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不近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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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不近长安-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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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和爱恋是排山倒海而来的一场灾难,她沦陷其中,无法抗拒,无力自拔,沉浸其中眼睁睁被活埋,心头却像是有一朵花开了,带着晚香,那枝叶一丝一毫的扎根心里,是拔不去了。
她突然抚了他额前的碎发,捧住他的脸,用舌尖精准的撬开他的唇齿,主动回应他。
他们一直吻了很久,似乎能吻到地老天荒就好了,可地老天荒似乎还短了点,这寂静的郊区夜晚,一弯新月下,世界静谧,岁月安好……只是……似乎多了点什么。
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们,一手掐着小熊,一手捏着海螺壳,直勾勾看了好久,最后忍不住拎着小熊去打岑君西,一下一下的,一点也不痛,只是扰乱了呼吸节奏,真是烦。
岑君西终于从周心悦身后抽出一只手来,摸索着揪到涵涵的卫衣领,帽子一扣,将捣乱者的整张脸按了后座椅上,全程都没有丝毫影响他的香吻,继续亲吻的火热。
涵涵太不满意这样不公的待遇了,嘴里呜呜噜噜的,爪子刨真皮的座椅上,发出的声音真让心疼,那可是最正宗的意大利小羊皮啊!岑君西忍无可忍,把周心悦一推,跳下车就叫:“程浩!”
程浩急忙从后面那辆车上下来,岑君西把涵涵塞到他怀里,急不可耐的挥手:“抱走抱走!”
“七哥,”程浩明知故问:“抱哪儿去?”
“爱抱哪儿去抱哪儿去,太碍事了!”
“那回家以后呢?”
“一样!”
岑君西又跳上车,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了。他继续吻她,似乎刚才都不曾中断过,可这次他的手不老实,很自然的从她的腰上移到她肩头,Bra的扣上摩挲来摩挲去,她居然格外的敏感,已经满面春色,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肚子一阵抽疼,猛地醒悟过来,用力挣扎了一下,“别闹了,今天不行……”
他丝毫不动声色,一脸的认真:“没闹,知道今天不方便。”
知道还那么不老实!手还动!她真的受不了了,简直要哭出声来:“岑君西!”
他手下的动作果然一僵,皱起眉来:“怎么了?”
她两只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啜泣了一下又低下头去,“怀孕了。”
“说什么?”
“怀孕了,这个月,刚刚有的。”
他僵那儿,手还锁她的肩头没有动,可是已经傻掉了,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短路一样一动不动。他要慢慢想、渐渐想,才能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怀孕了”。
天,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烟火盛开的声音,嘭嘭的绽放心头,让忍不住的颤抖喜悦的卑微,捧着她的肩头摇她:“真的假的?”
她忍不住嗔他:“当然是真的!”
他简直懊恼的要死,像是要把她搂进怀里,又怕磕了碰了,最后一拳打方向盘上:“那怎么不早说啊!还带飙车!吓着孩子怎么办啊!”他手足无措了,最后掌心小心翼翼的贴她的小肚子上,小小声的问她:“还好吧?”
她本来不想笑,想正襟危坐的吓唬吓唬他,可他这个样子她实忍不住,扑哧一乐,把脸扭向窗外笑。
“回家!”他拍了一把方向盘,抬头看见天窗还开着,生怕她着凉,急忙关上了。他把车开得极慢,一路上时不时的就要看看她,触上她目光的时候,吸了吸鼻子,呵呵的笑。
到家也不允许她落地,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出车外,用最最舒适的公主抱,像捧了一件珍宝似的,把佣都看得惊讶万分。
“小和呢?”他问。小和是他专门给馒头请的保姆,小和站出来,他抱着周心悦说:“把馒头的窝彻底挪出来,以后不准它进屋。”又找管家:“把家里所有地方都铺上地毯,墙纸也换成软海绵的。”他颇自豪:“周妈,她怀孕了,要注意什么,平常多跟她说说。”
家里又要添宝宝了!佣们也格外喜气,岑君西抱着周心悦蹭蹭的上楼去,进屋了才把她搁到床上,他却气喘吁吁的倒一边,喘着粗气:“两个的重量果然不一样了,原来抱,哪有这么沉啊。”
她搡了他一把:“胡说,哪里重了?”
“就是重了,要不抱怎么这么费劲?”
“分明是……”她不说话了,从床的一头爬到他身旁,看着他的面容忧心忡忡:“最近突然瘦了,到底为什么住院?”
又来!他一提到这个话题简直头痛欲裂,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她:“怎么老问这个话题,换一个行吗?”
她伸出两只手去,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按着,忍不住声音发软:“那保证,保证的孩子出生到成长,都有一个健康的爸爸。”
他捉住她的手,不让她揉了,一脸邪恶的坏笑:“那必须健康,不然怎么有老三老四呢?”
“没正经!”她他脑门上推了一巴掌,自顾自的拉开被子躺下。
“这就要睡了?”他蹭上来,暖暖的鼻息呵她脸上:“陪说说话。”
“不陪!”
“哟嗬,有了孩子就开始耍大牌了?”他把她翻过来,偏偏不让她睡。
“讨厌,不睡睡了!”
“嗳嗳——说个正经事,”他手里把玩着她的头发,微笑:“周末那个慈善晚会,都要带女伴的。”
她撅起嘴:“跟有什么关系?”
“带去,替应付太太帮,嗯?”
“找的茹妹妹去!”她酸不拉几的唱:“九妹九妹可爱的妹妹,哼!”
“哟哟吃醋了?”他一本正经:“酸儿辣女……这可不好啊,得给生个闺女,漂漂亮亮的大闺女。”
一提到女儿,似乎又牵扯了旧伤疤,两个都陷入了沉默,一时没有交流。最后还是岑君西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真的不去?不去可真的带小茹去了。”
她忍无可忍的锤他:“岑君西!”
他蹭了一下鼻子,呵呵的笑。
真好,她抬起脸来看他,一丝一线,眉目如画,心中的块垒就此松动了。多么的苦,真的是千辛万苦,到今日才算是久别重逢,那样的刻骨铭心。
她突然伸出胳膊去抱住他,紧紧地抱着,眼泪落下来滴他的衬衣上,鼻尖都是凉凉的,却很小声很小声的说:“君西,别走。”
她抱了他好一会儿,他的下巴磕她肩头温柔的蹭蹭,她还是说:“岑君西,别走……”
“既然这么求……”他把她搂得很紧,微笑:“那好吧,就算不能吃干瞪着眼看,也不走了。”
她吸吸鼻子,哼哼唧唧:“没正经。”
“那说个正经的。”他挣开她:“以后安心养胎,涵涵就不要操心了,负责他。”
她皱起眉头:“还是不要了吧……”
“怕对他不好?”
“不是!”她急忙摇头,说:“他那么调皮捣蛋,工作够辛苦了,管着他,会很累。”
“不累……”
她打断他:“可是心疼。”
他笑眯眯的俯过去,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这可是说的,心疼。心疼就去把儿子抱过来,儿子晚上梦游。”
“不去。”
“去不去?”
“不去!”
“到底去不去?!”
“就不去!”
“不去去。”他大摇大摆的从床上起来,走出去找涵涵。
不客厅,也不主卧,他心里突然跳空了一拍,这才想起来跟程皓说的那句话“爱抱哪儿去抱哪儿去”,他凝了一会儿神,屏息走到儿童房门口,轻轻的打开门。
落地灯,榻榻米,儿童书,抱抱熊……他跟涵涵四目相对,果然这儿。
涵涵并不睡,也对这一屋子的精美漠不关心,只是抱着膝盖蜷缩床上,看的他心里一阵疼。
“臭涵?”他走上去坐床边,问他:“臭涵是不是害怕所以睡不着?跟去睡,嗯?”
涵涵不说话,却翻了翻白眼。
“什么表情啊,丑死了。”他伸出手去:“走,阿七抱抱,睡觉去。”
“别碰!”孩子很坚定,眼睛瞪得大大的,冲他咆哮:“欺负妈妈,别碰!”
他哑然失笑了:“哦,涵涵大了就明白了,那不叫欺负妈妈……”
“不管!”涵涵愤愤的挥着小拳头:“打爸爸欺负妈妈!阿七是坏!”
他气得要命,一句爸爸妈妈气得他气血翻涌,把孩子的衣领拎起来,恶声恶气的问:“睡不睡觉?!”
涵涵哇哇的哭,两只小手来来回回的抹脸:“呜呜……妈妈从来没给爸爸喂过饭……爸爸都没欺负过妈妈……欺负妈妈……” 

46章
周心悦是在沈家结婚半个月以后被他绑架的;这单生意由程浩亲自动手,做的又干净又漂亮。程浩把她带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品酒,从Centaure de Diamant的香槟干邑到Martell的白兰地;他一杯一杯的喝;入口从绵软到辛辣,见到周心悦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喝高了;高脚杯的一侧含在口里,他牙齿伶伶的碰着杯壁;恨不能嚼碎玻璃生吞入腹。
那一刻的他一定很可怕,因为周心悦完完全全是一个小女孩见到了巨兽的表情;瑟缩、惊恐;目光都是抖动的;而他是个五年都没碰过女人的男人了,欲求的渴望逼迫他的兽性的实质,他急不可耐的要了她,像一只饥渴疯了的吸血鬼,从酒室到到浴室再到卧室,翻天覆地烈火烹油,他让她生不如死。因为喝了酒,他变着花样折磨人,只有他才知道周心悦那天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他第一下进去的时候她就发出了痛苦的惨呼,而他只是找毛巾堵住了她的嘴,然后勒住她的手,完全当成了一件工具,每一下都像是一把刀,恨不得削掉她的皮肉,让她死无全尸,让她知道没有人陪伴的夜晚,他怎样湮没一室的孤寒。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有怀疑,那样的感觉,那样的紧致,熟悉的,暧昧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完完全全找不到一丝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可他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不能有心,有心就会输,他已经输过一次,不能再输一次了。他给了她一巴掌,抬手就在她凝脂的面颊上留下一抹血色。
他宁愿相信她是背叛他的,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恨她折磨她,没有心了,怎么会疼?
最后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醒来的时候她在一旁奄奄一息,而天已经黑了,无星无月的夜色,黑得绝望。
岑君西慢慢的把涵涵放下了,她没有喂过饭,没有被欺负过,他那颗不能有的心说什么也再找不到名正言顺,以后他所有的举手抬足,心里都会惦记着那个曾经许他一生一世的女人。
岑君西不再生气,扯下床单,将夜灯开了一盏,就哄涵涵睡觉,灯光融融,映出他倚在床头欣长的身材。
“懒羊羊说:‘啊,一定特别甜……’”真是痛苦,谁能告诉他这个懒洋洋和那个大灰狼是怎么一回事?小朋友们都这么喜欢,他要不要把公司新开发的楼盘设计成这个样子啊。想到这儿又有了一点兴致,揉着太阳穴读下去:“喜羊羊说:‘啊,真的特别甜……’”
斗鸡一样的小臭涵最终伏在他的腿上睡着了,头发盖在脑袋上,又细又软,毛茸茸的,让人看了心疼,他的手像白天那样覆在孩子头上,并没有抚摸,停了一会儿又拿开了。
他想他这辈子都不能放这个孩子走了,他如果让孩子走了,他一定会自责的发狂,成为他一生最大的遗憾,所以即使他不叫他爸爸,他也认了。
窗外起风了,风吹在窗户上发出轻微的细响,像是敲击什么东西一样。怀里的孩子颊上带着热气腾腾的绯红,怎么看都觉得可爱的顺眼,于是连这寒冬呼啸的冷风,都被染上了暖和的颜色。
岑君西是被手机的震动声惊醒的,他看了一眼趴在他身上口水横流的涵涵,又看了一眼电话号码,重新闭上眼睛接起来,声音听上去小心又小心:“说。”
张宝茹显然被他的态度意外到,愣了一下说:“哥是我,医生都到了,你怎么还没来公司?”
他只是觉得呼吸沉重,把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到大喇喇趴在身上的涵涵,竟然压着他睡了半夜。倦意十足,浑身的关节都痛,他拎着涵涵的睡衣把他提到一边,腾出地方揉着闷痛的胸口说:“哦,昨晚睡得晚,我就去。”
“好。”
他一边挂电话一边抓过衣服,涵涵还在呼呼大睡,他翻了个身轻轻捏住涵涵的鼻子,涵涵张开了嘴巴依旧睡得香甜。
真是哭笑不得,这么个不操心的命,这孩子随谁啊?
岑君西从口袋里取了烟盒抽出一根烟,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涵涵嘴里,看他叼着烟的样子是在忍俊不禁,掏出手机拍照,一张拍完还不过瘾,于是换成前置摄像头,硬把自己的脸和儿子的大头挤进那一方小屏幕,看上去十分搞笑。他躺在床上看着照片,越看越乐,实在忍不住笑起来,笑得胸口疼得一阵紧过一阵,这才停下来设计成了桌面,然后又用彩信发了出去。
于是周心悦起床的时候,看到手机有一条信息提示,里面是涵涵一个人咬着一根香烟睡得欢实,她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手不觉捂在肚子上的,一时默默的五味俱杂,最后还是打给他了,已近中午,电话里岑君西似乎还在开会,十分安静,他咳嗽了两声问她:“怎么了?”
她其实也没有什么话要说,迟疑了一小下,张口叫他:“君西,”心里痒痒的,床的另一半似乎还有他的气息,她伸手抚摸着床单,仿佛抚摸着他一般,最后说:“我想你了。”
他似乎在那端笑了一下,但什么也没回应,只是匆匆的说:“我开会,挂了。”
她也不生气,关上电话起床,管家正在指挥佣人更换地毯,见到她下楼,告诉她:“岑先生去公司了,走前给小姐煮了白粥,让小姐配了小酱菜吃,还说小姐如果孕吐,想吃什么就打电话给他。”
管家就是这个样子,只负责传话,从来没有感□彩,不像周妈,趁她吃粥的时候,抱着涵涵,像住家母亲一样的唠叨:“小西就是这样的人呢,可像我们老家土窖里酿的那种青梅子酒,入口像烧刀子,可你喝下去,暖心。”
她应着,喝了一口粥,确实暖,暖暖的让人幸福。等喝下最后一口粥,她抬头问管家:“我的包呢?”
这家里所有人的包每天进出都要经过检查,例行公事,主要是怕藏匿了不该有的东西,而周心悦的包每天都会被管家接过扣下,一直由程浩亲自查验。
管家把检查过的包送上去,又说:“岑先生说小姐以后不用去店里坐班了,一切随意,他已经找了合适的人打理店面生意,小姐安心养胎。”
她点点头回屋去,拉上窗帘,又检查了一遍门关好了没有,这才打开包,拿出那个精致的小首饰盒。小盒看上去只有表面一层,安置了一颗八心八箭的裸钻,她着急的用手指探进丝绒海面底下,果然有一层暗格,手指触到的地方似有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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