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想来说什么废话?”屋内之人语气不善,连头也不抬的只是盯着自己手里的书籍,不时揉揉自己的眉心,显然是有些焦灼。
萧七儿惊愕的瞪着那道落寞的背影,嘴角竟情不自禁的浮上笑容,脚步微微缓慢的走进他。
“无论你怎么说,我想我的答案都只有一个。”雷圳毅索性闭上双眼,连看也懒得看进入屋子的人。
萧七儿苦笑,站在他的身后,更想逗逗那个闭眼冷言的男人,一手轻微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长叹一声。
雷圳毅蹙眉,睁开了双眼斜视了一眼肩膀是的一只手,语气更是不善,“难不成今天劝说不行了,就想改用刑伺候了?”
萧七儿伸出双手,一同放在他的肩膀上,又一次的长叹。
雷圳毅甩肩,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身上脱离,冷冷哼道,“劝你自重。”
“雷爷,你就不看看我是敌人,还是朋友?”萧七儿压抑着心底的笑意,故作平静的对着他的背影说道。
雷圳毅微微愣怵了三秒,回过头,哭笑不得的盯着站在身后双手环胸的女人,再次冷冷一哼,“逗我玩儿啊。我可不是二弟,我其实很记仇的。”
“想必我今天注定要功过相抵了。”萧七儿看着他双手双脚上的铁链,从发间掏出一根银针,轻轻的触碰锁眼。
“啪!”锁链从他的双手上脱落。
雷圳毅脱离了铁链的捆绑,终于可以大大的舒展筋骨,笑道:“不错,的确功过相抵了。”
“好了,走吧,恐怕现在大厅里早已站好了一排的保镖等着我们阅兵啊。”萧七儿又一次的毫不遮掩的推开房门。
雷圳毅走在她的身后,周围竟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安静的的确太过诡异了。
他追上前,说:“二弟人呢?”
“他估计正在跟某人喝酒赏花,或者是乐此不疲的娱乐中。”萧七儿摇摇头,亏得自己深入虎穴。
雷圳毅不妨偷笑,“这的确有可能。”
己无名吃下一颗棋,听着监视器里传来的嘀咕声,不禁失笑,“看来我的好嫂子对你很有怨言啊。”
“回去应该好好的安慰安慰她。”凌箫天反手为攻。
“我更期待着所谓的安慰最后会演变成什么。”己无名双目冷冽的瞪着某人的面无表情,他连一眼都没有看萧七儿的举动,似乎,他比信任自己还信任她。
凌箫天回复了他一个随心的笑容,说:“你不会打算留我们在这里吃完晚饭再离开?”
突然的一问,己无名冷笑,“你认为这有可能吗?”
“我想很有可能。”凌箫天抬起头看着他,更看着他身后的保镖成群,冷冷哼道,“七儿快下来了,我看这局棋最终是没有胜负了。”
弃掉所有棋子,凌箫天整理着西装站起身。
己无名无所动作的坐在椅子上,从身旁的小桌上拿出一根雪茄,点燃,吸上一口,“凌箫天,你这辈子有害怕的东西吗?”
凌箫天停下双脚,斜视了一眼己无名挺直的后背,回复:“我认为……有。”
“你别说你这辈子就害怕失去她?”己无名笑的有些讽刺,却是冷漠。
“也不是不可以。”凌箫天回答的模棱两可。
“我记得以前的你是没有缺陷,更没有软肋,可是现在,你有了包袱。”
“我不认为我的七儿是个包袱,至少在我眼里她强过太多人了。”凌箫天欣然的点头,他的七儿是从不认输,甚至是从不妥协的女人,一个不会哭泣,不会大喜大悲,永永远远只会对他哭泣,对他笑,对他说着娇弱女人该说的温柔。
“你对她很有自信?”己无名仰头大笑起来,笑的更是冷漠。
凌箫天双手插在自己的裤兜里,点点头,“除了自己,她就是我的全部信心。”
说完,转身毫不犹豫,甚至毫不拘泥的离开。
“是吗?”己无名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后,对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
凌箫天停下双腿,依旧是斩钉截铁,“我不想跟你斗个鱼死网破,只要你马上回美国,我可以当做你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次。”
“可是我已经回来了。”己无名毫不戒备的走到他的侧面,嘴角笑意盎然。
“你应该知道惹怒了我,会怎么样。”
“我当然知道下场了,五年前那两枪可是让我在鬼门关走了几圈啊,我当然犹记在心里了。”
凌箫天低头一笑,又抬头望着己无名有些天真的笑容,冷冷回复他:“看来你很相信你自己能力。”
“我相信不是自己,而是你的软肋。哥!”
凌箫天微微一怵,身体竟不由自主的晃动一分,他刚刚叫了他什么?
“扑哧!”是刀刃入肉体的冷漠声响。
己无名紧紧的抱住凌箫天,靠在他的肩膀处,轻声吐气,“哥,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叫你哥?我记得小时候,只要我叫你一声哥,你就会答应我一切无理要求。”
“嗯!”凌箫天大喘一口气,咬紧自己的下唇,瞬间,脸色煞白。
“哥,我现在求你一件事,你可否答应我?”己无名似笑非笑,很是得意,“不过就算你不答应也没有什么用了。”手中的短刀在肉体里旋转,他的手早已被鲜红染红,身前也是晕染开一片暗红。
凌箫天没有推开他,只是眼底带着最后残留的失望,冷冷一哼,“我给过你机会了,给了你无数次机会,你却永远不懂得珍惜,你伤我,我不怪你,甚至我从不会记恨你,只是,你伤害了我的亲人,我不能原谅你,也不会原谅你。”
他猛然的推开了己无名,一手捂住自己的右腹部,气喘吁吁,鲜血脱离的刀刃,顿时鲜血狂涌而出。
“哥,你一次又一次的上当,我还真是喜欢这个称呼啊,哥,哥,哥。”
凌箫天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重如千斤铁,他竟然动不了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不能动了?忘了告诉你,这刀上面不止有麻药,还有一种毒,我倒看看我们凌爷怎么承受着忘情散带来的后遗症。哈哈哈”己无名笑容更甚,止不住的流露出眼底的得意忘形。
凌箫天大喘不止的瞪着笑的满面狼狈的己无名,他闭上眼,微微喘上两口气,“你……该死!”
咬紧牙关,凌箫天踱步而临近己无名的身体,一记手刀,将他劈倒在地,抬起一脚,毫不留情的踩在他的胸膛处,最后,回旋一踢,将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己无名一脚踹翻在墙角,最后,如同疾风般将他锁喉在自己的身下。
凌箫天冷冷的瞪着大喘不止的己无名,双目带着狠厉的盯着他,“我警告过你,别挑战我的底线,今天,你又一次触碰了。”
“你口里的所谓底线是忘记萧七儿,还是被我糟蹋萧七儿?”
凌箫天双手颤抖的锁住己无名的喉咙,右腹处此时此刻已不再是麻痹,而是撕裂的剧痛,他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狂涌刺痛,咬紧牙关,猩红的眼冷冷的瞪着他,“解药。”
“你认为我会给你那东西?”己无名举手伸出两指,狠狠的插在凌箫天的伤口处,触碰着那狂泻而出的鲜血,带着暖暖的液体滑过指尖,更加疯狂了他的力道。
“呃!”凌箫天浑身一颤,更是用力的锁住己无名的喉咙,将他从地面上拖起,一手成拳挥向他的胸口处。
“噗!”己无名踉跄数步,跌倒在墙壁上,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喘息不止的瞪着同样是站立不稳的凌箫天,他太厉害了,受了如此重的伤也能伤他至此,这个男人真不愧是凌箫天,可怕的一个男人。
他侧身吐出一口血,依旧是冷漠拂面,“你想知道我会怎么挑战你的底线吗?”
“什么意思?”凌箫天诧异的瞪着己无名微露狡黠的笑容,突然明白了什么,太过大意了。
此时此刻,却早已是为时已晚。
带着假面雷圳毅的男人抱着早已被打晕的萧七儿走进针锋相对的两人中,将她平放在己无名身前,转身离开。
凌箫天往前走了两步,却被己无名似利剑的双眼给死死定住双腿,他咬紧自己早已是苍白的毫无血色的下唇,说:“放开她。”
己无名却当做没听见似的半跪在萧七儿身前,伸出手温柔的爱抚着她的娇艳,嘴里得意的一笑,“皮肤真不错,很有弹性啊,只是不知道身体的味道怎么样,一定很销魂。”
凌箫天双腿重心不稳,膝盖狠狠的跪倒在地毯上,血,止不住的从他的西装里蔓延,一滴一滴的溅落在白色地毯上,瞬间弥漫开一朵朵妖冶的红色玫瑰,妖娆夺目。
“放开她,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凌箫天一字一句的咬出牙缝,忍无可忍。
己无名仍旧是毫不在意,双手轻轻的挑起她的衣扣,眼神里带着戏谑的望着凌箫天,笑意在脸颊上蔓延。
“啪!”萧七儿一个翻身,将毫无戒备的己无名给扣在自己的双手中,一下就遏制住他的喉咙。
“想要尝尝我的味道?你认为你有那个资格吗?”她伏在他的耳侧,轻哼一声。
己无名惊诧的盯着她笑靥如花的表情,“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萧七儿抬头看着脸色青白相接,腹部处血如水流的凌箫天,眉头一皱,“我曾经说过谁敢伤他一寸,我必还他一尺。”
她的手掐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掐,只听见空气里隐隐的飘荡起一声清脆的咯吱声,随后便是某人的惊天大吼。
凌箫天跌跌撞撞的从地摊上站起,摇摇晃晃的靠近突然醒来的七儿,眼底氤氲而开一阵水雾,“没受伤吧。”
“我是谁,我是萧七儿啊,凭他们一个小小伎俩,怎能难倒我。”萧七儿眼底含泪的望着他的伤口,咬住唇,恨不得咬破嘴唇,让自己的血腥味淹没掉他身上的血腥之气,一定很痛吧,肯定很痛。
“七儿,你没事,真好。”凌箫天靠在她的肩膀处,缓缓的闭上了眼,痛到浑身无力,已经没有力气再走出去了吧,只是,现在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他挣扎着站起身,走两步也是气喘不止,咬紧自己的牙光。
萧七儿丢掉已经被他废了右手痛晕过去的己无名,着急的扶住他的身体,担忧的看着他脚下一地的血,这么多的血,究竟流了多少,还剩下多少?
“我们快走。大哥应该在另一栋别墅里,或许三弟、五弟他们已经救出来了。”凌箫天将自己大半身的力气都依靠在了她的身上,眼角处却见她春光外泄的上身,举起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一颗一颗的为她扣上衣扣。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只关心这个。”
“当然了,你是我的老婆,只能我一个人看。”
一艘快艇环着海岛不停的驱驶着,最后,停靠在隐蔽的树丛下。
四周,是诡异的死寂,荡漾而开的涟漪随着船底一层一层的晕开,最后,渐渐的恢复安静。
“三哥,你看这怎么办?那几艘军舰正在我们的游艇周围盘旋着,是敌方还是自己人啊?”姬于桀拎着望远镜,遥望而去,没有任何提示,只是一只白色游艇东西南北四面被四艘军舰团团围住,别说驶近,连挨近一点都会被当成敌方围遭炮轰。
上官宏放下昏迷不醒的雷圳毅,仔细的留意了每艘军舰上的标志,只是除了站在甲板上四处巡视的一身身迷彩服之外,就只剩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水。
“他们不会是知道我们今天要上岛,准备围攻我们?”姬于桀又一次的猜测,可是最近他们还算安分吧,也没有黑帮拼杀,更没有弄的什么重要人物突然消失,还算本本分分的做着商人角色。
上官宏收起望远镜,掏出手机,果真是毫无信号,“还是想办法通知二哥他们,现在大哥也救回来了,只是,这游艇好像是回不去了。”
“三哥,你不会打算让我们坐快艇回去吧?我倒没什么意见,就是这大哥他这样子回去,不死也会少半天命了。”姬于桀挠挠头发,有些方寸大乱。
“好了,别挠了,就算把头皮挠破也挠不开那些军人。”上官宏冥思苦想一番,还是拿出一支手枪丢在姬于桀身上,“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开枪。”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还想大摇大摆的做我的伪商人。”姬于桀收好手枪,扛起雷圳毅放在快艇上。
快艇又一次出发。
而另一边,快艇驶过的方向画出一层层波澜,随着水波的摇曳,渐渐的泛起水花,阳光照耀而下,水珠竟如同珍珠般璀璨,夺目而落下。
萧七儿突然刹住快艇,哑然失语的瞪着不远处被围截住的游艇,这又是一出什么剧本?
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凌箫天,因伤口太深导致失血过多,只怕再迟半刻他就会陷入休克中,不能再拖了,哪怕又是己无名安排的一出陷阱,这一次也得闯。
奇迹般的朝着游艇奔去,而军舰却当做透明般不拦截,只是依旧停靠在游艇四周,静若军舰上毫无一人。
萧七儿扶着凌箫天,抬头看向游艇之上的那袭暗红长裙,随着海风,妖冶的衣袂而飘。
凌江雪疑面无表情的盯着萧七儿怀里面如土色的男人,红艳的双唇未有说一个字,只是眼神瞥了一眼身后的白衣天使。
身后的医生慌乱的接过萧七儿手里的病人,着急的为他止血缝补伤口。
气氛,在那一刻,是负数……
凌江雪疑手里端着的是跟她衣裙一样鲜红的酒液,跟血液一般,如同凌箫天身上晕染而开的血色,让人窒息的铁腥味。
“胆子够大的。”凌江雪疑放下手里的酒杯,嗅着海风带来的那股挥之不去的味道,语气平淡,嘴角却是带着一丝丝笑意。
萧七儿面不改色,只是用着纸巾擦着脸上、手上以及身上的血液,未有回复她一字一句。
凌江雪疑微微点头,起身,依然是红色诱人的高跟鞋邪魅的靠近萧七儿,涂满丹蔻的指尖滑过她脸上的死死血迹,一抹,指尖沾染而上。
她看着自己指腹上的血色,微微蹙眉,随后淡然的放在自己的鼻间,嗅了一下那淡淡的血腥之气,冷笑、嗤笑、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萧七儿丢下手里染血的纸巾,抬头与她四目相接,“你是来救他的?”
“我像是吗?”凌江雪疑随着传来轰鸣的声音望去,又是一只快艇来了,她微微抿嘴,“如果我要救他,我就不会让他来这里。”
“那你现在又要出现?来替他收尸?”萧七儿不禁失笑,“可是这可能让你觉得遗憾了,因为我不会让他死。”
“你不会让他死?”凌江雪疑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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