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一出,几个年轻男人都愣住了,
他们只见她径自走到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英俊男人面前,递给男人一只甜筒,男人靠在椅背上,没有接,她无奈的笑了笑,竟把甜筒靠近男人嘴边,亲手喂他吃冰淇淋,最令他们惊讶的是一旁儿童推车里的小男孩,一看就知道和那个男人是父子,直到两人带着孩子走远,
几个年轻人还回不了神,如此美丽的女孩居然早早嫁了人,有丈夫,有孩子,真令人难以相信,秋琳和诺南走到稍微僻静的小街上,
这附近大多是镇上的居民,两旁是风格各异的小门小户住家,门口窗前花篮参差垂落,考究的绣花窗帘下露出些精美的陶器铜器小摆设,一派小家碧玉样,秋琳一手拿着一只甜筒,咬咬这个,舔舔那个,有点像好吃的孩子,诺南单手推着推车稍微落后秋琳半步,秋琳转过身,仰着头,“又和我怄气,别人只是善意的想搭讪,”她举起一只甜筒,“快点吃掉它,快融化了,”
诺南笑出了声,“谁告诉你我在怄气?”
“那为什么不愿意吃冰淇淋,”秋琳同时吃两只甜筒,顾不过来,嘴角上沾上了一圈乳白的奶油,非常滑稽,“我现在不想吃,”诺南说的是实话,他其实不喜欢甜食,以前都是为了依着秋琳,现在也是,秋琳瞪了他一眼,“我给夏伊吃,”她蹲下,轻声道,“来,快睁开眼睛,妈妈给你吃好吃的,”
秋琳不自觉用了西语,因为夏伊能听懂的只有西班牙语,她却没注意诺南收敛笑意,眼神沉了许多,秋琳叹气站起来,她本来也不指望夏伊有反应,冰淇淋融化的奶油黏在秋琳手上,她匆匆咬了几大口,便把甜筒扔进了垃圾桶,掏出纸巾要擦手,“嘴上还有,”
秋琳一听,刚要擦嘴,下巴却被抬起来,诺南的唇覆上来,一点一点允。吸干净她嘴唇上的奶油,街上还有其他人,此刻真吹起了口哨,当街接吻寻常可见,没什么了不得的,但古旧的街景硬是被这两个人衬托成一幅画,无人注意到儿童推车里,稚幼的孩子嘴唇无意识的动了动,也许两人接吻一幕太美好,诺南才放开秋琳,便有人上前邀请他们去参加一场当地人的婚礼,秋琳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一座教堂前,隐隐还能听到从里面传来圣歌的歌声,他人的盛情,秋琳和诺南不好拒绝,何况为什么要没有拒绝,秋琳和诺南相视一笑,推着孩子,走进了教堂,他们进去的时候,新娘刚挽着父亲的手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下,走到牧师前,秋琳和诺南安静的在最后一排坐下,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们面前摆放着装帧精美的圣经,而前面慈祥的牧师正在对着新人朗诵圣经中的一段内容,接着便是双方宣誓与交换戒指,
秋琳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对婚姻充满期待的幸福新娘,她在想那时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个模样,那场万众瞩目的订婚仪式,带给秋琳的并不仅仅只有悲伤的回忆,新娘与新郎接吻时,掌声与欢呼声立刻响起,柔和温暖的音乐在教堂里蔓延,也许因为孩子在旁边,秋琳的心柔软感性了许多,看见这个场面,胸腔里蓦的涌出一份感动,和莫名的向往,她不禁转头去看身旁的男人,没想到他也正在看自己,眼中的爱,让她无处可逃,亦让秋琳的心慌乱了,仿佛在掩饰什么,她无意识的拨开手边的圣经,“我们走吧,”她对诺南说,诺南轻轻点头,
两人和来时一样安静的离开,只有被翻开的圣经是他们曾来过的痕迹,而秋琳随意翻到的那一页上,用漂亮的印刷花体写着,‘恨能引起争端,爱能遮掩一切过错,试着学会原谅,’
从教堂里出来,两人拐进小巷,静静的走在游客稀少的小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秋琳垂着眼望着推车里的孩子,思绪繁杂,这时她听到诺南问她,“你想什么时候嫁给我,”
对这个问题,在教堂里,秋琳便心了有准备,“我们现在与夫妻有什么不同,我们有孩子,住在一起,该给你的我都给你了,一张法律文书并不重要,”
肯特家族的女主人,多少女人想破脑袋都奢望不到,在秋琳口中却只是一个法律身份,她还是不想让婚姻束缚住自己自由的生活,她还没有做好面对所有人都叫自己肯特夫人的心理准备,良久,诺南都注视着秋琳,保持沉默,他的目光令秋琳不自在,“好吧,就这样继续,”诺南的声音有些飘远,传进湿潮潮的空气,听起来不真切,秋琳不喜欢诺南这样对自己说话,有种心空的感觉,她主动伸出手,握住诺南的右手,十指交缠,
不像她手指的冰凉,诺南的手总是温热的,通过薄薄的皮肤,传进她的心中,路上不多的行人把视线都投向他们,因为他们看起来是值得称羡的夫妻,路的尽头,没有路,
等秋琳走到后才发现,
但下一步,视线便豁然开朗,
她脚下踩着青蓝的大西洋,头顶碧空万里,远山浅草如烟,而面前竟是漫坡的紫红石楠花,花团锦簇,间杂着黄色的月见草,成片成片,恰似一块漫无边际的厚重绣毯铺展向海边天际,原来随意的漫步,他们又走上了山坡,而回头便是半个小城的风貌坐落有致的白色小屋子,以及绿树繁茂的林荫,远远的,秋琳还能遥望见对面山腰上的石屋别墅,也许华珍正坐在屋前,沐浴在温和的太阳光下,满眼就是蓝白紫三种颜色,惊艳、炫目、也难忘,“传说里海的女儿就是在这个地方上岸的,”诺南对秋琳说,海的女儿是谁,秋琳乍一听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很多年没看过童话故事,“你是指那条小美人鱼,”
“对,很久以前的传说,因为有人在这里听到过她美妙的歌声,”
秋琳怔怔的望着面前如天堂般的美景,如果加上童话色彩,的确更美轮美奂了,但是她依稀记得故事里,执着于王子的美人鱼,最后化成泡沫的悲剧,这是她童年最讨厌的童话故事,她不懂为什么美人鱼不把真相告诉王子,也痛心王子对美人鱼视而不见,原因其实很简单,人和鱼如何能相恋,王子知道了真相,会接受得了吗,
“如果有一天,你会厌恶我,…”秋琳突的说道,眼神茫茫的,仿佛陷入了某种情绪中,未知的恐惧又开始蔓延,她在害怕什么,“永远不会有那样一天,”诺南把她搂进怀里,轻吻着她的发顶,轻声安抚她,“相信我,”
他专注的凝视着她的侧颜,目光缱绻温柔,他们身边就是铺天盖地的紫红色石楠花丛,碧蓝的天空海水以及浅绿的逶迤山影,真是至美的画面,
秋琳慢慢安下心,她弯腰抱起夏伊,她抚摸着儿子柔软的头发,抬头对诺南说,“等夏伊醒来,我们就结婚吧,”
诺南一愣,随即含笑点头,“好,”
秋琳已经决定去找艾德琳的父亲,她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像玩偶一样躺在床上,她想看他的眼睛,想听他的声音,想再听一次他叫她妈妈,即使她不得不面对第二个亚瑟文,但这次有诺南和她一起承担,有外国游客也上了山坡,未见美景,却先看到了这惊艳人的一家三口,在这片度假胜地,许多夫妇带孩子一同来看海,但视野里,唯有这一家,不是被美景映衬,而是衬托了美景,有人拿着相机上前,想与他们拍照,但被秋琳微笑的婉拒了,他们不是明星,可是生活却时时刻刻被闪光灯关注,而现在他们只想找一片宁静,能和孩子在一起,带着夏伊,秋琳与诺南携手离开了这片石楠花的圣地,其他人只来得及拍下他们离去的背影,再看相机里的照片,
每个人都被两人相执的双手所吸引感动,漫步在紫红的石楠花间,也许最浪漫的行徒,而他们中间还有一个爱情的结晶,欧石楠见证着这一切,曾怀恋那烂漫*光的原野,那恋人之间永恒的诺言,寂静的海滩,拍岸的波涛,原始的处女地,让人想到伊甸园,也许这里果真是一片可以产生爱情的世外桃源。
第一百零二章
秋琳和诺南只在康沃尔陪了夏伊一天,便返回了伦敦,临走前,华珍再三叮嘱诺南要注意安全,提防塞丹,她大儿子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当初塞丹被逐出肯特家族时,就曾发誓一定要报复自己的弟弟,祖母的担心与嘱托,诺南一一应允,而一旁的秋琳却感到奇怪,为什么诺南不告诉华珍,车祸的策划者是亚瑟文,也许他不想让老年人掺和进与耶伊曼家族的纷乱中去,秋琳如是想到,
他们走的时候,夏伊依然静静的沉睡在朝海的那间屋子里,父母俩分别吻了孩子的脸颊才离开,一到伦敦,秋琳就给米修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我你母亲的住址吧,”她在电话里对米修说,彼时米修才回美国,听到秋琳的话,他似乎很惊讶而且没有心理准备,“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诺南肯特不是才受了伤吗,”
秋琳却听出米修话里推辞的意思,“孩子不能一直这么睡下去,”而她不想再继续隐瞒诺南,其实夏伊的存在对诺南是一个耻辱,他的孩子是在别的男人暴力干涉下诞生的,而且叫了仇人四年的爸爸,如今更是昏迷不醒,费尽家族上下苦心照养,而这一切的症结点全在秋琳身上,是时候该解开这团乱麻了,秋琳明白她必须鼓起承受所有后果的勇气,哪怕最后诺南厌恶她,虽然他亲口对她说,永远不会,可天知道人的感情在下一刻又会变成什么样,那头,米修沉默了很久,才说,“好吧,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来伦敦,我带你去,”
而这些,秋琳没有告诉诺南,
第二天晚上,肯特家在住宅召开了盛大的晚宴,为了替诺南压惊,为了向外界昭告他们的继承人安好,也为了向某些人发出警告,几乎伦敦上流界所有有身份的贵族都到场了,而这也是自曾经流产风波后,秋琳第一次以全新的身份正式进入这个陌生的圈子里,场中的核心是诺南,他就像一个太阳,令其他人都绕着自己转,但他却紧紧握着秋琳的手,无论走到哪里,与什么样的宾客寒暄,都带着她,让每个人无法忽视他身边的女人,况且也不可能忽视,谁说诺南肯特因为上次酒店风波,失了颜面,大发雷霆,和女友关系冷淡,旁人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有多爱这个女人,要知道,以前所有的宴会,诺南从不带女伴,哦,也许他会盛情邀请爱莎和华珍客串一次,但能与他并肩的女人,至始至终只有秋琳,而且诺南知道很多人因为所谓的身份,瞧不起秋琳,他这样的举动分明是昭告和保护,所以不会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对秋琳不敬,看到诺南对待秋琳的珍重与小心翼翼,那些贵族未婚女人们都羡慕极了,而已婚的,再对比自己的丈夫,也只能默默喝下闷酒,好运的艾德琳兰斯洛特,好运的秋琳,她们都在心里这样念着,
诺南另一位前未婚妻罗亚妮以男爵的身份也收到了邀请,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但她的确在现场,不顾旁人的指点议论,或者嘲笑,目不转睛的目睹了这一切,也许这就是对罗亚妮最好的打击与报复,她开始厌恨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当初硬要她挤进他们之间,如此看来,她就像一个跳梁小丑,相当可笑,多少女人爱慕诺南肯特,最后却只有她不自量力,丢人现眼,至少罗亚妮明白了一个道理,艾德琳就是诺南的命,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对她放手,别的女人?做白日梦吧,罗亚妮环视了四周,她在找乔恩,当然没有找到,难道艾德琳与乔恩之间的间隙这么深,她已经原谅了诺南,却始终没有听说与乔恩和好,说起来,罗亚妮已经很久没见过乔恩,她有时候在怀疑,乔恩真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吗,因为乔恩完全把她忽略到底,比她的养父还要绝情,见识了两人的甜蜜,罗亚妮准备离开这座繁华的宫殿,却听到从周遭女人们嘴里传来的议论声,她转头一看,
哦,难怪,又是一位未婚女士们的梦中情人,裴西斯特朗到了,罗亚妮看到这位有名的风流公子径直走到诺南和秋琳跟前,还未与朋友打招呼,却双手轻轻抬起秋琳的右手,优雅的弯下了腰,立体的侧颜在灯光的照耀下,极为英俊,瞧,四周一些女人看得眼睛都不眨,
裴西的动作很快,快到秋琳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拉起了手,他的嘴唇在她的手背上轻吻了一下,马上利索的放开,整个动作如流水般自然,秋琳愣愣的,随即她的右手被诺南重重握住,残留在手背上,淡淡的气息也被抹去的一干二净,最庄重的高等吻手礼,代表着诺南肯特最好的朋友承认了秋琳的地位,诺南肯特的准夫人,但极少数心细的人却发现了端倪,裴西唇吻的是秋琳的手背,这是过去的礼节,在如今被视为失礼的动作,正常情况下,触碰手指关节就足够了,裴西作为斯特朗家族的嫡长继承人,不可能犯这种错误,也就是说他是故意的,
况且除了长辈,裴西从未对平辈女士行如此大礼,一些贵族千金们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人还记得曾经的传闻,有段时间裴西和诺南断交的真正原因,不就是因为这位秋琳小姐么,如此看来,秋琳完全担得上红颜祸水的‘美誉’了,“看来你忙坏了脑子,”诺南盯着笑得得意的裴西,语气故作大度,实则僵硬,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的占秋琳的便宜,这样的胆子,也只有裴西有,他无非仗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好事不能总让你一个人占全,哎,我心里真不平衡,”裴西揽住诺南的肩,挨近他的耳朵,轻声说,“发现了吗,老天从来都最厚爱你,惜福,千万不要乐极生悲啊,”
裴西无论神态还是站姿,都是慵懒的,丝毫不在意诺南还是一个手臂不方便的病人,靠着他,手指还搭在他的脖子上,两个同样优秀的贵公子这样站在一起,着实华丽养眼,连秋琳都呆了半秒,她觉得裴西越来越妖孽,因为刚才他亲吻她的手背的时候,她感到自己心跳都快了一拍,也许是头一回受到如此大礼而紧张吧,“你们在说什么,”秋琳好奇的问,
裴西站直身体,看着秋琳,笑容满面,“我最近太忙,都没有时间经常到医院看望可怜的诺南,不过我看他心情相当舒畅,就放心了,”说着他冲诺南挑挑眉,后者懒得理他,裴西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倒也把秋琳糊弄过去,秋琳的确没有在医院见到裴西,爱莎说她让他回去了,其实裴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