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南一番话合情合理,爱莎没有反对,华珍也同意了,两天之后,华珍带着夏伊离开了伦敦,……
诺南那边乱,秋琳自己何尝能独善其身,第一件事便是成瑾离职了,
可不是秋琳解雇的他,虽然传言子虚乌有,但终归有影响,成家的家教一向严格又传统,否则如何能教出成瑾这样的乖宝宝,所以成瑾的父亲相当生气,当天就下命令,让他即刻离开JEEBO,任凭成瑾费尽口舌解释也没用,秋琳顿时手忙脚乱,成瑾负责的工作不多但很重要,他一走,公司里没有人可以接手,于是就全落在她自己头上,这便是喝错酒,自作自受罢,
接着王晴的电话便来了,“什么事也没有,别信媒体瞎写的,”
“我当然知道没有事,小瑾和狄登都是好孩子,”
秋琳无奈,她**意思不就都是她的错么,“哎,你现在不是一般人了,走在哪里都有人关注,我就想说一句,注意影响啊,”
秋琳哪里知道,成瑾的母亲杨爱之特意联系了王晴,主动道歉,还好奇询问秋琳的养父是谁,但王晴告诉她,秋琳并非她的孙女,她们实际上没有任何关系,并且讲述了一个很美好的故事,硬是让杨爱之感动的落泪,王晴不笨,她不能让任何威胁女儿发展的可能存在,…
沈青看着椅子上发呆的人,小心翼翼的说,“老板,”
“什么事,”秋琳揉了揉眼睛,
“你不给那位诺南肯特先生去一个电话吗,”
这两天的事情给了秋琳一个措手不及,她连联系诺南的时间都没有,“也对,不过解不解释都一样,他不会误会的,”秋琳对诺南很放心,“我晚上再打给他吧,”
秋琳对这些新闻内容倒不是很在意,主要是成瑾的离开让她很郁闷,以及许多人看她时眼里的揶揄,就好像她坐享齐人之福似的,问题是关于那天晚上她什么也不记得了,一睡到天亮,“那天有一个女孩故意拉掉了我的腰带,”秋琳依稀记得那个背影,“所以才把气氛弄的那么尴尬,”
沈青惊讶,“你几乎没有得罪过人啊,”
“是啊,我也很奇怪,”秋琳百思不得其解,晚上,秋琳主动联系了诺南,
她一本正经的说,“你说过你知道我有很多追求者,有花边新闻很正常,作为我的正牌男友,你要大度,别像个善妒的女人似的,疑神疑鬼,”
秋琳有意这样说,她不认为成瑾喜欢自己,至于狄登那个倔脾气,更不必说了,但她反而更有理的样子,即使诺南生气,他们要吵架,她也要抢先一步,一番话果然让诺南有气也撒不出来,他一手扶住额头,有些头疼,“我不生气,”
听到诺南和往常无异的语气,秋琳才放下心,诺南的声音有些低沉,“你什么到我这儿来,还是我过去?男女朋友分居太久可不好,我想你了,”
隔着电话,秋琳好像都能感觉到诺南强烈的气息,“再说吧,项目快收尾了,谁知道出了这茬子,成瑾走了,我得亲自做,”
“哦,那个中国男人叫成瑾,”诺南随意问了一句,“真吃醋了,”秋琳听出诺南的不悦,解释道,“那晚我只是喝醉了,没有…”
“我知道,”诺南打断了他,语气稍微有些不耐,他自己也发现了,随即温和了一些说,“你不想夏伊吗,不想来看他吗,”
秋琳握这话筒的手一顿,“我相信你把他照顾的很好,”
秋琳知道她再这样下去,和亚瑟文斯特的母亲没有两样,把孩子丢给父亲,自己却逍遥着生活,可除了这样,她还能怎么做,把夏伊带在身边?女人有事业与家庭,也许秋琳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她一门心思的选择了前者,而刻意回避或者是在躲避后者,“关于夏伊,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诺南翻着手里的资料页,问的漫不经心,却让秋琳愣住了,“没有,没有,”她无意识的重复了两遍,秋琳对艾德琳的父亲怀有一种奇怪的恐惧,没有原因的,自从凯瑟琳告诉她那天便有了,她不想告诉诺南,因为她不敢冒险面对那个男人,秋琳到底在害怕什么,
而真正的原因直到后来她才明白,
“是吗,”诺南眼色变得深沉,“那就好,因为我总觉得夏伊好像没有病,他的昏迷很不正常,”他说着自己又轻轻笑起来,“是我多心了吧,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超自然的可能出现,夜深了,你快睡吧,”
说罢,诺南根本不等秋琳反应,就挂断了电话,这是他第一次先秋琳挂掉电话,他原本‘忍气吞声’,诅咒就诅咒罢,他有秋琳就够了,孩子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发生酒店里的那一出着实刺伤了诺南,才去中国多久,就勾上了一个中国富家公子,那么亲昵的靠在一起,裙装掉落险些走*,秋琳就那样光着肩,抱着那个男人的手臂,他们进了一间客房,即使什么事都没发生,难道就没有暧昧吗,诺南知道自己小肚鸡肠,可他的心眼就那么一点点小,并且很早很早就全部奉给了她,但是她的心对他却从来不是完整,她总要分给其他人,乔恩,亚瑟文斯特,狄登克劳尔,现在看起来还有更多,诺南的感受有点像一位在家勤勤恳恳相夫教子,却突然发现丈夫在外早已准备纳妾的贤妻良母,贵族是最注重颜面与形象的,否则当初艾德琳被亚瑟文**,肯特家族也不会默然承受下来,如今诺南再一次被周遭人的笑话,哪怕诺南知道这些新闻消息都是虚假的,可他还是无法不愤怒,最终彻底逼出了他心底的最阴暗,诺南是真的生气了,连带着一直以来心中的不满,都被发泄出来,直到现在她还不愿意告诉他,
耶伊曼家族的诡秘,令诺南此刻坚信秋琳的隐瞒与亚瑟文斯特有关,而她一直维护那个男人,夏伊是他的儿子,是肯特家族嫡亲的继承人,但她却把最重要的事实藏了起来,亚瑟文斯特,你到底在秋琳心中有多高的地位,日夜的朝夕相处,让她即使被你侮辱,被你夺去孩子,也无法彻底放开你,爱之深,恨之切,
见鬼的恨,
她就是在乎你,
而他无法容忍这一点,
终究被秋琳言中了,亚瑟文斯特就是诺南心中的一根刺,稍加刺激,比如其他男人,就穿透诺南的皮肤,破土而出,但问题是,诺南把事情完全想偏了,而且偏的离谱,而这才是诺南真实的一面,秋琳并未见到过的一面,诺南看了看时间,拨通了电话,微笑道,“您好,蒙克洛先生,我是诺南肯特,”
“那份收购案,不知您与您的朋友们决定好了吗?”
……
但秋琳对此时诺南复杂的心思一无所知,前车之鉴,她暂时推掉所有应酬,往来于办公室与技术部,与各个环节的工程师沟通,忙得不可开交,图纸与数据一摞摞堆高,每一张都是她的心血与努力,她整个人恨不得都埋在纸堆里,左手边是新项目报告,右手边是公司企划合作案,公司里的员工从没有见过如此拼命的老板,不仅带头加班,还事必躬亲,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偷懒了,沈青眼看着秋琳眼袋一天比一天深,眼里的血丝也越来越多,“老板,休息一下吧,”
“嗯,”秋琳应了一声,她抵住额头,为什么,为什么她心里这么不安,诺南那天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秋琳一静下来,就不自觉的想诺南,想他说的话,越想她越害怕,终于有人帮她缓解了这份恐惧,“真有你的,”陈毓灵朝秋琳竖起双拇指,“你这绯闻,是女王的存在,”
秋琳很喜欢陈毓灵的笑容,总有种轻松的欢快,让她也被感染可以暂时放松下来,“别提了,什么事都没有,硬是被写出电视剧剧情,”
“媒体就是这样,我想你应该习惯了,”陈毓灵注意到秋琳糟糕的脸色,“你这脸色该不会是被那些文章害的吧,”
对秋琳,陈毓灵心里有几分歉意,毕竟那杯金色尼格诺尼是她劝她喝的,”都说醉酒误事,但陈毓灵不知这次事误大了,
“不是,最近项目收尾,事情本来就多,成瑾又不在,他负责的那部分有了缺口,只有我能替补,”
闻言,陈毓灵更加内疚,她听她父亲说成瑾被他的父亲强行送到国外读管理,父子俩为此大吵一架,但胳臂拧不过大腿,成瑾还是顺从了,陈毓灵不想好不容易见秋琳一次,谈这些丧气话,于是说道,“你用什么化妆品保养,什么眼膜,营养液,护肤水…?”
一大串化妆品术语说出来,听得秋琳一愣一愣的,“我不知道,我很少用这些,”
“什么,那你的皮肤怎么会这么好,”陈毓灵惊讶,女人对美容有种天性般的狂热,“不行,你看你现在很憔悴,急需保养,”
陈毓灵把秋琳从椅子上拉起来,
秋琳吓了一跳,“你要做什么,”
“帮你参谋护肤品,”她回头看着沈青说,“你,跟上,”
陈毓灵本来就比秋琳高很多,秋琳被她拉着,倒有些像拖着,“好好,我跟你去,但是我自己走,你这步子迈的比男人还大,”陈毓灵这才松开手,陈毓灵把秋琳直接带到自家集团在北京最高档的百货公司,一个一个专柜转,很快沈青手里的纸盒纸袋就堆的高高的,看到沈青一脸苦瓜相,秋琳终于笑了,而她已经好几天都没笑过,“咔,”
陈毓灵拿着手机,拍下秋琳方才的笑脸,“上次我在酒会上就想拍了,但是没带手机,”
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你的笑容啊,我看着能提神,”
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她,秋琳和沈青都被陈毓灵逗的笑起来,奢侈品商场人本就少,她们三个女孩很打眼,也很吸引人,但秋琳的笑很快被她手机的铃声打断,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秋琳疑惑的按下了接听键,
“艾德琳,是我,”
裴西的声音,裴西居然给她打电话,而他的声音很焦急,“诺南出了车祸,”
秋琳好像失去了心骨,突然跪坐在地上,她穿着连衣裙,裸露的膝盖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接触的声音很响,泪水完全不受控制的从她眼中涌出,“什么,你再说一遍好吗,”
那头的裴西听到了秋琳的哭声与恳求,“事故发生在今天早上,汽车突然失灵撞上了公路护栏,诺南现在已经被送进了医院,我正在往医院赶,”
陈毓灵怔怔的看着泪流满面的秋琳,又想起来几秒前的笑靥如花,陈毓灵想,也许在这一刻,对秋琳来说就是天塌下来了罢,……
同一时刻,爱莎也在痛哭,
可安斯却皱起了眉,“我明明跟他说过,今天不要出门,”安斯事先察觉到不对,已经警告过诺南,“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诺南正躺在里面,现在还纠缠这些有意义吗,”爱莎冲安斯失态的叫道,“是不是塞丹,是不是他,是不是他要害死我唯一的孩子,”
急救室里,医生们在为病人的救治,除了各种仪器发出滴咚的声音,便只有手术道具的碰击声,沾血的棉纱布用了一块又一块,鲜红鲜红的,反观手术台上诺南,眼睛轻轻闭着,面色非常平静,嘴角甚至保持了上翘的弧度,就好像是在笑。
第九十九章
万幸的是,诺南的伤势并不严重,他坐在后座,又事先系好往常很少用到的安全带,发生车祸的那一瞬间,
他也许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还是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嵌进了额头,伤口不长但有些深,满脸都是血,又因为突然的撞击昏迷了过去,看着着实吓人,娇生惯养的少爷何曾受过这样的痛,
所以爱莎才那么惊怕,还以为诺南有了三长两短,诺南最重的伤是被压的左手骨折了,仅此而已,麻醉效果一过,诺南就醒了,
第一眼看见的人,果然如他想的那样,“你来了,”诺南失血又失水,嗓子涩哑的,声音不复以往的动听,秋琳的眼睛还是红的,她立刻站起来,为诺南倒了一杯水,刚递过去,她的手就被握住,“为什么要来看我,”诺南望着秋琳,“你不是很忙吗,”
此情此景下,这句话听起来就是讽刺,诺南的头上还缠着绷带,厚重的棉纱紧紧挤压他的头上的伤口,白色的纱布上还沾着发乌红的血,他左手臂上也是纱布,还被固定了起来,诺南的肤色本来就很白皙,现下更是苍白的没有血色,很像秋琳曾经犯病时的模样,眼睛微睁,蓝色很暗淡,一些金黄的碎发从纱布里掉出来,还沾着血红的颜色,他一直都很健康,秋琳从未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时候,秋琳鼻间酸疼,眼睛也涩涩的,在诺南似有似无淡淡的目光下,她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做错了吗,
“诺南,”爱莎叫了他,她也在病房里,“艾德琳刚赶过来,连半分钟都没有休息,”
得知诺南出了意外,秋琳几近于六神无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急着要去伦敦,那个时间,并没有北京直飞伦敦的航班,秋琳还是在陈毓灵的帮助下,在香港转了一次机,多耗费了好几个小时,一路上,她的担心与惊慌可想而知,秋琳几乎没有喝一口水,吃一点东西,她心里惦记着诺南的安危,手机都没有离过手,也许秋琳自己都没发觉诺南对她到底有多重要,诺南于她就像一座高山,任闪电狂风,依旧巍峨屹立,为她遮风挡雨,但她却不懂山也会有塌陷,倒下的那一天,呵,秋琳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女人,永远只想着自己,大概她至今还不明白真正的爱到底是什么,也许直到起了祸患,她才能意识到什么她需要珍惜的,诺南注视着秋琳的眼睛,浅淡而没有波澜,仿佛要看透她,病房里静谧的令人窒息,
爱莎见状,心生担忧,她对诺南说,“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孩子刚醒,爱莎轻声轻语,怕说重了话,但诺南对秋琳的态度实在令她不安,诺南还是在生气罢,
爱莎不希望诺南对秋琳心生间隙,这么多年,他们好不容易才到了这一步啊,诺南突的笑了,有些虚弱,却依然强撑着贵气的温文尔雅,“您在担心什么,我只是太久没见艾德琳,想好好看看她罢了,”
秋琳惶然的看着他,她觉得此刻的诺南好陌生,他唇边的笑还是那么柔和,说话的语气也是一样温和,可是他看向自己的目光,…
秋琳感到心凉,
“我错了,”
颤抖的低泣声,打断了诺南和爱莎的对话,两人俱是微怔,
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滴,泪水朦胧了秋琳的瞳眸,沾湿了她的睫毛,令人看不真切,秋琳就站在离病床不过一小步的地方,背仍旧挺直,可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