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部队不比其他部队,他们的资料是不能被公开要绝对保密的,就像上次在大型军演中拍摄到的士兵面孔,也没有出现在新一期发行的报纸上。
杳然笑了笑,或许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大家彻底相信,却总比一直乱猜乱蒙得好,都是做新闻工作的,她很清楚放任的后果。
到了分岔路口,杳然与随行的男记者下了车,一起前往郊区的空特大队。
离营地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可那冲天的激吼已经远远传了过来,看样子战士们还在训练。放哨的士兵认识杳然,将她放行后却堵住了那名男记者,这种情况下杳然显然
不能再讨价还价,因为她能进去还是看在穆少涟和纪痕远这两位营长的面上,男记者也明白这点,无奈之下只能留在外头等她。
杳然快步穿过训练场,熟门熟路的摸上纪痕远的办公室却被关在了门外,抓了个路过的士兵一问,这才得知他并不在部队的消息。
电话打不通,人也不在部队,真消失了?
她揣着满肚不满离开,直接找上了穆少涟。他和纪痕远在一个团,总该知道点什么□消息的吧!
从热心的士兵那得知了穆少涟此刻所处的地方,杳然直奔兵营。第一间寝室房门半掩着,她抬手推开了,却见到一屋子光着上身或站或坐的男人,愣了片刻,她将房门重新关上。
穆少涟的手下究竟是群什么人,居然连衣服也不穿!她默默望着那扇门半响,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将门重新拉开,“喂,穆少涟在哪?”
那群男人不愧是特种兵出身,就是看着重新出现的她也不见震惊,只是眼角微微有些抽搐,“穆营下去视察了。”
她点点头,自顾自的走了进来,“你们谁有空?”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怎么能随意进出兵营!
“我有急事问他,谁能带我去找他?”
“小姐,营地是不允许外人出入的。”或许是因为多了个女人,众士兵难免不自在,都默默穿上了早已汗湿的军衫。而引起这一反应的杳然毫无自觉,“是这样啊。”
不过部队要求多她也清楚,“那么,你们帮忙跑下腿把他叫过来。”
“……”她还真是不客气。
“那个……”士兵有些尴尬的想拒绝,没重要的事还跑去打扰穆营视察,所引起的后果可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就说我在办公室等他。”她露出个笑脸,“麻烦了。”
她说完便走,没做任何停留,徒剩一众士兵面面相觑。
“喂……谁去?”良久,终于有个士兵开口了,他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最右侧的高瘦士兵身上。
高瘦士兵抽了抽眼角。
没多久,所有士兵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高瘦士兵的眼角抽搐的更厉害了。
“班长……”
“……”
“班长,麻烦你跑一趟了,穆营现在应该还在营地。”
“……”
“耶,班长同意了!”
“……”他什么时候同意了?高瘦士兵愤愤抬头,却被众人狠狠按下头上戴着的作训帽。
这群混蛋,他真的受、够、了!
***
穆少涟回到办公室时,杳然正躺在他的老爷椅上吹空调,怀里那盒薯片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她抬手一捞,又是一包薯片入手。
“乖女儿,难得来这找爸爸啊。”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指间的触感温软滑嫩。
她毫不留情的将沾满薯片屑的手打开他,声音因为嚼东西而有些含糊,“纪痕远去哪了。”
“真冷淡,都不想爸爸吗?”
杳然额角一跳,不要给她左顾而言其他,“……纪痕远去哪了。”
“女儿好让我伤心,这么久不见开口闭口都是别的男人。”他拈起块薯片慢慢咀嚼,语调是与话内容不符的散漫。
她慢慢眯眼,咬薯片的速度越来越慢。
——这是她要生气的征兆。
然而,这对穆少涟毫无作用,“马上就到中午了,乖女儿陪爸爸一起去吃饭吧。”
杳然将薯片往桌上一放,二话不说扭头便走。
穆少涟叹了口气,伸手抓住她的后领。
这丫头脾气太大了,一不合心就甩脸子走人,“他去执行任务,过两天才会回来。”
杳然哼了声,有些不甘愿的皱了皱眉头,“在哪执行任务?”
“这是军事机密,连我都不太清楚。”穆少涟见她不打算走了,便松手走到一边坐下,顺便扯了扯领口松了领带,“不过你和纪营是怎么回事?”
上回居然会一起回舒家,不是一般人,她可不会这么做。
23、调离(中)
“干嘛要告诉你!”杳然没好气的瞪着他,漆黑的眸子乌亮明澈,却又如碧波内荡漾的清水,明晃晃的敛着盈光。
——他都不知道纪痕远的下落,还好意思在她这问东问西!
穆少涟一时语噻。
得,这是数落他了。
见他一脸被噎,她心情稍稍有些好转,也不再揪着之前的小辫子不放,进来也有些时间了,同事还在外头等她呢,再拖下去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行了,你继续忙。”
随意挥了挥手,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屋外阳光正艳,随风淅沥一地树影,下意识仰脸,从这个角度刚好能清楚看见楼上紧闭的房门。
——那是纪痕远的办公室。
杳然现在的心情确实有些复杂,一直陪在身边的人突然就这么消失了,还不带一点儿预兆,任谁都会不适应。
就这么静静望着那扇门半响,她吐出口郁气,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在担心他。
或许可以去找纪小姐问问,她是纪痕远的妹妹,总该知道点什么吧。
杳然离开后不久,穆少涟也没继续视察,径自来到了127团团长陈一年的办公室。
简单寒暄了几句,他便说了来意,“团长,伞兵营的纪营什么时候能归队?”
说实话,他与纪痕远虽同在一个团,私下却极少有交集,两人都是优秀而有资本傲气的军官,怎么看也不像是会为对方折服的性子。
这回打听也是看在杳然的面子上,毕竟那丫头好像有些在乎纪痕远。
很显然,陈一年也对他这问题有些惊讶,“20号。嘿,你和痕远什么时候有这交情的?”
都是他手下的谋将,对战争锋的次数也不在少数,他明白这两人是谁也不服谁,像这种主动问及对方下落的情况,可从没发生过。
“您不是让我们好好相处么。”陈一年的调侃被他笑着挡回,20号回来,也就是说还有三天,“我这也是服从领导指示。”
陈一年被他逗笑了,“你小子也就这张嘴会说。”
从团长这得知了纪痕远的归期,穆少涟立刻打电话告知杳然,得到的反应却不咸不淡平静得很,他挑了挑眉,问道:“你的问题解决了,也该解解我的惑了吧?”
杳然知道他是在说和纪痕远相熟的事,只不过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解释起来又要浪费太多时间,“不说你会生气?”
穆少涟顿了顿,继而认真道:“会。”
虽然说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交际圈,可做爸爸的还是想知道她交的每个朋友。
怎么说呢,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纪痕远这个人,别看他平时冷冷淡淡对什么也不在意,可论起作战步略可是丝毫不拖泥带水,他很担心她会受到伤害。
她吸了口奶茶,嗯……是她意料之中的回答,“那你还是生气吧。”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啪嗒一下便将电话一挂。另一头的穆少涟愕然的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简直不敢相信她就这么直接挂了他电话!
——这就是所谓的‘用完就丢一边不理了’?
***
傍晚,纪痕静听杳然说了纪痕远的事后并没太大的反应,这多多少少让后者有些意外。
“啊,其实很正常,”她哥俩好儿似的拍了拍杳然的肩,笑眯眯的安慰道:“你也要体谅下哥哥职业的特殊性嘛,他是军人,三天五头的不落屋也是人之常情。”
——估计是在野外搞什么生存训练一类的吧,所以才没法接电话。
“……”杳然郁闷的咬了口鱼丸,小脸塞得鼓鼓。
说是这么说,可还是让人不爽好吧!
“杳然啊,你就放心吧!”纪痕静喝了口冰啤酒,抿嘴笑了笑,露出颊边那个小小的梨涡,“哥哥那人,还能出什么事?”
“……”谁担心那家伙出事了!
她闷不吭气的将盘子里的所有烧烤消灭完毕,继而恨恨道:“既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那我还是搬回宋宋那算了。”
先前与他住一起的本意就是惹他不痛快,现在人都不在身边了她的计划还怎么实施?再说了,她很讨厌一个人住!
“别呀,哥哥的那些训练花不了太长时间的,你这样搬来搬去的多麻烦!”纪痕静一听她这话立刻急了,她却只皱了皱眉头,“我才不嫌麻烦,等他回来有他受的!”
这语气明显透着赌气,纪痕静又怎会听不出,她想了想,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在生哥哥的气啊?”
——怪他走也不打声招呼,让她担心着急了?
“是又怎样
,”她大大方方的承认,毫不扭捏,“谁让他说也不说一声就跑没影了!”最讨厌这种不负责任的人了,还说要对她负责好好照顾她呢,现在连个屁都看不到!
“额……”这指控有点严重了吧,纪痕静眨眨眼,努力为纪痕远开脱,“其实这也不能怪哥哥,像他们这种特殊身份一接到命令就要动身的,而这命令什么时候下……没人知道。”
哥哥,你现在知道你妹妹有多好了吧?不仅帮你照顾女友,就连安慰开解的活也一并承包了!
“我才不管这么多。”杳然紧紧皱着眉头,压根就是油盐不进,“待会儿直接送我回北区吧,这几天你刚好可以睡懒觉了。”
“啊……可是……”
“就这么决定了!”
纪痕静看着她一脸坚定,也只得咽下这满腹解释,低低哦了声。怀中的小乖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失落,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
将杳然送回北区叶宋宋的楼下,刚下车就看到不远处停着部银灰色的轿车,车牌还是她认识的。
她慢慢走了过去,只是眉目缓缓凝蹙,舒杳宁怎么又来了?
像是感应到她心中所想,明净的车窗慢慢摇了下来,舒杳宁坐在车内淡淡扫了她一眼,眼神中所含的意味不言而喻——让她上车。
“看来你兴致不错,大晚上的还跑来看月亮。”杳然微微一笑,将滑落的长发绕到耳后,“是这里的月亮更圆更好看吗?”
这话说得客气,却在暗讽着他吃饱了没事干。
“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听话,乖乖回这里。”舒杳宁不咸不淡的反击,微抬的眼底有着抹讥讽,“还是说,那男人不要你了。”
“你!”杳然暴怒,比起冷静来她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不经考虑就脱口而出的话语才更伤人,“我当我是你吗?!”
她紧紧攥着拳,“纪痕远不止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他不需要关起来,我也不需要担心他会逃跑!”
舒杳宁的脸色骤变,他和她的弱点都掌握在对方手上,所以他们的每一次较量,都是遍体鳞伤。
欺身上前,长年的部队生活已经让他的速度快得好像一阵狂风,杳然眼前一花,脖颈已被他狠狠扼住。她呼吸一窒,剧烈挣扎了起来,可惜敌我悬殊太大,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对他而言也不过是
挠痒痒。
舒杳宁将她用力按在车盖上,后脊重重撞上去的时候惊到了警报,尖锐急促的声音中警报灯闪烁明灭,映着他满身阴沉,愈显可怖狰狞,“舒杳然,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他的脸近在咫尺,与她有七成相像的眉眼笼罩在阴郁森冷之中,让人毫不怀疑他的力度再重一点点,就能让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世上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皿=舒二哥火了。。。
24、调离(下)
她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用尽全身的气力也掰不开那只狠扼自己脖子的大手,舒杳宁冷眼看着她在自己手下徒劳挣扎,一字一顿,“我再问一遍,回不回去。”
他的声音冷如冰窖刺骨,其实不管她回答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他这么问无非是要她妥协。
可是,向他妥协,她办不到!
——‘有本事就掐死我!’
她眸中所透出的讯息清晰了然,其间参杂的怨忿执拗让舒杳宁有片刻的怔神。
他忽然意识到,她对他的恨,怕是早已深入到骨子里去了吧。
而这一切,又是由何而起?
趁着他这刹那的怔神,杳然奋力一挣彻底脱离了他的束缚。
倒在车盖上剧烈咳嗽着,刚才的挣扎已经用去了她为数不多的剩余体力,纵使清楚下一刻会面临到更大的折磨,她也绝不后悔。
这轮短暂的交锋,赢者终究是她。
舒杳宁缓了缓神,舒杳然也就这副骨头硬,想让她嘴上松口怕是得费不少功夫,跟她对犟显然不明智。
他微微眯眼,再次靠近她……
***
纪痕静回到第二附属医院时,纪老司令正在会客,她抱着小乖站在门口,迟疑许久还是决定在外头等等。
守在病房边上的小士兵和她已经混得很熟了,见状笑道:“老司令先前传了话,让您到了就进去,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纪痕静睁大了双眼,纪老司令办公时是绝不容许被打扰的,现在这关头找她,难道真有什么急事?
她有些犹豫的想着,摸了摸小乖柔软的蓬毛,不过正好,她现在也有事要让爷爷帮忙。
轻轻敲了几下门,得到应声后她推门入内,正巧对上几位陌生军官的目光,短暂的怔愣片刻后,她报以礼节性的微笑。
“这是痕静,还在读书的小丫头。”纪老司令披着军绿色的外套,冲诸人介绍,其间一名面目严谨的中年男人微缓神色,冲她点了点头。
她忽然觉得这男人有些眼熟。
这么介绍了番后,就没她的事了,纪老司令与众人虽在寒暄,偶尔却参杂着军事方面的见解,纪痕静一知半解的听着,安安静静坐在角落和小乖玩闹,没过多久,几名军官起身离开,纪老
司令象征性的客套了几句,目送着他们离开。
等到病房内重新安静下来,纪痕静才开口道:“爷爷,有件事想您帮忙下。”
“这个不急,”纪老司令笑了笑,将靠枕垫高了些,“刚刚坐在最中间的那名军官,你猜他是谁?”
坐在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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