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暗了下来。眉心皱隆。围在她腰间的手慢慢锁紧。
“硫酸好可怕!它会腐蚀一切东西,一边冒着烟一边烧毁它触碰的东西。真的好可怕!”她的声音在打颤,“在硫酸碰上罗冀的手之前。硫酸在我的脑海里还只是个比较陌生的名词,可在那之后。我觉得硫酸是比魔鬼还要可怕的东西,是毁灭。”
她的声音是那样痛苦,他不忍心听下去,不愿她陷在阴暗的记忆中被痛苦侵袭。“不要想了,不要说了。”他的手从她腰间移开,抚摸着她的背,“过去就让它过去。”
“你害怕?”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害怕我坏得让你无法接受?”
“我害怕我无法承受你的害怕。”他怜惜地看着那双迷茫不安的眼睛,“就算你坏到杀人放火,我也会接受你的坏,大不了我陪你坐牢。于雅倩,为免我们以后成为阶下囚,你可不要杀人放火哦。”他亲亲她的额头。
“我很认真。”她蹙着眉。
“我也很认真,宝贝!”他又亲了一下她的嘴,浅笑。
“我喜欢你叫我宝贝。”他喊她宝贝让她感到甜蜜,跟罗冀喊她宝贝不一样。从罗冀口中听到宝贝,她就像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样平常,很习惯,啥感觉也没有。但谢习伦喊她宝贝,她心里就盈满了幸福感,甜丝丝,暖洋洋。
可这讨厌鬼非常吝啬“宝贝”这个词,短信见过一次,听他说,还是第一次,刚见面时说的不算,那会她都还不认识他,缺乏真心诚意,一句话,他就是小气吧啦!
谢习伦帅气一笑,坏坏地看着她。“叫声宝贝能不能现在就把你……”他的眼神变得很暧昧,“十八岁也好,十六岁也好,反正也没差。嗯?”他凑近她的脸,邪魅地盯着她的眼。
于雅倩眨眨眼睛,嘴角轻轻翘起,回他一个邪恶的甜笑。“我是个守约之人。”老妈说那种事得十八岁以后才能做,虽然不懂为什么,但她相信老妈。十八岁以后她就是大人了,大人应该有权决定自己的一切事情。
他邪气一笑,将她压到床上,撑着双手,把她固定在里面。“能不能守约,得让我满意才行。你毁了我的声誉,让我在你父母面前像哑巴一样吞着苦黄连,要怎么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她淡定一笑,双手圈住他的腰使力一翻将他翻倒在床,而她趴到他身上,双手托腮从容不迫地欣赏他俊美得不像话的脸。“别再打扰我讲故事,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连我爸妈都不知道,便宜你了。”
“如果这个故事让你不开心,我宁愿不听。”他抬手宠溺地摸着她的头,体贴地说。郁闷!他做了这么多勾引她的事,她竟还有心思去想她的故事?他都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让我讲,我想你知道。”她睡下来,霸道地拉着他的手,把头枕在他的臂弯里,望着天花板,继续回忆。
“十二岁那年的某一天,罗冀有一场演奏会,他把我带在身边。那是我第一次去看他的演奏会,也是唯一一次,在那之后,他再也不敢把我带去看他演奏了。等他演奏完,我们就在后台休息。整个后台就只有我和罗冀、两个化妆师,四个人。有个女人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玻璃瓶,她的眼睛盯着我,脸色很奇怪,朝我走过来。她对着我嚷嚷。说要用手上的硫酸毁了我的脸,很激动,她不停地迎着手上的瓶子,那两个化妆师都吓得跑了出去。罗冀的保镖跑了进来,架住那女人,那女人发狂般地踢着脚,嘴里不停地骂我。我不认识她。但我讨厌她,不喜欢被她骂,我从她手中夺过瓶子,想也不想便拧开盖子就要向她身上泼去。罗冀及时地抢过我手中的瓶子,但瓶子打开了,里面的液体溢了出来,溅到他手上。他手上的衣服马上变黑了,我看着罗冀痛苦的脸,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嚎叫。我觉得天要塌下来——”
她安静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拼命地压下记忆犹新的恐慌。
他弯着手,静静地摸着她的脸蛋。
“那叫硫酸的液体只是溢出一点点,就那么具有毁灭性。我不敢想象整瓶硫酸泼到那女人身上的后果。我差点毁灭了一个人。罗冀救了我,用他的手救了我。”
“那女人是什么人?”他问。
“那女人被诊断为精神病患者。听说在那之前她还伤了好几个人。如果我要是成功将硫酸泼到她身上,我一定成为她之后的第二个精神病患者。罗冀却从这事受到启发,订制了含有硫酸的密码镯,惩罚欺负我的人。很讽刺吧?”她转过头,看着他的眼,“我连硫酸都敢泼向别人,那时的我虽然对硫酸较陌生但我至少知道那是伤人的东西,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泼向别人,我是不是很坏?”
“坏到极点了!”他看着她的眼,认真地说,“现在给你一瓶硫酸,你还会泼向别人吗?”
“没有硫酸,也没有别人。”她郁闷地望着他。
“假如有硫酸,还有一个你憎恶的人,你会不会用硫酸泼向那个你憎恶的人?”他炯炯地盯着她,表情严肃。
她凝眉想了一会,摇头。
“为什么?”他追问。
“我害怕看到物体碰触硫酸时瞬间腐烂的过程,很恶心!”她的眼睛里出现极端的厌恶。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否则,我要担心我是不是该随时捧着硫酸跟在你身后,看到哪个惹你憎恶的人就泼他一点。”他扯着嘴角微笑,笑了一会,又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当有人威胁到你性命的时候,不管对方是谁,不管是正常人还是疯子,不管你手上拿着什么,硫酸也好,大刀也好,你都要将手中的东西狠狠地砸向对方。性命攸关的时候,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想着保命这一件事就行,懂吗?”
“这个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手软的。”她笑得灿烂,带点邪恶。
谢习伦看着她迷人的笑脸,眼睛变得柔情。“因为罗冀为你挡过刀,又阻止了你的过错,所以你感激他,心甘情愿受制于他?”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甘情愿?”她睨他。
“也差不多了。不管你多么抗拒他,多想从他身边逃离,如果他追紧你,死死不放手,你就只能顺从他,因为你根本狠不下心伤害他。”他瞄准了她的心态。
“小事可依,大事不从。”她翻身,一手托腮地趴着看他。“你觉得委屈?”
“我做着男朋友这份工作,还尽心尽职,却得不到男朋友这个名号,你说我委不委屈?”他不悦地瞪着她。“你就不能正式成为我女朋友吗?”
“我是不是你女朋友很重要吗?”
“重要!”他看着她,“我喜欢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旁。”
“我已经够光明正大了。”她笑,“要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女生敢来窥视你,我一脚踹开她。”
“我可以一脚踹开罗大少吗?”他郁闷,感觉自己像“小三”,非常可怜。
“我不喜欢罗冀,不会成为他的女朋友,不会成为他的未婚妻,一辈子都不会,所以你根本不需要踹开他。”她只想跟眼前的男生共守一生,不离不弃。
第一百六十八章 买帽子不付钱的骗子
“对罗冀的感激真能让你做到这个地步?他若没找到比你更爱的女孩,你就一辈子受他的控制?”谢习伦摸着她的脸,十分苦闷。
于雅倩再次摇头。“感激是一方面,但真正让我害怕的是罗冀的疯狂,不顾性命的疯狂。”
她害怕罗冀的疯狂,执着于她的疯狂。她相信而且非常肯定罗冀可以为了她连命都毫不犹豫地作为赌注。
罗冀真的赌上了他的命,而且赢了,赢得了掌控她的主导权。她输了,因为她真的害怕他那种不顾命的偏执,因为害怕,所以不得不受制于他。
“小时候我被绑架,他救了我,帮我挡了刀。”她看着他。
“或者他帮你挡刀救了你的命是事实,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怎么有机会挡刀?随身那么多保镖跟着。”他觉得很有必要跟她分析清楚形势,让她明白罗大少的城府有多深。
“我不笨。”她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一双清澈的媚眼仿佛在他脑中看了一遍,“罗冀将我拉出暗无天日的黑房间,从绑匪手中将我救出来是事实,我深深地感激他,我的父母也深深感激他。当时,隐藏在暗处的匪徒将刀刺向我,罗冀想也不想地挡在我面前,刚被救出来惊魂未定的我又一次被他胸口上涌出来的鲜血惊呆了,我张着嘴看着他,想喊却喊不出来。他晕倒前笑着对我说:‘公主,我的命给了你,你再也不能拒绝我。’天哪。我觉得他就要死了,可他竟挂念着我拒绝他的接近这事。那时,我眼睁睁看着他渐渐陷入昏迷,害怕他死又害怕他醒过来。他眼里浓得要将我吞噬的占有欲让我的心一直下坠,一直下坠。他是故意的,故意去挡那刀。洛克就在那里,洛克那么厉害。怎么有机会让他挨刀?他挨刀的时候,所有的保镖都没动,他们都得了罗冀的指示,全都不动。罗冀就是这样的人,他用命去换我的关注,而他非常清楚他这样的举动让我再也不能漠视他。他确实救了我的命,也因此取得了我老爸老妈的信任,放心将我托于他照顾。”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助地看着谢习伦。“罗冀很执着。也很疯狂。但他真的视我如命。疼我,宠我,六年来一如既往地陪伴着我。尽管他做事的方式不讨喜,不管我多么抗拒他但在不知不觉中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他对我的好……诶,我好矛盾。”
他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他要你的命,你也给吗?”
“他不会要我的命。他只想将我捆在他身边做他的公主。”她紧锁眉头。
“他休想!”他快速压下她的头,在她的娇嫩欲滴的粉唇上印上宣告式一吻。“不管你跟他有什么样的羁绊,不管他有多疯狂,你只能是我的笨蛋,不是他的公主。”
“所以,我们需要纱纱。纱纱一定能止住罗冀的疯狂,因为她也很疯狂,说不定比罗冀更甚。”她轻轻地笑了。
“别跟我提那个疯女人。”他恨道。毁他名誉的疯子,他真想捏死她。
“她不疯能行吗?”她就喜欢吴宝纱的疯。
谢习伦又叹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吴宝纱之前为星途娱乐公司提供女学生的情报?”
“知道。但纱纱不知道星途的内幕。”她为她辩解。
“现在星途是倒了,但那个秦杰还在,估计躲在大毒枭的庇护下,唉,他最好躲一辈子。”他实在不想再跟那种人渣有所接触。
“都已经是跟我们不相关的人,我们干嘛要想这些人?”她拉他起来,“走吧,我们也去玩。他们四个人怎么可以撇下我们呢?”
“我喜欢跟你二人世界。”他一把搂住她,看着她,邪气地微笑,“难得没人来吵我们。”
“可我想找小慧和娜娜。”她为难地看着他,她也喜欢跟他二人世界,可貌似已经二人世界很久了,她的心思飞别处了。
“或者小慧跟耗子在过二人世界,你去找她不是搞破坏吗?”他敲敲她的脑袋瓜子。
“g宝和娜娜都在,他们怎么过二人世界?”
“我相信耗子会甩开g宝和娜娜。”
“那我们去街上过二人世界好不好?”她央求。
“那还是二人世界吗?万人世界好不好?”他郁闷地看着她,说实话,他不怎么喜欢上街。不过,谁让他宠她宠到心坎里呢?
冬日的霞光撒在大街尚未清扫干净由白雪凝固的碎冰上,反射出朦胧的七彩光晕,街道两旁的商铺门口都挂着漂亮的装饰品,与零零散散的雪景相映成趣。
即使天气寒冷,也没能阻止人们的热情,都穿着厚厚的雪地靴,穿着厚厚的棉袄大衣,熙熙攘攘地穿梭在步行街的横街小巷,成了一道道风景线。
这些风景线中最亮眼那道无疑是停驻于某间帽子店的一对小情侣,男生在黑色羊毛外套的衬托下英姿焕发,俊美非凡,他明亮如夜星、黑如深潭的瞳孔即无奈又柔情地注视着不停挑着帽子在头上试戴的美艳女生。
于雅倩穿着淡紫色毛茸茸的外套,黑色紧身裤,一双包住膝盖的淡紫色长靴,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手上抓着一顶浅啡色的包头帽套在自己的头上,对着镜子打量一翻,取下来又套到谢习伦的头上。
“真帅!”她满意地看着他,笑着赞美。
“帽子帅还是我帅?”他笑问。
“帽子帅。”她闪着浓密的长睫毛,微笑。人更帅!她在心里补充。
“真不诚实!”他微笑,“快点选,我们快走。”这店里的女人好恐怖。个个都当他是食物般地流着口水,那种毫无遮掩*裸的关爱目光让他受不了。
于雅倩笑了笑,踮脚附在他耳边轻说:“她们只有流口水的份,看得到。摸不着。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你怎么保护我?”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咧嘴轻笑。
她邪恶地笑笑,捏捏拳头。讲理太费事。还是拳头好说话。
“我喜欢自我保护。”他说完迅速抱住她的头吻上她的唇,当众上演火辣劲爆、香艳撩人的缠绵热吻,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布他及他身旁的女生都已经对号入座,闲人休想介入。
被吻得迷糊的女生虚虚地趴在他身上,被他霸道地搂出店外,消失在一道道诧异后极其失望的目光中。
久久回过神的店主弱弱地憋出一句话:“他,他,他头上的帽子没付钱。”
“这,这是一种新骗术吗?”店里的客人也回过神。愣道。
“妈呀。这骗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啊。骗子要都是这种人间极品的俊男美女,得多少人上当受骗啊。妈呀,太恐怖了。不行。我得跟身边的人说一下,让他们提防提防。”
“老板。你快检查一下店里还有什么东西丢失了?”
…………………………
沉浸在自己的甜蜜幸福中的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突然惊醒,啊!帽子没付钱!
“算了,回头让人过来付钱。”于雅倩耸耸肩,笑说。
谢习伦搂着她的肩膀,斜睨着她,微微笑。“你到底上街买什么?逛了半天也没见你买东西,除了我头上这顶没付钱的帽子。”
“逛街一定要买东西吗?”她笑着回望他。
“不买东西还叫逛街吗?”他纳闷。
“好像也是,那我们要买什么?”她看着他,问。
“你平时逛街都买什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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