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仙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你别管,吃你的饭。”
“我怎么不能问一句啦,和女儿有关的我就得管。”木议兴不服气。
王玉仙招招手:“那你耳朵凑过来。”
“嗬,家里就咱们两个人,玩什么神秘,你就这样说嘛。”木议兴不耐烦。
“行行行,我觉得啊,那个小区门口打石膏的小伙子,估计就是来找咱们家真真的。”王玉仙也懒得和他计较,只是压低了声音。
木议兴不相信:“不可能吧,他可比真真提前一天来。”
王玉仙摇摇头:“你傻呀,真真坐的火车,你就不许别人坐飞机来呀。再说了,你又不是没看到,刚刚我们提到那小伙子的时候,尤其是提到石膏,她脸色都变了吗?”
木议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不能吧,真真可从来没跟我提过交男朋友的事情,她以前有什么事都会告诉我们的呀。你别又是在乱猜,乱点鸳鸯谱吧。”
王玉仙也是猜测:“估计这次两人闹别扭了吧,等她回来,我们再问问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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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家门的木真真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很奇怪,她不是已经决定再也不要和老板有任何牵连了吗,那现在跑出来干什么?她踌躇地在过道里打着转,哎,她就是去悄悄看一眼,毕竟老板的手臂都是因为她才受伤的。她木真真就只是作为一个报答者,去关心关心救命恩人在天寒地冻的外面情况怎么样了而已。恩,没有错,就是这样的。木真真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着,坚决否认是因为太想念童天盛的缘故才跑出来的。
不过刚才木议兴不是说个人已经离开了吗?难道是自己搞错了,那个人根本不是老板,他只是巧合地也打了石膏。不不不,也许是老板上厕所去了也说不定。
“真真,你在干嘛呢?”隔壁的周阿姨提着菜,从外面走进来,正看见木真真杵在楼道里发呆,有些奇怪。
“啊,周阿姨。你好,我在这消食呢”木真真挠挠头,向她问好。
周阿姨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那干嘛不去外面走走,光站在这有什么用。”
“马上就出去,马上就出去。”木真真在她的注视下,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楼道,算了,去看一眼而已,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了,大老板还不一定在呢。木真真摸摸胸口,镇静一点。
等木真真视死如归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果然如木议兴所说,并没有吊着石膏的男人。木真真舒了口气,但心里深处却隐隐的有点失望。说到底,三天没见到大老板了,她心里还是很有些挂念。不知道大老板看见她离开之后,有没有一点点的着急和担心。哎,老板现在肯定和季一萱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又怎么会想到她呢?她想,新欢总是胜过旧爱的。
一想到那天街上看见老板和季一萱在一起亲密的画面,她的心里就酸酸的,有点不知所措。眼眶有点潮潮的,木真真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揉揉眼睛,低下头慢慢地往家走去。
“真真?”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
木真真抬头,看见已经三天不见的童天盛就在她对面,依然帅气逼人,并且带着难得的微笑注视着她。
原来大老板真的来找她了,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不免小小的欣喜了一下。木真真绞着衣角,有些迟疑和忐忑地喊道:“老板。”
童天盛上前几步,近距离地仔细注视着她:“你哭了?”
“才没有,是风太大了。”木真真抹了抹眼睛,仰起头大声反驳。
童天盛:“……”
看着她通红的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似的。木真真最可贵的就是,依然带着那份孩子气的纯真。童天盛的眼神越发的柔情似水,忍不住弯了弯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木真真紧张地后退一步,做贼似的四处瞄了瞄,她可不想被那些街坊邻居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不想诸如“木真真大众广庭之下公然与男人亲亲我我,有伤风化”之类的传闻流传到自己父母的耳朵里。
见周围确实没几个人,她才放心地转向童天盛,装作不在意地试探:“老板,你来这里是出差还是办事的啊?”
童天盛摇摇头:“小傻瓜,我专门来带你回家的。”再配上电视里泡沫言情剧的男主角标配的款款深情的注视。
木真真被“小傻瓜”这三字激得一阵恶寒,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从童天盛的嘴里听到如此恶俗肉麻的情话。她不禁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十分怀疑眼前的童天盛是不是别人冒充的。
“老板,你,你也发烧了?”爪子也习惯性地摸向他的额头。
童天盛拂开她的手,对她的不适应视若未见,坚持着继续刚刚从保安大哥那里学来的绝招,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不过看木真真并不享受的模样,难道是自己剂量用得太大,还是木真真这个怪胎,压根不适合风花雪月的事情?
木真真:“……”她果然是个受虐狂,她还是习惯老板的扑克脸。
看木真真实在别扭,童天盛也恢复了往常的语气和表情:“看你红光满面,活泼乱跳的样子,看来病好得差不多了。等会收拾东西跟我回去,后天就是集团的酒会了,我不能缺席。”
“你不能缺席,我可以缺席嘛。”
“可是我需要一个女伴。”
木真真嗫嚅:“你不是有季一萱吗?”
“季一萱?”童天盛见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有点无语,难道他今天的一切都是白做的?
木真真却很认真地点点头:“我看见你和她在一起了。”
“你没有脑子吗,两人走一起就一定是在一起了吗?”童天盛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爆栗,“难道我眼光就那么差?”
木真真揉揉头,惊喜地:“老板,你是在说?”
童天盛缓了缓脸色,用一只手揽过她,弓着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低声在她耳旁说:“是的,我只有你一个女人。现在和以后,不会更改。”
这时候的木真真也懒得管是不是会被邻居看到,是不是会被父母知晓,也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你保证。”
“我保证。”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
木议兴和王玉仙并肩坐在沙发上,隔着茶几看向对面坐得端端正正的木真真和童天盛,心里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还是木议兴假意“咳”了一声,打破了僵直的气氛,算是开场白:“真真,这是怎么回事?”说着他又瞄向童天盛,没想到这个吊着石膏的帅气男人,真的就是冲着自家女儿来的。
木真真看看父亲,又转头看看身边抿着嘴沉默的童天盛,简直是一言难尽,让她从何说起。无奈之下,她只得耸耸肩表示事情很复杂,三言两语是根本讲不清的。
王玉仙倒没木议兴那么客气,直接向事件主人公开炮,只是语气还是温和的:“这个小伙子呀,你难道不打算向我们两个,被蒙在鼓里的老人解释解释?”
童天盛抬眼看了看,在心里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谨慎地开口:“叔叔阿姨,我知道这次的拜访很唐突,我也没有提前向你们说一声,也并没有作好充分的准备,总之先提前说一句很抱歉。”他站起身向他们浅浅鞠了躬,复又坐下继续说:“我叫童天盛,真真的老板,同时也是真真的未婚夫。我想,依我现在的条件,我已经能足以很好地照顾她。所以,这次突兀的拜访,也是希望你们能同意和祝福我与真真的交往。”
说完,童天盛很是真诚地看向未来的岳丈岳母,如墨的瞳孔里,眼神清明,一片坦荡之色。
木真真在一旁听得俏脸羞红,她没有想到老板会在她的父母面前说下这样一番,无疑等于是誓言般的话语。忍不住,她偷偷看了眼童天盛,神情真挚又诚恳,让她的心里沉沉地安定,还有一丝小小的甜蜜愉悦。
王玉仙和木议兴互相对看了两眼,只看到对方眼中满满的都是惊喜和满意,便明白他们的心意是一样的,对眼前这个男人,很是放心把女儿交付给他。
王玉仙又向木真真询问:“真真,你的想法呢?”
“啊?”正看着童天盛发呆的木真真,冷不丁被抽中回答问题,大脑都不禁慌了一下。她很快扫视了一眼,这才发现其余三个人都在盯着她看,等着她的回答。
受不了太炙热的目光,她只得低下头,小声地说:“我听老板的,老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说到最后声音如蚊鸣,被逼着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要羞死她了。
童天盛听到回答,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叔叔阿姨,我和真真都已经表了态,不知道你们的想法是什么?”
王玉仙干脆就顺手推舟,假意地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哎,儿大不由娘呀。既然真真都这样说了,我们两个老的还能说什么呢,就由着你们吧。只一点,你得对我们真真好,不然我和老木到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童天盛点头:“这是自然的。”
木真真忙扑到王玉仙的怀里,羞答答地叫了声:“妈。”
虽然知道这就是女儿最好的归宿,但女儿养了二十来年,现在即将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王玉仙还是有些忍不住,不禁落了两滴泪下来:“哎,我们把真真养这么大也真是不容易,现在眼看着,还没有享到福,这女儿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唉,我们当父母的也是命苦呀,这一辈子基本上就扑到孩子身上去了。”
童天盛安抚道:“不会的,等我和真真结婚后,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搬来和我们一起住的,我的妈妈和妹妹也很想认识你们。”
“就是,你可别哭了,女儿又还没真的结婚呢,你这不是让天盛看笑话吗?”木议兴拍拍妻子的肩膀,劝慰道。
王玉仙擦了擦眼睛:“我才不搬去和孩子一起住呢,到时候你们要过二人世界,会嫌我们老人烦的,我可不去讨这个嫌。”
“我可以在附近另买一套房子。”童天盛说。
窝在王玉仙怀里的木真真听到他们已经在谈结婚事宜,心里更是害羞得不行,怎么大家都认定结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啦。大老板又没有向自己求婚,再说她可不一定要答应呢。现在听到这话,立刻探出头来:“妈,我怎么会嫌弃你啦,我爱你还爱不够呀!”
老人总是爱说些反话,为的就是想听到心里想听的那句话,所以,王玉仙顿时眉开眼笑,轻轻戳了戳木真真的额头:“你这傻孩子。”
见气氛是和睦融融的,童天盛也悄悄地舒了口气。别看他表面镇定自若,其实心里也是紧张得要命,毕竟见家长这样的大事,也是他人生中头一遭。幸好,一切都很顺利。他看了看正窝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木真真,对于这样温暖的场面,有些微微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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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返程的飞机上,木真真有些新奇地左看右看,头等舱果然不一样,连空姐都要漂亮许多。不用吃那难吃的飞机餐,她可以在飞机上吃到任何想吃的;腿还能伸得直直的,再也不用像在经济舱里憋屈地弯曲;困了有人给你送棉被,渴了有人给你送红酒,原来这就是傍上大款的感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一切都爽到爆。
木真真瞥了瞥旁边的大款,他似乎很累,此刻已经安静地闭上眼,也不知道究竟睡着没有。看着他的侧颜,白皙俊美,鼻梁不高不低,将将合适,怎么看都有点像小时候幻想过的拯救白雪公主的那个王子。
想玩闹的童心就这样突然被激起,她伸出一根食指,轻轻的,慢慢地靠近他垂下的长长睫毛。还没等靠近,他的睫毛就突然一颤,木真真慌忙收回手,正襟危坐。
童天盛看向她,有些奇怪她的一本正经:“你很紧张?”
“什么?”木真真不解。
“你以前没坐过飞机吗?”
木真真立刻感觉到被□□裸的鄙视了,“开玩笑,我木真真怎么可能没有坐过飞机呀。我就算,就算比你穷一点,但还是坐过几次飞机的啦。不过,就头等舱是第一次而已。”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第一次,紧张。”说着,童天盛调整了一下姿势,又开始闭目养神。这三天他除了站在小区门口等木真真外,每天晚上回到宾馆还得处理繁多的集团事务,年末,总是有那么多糟烂事情。
“老板。”木真真初坐头等舱的新鲜感过了,也有点无聊。
“什么事?”童天盛闭着眼应了一声。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啊,有时候老觉得你特别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可是有时候又觉得我不该认识你才对。”木真真歪着头,说出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之前倒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问,现在刚好无聊又想到了。
童天盛嘴角一翘,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睁开眼:“你记起了?”
“记起什么?”
“十年前的暑假,我父亲生病入院,在医院里我碰到了一个又白痴又爱吃的小姑娘。她呢,因为最爱的外婆得了癌症,天天哭得眼睛又肿又红,但是偏偏每次看到天蕙带的零食,都会边哭边流着口水望着我们。当时,我很好心地分了一些给她,她也不客气,接过来就一边大口吃一边大声哭。我当时很惊讶,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小姑娘呀。”
“后来我和天蕙渐渐地,与她熟起来,她真的非常活泼可爱,又乐于助人。虽然成天咋咋呼呼,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但不得不说,有她在的时候,医院都不那么压抑沉闷了。不过,有一天她突然就不见了,原来是她的外婆病逝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有一次,我视察集团的时候,很巧的,看到她在睡大觉。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经大条,却又善良倔强,岁月在她身上似乎没留下任何痕迹。”
木真真第一次听老板说那么多的话,她睁大了圆圆的眼睛看向他,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那个姑娘就是我?”
“你说呢?”童天盛笑笑。
“啊,原来是这样。”木真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十二岁暑假,那年自己的确随王玉仙来到这里的医院,替外婆治病。那个时候的确有一个过分好看的少年,还有一个公主一样的女孩陪自己度过了在医院的那段时间。只是外婆过世后,王玉仙就立刻带着自己回到家乡,操办丧事去了。
原来当初那个少年就是童天盛,当时他也是这样一副冷冷的样子,话不多。反倒是天蕙活泼,和自己很处的来,她也是分外的喜欢这对好看的兄妹。只是很可惜,就和他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