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什么,给我!”林唯唯喊。
女助理送过来,顾暖要去看着林唯唯开抽屉,保安抓住顾暖,顾暖皱眉气愤地盯着林唯唯和那个女助理。
女助理低头,林唯唯抿唇笑,打开抽屉,伸手在里面翻了翻,眼睛一眨不眨,终于搜了出来证据!
却发现两份儿……
林唯唯本是怀疑顾暖泄露,便着急对付顾暖,就知道左琛没真的对顾暖死心,那么商业机密被泄露,这可是犯了左琛的大忌!
从此,顾暖在左琛的生活中,就彻底玩完了!
只想陷害顾暖而已,让女助理放进来一份证据。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份儿,那么,就真的是顾暖泄露的了?她的陷害倒是多此一举了。
林唯唯回头看顾暖,怪不得刚才一直拦着开抽屉搜找!
左琛回来公司时,是下午五点二十,他的车停在公司门口,下车,吴哥送上雨伞,举在左琛头顶。
顾暖从公司里刚出来,失落地低着头,手里抱着一堆东西,纸张,物件,都是办公桌上的。
“怎么了?”左琛问她。
林唯唯从里面追出来,把一个水杯扔在地上之后对左琛告状说,“阿琛,是她泄露了公司的标底,两次都是她。这不是冤枉她,在她的办公室查找到了证据,她自己也承认了……”
在林唯唯的眼中,左琛应该是还惦记顾暖的,也期待左琛此时会怎么看待顾暖?
不敢相信吧?
是的,不敢相信,左琛走到顾暖身边,问低头的她,“是谁冤枉了你?你说话,抱着这堆东西干什么?谁有权利辞退你?”
“是啊,谁有权利辞退我。”顾暖的嗓子不舒服,也许是下雨天凉,胳膊也凉,身上都凉导致的,低头说,“我是总监,除了陆总和您,没人能辞退我。这次被抓到证据,就算我倒霉!我也有骄傲,我不会等着任何人指着我的鼻子眼睛辞退我!我主动辞职可以吗?违约了赔偿公司多少钱我给……”
她的有气无力,显得悲伤落寞。这听在林唯唯的耳中,看在林唯唯的眼里,得意了一次!
“泄露标底……给恒科?”左琛攥住她的手腕,对她低吼,“顾暖,你是分不清敌我还是真傻!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一次次原谅你,你一次次原谅我!我以为这样下去这份情谊会长长久久!!”
他是该有多恼怒,闭上了眼眸,烦躁地点了支烟,伸手扳过顾暖别过头去的脸,眉心微皱地问,“你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吗?你还想怎么样?什么时候跟恒科有联系的,恒科给了你什么诱人的东西……”
顾暖始终沉默着,也许是左琛的表情太到位了,她等到他说完,才抬头,眼睛里都是泪水,没流出来,就在眼圈里转着,她说,“左琛,你太自以为是了,人会老,花会枯,凭什么你以为我爱你的心就不会变?你又凭什么认为我喜欢你给我的这种生活?”
马路对面,停着一辆保时捷卡宴,上面的男人下了车,文远,支着伞站在街道对面,并没有走过来。
其实在顾暖的眼中,卡宴是不如路虎好看的,爱屋及乌吧,就连左琛的剃须用品她都愿意抚摸一遍,对着镜子抿唇微笑。
顾暖伸手指着文远,“他的老板,比你有钱!有更好的选择时我永远愿意为自己的后半生大胆迈出一步!我再也无法忍受你在我的生活中来来去去,随便穿行!到头来,你有你的老婆,我双手再努力,抓到的也不过就是一场空!选择除你以外的任何人,我的爱情都会甜甜蜜蜜。也许我只爱你,也许我只在乎你,可是爱的太累了,我怕到我生命死去那天我才发现我白来这世上一回……”
林唯唯听见,转身进了公司里,她知道,这两个人感情想必很深的,偶尔找回理智,换位思考,如果她是顾暖,爱上别人的老公,相见时也是偷偷摸摸。并且一辈子没有结果,也挺苦。
街上阴雨连天,顾暖和左琛相对视,站在公司门口雨无法淋湿的地方。
保安暂时不让任何员工出去,吴哥下的吩咐,他也是站在门里,目光浏览过左琛的这些年,和跟顾暖认识的这短短一年,吴哥甚至看不得左琛和顾暖这样面面相看决绝的摸样,听不得那些叫人心疼的一抽一抽的绝望台词。
哪怕,明知是假的。
顾暖要走,左琛不让她走,顾暖用力挣脱他,冒着雨走向街上。
雨水淋湿了顾暖的衣服和手里抱着的东西,左琛大步跟上去,扯住顾暖的胳膊,在说些什么。
林唯唯站在门里,和吴哥站在一起,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争吵的声音很激烈。
左琛的身体和西装也淋湿了,但那个俊朗的男人仍旧迷人,他站在那不停地对她说这话,攥着车钥匙的手指在怒指远处举着雨伞,却不过来的文远。
林唯唯深吸了一口气,左琛何时这么在乎过一个人?
还是在训斥顾暖?只希望不要是挽留,否则那就是被情人迷糊涂了。
林唯唯拿着门口保安的雨伞走出去,要给雨中的左琛撑伞。
“阿琛,跟她废话干什么?”林唯唯站在了左琛身边,高跟鞋上溅的全是脏雨水。
顾暖不想看见林唯唯,往马路对面走,左琛追了上去,那样子好像放了她走,这辈子再也难以相见了一样,忽然,林唯唯没有勇气像她们一样再迈出几步。
“就这样了吗?好歹你说清楚,对于我来说,它发生的有多突然你不懂吗!顾暖,要不要做成这样?”左琛说,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
林唯唯听了左琛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要不要这么爱顾暖!
顾暖似乎很不耐烦,用力挣脱左琛攥住她手臂的那只大手,“左琛,跟你在一起,到了今日我总结,除了不安,我什么都没有真正得到!你明白吗——”
她用力一抛,手里的文件和物件都散落了,在上方承受着雨水的击打,落在了马路上,雨水中。一个摆在办公桌上的储蓄罐,也摔碎了,一元的,五角的,一角的,硬币,都洒在了雨水里。
左琛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顾暖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看了他的眼睛一眼,然后转身,她那凄楚的样子,映入他的瞳孔,永远记住。
他望着她走向那辆卡宴,这目光,是寒凉的寂寞。
文远把雨伞收起,上了车,顾暖上了车,伸手捂着脸,落汤鸡一样坐在副驾驶上放声大哭。
文远看了街道上的另一个人,叹了一声,开车。
林唯唯走过来,把雨伞举在左琛头顶,她看左琛,左琛在蹙眉看那个硬币和储蓄罐,捡起半个破损的储蓄罐,伸手抓起地上的硬币,合着飘落的雨水,往储蓄罐里装,左琛知道,顾暖最爱攒这些小玩意儿了,有什么用?
。。。
雨还是不停,今晚顾暖不想回家睡觉,打给母亲,她实在没精力撒谎了,就说,“妈,我就在乐乐这儿,放心吧,我挺累的,不会往别处去,不信半夜可以打给我……”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董琴只能点头,还问她嗓子怎么了,不是跟阿琛吵架了吧?顾暖说没有,下雨天凉,打了几个喷嚏后嗓子就这样了。
在美啬和乐乐回来之前,顾暖就已经洗好了澡,折腾了俩小时才把衣服洗了再弄干,她们家的钥匙顾暖也有一把,哈士奇在客厅里,这种犬类很好动,一天了,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叫了好几声,哈士奇的叫声嘶哑极了,莫名其妙的,顾暖脑海一闪而逝,居然拿这个哈士奇的叫声,和秦安森那张脸做了一下对比……
她在看电视,哈士奇蹲趴在地上,伸舌头舔顾暖的脚趾,第一下痒痒的,然后被舔着舔着习惯了,这狗狗别咬她顾暖就不怕。
雌性的哈士奇有点神经质,在顾暖看电视到七点半的时候,听见厨房一声巨响,顾暖光脚跑过去看,一瓶大瓶装的可乐被哈士奇的前爪子挠到了地上,摔得砰一声,然后,这条哈士奇爪子还在橱柜上搭着的同时,回头看了一眼顾暖,无辜的眼神实在欠扁。
“你,你,你……啊啊啊呜呜呜……”
顾暖伸手指着它,张嘴发出声音以示不满!
小哈无辜地瞧了顾暖半天,俩爪子放到了地上,一下子就朝顾暖狂奔过来,顾暖吓得‘啊’一声躲开,却原来,小哈不是朝她去的,是拐着弯朝门口去的,咬住拖鞋就开始在屋子里转圈狂奔,有时候自己能把自己摔倒了,还是狂奔,往墙上撞!
顾暖头大了,双手合十,“哈士奇大哥,求你了,消停点,撞出脑震荡来或者胳膊腿挫伤了多划不来?”
看了一眼时间,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打给乐乐,乐乐说加班。得九点回去,吃什么不?她给带回去正好。
顾暖说不吃,让她也别吃外面的东西,回来她给做饭吃吧,不然也心里事儿多睡不着。
乐乐说好。
打给美啬,美啬说,“乔东城好像喝多了,下午的时候让我去接果果放学,我接完就在他家等呢,也不能把小果果一个孩子扔家里啊,乔东城还没回来,电话关机。”
“吃饭了吗你们俩?不行就打车带果果过来。”顾暖问。
“吃了,我煮的面,这孩子说好难吃哈哈哈……”美啬笑的眼睛弯弯的,顾暖也笑,忽然想起美啬那好看的丹凤眼,生气的时候就像皇后似的。
左琛晚上过来了一趟,在乐乐家没人的时候,美啬在,他不好过来,这事情不止要欺骗的住林唯唯,也要欺骗的住美啬和张栋健。
静静的抱着,有十分钟那么久,左琛准备离开,吻了顾暖哭红的眼睛一下,“你不哭,我不能。”
“唉,忍了,没忍住,以后我们可别吵架,挺可怕的。”顾暖笑笑,说道。
“嗯。”左琛捏了捏她鼻子,笑了。
左琛转身,哈士奇一下子前爪挠了一下左琛的西装,左琛挑眉,“趴下!”
哈士奇扭着屁股,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四个爪子瘫软,趴在地上大喇喇的装死,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顾暖送左琛离开。
顾暖回头摸了摸哈士奇的毛,忍着笑问,“快跟我说,你上辈子是不是姓秦啊?”
。。。
乐乐和顾暖两个人饭都吃完了,顾暖说给美啬留点吧,在乔东城家里吃面一定吃不饱,就没收拾饭桌,两个人在沙发里看电视,乐乐从冰箱拿出一个棒冰,切成两段,顾暖一个,她一个,咬着冰吃。
后来半夜,林美啬说乔东城还没回来,今晚她估计要跟这个果果在这儿住了。
乐乐还跟顾暖悄悄说,“诶,是不是乔东城他们俩在一起啦?不要意思说,就借口啊?”
“那可真是谢天谢地,但是听美啬的语气不像啊。”顾暖祈祷快点月老给他们两个牵线吧。
第二天清晨,阳光出来了,可是有些地上还是有积水,一时半会儿干不透。
星期六了,顾暖想回家,出门时手机响了,是乔东城,乔东城张口就问,“看见林二小姐了吗?”
“美啬?昨晚不是住在你家了么,现在才六点不到,醒了走了?”顾暖问。
昨晚他们家里到底怎么回事,真是乱了有点。
乔东城叹气,“我不知道。她昨晚跟果果在我家住的吧?我手机昨晚关机没注意。沈晓菲说她决定了,离婚。我就跟她去了民政局,结果她以死相逼,纠缠到半夜,我想果果和林二小姐可能睡了,就在朋友家凑合了一夜。今天早上回来就果果在家,林二小姐没了……”
“人哪儿去了?”顾暖说,“那你快问问果果,这孩子一定知道点什么吧?让她想想美啬接过电话没有。”
顾暖人没走成,上楼把乐乐弄了起来,“快点,美啬哪儿去了啊?手机关机,奇怪。”
等到乔东城再打过电话来的时候,乐乐跟顾暖让乔东城带果果来,不到二十分钟到的乐乐家,果果因为撒了谎,被乔东城喊了几声,吓得瘪嘴。
但这孩子就是不哭,和张栋健在家老实呆着,张栋健也好奇美啬怎么了?
“看好孩子,有事儿给你打电话。”乐乐嘱咐。
果果憋着嘴不说话,张栋健摇头,把她抱向电脑桌,“叔叔给你找游戏玩儿,别瘪嘴了。”
乔东城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沈晓菲找了林二小姐,但我不知道沈晓菲说了什么让她真的去见她了。果果就说是妈妈,别的也说不清。”
“一个孩子,电话里讲的能听见什么,知道是妈妈都不错了。”顾暖急死了,一遍一遍拨打着沈晓菲和林美啬的手机号码。
都是不通。
顾暖隐约猜测到了什么,沈晓菲拿什么刺激美啬,除了那晚美啬的遭遇,没别的了……
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沈晓菲的家里,沈晓菲的妈妈给开的门,正吓得腿软,见到她们几个,说不上是生气还是算找到了救命稻草。
“快点吧,别闹出人命啊……”沈晓菲的妈妈拽着乔东城说。
卧室的门开着,沈晓菲拿着水果刀对着林美啬的脖子,可是林美啬无法反抗,脚上有伤,走路都无力,怎么有力气反抗。手被沈晓菲绑着。
“沈晓菲,你变态啊!”乐乐瞪大眼睛。
林美啬低着头,不说话,手中拿着的是一盘光盘。
沈笑菲对林美啬恶狠狠地说,“教唆乔东城逼我离婚是不是?你怎么住到他家里去了?就你这样的脏女人也配?林美啬,这就是现世报,你勾-引我的老公,活该被一群人上!”
“晓菲啊,快点松手,刀子可动不得啊!”沈母往日嚣张着,这会儿也吓得双腿发抖了。
“我不怕!大不了就是死了!那我也不能让我这么多年白活,老公是别人的,孩子给别人养着,我不好别人也别想好——”沈晓菲嗓子都要喊破了。
这会儿她家门开着,邻居听见,出来,见到也是吓了一跳,抽了口气,跑回了家。
报了警。
顾暖不知道该怎么劝,此刻她只要一说话,沈晓菲就得更激动。
“沈晓菲,你想干什么?”乔东城问,上前一步。
沈晓菲用刀割伤了林美啬的脖颈一小块儿,流了血,“乔东城你别过来!别想从我手里救走她!只要我一刻没幸福,她也别想!同学,这就是同学!乔东城,你知不知道,这个贱货被人轮-奸过……你不嫌弃脏么?”
“……”乔东城喉结动了动,为什么最无助的是他?感觉自己没有做什么,却无形中欠了许多债。
美啬的这份儿,最重了。
以前欠过顾暖,还好,顾暖很幸福,幸福就好,管她身边是谁。
林美啬双手的手指用力攥在一起,眼泪默默的流了出来,淌在鼻梁上,嘴唇上,下巴上,滴在地上。
想瞒着,哪怕心都被焚烧城灰烬了,也强装自己还有鲜活的心,可是现在,全都暴露在那些仇人爱人朋友的面前了,心彻底没了,动的力气都没有。
若是她今日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