美啬知道了,一闹,你这计划就乱了。”顾暖说。
左琛自然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关于天超死因,我还是认为要从美啬入手,她每次说起时神情都最不对。言语上很顾忌,不管天超是死了,还是失踪在海滩上被人带走,林美啬都必定是知道些情况。”
顾暖认同,她也觉得林美啬提起天超的时候脸色就不对。但想让林美啬张口,就势必要激起林美啬和林家的矛盾。
不能让她和林铮这个假的父亲和好,却又不能现在这种时候说出林美啬不是林铮女儿的事实,着实难办。
“如果非要激化美啬和林铮的关系,可以想想别的方式。”顾暖头疼地说。
怎么说,都觉得这样做有些卑鄙了,可是情势所逼,能减轻一点对美啬的利用就减轻一点吧,最好不用美啬,就能等来真相,那才是最好。
提起美啬,顾暖就想去一趟,好久没去了,便让左琛把她送到乐乐那。
顾暖直接上楼的,敲门半天后才来人开,林美啬开的门。
“乐乐呢?”顾暖换鞋,问。
“里头屋里打麻将呢,和她同事。”今晚上林美啬一直在张栋健这屋待着,张栋健和林美啬哥们一样,一个在地下游戏,一个在地板的地毯上抱着笔记本上网。
林美啬穿着家居服,去拿了饮料,张栋健一个,她和顾暖一人一罐,张栋健嘴巴叼着烟,看见顾暖进来时挑眉跟顾暖打了招呼,正刷图做任务。
“乐乐他们两个没再吵架吧?”顾暖笑着问林美啬。
“没有……那才怪呢!”
林美啬瞪了张栋健一眼,“我倒希望她俩一起下班,赶紧吵完了好休息。”
张栋健不服气,“说了不准带陌生人回来,她就组了一桌麻将。为什么她的朋友可以来,我的朋友就不可以!”
顾暖觉得这话不好接,乐乐带人回来在先,但是,乐乐带的都是同事,玩完麻将就走了。张栋健要是带男的回来,不走了怎么办?这屋子住着俩女孩儿呢,带女的回来,就更……
因为顾暖来了,乐乐那桌麻将不到二十分钟就散了,在门口送朋友的时候,张栋健刚从洗手间出来。
有人跟他打招呼,“这就是你的室友,那个男医生?”
“是啊。”乐乐欣喜地介绍。
“市医院哪个科的?”人家问了,乐乐不知道,就看向张栋健。
张栋健不说,黑着脸盯着乐乐,“你是送人还是看我?送走人我让你好好看!”“你什么态度啊?”乐乐最不喜欢他一句话没说完就来脾气的样子,“人家问你哪个科的,你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难不成妇产科的,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啊!”
“乐乐,我告诉你,你别太过分!不是妇产科!”张栋健强调,偏不说,对乐乐的同事吼,“我是什么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管闲事OK?!”
乐乐的同事马上转身都走了,太尴尬。
林美啬和顾暖想劝,可是一个小少爷脾气,一个小倔驴脾气,怎么劝的好?
人都走了,门还没关上,就静极了……
“你怎么了?”好半天了,张栋健看着站门口的乐乐,温声问。
乐乐不说话,顾暖皱眉,林美啬伸腿踢了一下张栋健,“你气的,快点哄。”
说完,拉着顾暖去收拾屋子里的麻将桌去了。
张栋健跟乐乐吵架这都月余了,真没想到能把乐乐气哭,走过去伸一根手指,俯身挑起乐乐的刘海,瞧了一眼,还真是掉金豆子了。
“你不是号称吵架中的战斗机?怎么就……”张栋健结巴,吵架行,正经不会。
乐乐低头哭,“你TM才是‘鸡’呀!”
“女孩子不该说脏话骂人。”他继续耐着性子,这都没爆发。
乐乐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