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路过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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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路过开了花-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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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他们的女人那么多,不害怕的却是用五只手指头便能数过来。子岭自从那一件事之后,他在他身边再无见到半个长久的女人,见到的也多是偶尔应酬推无可推才敷衍一下的女人。
子岭那个人……用一句文艺青年的话来讲,就是比烟花还寂寞。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了,他的身边如果能有个人陪陪多好,毕竟他也不可能会陪他一辈子。有很多事情很多话也不能对他说,对女人倾诉还会让他舒服好过点。
他曾经以为,他们一辈子最不该得到的便是一份真挚的感情。甚至那是累赘,他们连自己什么时候会走到尽头都不自知,又何苦耽误人家。难道真要个小姑娘抛弃自己的圈子,天天跟着他们枪里来弹里去吗?大好年华,何必辜负。
可在刚才,他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心里究竟有多苦。
他跟靳安娜爱得有多惨烈,他知道。手刃情人,他也知道他有多么难受。这种难受不是兄弟情就可驱走。想要康复,便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如果不喜欢,就不要问。”如果不喜欢,就离他远点儿。
只是后半句话被他卡在喉头间,他没立场去替子岭赶走身边任何一个女人。况且,他也的确是存了点私心。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面前这个小女生能跟子岭走在一起。
他那个兄弟,已经孤独太久。
要是放下以往,他会过得更快乐。
简俊撇下一句话,淡淡的神色,似风一般轻淡,又像夜一样浓密。圆杉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只是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忽然觉得这阳光令她脑子发晕。刚才他问她,她喜不喜欢陈子岭。她第一个反应是想笑,他们见面才多少次?第二个反应还是笑,这怎么可能?第三个反应却是迟疑,她喜欢吗?
应该不会,她才从一个坑里跳出来,又怎么愿意再跳进另一个坑。况且这个坑可比上个危险得多。
圆杉回过头去,看着那栋大楼,目光遥远得仿似穿越过所有山水才能望见彼岸的花开。
她想起方才他种种不对劲的行径,不禁蹙额。心里头的疑问终于浮了上来,他真的杀了靳安娜吗?听靳安锦描述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跟她姐姐那么甜蜜那么幸福,他真的亲手杀了靳安娜吗?
圆杉潜意识里不肯去相信,可是……
摸上被勒红的脖颈,她又不确定了。
指尖忽然顿住,圆杉又笑着摇了摇头,神色浸了油纸一样的无奈,她坐在这里想这些干什么?她平时可没这么八卦。
至于陈子岭……她相信他很快就会出来,凭他凭简俊的能力,一个堂堂的黑帮老大又怎能被困在这里?就是不知道,下一次他们再见面的时候,会如何尴尬,会如何冷淡。
她又……会不会再有命?她始终都抱着一种只要杜叔叔在他就不会伤她的想法,可今天想来,这个想法是何其可笑。
回到家里,已经不见了杜卿婷的人影。圆杉拧着秀眉,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她会去什么地方。她刚回来,这里的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她也说过这里很陌生她快要认不出来。
她不会是出事了吧?!
圆杉吓了一大跳,旋即想起她那副失神的样子,忙哆嗦着打电话给杜瑞博。
电话就快接通那刹那门口有声音传来,接着是钥匙开门声。
她一回头,顿时舒了一口气。
杜卿婷神色如常,一点伤痛的样子都不见,就是面色有点苍白。她看见圆杉,明媚的笑意勾勒在唇角,举起了手中的袋子,“我饿了,就出去买了点吃的。”
“嗯。”圆杉只是笑笑,随后过去帮忙把东西放下,正想说些什么,电话发出了声音,“喂?喂?”
杜卿婷动作一顿,忽然变得有些煞气。她一把抢过圆杉的电话,用力地把它往地上砸去!砸了个粉碎!还不解气似的跑过去用脚狂踩!
圆杉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喉咙口了,她的手机……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杜卿婷踩累了才停下来,淡淡说声抱歉,我会赔你的之后就再次出门,圆杉立马跟上,“喂,你还能去哪里?”
“去非洲!”
“什么?!”
不得了不得了,她忙上去拽着她,黑亮的眼眸里淹过茫然留下一地真诚,“你疯了!为了一个男人你值得吗?!”
“我就是疯了又怎样,我杜卿婷在你们眼中什么时候不是疯的?”她伫住身子,语气轻飘飘得不像话,圆杉这才注意她一把长长的头发竟然变得参差不齐,都常说,女人一失恋就会打耳洞剪头发。
挥断青丝当真能斩断情丝?别傻了!
圆杉只是倔强地捉住她,什么也没有回答。杜叔叔很宝贝婷婷,他对她这么好,她又怎忍心让他对她失望?婷婷是他最重要的女儿,她说什么也要帮他留住!
“路圆杉,放手。”
继续攥住,不放。
“放手!放手!我叫你放手你聋了吗!”她不耐烦起来,动作力气大得很,一下子就把圆杉推远。她重心不稳一直向后倒,她听见汽车的鸣笛声,看见杜卿婷惊慌的表情。
她想,靠,该不会又那么狗血地掉到马路上被车撞吧?!
杜卿婷立时崩溃地哭出来,扑着过去要扶她。她忙勾着身侧的灯柱,整个人即时踉跄几步,站好。
事情转变得太快,她没事了,她却哭了。圆杉看着崩溃的杜卿婷,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婷婷?”
杜卿婷整个人失常地痛哭着,哭声惊扰很多路人,路人纷纷停驻着脚步张望。
“何苏林你就是疯子!这样很好玩吗!”
圆杉愣了,像石像一样动弹不能。何苏林……是谁?
“婷婷,冷静点,你冷静点!”她不停地摇晃着在崩溃点上不停呐喊不停恸哭的她,焦急得疯狂。
约莫过了一分钟,她终于渐渐回过神来。
她说,“杉杉,我有了方浩天的孩子,可是我必须杀死它。”
、开启过往
“什么?!”圆杉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在她心眼里,明白杜卿婷如何娇纵也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又怎么会……
“杉杉,不要阻止我。正因为我知道非洲正□才要去,我要看看,这个孩子在逆乱中能不能生存下来。”杜卿婷脸上挂着两行泪痕,清幽得就像莲花。眼里散发出来的光芒执着而坚定,那是她不可能说服她的证明。
圆杉听完这话后好久都没有晃过神来,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支持,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杜叔叔。毕竟,两人也是父女关系。她声音极轻,似是怕惊扰什么,“那,杜叔叔呢?”
谁料杜卿婷听完这话后只是绚烂地一笑,眉梢眼角里流泻的都是轻蔑的笑意,“哈,你跟我提他?在他眼里,除了生意就是生意,还有我吗?”
“可是……”圆杉还想辩驳几句,她却转身走掉了,“我现在就去准备,这两天我就走。杉杉,”她偏着小半边脸,温润明媚得灿然,仿佛在黑夜里也会发光,“这件事,我把决定权放在你手里,你想告诉,就告诉吧。我也想知道……”把脸回转过去,潇洒地留给她一个偏执的背影,像洒下星星的光一样耀眼,“我真的想知道,他会不会放下他的生意,追我到非洲。还有,他会不会气急败坏地说我坏了他的家风,将我扫地出门?”
望着那个身影渐越远去,她茫然。但还是不顾一切地追上去,“婷婷,你确认了吗?”
“确认?我还需要确认吗?我是医生,我心中有数!”
“去做个详尽的检查吧,说不定你会改变心意。”圆杉尽可能挽留,如果真是怀孕了又怎能操劳。
杜卿婷撂下一句话,走得飞快,徒留圆杉在原地叹气:“我自己心中有数!不用你管!”
她该怎么办呢?婷婷、陈子岭、盛光、学校……一切的一切简直就要把她逼疯了!
对对,还有那个人,那天他怎么会出现在酒会上?中风的病人没可能那么快就获准出院。
哦,当务之急得先去买手机。真是被婷婷逼疯了!
啊,钱呢?她没有钱!
圆杉抓狂地抓了抓头发,往公寓赶去。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很多东西在她脑海里闪过去,方浩天的死……好好一个人,怎么能够说死了就死了?陈子岭被羁留,像是眨眼间就被捉起来一样。这一切她都只感觉是在做梦。
太没有真实感。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经长大,还能遇见这么刺激性的事情。简直跟小时候有一拼。
哐啷的声音在门板那里响起来,她脖子也没动,望着天花板甘甘地出声,“来了?”
“你都死哪里去了!”路高松一开门便听得圆杉沉沉声音,当下一恼,把门一摔,钥匙一扔,嗓门大得像轰炸。
“别吼了,怎么大了以后遇见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地狗血?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就要这样狗血地过?”圆杉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把路高松雷了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现在是我问你你问我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干嘛?”
沉默下来,圆杉又问,“路高松,那个人呢?”
“那个人?哪个人?”她翻了翻白眼,摆明是懒得理她,装傻着走开。
圆杉也赏了一个白眼给她,自顾着开口:“我在酒会上看见他了,他能这么快出院?”
“是吗?我不知道哦。”
“你为什么总要偏帮着他?”圆杉终究耐不住,翻身起来,眼色认真。
路高松闻言,也甩下了手上的包,瞠圆了美目,“路圆杉,现在不是我偏帮着他,而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路高松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这样的谎话说了也不嫌低下!”
“你什么意思?!”她渐渐收敛了神色,变得就像冰山上的雪水,阳光再照着也无法透得暖和。
“路高松,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偏帮着那种人,那种人有什么好?你喜欢他么?也对,那种男人有钱有势,对你体贴入微,勾引女人的手段真是谁都没办法比他精明。况且你们从小一起生活,你喜欢他也不出奇。”圆杉不顾一切的轻佻不顾一切的伤人不顾一切的不屑全都是路高松没有想到的。
而现在的圆杉只觉得说话才能减轻心中的慌忙,疼痛。所有事情都堆在一起发生,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只要无理由地发泄一场才能减少那沉甸甸的压力。
路高松闻话,愣了愣,随即一股怒火倏地升到胸膛。望着对面那个一脸倔强的女孩子她想拼命把那口气咽下去,可是她做不到。她们一起相处了多少年?她怎么能说得出这样的话?!她告诫自己一定要拼了老命地冷静,眼前这个人是她妹妹,是她好姐妹,是她路高松人生中不多的光芒。
可正因为这是个那么重要的人才令她伤心透了不是么!
她告诉自己要忍,可圆杉却不依不饶,“哟,看来我说对了。路高松,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就不要再缠着师兄了。还有,如果你真做了我妈我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你们……”
“啪!”
气氛全然陷入僵硬,圆杉没有捂着被打的左脸,她的眉目全都浸润着一股深深的悲凉,连头发也突然黯淡无光的样子。
路高松一耳光扇落去,响亮,用力。
可她不后悔!
“路圆杉,我打你是你活该。你要我向你道歉?除非我路高松眼瞎了耳聋了残废了!”她这句话说得极轻,却说到最后,语音也都轻轻地颤了起来。
她一开始的时候告诉自己要忍着不要出手,而她现在出手了,她又告诉自己不要哭。
她深深地明白圆杉跟那个人有什么瓜葛,她懂她的伤痛,她还没真正长大,她又怎么能怪责?但不怪责并不代表一定要一声不响地把所有东西都吞下去。
“你自己好好反省,看我有没有打错你?如果我下次回来时你还是这样的态度,那么对不起,我一定会向叔叔报告所有,你就等着他来接你吧。”
她搁下这句话,丢下还在一旁兀自挣扎在自己世界里的圆杉,潇洒转身,比风尘还要不羁美丽。
“可是我能怎么办!路高松你为什么要帮他!他要人绑架我□我,我是他亲生女儿!你要我怎么办?!”
圆杉忽然喊出这句话,而后一海悲恸从哭声中蔓延出来……
有一种绝望,注定深入骨髓,此生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去旅游了,调好存稿箱了~明天见~
、噩梦开始
路高松愣着身子,站定几秒,而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门声一紧闭,圆杉立时大哭,可是没有声音,她只是咬着嘴唇,任由痛感散尽全身。
她能怎样呢?她能怎样呢?她还能怎样!她觉得自己拥有这样一个家庭很令她蒙羞,特别是有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
不要跟她说什么血肉相连的屁话,她从不相信!
路政刚那禽兽——圆杉一想起以往,手不自觉地就攥紧了床单,被爪出一条条皱痕,却难以诉说心中的忿恨。
路政刚是怀缅集团董事,公司是自己一手一脚白手起家的。主产水晶,多年以来钱是赚了不少,但容易惹上是非。圆杉小的时候经常遭受绑架,绑架犯无不是被路政刚逼得走投无路的企业家。
他与人结仇众多,黑白两道都动过圆杉的主意。她记得第一次被人带走的时候才五岁……那些人不给她饭不给她水,一天只有一个干冷得发硬,就像石头一样的馒头,水……就连水也是跟黄狗共喝。还会说一些超难听的话。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哪里懂得什么难听不难听,只知道每当他们满是不屑鄙视地咒骂自己父亲的时候她会发狂一样不断挣动不断哭,可惜声音从来都发不出。
在后来,她老是想,怎么自己以前就为了那个禽兽吃了那么多苦呢?自己怎么就会为了他的声誉那么拼命呢?她怎么想也想不透,毕竟有一种亲情,浓时能浸到你血肉里,淡时却能连血液都是冰冷的。
从五岁以后,她遭受到的绑架越发地多,似乎这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到她足以麻木。
不要质疑一个成年人对于儿时的记忆。有些事情非要亲身经历过才懂那种深刻得让你一生都忘不掉的深刻是如何刻骨铭心。
十岁那年,她深切感到这一次的绑架尤其不同。那些人会狠狠地扇她耳光,用皮带狠狠地抽她。就像……真的要她死一样的折磨她。
她被困了五天,那些日子她就像以往那样,一边抚摸着路政刚送她的洋娃娃露比的头发,一边被蒙着眼,却在不断想象她那个有能力的父亲会到第几天才会跟往常一样救她出来。
可是等了好久好久好久,露比的头发都开始打岔,哦,这是当然。她再也没有办法每天都给她洗一个漂亮的澡。每天摸着露比干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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