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听见他沉重的呼吸,感受他胸膛的起伏和身体的温度,鼻腔里充满着男人很原始的味道。向晟的手又开始抚摸我的脖颈,他慢慢低下头,亲吻了我的额头。
我浑身瞬间紧绷了起来,仿佛全身的细胞都颤栗了起来。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夜晚,方靳第一次尝试着吻我,他也是先亲吻了我的额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时想起方靳和当初的感情,可是我很自然地想起了方靳还亲吻过别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向晟现在正抱着她,吻着她的额头。
我立刻闭上眼,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想。我现在占据着韩婷婷的身体,是她的身体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不能嫌弃。这个想法一直支持着我度过了最近一段负担很轻的日子,可是直到现在,当我跟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时,我才发现,要真正跨越这道心魔,我还有很艰难的路要走。
至少这一刻,我很难受,非常难受。
我开始不顾一切地想起来。
“嘘,别怕,别退缩。”向晟低沉的声音透过胸膛传达给我,他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安抚却又不失力道,“阿媚,你一直很坚强,我相信你一定能跨越这道心坎。”
我慢慢抬起头来,向晟闭着眼,这让我有些安心,我不想他看见的是韩婷婷的脸。我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清楚我心里在想什么,我只感觉他的手越发紧了起来,然后毫无预警地抱着我翻身,天旋地转过后,我身下触及沙发的柔软和之前向晟躺过的烫人温度。
他压着我,把脸埋在我的脖颈里,声音沉闷,带着恳求,“这一刻,我脑海里是你原本的模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一直找得到你原来的模样。所以,答应我,至少这一刻别想其他的。我想抱的人是你,想吻的人是你,想要的人也是你。你要和我一起努力。”
我张了张嘴,嘴唇有些颤抖,眼眶热得发疼。我死命瞪着眼,等着眼睛的疼痛过去。我慢慢闭上眼,可是脑海里一团乱麻,根本做不到想象我原本的模样,我甚至连一片空白也做不到。可是我一直闭着眼,死也不想睁开,因为不想浪费包子的苦心,我要和他一起努力。
但是,我真的没想到,向晟会真的吻我。
当他吻上我的时候,我发誓,我脑中乱七八糟的一团是真的一下子被抽空了。从某种角度上讲,这一刻我真的没想别的。
向晟的吻一开始就是饱含力量的,不是温柔缠绵的,也不是狂风暴雨的,而是一种坚定执着的吻。他的舌长驱直入,带着掌控和力度,开始只是不让我退缩,到了后来情况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屋里开始弥漫着喘息和摩擦,狭小的沙发上,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着,向晟的吻开始慢慢变得索求,从一开始的掌控变成了情|欲的纠缠。他的手从下方伸进我宽松的大毛衣里,掌心里埋着一把火,从我的腰际一路往胸线探索,走到哪里哪里就被点燃,身体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躁动。
我明白这种燥热和没着没落的感觉代表的意思,我的心脏开始急速跳动,不安的情绪开始强烈地包裹我,我开始努力喘气,胸前剧烈的起伏,然而我越是起伏得剧烈,那烫热的掌心就越是流连。我感觉到内衣被从内部解开,略带粗糙的掌心溜进去揉捏爱抚,指尖挑逗得触及尖处的敏感。
我的大脑深处开始有个声音叫嚣着“不要!停下来!”,但是这句话冲出嗓子,却变成了“呜呜”的声音,我的舌仍然被有力地纠缠着,我开始不顾身体的反应和渴求拼命地想要反抗。
“乖,别退缩。”向晟离开我的唇,我立刻大口地喘气,房间里顿时充斥着呼吸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翻云覆雨后的喘息。
向晟的眼黑沉似铁,他脱了衣服,挺拔矫健的身体像一只帅气的黑豹,一种天然野性的气息。我很怀疑自己以前为什么会把他看成可爱的包子,他明明就是个拥有狂野气息的领袖。这一刻他盯着我,不允许我逃脱,他说:“阿媚,我爱了你很久了,你不能这样对我。请你至少要为我尝试一次,给我们的将来一个机会。我向晟爱的人是你叶媚,从现在开始,你告诉这身体哪里不是你的,我会吻遍它,我会让它变成你的。如果方靳和韩婷婷对你的伤害是一个咒语,那就让我用今晚来打破它。”
接下来的事情仿佛一场洗礼,房间里烫人的温度、昏暗的灯光、沙发上传来的湿|润舔|吻的响声、我发着抖的不知道是冷还是热的身体,这一切几乎变成记忆里不可磨灭的片段,迷糊迷幻。
可是,当身下被巨物侵入,这些迷糊的迷幻的场景全部在一瞬间破碎。我的脑袋开始剧烈的疼痛,里面全是方靳和韩婷婷交|缠的画面,他们喘息激烈地纠缠,相互索求……那女人的身体跟现在一模一样……这一刻我才明白方靳的出轨印在我心里的伤害真的如同魔咒。
我大叫起来,开始不顾一切地反抗,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我疯了一样地大喊大叫,拼命地抓挠。
“阿媚!阿媚!”
我根本听不出来是谁在叫我,视线被泪水模糊着,那些眼泪不受我控制地往外涌。我闭上眼,拼命地摇头,一种频临崩溃的疯狂。
“阿媚!睁开眼!看着我!我是阿晟,我是阿晟!”
“阿晟……?”我喃喃着这个名字,感觉手脚被一股掌控的力量控制住,我的头发被一只大手轻轻抚着,温柔缓慢,脸颊被人爱抚地亲吻着,温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宝。
我慢慢睁开眼,视线渐渐恢复,我看见向晟痛苦地看着我,他的眼里却有一种力量和鼓励。
我摇头,说话喘着气,不清不楚,“阿晟……阿晟……放开我,出来!我求你!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你可以!”向晟皱着眉,额头上渗出汗珠,他一直在我身体里不动,我刚才的哭闹对他来说应该是种折磨,他的眼睛漆黑浑浊,情|欲深处却有一抹坚定的光,“阿媚,你可以的!坚强一点,我知道你可以!相信我,相信你自己。阿媚,我爱你。”
我本能地颤抖起来,为了那句“我爱你”。我以为我经历了轰轰烈烈的爱情、刻骨铭心的婚姻,身为一个快活到三十岁的女人,我应该早就磨去了属于小女孩的幻想。爱这个字可以不成为生活中必须出现的字眼,很多人没有这个字,也可以活一辈子。但是这一刻我才明白我错了,女人大概永远都脱离不了这三个字的魔咒。
接下来的事情在我的记忆里是支离破碎的,向晟每一次有力的挺|动对我来说都是一次撞击,不止是身体上的,也是心理上的。每一次快要崩溃的时候,耳边总有一道温柔的声音,把我从深渊中挽回。
“阿媚,我爱你。”
我在这种低低喃喃的话语中和与之相反的猛烈撞击中,体验着一次一次被抛上顶端又落下来的极致。
一场持久的大战,精疲力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一直纠结要不要包子把肉吃掉~吃掉好呢?还是下次呢?= =
最后终于还是把阿媚打包送出去了……
、第三十七章
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了;向晟去浴室里面放水;进去前把衣服盖在了我身上;尽管我的腿还暴露在外面;但屋里的空调温度调得很高,我身上的燥热还没有褪去;并不觉得冷。
我瘫软在沙发上;不管是屋里昏黄柔和的灯光还是浴室里的水声,都让我昏昏欲睡。直到我感觉到有人抱起了我,才没力气地抬了抬眼。
“阿媚,我抱你去泡澡;泡个澡会舒服些。”向晟的声音温柔里带着些还未褪尽情|欲的低哑,我连嗯一声的力气都没有,软绵绵地瘫在他怀里,任由他抱了进去。
浴室里的灯光很亮,一下子有些刺眼,我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头,索性闭上眼。向晟应该是提前试过水温的,他把我放进去的时候,温暖的水流刺激着皮肤,身体立刻放松下来,我手脚软绵绵的,坐都坐不住,懒洋洋地扒着浴缸的边沿,几次险些滑溜进去。
向晟笑了笑,脱了衣服陪我入了水,在我后头坐着,手圈着我的腰身,让我倚靠在他身上,然后趁机在我脸上身上捏了又捏。
我皱皱眉,要躲没力气,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依稀觉得这货是在趁机报复。趁着我现在没有反抗能力,打算把以前我捏他的都捏回来。
“感觉好些了么?”向晟边问边在水里帮我按摩着腰际,除了偶尔捏我一把有吃豆腐的嫌疑以外,不得不承认他按摩的水准还真是挺让人享受的。
我默默地把他捏我的账记在了心里,打算复活了以后再找他算账。我喉头懒散地咕哝了一声,也不管向晟听明白了没有,只是觉得浑身的骨头像是没了一样,脑袋沉得撑不住,最后索性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歪在了他肩膀上。
向晟在我身后笑了起来,声音还是有些低哑,他大概很爱我这副样子,在我脸上欢喜地亲了一口,手上继续按摩着。
“阿媚,我是问你心情感觉好些了么?”向晟的话响在我耳边,让我迷迷糊糊的脑子开始有点清醒。
我用力抬了抬很重的眼皮,看见浴缸里荡漾的水波以及蒸腾的雾气下面赤|裸的身体。我盯着水里那双女人修长的双腿,脑海中的画面拼接、破碎、又拼接。刚才在沙发上的激烈、方靳和韩婷婷的画面、向晟的安抚和爱语……一切的一切,我甚至拼凑不出画面的顺序,我只知道我和向晟发生了关系,用这副身体。
“阿媚。”向晟的胳膊圈着我的腰身,力道紧了紧。他另一只手帮我理了理打湿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对待很珍贵的东西,很久才讲故事的说道,“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神明,以前我拍摄一些自然和人文景观的时候,曾经去过一些很偏远的部落,那里的人贫穷、封闭,仿佛跟现代的文明社会脱离的存在着。可是没有去过那里的人感受不到他们精神上的满足,他们有着自己信奉的神明,你可以在那些神秘的祭祀仪式上看见他们虔诚的神情。我那时候只是尊重他们的信仰,可是自己从来没有信过。但是现在我开始信了……我解释不了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我只是感谢上天把你还给我,我感谢他给我一次对你说爱甚至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阿媚,我理解你在这件事情里受到的伤害,可是那毕竟是别人的错误,我希望你别用别人的错误困住自己一辈子……放下吧,只要你能用这副身体接受我,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向晟语气平淡,手臂却在水里将我圈得很紧,像是怕我消失一般。我的眼眶又开始刺痛了起来,浴室里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比外头有些空洞,我耳边萦绕着一些嘈杂的声音,在沙发上那些崩溃疯狂的歇斯底里仿佛就在我耳朵里,怎么也驱赶不走。
我真的没想到这个伤害会在我心里埋得这么深,刚才的歇斯底里掏空了我所有的力气,心里也像是被掏空了一块,连呼吸都变得费力。我张了张嘴,大口的吸气,向晟大概也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他开始拍打我的背,“如果觉得不舒服,那就哭出来,别憋着。”
我咬着嘴唇,拼命地摇着打湿的头发,可是一些呜咽的声音还是从我嘴里发了出来。我曾经发过誓的,在我妈去世的时候,我曾经答应过她作为家里唯一的女人,会好好照顾家里两个男人的饮食起居。在我结婚的时候,我挽着我爸的胳膊进入教堂,我在他面前露出世界上最幸福的微笑,答应他我这辈子一定会幸福。可是婚姻只维持了五年,一切就停止在了那场车祸中。醒来以后我也曾告诉我自己,不可以哭,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撑不过去的。
可是,这一刻我才发现,我大概是真的撑不过去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过身去抓住向晟的,我只记得我开始大哭,在水里死命地扑腾,哭声在浴室里尖锐刺耳,向晟却一直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发,任由我尽情的发泄。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直到我累得发不出声音,向晟把我抱出来,用大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然后就把我抱到了床上,用枕头垫在背后让我倚靠着半躺着。我记得他拿来热水给我喝了一些,然后就又去拿了毛巾进来帮我擦头发,最后又去拿了吹风机进来。我头疼得厉害,只记得吹风机暖暖的风和床头柜昏黄的灯光下向晟认真的脸。
后来我就睡着了,睡梦里总是做着乱七八糟的梦,睡得并不安稳。然而梦里不管怎么混乱怎么艰险,背后总有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圈着我,要不是这双手臂,我大概已经一脚踩空摔下悬崖了。
大概是这一晚实在太折腾了,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不说,头还疼得厉害,身上也有些烫,向晟帮我量了体温,果然是发起了烧。
他一副自责懊恼的样子,哄我在床上躺着,然后自己就到屋外打电话去了。
没过多久,叶归就来了家里。
我一见他进屋就皱了皱眉,想要爬起来却被向晟按住了,被子盖过来捂了个严实。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班么?”虽然喝过热水润过喉咙了,我的嗓子还是发干,声音虚弱又难听。
叶归来到床前重新帮我量体温,说道:“向大哥打电话来说姐你发烧了,看样子你还真是烧得不轻,今天周末,不是我值班。”
我这才知道今天是周末,剧组拍戏要赶明年春天的电影节,才不管什么周末不周末的,我平时一直不看这些的。
我软趴趴地躺在床上给叶归诊断,他来的时候就带了几样药,之后就挑了几种,向晟拿了水来让我吃了下去。
“睡一会儿吧,你刚才已经喝过一些粥了,剩下的我去给你热着。今天就不去剧组了。”向晟坐在床边亲了亲我的额头,又帮我掖了掖被子。我抬眼看见叶归就站在一旁笑看着,顿时有些尴尬。
叶归被我瞪了一眼,赶紧低头咳了咳,然后用一种怪异的笑容望向向晟,问道:“呃,向大哥,你身上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我听了这话一愣,赶紧看向向晟,他受伤了?伤哪里了?不会是刚才打了电话之后在厨房捣鼓的时候切到了吧?我赶紧往他手上瞄,发现他的手指好好的,其他地方也没发现有受伤的样子。
我头疼得厉害,没那么多精神思考,只是皱着眉看向晟。
向晟笑了笑,说叶归道:“你这小子!我哪里受伤了?这时候还开玩笑,没轻没重的。你姐还病着呢,别让她担心。”
叶归笑着咳嗽一声,眼神往向晟的小V字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