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漫过半缸,他便拿过泡泡液往水里面倒。
涵涵一边大哭一边扑腾着水反抗;浴缸里很快被泡泡充斥;很安全儿童泡泡浴,涵涵完全被转移了注意力,渐渐不哭了;伸出手来捏泡泡;噗噗,像在花间捉蝴蝶。岑君西惬意又舒适躺了一会儿,看着涵涵便用脚把孩子够到跟前,一巴掌把拍倒在水里,继续唱歌:“爱洗澡、乌龟跌倒,嗷嗷嗷嗷,小心跳骚、好多泡泡,嗷嗷嗷嗷……”
涵涵发飙了,在水里像一枚导弹,小猪拔毛一样扑腾着,把岑君西弄浑身透湿,看他一把一把甩脸上水,拍着巴掌咯咯笑起来,学着唱:“爱洗澡、皮肤好好、嗷嗷嗷嗷~”
岑君西哈哈大笑,拎着花洒冲洗涵涵,涵涵又躲又跳冲他泼水,一时间鸡飞狗跳。两个人在浴室里打得一地狼藉,连地板上都飘着泡泡了,岑君西这才把他从水里捞出来冲干净,浴巾一兜扔到床上。
涵涵从来没被人这样扔过,嗖一下,落到床上时候咬到了舌头,疼哇哇大哭起来。
岑君西吓了一跳,急忙浴袍一裹,皱眉捏住孩子下巴,很快就看到鲜血从小咬痕里流出来。他手忙脚乱把涵涵一抱冲向楼下:“周妈,周妈!家里有没有冰块?”
周妈正跟周心悦在一起,管家见状急忙从冰箱里取来一桶冰淇淋,岑君西舀了一勺子就填进涵涵嘴里,冲他咂咂嘴。
涵涵抢过勺子舔了舔,破涕为笑。
趁着岑君西高兴,管家小心翼翼上去问他:“要不要给涵哥安排一个独立房间?”
涵涵怀里抱着一大桶冰淇淋吃得正高兴,岑君西眉头又渐渐皱了起来。他刚回来时候是醉着,也是借着醉出一出火气,可刚才在浴室里闹腾那一会儿,他早就醒了酒,这阵子倒是清醒,冷不丁夺过冰淇淋放到一旁,声音温度又开始骤降:“又不是孩子。”
管家很识趣,没有再说下去。
涵涵眼巴巴瞅着被重新送进冰箱冰淇淋,看看勺子里还存着半匙,讨好举到岑君西面前:“阿七吃……”
岑君西毫不客气一口吞掉,趿着拖鞋上楼,涵涵却赤着脚跑上来,小手高高举过头顶想要去够他手,可是堪堪触及他指尖,他便把两只胳膊抱起来,冷冷停下来看着涵涵。
“阿七,不吃早餐吗?草莓酱面包,很好吃。”
岑君西面无表情,不再看他,抬腿继续上楼,突然想起来手机还在衣服口袋里,刚才洗澡时候搁在儿童房里了,于是又换了个方向。
衬衣裤子果然都扔在地上,他弯腰去拾,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再回头,却看到涵涵扒在门边,好奇向里面打量。
涵涵显然知道这是岑君西禁地,只是看,并不敢越雷池半步,可是浅蓝浅蓝色屋子,榻榻米儿童床,床边摆满了大大小小玩具熊,就连挂在墙壁上钟表都精致可爱……涵涵眼睛里有羡慕光辉在流转,忍不住嘴巴微微张开,有一点婴儿肥小脸都变得红红,像是水蜜桃,带着微微细小绒毛,透着粉嫩粉嫩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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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君西打来电话时候是早晨3点,周心悦还在睡觉。她住得这片别墅区在屿山脚下,临近没开发海湾,白天旅游人还算多,到了晚上就鸦默雀静,好似深山里庙群。不过和尚可不住在这儿,和尚住庙,住这儿人像和尚,家家户户深居简出,各念各经。
比如前几天,隔壁女主人被一个泼妇打流产了,洗衣服保姆特神秘告诉她:“那是崔部长小二奶。”这个崔部长她认识,有一回还跟着岑君西和他一起吃饭呢,原来是邻居。
再比如她刚住进来时候,后面那家被一群记者围攻了,保姆溜去看,回来喜气洋洋拿了张签名:“嘿,后面住原来是陈莎拉!”
陈莎拉她见过,经常在电视上晃,一双大眼睛整天泪汪汪,看着就惹人疼,演绎事业正徐徐上升,眼瞅着要封后了,结果被曝光做了某某总裁地下情人,骂声震天。不过这年头一当小三就有猛料,连带着岑君西这幢房子也天天上娱乐头条,后来连财经板块都上了,因为房价升值太快。
岑君西这个人太精明,从来不做赔本买卖,怨不得她逃不出他五指山。
不过这些热闹很少见,有几个人愿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谈资?何况小区管理严格,出入都用指纹门禁,所以白天都很少有事发生,这个时候大半夜,正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铃声大作,她心惊肉跳爬起来乱摸。
不是手机,手机关机了,可铃音还在坚持不懈,一声一声,在这万籁俱寂凌晨跟炸雷似,她心都快蹦出来了,这才想起来是床头电话,晕头转向去接:“喂?!”
岑君西像是在机场,电话里面隆隆,他声音一贯沉郁如同和弦低音,只是说:“登机了。”
还没等周心悦应答他那边就切断通话,再拨回去就是关机,她奄奄一息骂了一句,蒙上头继续睡。
根本睡不着,因为家政助理已经起来了,一直在门口徘徊,最后终于敲门叫她:“周小姐呀?”她不想起,故意装作没听见,家政助理敲门几次未果,反倒不敲了。
岑君西请私人管家在英国受过管家行会专业培训,上到整栋别墅风格翻新,下到地毯边缘多出来线头,总能把一切处理井井有条,处理女主人这点小情绪简直微不足道,所以他彬彬有礼隔门提醒她:“周小姐啊,先生航班很快就要到了,您应该比清楚,岑先生下了飞机最想见到是什么。”
周心悦只差跳起来摔杯子了,真是岑君西□出来人,说话办事跟他如出一辙。
一想到岑君西这个人,她就忍不住浑身汗毛都乍起来,似乎能把一层睡衣撑离皮肉,只得爬起来趿着拖鞋换衣服。
这几年岑君西生意做得极大,经常出差,每次回来都劳师动众。他这次是去南方一个贫困县买地皮,她查了,那个县到现在还有村子没供上电,岑君西却为了那块地亲自出马,结果又披星戴月赶回来,实在不像他风格。
北方凌晨滴水成冰,她从屋里跑出来呵气连连,好在车里暖风开大,又提前预热,里面温度高多了。管家从车窗递上一个礼盒,告诉她:“周小姐拿上这个,岑先生会高兴。”
管家就是这个样子,讨老板欢心事,永远想在她前面。其实她跟管家属于一个工种,工作都是把岑君西伺候高兴,这样每个月就能从他那里领到一笔小钱,从这一点出发,她和他有什么不一样?惟一区别就是家政是男人,干活也比她干净,至少不用在床上伺候他。
清晨道路车况极顺,司机正把车开上高速,礼盒被她拿在手里,马路两旁灯光就透过水雾跃到上面,是条羊绒男士围巾,银灰色还泛着点荧蓝,带着点茸茸丝滑,摸上去手感极好。
管家眼光简直完美到无懈可击,很搭他气质,年轻,清爽。岑君西喜欢这个巴黎老牌子,从外套到西装、领带到皮带,一身法国男人特有气息,洒脱又不张扬。
但是周心悦觉得不适合他,他更适合淘宝上包邮衫。原来他多穷啊,穿都是夜市上地摊货,洗得毛毛还不肯扔,总是她逼着才肯换新,还得蹲在地上废物利用,拖一遍地再丢进垃圾桶。她摇着存钱罐哗啦哗啦跟他说:“精打细算,还是君西合算!”他涎着脸凑上来笑眯眯地:“那快求娶。”她拿存钱罐打他,他侧过身躲开,刚洗完手还是湿,就捧住她脸,蜜蜜吻她,手指间满是香皂味道。
她有一点晕晕,对司机说:“开慢点。”
司机并不听她,继续一路风驰电掣。其实已经晚了,东方都露出了一点天亮鱼白,岑君西又是从跨省机场飞过来,用不了多少时间。车子一直到机场才减速开进贵宾通道,他们在停机坪上刹住时候,接机航班正滑进预定跑道,引擎声轰轰传来如同远雷,她听得到前排松出一口长气。
周心悦想起刚回国时候,冷不丁发现岑君西已经彻底变了一个人,变得咬铁嚼钢说一不二,挥斥着她永远不会打听地下组织,把持着登州房地产规划波动,敢在刀锋上舔血,叱咤在风口浪尖,整个人都像他腕上那块手制Patek Philippe石英谐振器,全年误差也不会超过30秒。他甚至要求身边人和他一样精准,最好能做到长长久久不犯错误,就算这样还得时刻担心,明天会不会混不到饭吃。】
40章
所谓道上的业务;也就是“清障”业务,岑君西这两年在登州如日中天;房地产事业方兴未艾,又踩着黑道的势力;出门在外处处风声鹤唳;就连身边的人也跟着被人惦记,于是岑君西分了老柯来给周心悦当保镖。
老柯作为贴身近卫,平时对周心悦几乎形影不离,但岑君西的人;总能把分寸拿捏得最为得当,他们会在该出现的地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低调消失;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拖延。
岑君西的身手周心悦心里有数,也知道四大金刚里面每个人都身手不凡,她就曾亲眼见过程浩和老柯过招,两个人在地下室里,伸手不见五指,互相以为是敌人,她听出声音来,急忙摸索着打开灯,灯光亮起来的时候,程浩的小刀刀尖已经刺进老柯胸口的皮肉,而老柯手里的钢丝也已经缠住了程浩的喉口。
几招的时间,制强敌性命,岑君西手下的势力可窥一斑。后来这事还是岑君西出面,摆了一桌席,弟兄们酒来酒往,两个人才握手言欢。
老柯从来不过问生意上的事,也很少说话,他的工作除了保护在家之外的周心悦,最重要的是看守这家店里每一个角落的监控。
这样的工作环境让周心悦毫无**可言,除了做设计,也顶多是站在柜台里跟朱晓一闲聊天,一上午都没有什么生意,中午过后风铃叮叮咚咚的作响,倒进来一名戴墨镜的少妇,雷厉风行,长发披散在肩头,水瀑布一样闪着光泽,朱晓一站在玻璃台里面,急忙声音甜甜的问候:“小姐您好,欢迎光临!”
那少妇点头回应,打开钱夹取出一张名片递上去,微笑着说:“朋友介绍,慕名而来,想请你们设计师帮我设计一款发饰。”
朱晓一刚接下名片,周心悦飞快的瞄了一眼,便上前伸出手去:“张小姐您好,我就是本店的设计师,周心悦。”
那张小姐摘下墨镜微笑,长相竟然是甜美许多,并不是职业女性的风格,她伸出手去一握,说明所求:“我要结婚了,想请你设计一枚发钉,要求镶一枚钻石,八心八箭。”
发钉,镶钻,八心八箭,周心悦只觉得如雷轰顶,冬天穿得这样多,后背心却瞬间被冷汗湿透了。张小姐见她愣神,到友善的晃了一下她的手,唤她:“设计师,是货源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朱晓一笑眯眯的,以为遇到了大客户,积极热情的推荐:“我们店里最近来了几枚裸钻,是老板从霍文尼斯街亲自带回来的,标准的八心八箭的丘比特切工,您要不要先看看Clarity和Cut,再选择设计图案?”
张小姐表现得亦是心动,从包里摸出一个首饰盒,对朱晓一微微一笑:“我老公从澳大利亚给我捎回来一颗,原本想做发钉,不过你们既然有现货,或许可以顺便打一对戒指,麻烦你把裸钻拿来我瞧瞧。”
“好的,您稍等。”朱晓一赶紧打开保险柜,取出钻石袋子来撒在黑丝绒的托盘上,灯光一照,无论从任何角度,都能看到八心八箭释放出的光芒,但是张小姐似乎不是很满意,每一颗都挑选半天,却没有心仪的,她只好表示遗憾:“我想还是用我自己的吧。”
朱晓一收起那些裸钻,周心悦已经打开了设计样板单,但张小姐实在挑剔,一本看完都没有满意的,她有些抱歉的邀请她:“周小姐,我是个很挑剔的人,但是人生结婚只结一次,我还是想力求完美。我想请你到对面的咖啡馆小坐,我给你形容,你按照我说的来画个样板,可以吗?”
周心悦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位客户,点点头,拿着画本和工具要走,老柯站起来亦步亦趋。
张小姐有些惊讶,问周心悦:“这位是……”
周心悦只好对老柯说:“我就在对面,画好了就回来。”
老柯只是微微一鞠躬,回答她:“对不起小姐,七哥有交代,不离小姐三十步。”
周心悦不语,而张小姐也面露惊讶,三个人到了咖啡馆,老柯挑了一个与她保持前后不过三十步的距离,在咖啡厅另一头坐下来。
张小姐点了咖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因为怕影响周围的人,声音也不由得压低,同她客套:“真是麻烦你了周小姐,谁家办喜事像我这样麻烦呢。”
周心悦微笑,拿出细长的小铁盒,转了一支铅笔在手里,又打开素描本:“您说一下您的大体思路?”
张小姐用手指在本子上胡乱描绘着,面露笑意声音低微,内容却跟之前的问候完全不搭:“新接到的线索,岑君西跟城北的杨炎在争一片地,岑君西势力虽大,但是那片地是在杨炎地盘上,真要拼,不沾光。”她将手中的本子点了点,接过周心悦手中的笔:“老A说这是我们接近岑君西的好机会,如果做得好,这一仗就可以收网,又快又准。”
有侍者将咖啡送上来,周心悦说:“发钉体积越小越亮就好,您喜欢什么形状的?”侍者搁下咖啡离开,她不动声色:“信息来路确定吗?他太小心谨慎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张小姐一手搅拌咖啡,一手将铅笔递还周心悦:“来路确定,但是这个你不要管,你现在的任务是安置一个窃听器在他身边。”
“没可能。”周心悦皱起眉头,微微摇了摇:“他疑心很重,他的房间只要他不在家永远是锁着的,走廊和地下室都有监控,我怎么可能下手?”
张小姐喝了一口咖啡,笑着说道:“注意表情,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在刚才那只首饰盒下面有一层暗格,海绵里面藏了一枚窃听器,你想办法把它放进沈子涵的玩具熊里面,涵涵那么聪明,总会替我们办到。”
周心悦只觉得冷,手心都被冷汗润湿了,压在本子上,纸张吸了水变得发皱,舒展不开:“不要扯上孩子。”她几乎咬着嘴唇控制战栗:“谁都可以下手杀他,但涵涵绝对不可以,涵涵绝对不可以……”
“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办法,如果不这样,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