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走近他,绕过有条理地摆放着各种资料夹的桌案,来到他身边。她俯□子,久久地凝视着他。伸出手来,她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唇上不自觉地微笑。他仍旧安睡的模样仿佛给了她鼓励,她继续抚摸着他俊逸的脸部轮廓,指尖点在他的鼻尖,他闭合的唇。那自然闭合的、有点薄薄的唇好像无声地念着什么咒语,她缓缓凑了上去,距离太近,他的呼吸扑在了她的脸上。她的唇马上要贴上他的,突然,那双黝黑如夜的眸子张开,他有力的掌按在了她的腰上,她瞬间失去了平衡。
作者有话要说:夏天好像要过去了,风都开始凉了,盛海薇的夏天也要过去了。秋收了嘛~~~
☆、【夜的N次方】
本来,她不过是个想偷窥一下老公到底在书房干什么的好奇小妻子。本来,她不过是鬼迷心窍地突然很想吻一下沉睡中的他。她没想到的是,从她进门的那一刻他就醒了。即使双眼是闭着的,他仍可以洞悉她的每一个细微举动。
腰被他揽住,她低呼一声,勾住他的脖子来保持平衡,整个人却贴在了他身上。她红着脸瞪他,“骗子,你根本没睡。”
“如果我睡了,你打算怎么做?”他玩味地看着她,声音里掩不住笑意。
“我打算……嗯……把你拖回卧室。”她扭了扭身子,想要摆脱这尴尬的姿势,换来的却是他搂得更紧。
“拖?听上去更像是拖尸体。”
“你放我下来。你喜欢在这里睡就在这里睡好了。我要回卧室去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你今天睡得晚了。杨医生恐怕又要责怪我了。你知道的,那个医生一贯态度不佳。”
“那你倒是放我回去睡啊。”书房含蓄而朦胧的光在她精致的面庞上投下暧昧的光影,她微抿着唇,别过头不看他。
“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经晚了,不如索性就不要睡了。”
他的话她有几分不明白,但他炽热如烙铁一般的目光倒让她心中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脖子,他的脸不疾不徐地贴了过来,直至封住她的唇。他品尝着那蜜糖一般甜美的唇,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将她藕荷色的短袖睡衣推高……
“邵识钧,你在干嘛?”被他吻着,她咕哝咕哝地问着。
“看电视的时候,你吃牛轧糖了?”
“嗯……呃……”
“核桃味的。”
“……”
盛海薇知道,邵识钧虽然做饭不内行,但在剥虾和处理鱼鳞方面却颇具才华。而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独特手法在剥除她贴身衣物方面也某有造诣。一分钟不到的工夫,她惊奇地发现自己上半身连一丝衣料都找不到了。她可怜的小内内和睡衣翩然飘落在了书房的红木地板上。不着寸褛带来的除了寒冷之外竟然还有燥热。他的吻如同吸铁石一般,让她不自觉地紧贴着他的身。如玉的肌肤与他身上睡衣的绸缎材质磨蹭着,燃起了难耐的火苗。他不再克制,细碎而深沉的吻纵情地从她的脖颈一路下沿,来到她的浑圆之上……她的娇喘再也抑制不住,一声声从喉间传出。他抱起她,来到卧室,将眨着灵动水眸的她抵在了床上……
清晨,盛海薇似乎是被喜鹊叫弄醒的。她甚至梦见听到了两只喜鹊在说话,它们说着关于小孩、童年、家庭之类的颇有哲理的话题,只可惜她听不太明白。她睁开眼,正对上一双似乎已经深深盯着她看了很久的眸子。他又比她早醒。
她突然想到前一夜发生的事情,伸手拉着被子,手却被他捉住。他吻着她的指节,深眸里有些波光在闪动,他说:“我太心急了。”
“什么?”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她还没捕捉到他想表达的意思。
“你晕过去了,昨晚。我明知道你的身体还在恢复期,很可能会受不住的,却还是做了。”他怜惜地问着她的额,顿了顿,又说:“而且,不止一次。”
本来就尴尬的她脸上又是一阵潮红。如果现在让她给自己取个小名,她一定会叫自己小红。如果这时候床上裂开一道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昏过去什么的,她是没记起来,但他昨晚几番攻城略地时的热情如火和他在她耳边重复的那些话,她是一点也没忘。他说:“小薇,是我,你能感觉到我么?小薇,不要想起来那些不好的事情,只要记得我,记得我,就够了。”
“想陪我晨跑么?”他浅笑着,忽然发出了邀请。
她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她有些意外,这可是他第一次准许她出门。虽然很多事情她都不太明白,但她却很清楚邵识钧并不希望她和外界有所接触。她不会知道,很多人都以为她是个死去了的人。而那次汽车爆炸案的真相,邵识钧也一直没有让其公之于众。他宁愿所有人都以为她早已烟消云散,这样才会让她拥有真正的新生。
换好了衣服,他牵着她的手下楼。望着他腿上绑着的沙袋,她好奇地问:“这个有多重?你每天都绑着这个跑?”
他淡笑,点了点头。
走出楼门,她忽然挣脱开了他的手,朝他做了个鬼脸,冲了出去,“那你来追我吧。我看你绑着那么重的东西一定追不上的!”她欢快地呼吸着室外的空气,感觉好极了。迎着风,周遭涌动着湖水蒸发而出的小水珠。她仿佛可以真真切切地看到那些小水珠在舞蹈,就好像她此刻的心一样。跑出几十米远的时候,她回头看去,发现邵识钧没了踪影。她愣住,停下了步子,自言自语,“咦?人哪儿去了?掉湖里了?”再一转头,他却已经出现在了她身旁。她笑了起来,“看来,沙袋根本不影响你的速度。你会幻影移形?”
“你慢点。不要让自己受伤。”他叮嘱着,还故意将步子放的比平日要慢些。
“那你会不会受伤?每天都做这种高强度的锻炼。”
“不会,早就习惯了。”
她亦步亦趋地随着他,不时地盯着他看,突然问道:“做警察好玩么?”
“不算好玩。有时候要做很多艰难的抉择,你不会喜欢。”
“谁说的?说不定我也想做警察呢。”
他的脸色突然阴了下来,步子稍稍加快,轻松地超过了她。她不甘心,加大马力追了上去,“你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当警察么?你不是说我以前是学生,因病休学了么?那我以前就没有什么理想么?比如当警察……”
怎么会没有呢……他眯起眸子,“很遗憾,我曾经知道你的理想,可惜不能帮你实现。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自己,我会帮你完成你的理想的。”
望着他又跑远的背影,盛海薇愣住了。什么啊,这男人说的话越来越难以捉摸了。而且,他昨晚分明喘的很累的样子,为什么现在还跑得那么起劲儿?半途而废的盛海薇实在是跑不动,干脆一直在他身后不远处快走跟着。即使是负重训练,他仍旧步履矫健、脚步丝毫不乱,每跑一步身上的肌肉都好像要爆出来。
邵识钧跑完了十圈,她只走了三圈。跟着他一起做完了放松运动,二人一起上楼。她嬉笑着用运动服袖子擦他额头上的汗水,他欣然接受。那天之后,盛海薇爱上了和他一起晨跑,虽然她都是用走的。
“上天啊,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男人三块腹肌坚硬如铁,跑步的时候青筋暴烈,看的我直流鼻血。而我的男人只是个手不能提的书呆子,脸永远都跟暮光男一样煞白的跟纸一样。同样都是男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同样都是女人,为毛我就这么命苦?!”一天,好不容易等到邵识钧出门上班去的穆鱼过来敲门,拉着盛海薇的小手,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暮光男?你是说小东么?”盛海薇顺势将邻居姑娘拉了进来。
“我已经决定和他分手了。因为……我有新欢啦。”
“新欢?”盛海薇思索了一下,“难道你看上了我老公?就因为腹肌?”
穆鱼的嘴唇颤了颤,突然坏笑,“邵太太,你老公不止有腹肌吧?肱二头肌也很帅气有没有?其实……要应付这样的男人,你每天晚上都很辛苦吧?”
盛海薇转过头去,干咳了一声,钻进了厨房,“我帮你泡杯茶。”
“被我说中了吧?”倚在厨房门口,穆鱼笑的更为恶劣,“我知道别人老公是个宝,别人老公千般好,但我穆鱼绝不要。我可是有节操的人。我告诉你吧,我最近找到了我的灵魂伴侣了,就在微博上。”
“微博也能找男人?”
“那当然了。”穆鱼拉着还没来得及泡好茶的盛海薇去了对门,打开笔记本,又点开了一个网页,指着一张照片说,“哝,你看,就是他——惊梦。”
“一个男的,叫惊梦?”对于这个过于文艺的名字,盛海薇表达了正当的不适。
穆鱼却没给盛海薇什么继续表达的机会,一股脑地把惊梦与她相识的过程,以及惊梦的好、惊梦的善解人意、惊梦的声音如何如何性感之类的都倾吐而出。听完了穆鱼的倾诉,吃午饭的时间也到了。盛海薇终于找到了个理由回家。
她进家门还没过两分钟就听见了敲门声。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刹那间变凉了,我要变成冻柠檬啦!
☆、【缘与故】
她以为是穆鱼卷土重来,毫无防备地推开门,来者是个送披萨外卖的男青年。她礼貌地告诉对方送错了,关上门后,却总觉得那人看她的目光怪怪的。这奇怪的感觉一直持续。邵识钧回来吃午饭的时候,她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的神色突然警惕了起来,跑到书房打了几通电话。她摸到书房门前想偷听,被他抓了个正着。
“我不过是想知道你干嘛那么紧张。”被抓包的她笑地倒是很灿烂,下一秒钟,她毫无防备地被他搂紧了怀里。搞不清楚状况的她抬头望着他,发现他闭着眼,呼吸沉重,“你怎么了?累了么?工作不顺心么?”她伸手摸摸他的脸,一肚子的不放心。
“没什么。一切都很好。”
“那是为什么?我们……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没有。即使有麻烦,我也不会让它们伤害到你,我保证。”
“嗯。”他保证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这种感觉又来源于她对他那些无条件的相信。而那些相信,从没像此刻这般坚决。她的脑袋在他的制服上蹭了蹭,又仰头看他,“老公,穆鱼喜欢你。”
邵识钧愣住,顺着她的发丝抚摩着,“哦?那怎么办?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在我怀里。你替我转告穆鱼一声吧。”
她满意地笑着,“不过,他说朋友老公不可欺,所以去微博上找好男人去了。而且,还真的找到了一个。”
“微博么?”他若有所思地重复着,便没再说什么。
那天下午,独自在家的她没有像以前一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也没有数着钟表游走的节奏盼邵识钧回家。她呆坐在窗前,望着眼前的深湖,心里早已泛起了波浪。
这样的日子很幸福,毋庸置疑。有了邵识钧的保护,她无忧无虑。然而,却有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侵袭着她,让她突然之间就感到坐立难安。午夜梦醒,当她看到邵识钧的脸,那张她在蓝湾岛的无数个梦里都曾见过的脸,她才会稍稍安心。只要靠近他,抱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她就可以逃开所有的惶惑。然而,她察觉到了一些事情。渐渐地,她已经梳理出了邵识钧避谈的那几件事。她确信,那必然曾是她过往中发生的非常重要的、甚至足以改变她命运的事情。养父母的遭遇、魏芒、还有她失忆前与他分开的理由……在这座楼,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准时回家的邵识钧,对门住着的穆鱼,定期上门的杨医生,她只认识这三个人,却不能期待从他们三个口中得到她想要的。然而,她真的想知道那些么?了解了所有过往以后,她还会像现在这么快乐么?
她面临的是一个抉择。要继续这种带着融融暖意的小生活,还是去寻找那些答案?被邵识钧呵护着的时候,她觉得踏实。当他一离开她身边,她就会开始慌乱,迷茫。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安于现状?这对于她来说,是个谜题。
穆鱼在和她谈起那个网络上的惊梦时,问她说“海薇,你相信有无缘无故的爱么?我以前不信,可是自从结识了惊梦之后,我开始信了。”
无缘无故的爱么?那么,一个记忆化成了飞沙的女人是怎样毫无顾忌地全身投入一个看似陌生的男人怀中的?那难道不是无缘无故的爱么?没有切实的记忆,却有很多线索,有很多碎片仿佛都在说明邵识钧与她是血肉相连的共同体。如果可以,她打算继续这么无缘无故地爱下去……
盛海薇在平静的有些匪夷所思的日子里完成了杨楚寒的第一阶段治疗。对于第二阶段的治疗计划,杨楚寒显得甚为头疼。经过和专家组的探讨,她决定采用一种国际上鲜少使用的试验性疗法。她特地去了邵识钧的工作地点与他进行了一番谈话。
站在走廊里,杨楚寒扶了一下眼镜,严肃地说:“根据她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对新疗法能取得的进展并不乐观。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我能与之前对她进行过治疗的医生接洽。”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邵识钧的回答显然没有任何余地。
“我只是个医生。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有多特殊,病人的身份有多特殊。我只知道,作为一个医者,我要尽力把她治好,而不是让她面临和我一样的无奈。又或者说,你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有阅读障碍?你认为无论她有没有认字能力都无关紧要?那么请你跟卫院长说明,让我撤出治疗。”
“她需要治疗。你是个好医生。我同意你进行试验性疗法。我能对你说的只有这些。”
“好的,我明白了。”杨楚寒从省公安厅的大门走出来,脸已经冻得比冬日里的河水还要冷。
送走了杨楚寒,邵识钧回到办公室,继续着繁琐的工作。来省厅一个月了,适应期平稳度过,与上司和同事的相处还算融洽。部门组织了两次聚餐,都要求带家属,他对自己的婚姻和感情状况却从不谈及。坊间的谣传是他中年丧妻,目前似乎没有交往对象。本来他的到来就有些过分的平步青云,而他刻意避谈妻子这事又给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纱。
下属小张推门进来,问:“处长,周六局里的爬山比赛你报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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