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家好像只有两间卧房。”她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件平时算不得严重可现在却严重得要命的事。
他在她前面,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一如往常的挺拔背影,至于唇畔噙的那抹淡笑……自是无从窥得。
“语气应该肯定些,去掉‘好像’这个词。”
“……”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所以呢,我睡哪?”
“主随客便,”钥匙清脆的开锁声中夹杂着他的声音,杳然一听,心里升起坏念头了,“那我要住你的房间。”
另一间房是纪痕静的,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可能去抢自己妹妹的床,那么……就只剩下书房和客厅了。
——这两个地方,不管选择哪个都没床来得舒服。
纪痕远一顿,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不甘示弱的回看,“干嘛,你不愿意?”
他笑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纪痕远索性放下行李箱,向她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清致冷峻的面容近在咫尺,她努力使自己不输气势,高高扬着小下巴瞪他。他低下头来,温热的呼吸轻轻擦过她的小脸,柔得像是春天最最和暖的风。
“舒杳然,”淡色的薄唇一开一合,嗓音略微压低,带出的哑意能撩得人心尖发颤,“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她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后腰却被不知何时覆上的大手搂住,稍一使力便跌进他的怀中。
“你……”想让他别靠的这么近,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原本紧箍她细腰的大手已经开始不紧不慢的揉捏,更甚还悄悄滑进衣服内。漆黑柔亮的长发上跳跃着灯光,他抬手撩起,薄唇无意擦过她小巧的耳垂,带出的酥麻让她瞬间软了腰,“住我的房间,嗯?”
他的手滚烫灼热,贴覆着丝滑似缎的肌肤,就像是撒下点点火星。她忍不住轻颤了起来,原先张牙舞爪的气势也不知跑哪去了。
他微微侧脸,在她颊上印下浅吻。
***
杳然气呼呼的冲进洗手间,镜子里映出的小脸桃晕绯薄,满布羞窘。低头不停的将水泼到脸上,她简直恨不得将这张不争气的薄脸皮踩上几脚解气才好。
脸红什么啊脸红!不就被当做橡皮泥捏揉了几下么,当初还敢借酒把男人扑倒,这会儿倒害起羞来了!她在心里大骂着,却仍有怒焰层层高涨,不止不休。
可恶,可恶可恶!
本想让他不好过,哪里想到会让自己吃闷亏!
“噔噔噔,”慢条斯理的敲门声透露出了来者闲适的性子,“舒杳然?你还好吗?”
男人的声音冷清平静,与往常并无二异,可她就是觉得他在偷笑。冰冷的凉水终于将脸上的高温冲走,她抬臂狠狠一抹脸,咬牙切齿:“很、好!”
从洗手间出来,纪痕远正坐在沙发上,看摸样应该是在等她。气势十足的走过去,她重重咳了声,然后在他抬头看来时扬高小下巴,以眼角睨着他。
纪痕远心中好笑,配合的送过去杯水,她接过喝了口,润润喉,再还放回他手上。
“现在,我们来谈谈日常生活中要注意的事项,”她在他对面坐下,一副高度严肃的神色,“第一:你的房间以后就是我的了,至于你睡的地方……可以是书房厨房客厅以及其他任何地方,独独不包括这间。”她的手指向斜对面半开的房间,那里曾经属于纪痕远,可现在的主人却成了舒杳然。
纪痕远微一挑眉,她继续道:“你原来的那张床我睡不惯,硬度都能和金刚石拼上一拼了。明天我会买新床回来,换掉这张。”那床她就睡过一晚,结果第二天全身跟散架了似的,哪哪儿都酸疼的要命。
“第二:我上下班你要包接送。”她说着,皱了皱眉头,“你这地方还真是有够偏,坐车到报社还要转几趟公车,太不方便了。”这回她确实是实话实说没挑他刺。
纪痕远当初为了回部队方便,特地将房子买在郊区,现在离部队近了,去报社的路却远了。那她总不可能天天起个大早跑去搭公车,还要面临迟到的危险吧?
——再说了,她本来早上就起不来!
“这个不难,到时让痕静接你。”反正这姑娘天天都闲着没事干,去给她当司机也不错,物尽其用。
“三……”
她一一条列出剩下的要求,偶尔还能撞上他认真耐心的眼眸,心中忍不住
悄悄一动,她清了清嗓音,单方面的结束了谈话,“就这些了。”
“……”纪痕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说的话,沉默了。
半天没等到他的答复,她扫了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啊”
没等他开口,她又道:“保留。”
合着他就只有接受的份了是吧?他不由好笑,“舒杳然,那天晚上的事应该由你负责的吧?”怎么现在什么责任都往他身上套了?
“是啊,”她微微睁大双眼,却藏不住眼角眉梢的得意,“不过我只需要对你这个人负责,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当然你解决。”
他倏愣,这姑娘学聪明了,还懂得和他玩文字游戏了。
头回见他露出这副神色,大大满足了杳然要让天天伤脑筋的成就感,她开心的重重拍着他的肩膀,豪气道:“纪营长,人民交予你神圣而光荣的任务,要好好完成哟。”
说罢,拖着行李箱哼着小曲,脚步轻快的进了房间。
纪痕远被独自留在了客厅。可没过一会儿他便起身,走进了被她霸占的卧房。
作者有话要说:补今天的章节。。。
姑娘们,潜水对身体不好,还是上来冒冒气吧=口=
10、营长,来一发(军旅)
杳然站在房中央,静静环视了周围一圈。
这个房间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除了床、衣柜和床头柜以外,就没其他家具了。
——简单利落,很有当兵的风范。
她打开衣柜,里头就放了几件衣服,军服还占了大多数。
这家伙难道当这是酒店?因为住几晚就会走人,所以东西也不需要太多。
关上柜门,她坐到床上,低头看了眼自己鼓囊囊的行李箱,突然觉得男人、尤其是当兵的男人特别省钱。这么一想,她似乎从没看过纪痕远穿便装的样子,天天都是军服加身,肩上的军衔都快把人的眼睛给晃花了。
虽然说他穿军装很好看,可天天看也是会审美疲劳的嘛。
正寻思着,房门忽被推开,被她念叨着的纪痕远走了进来。没多停留,他从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物就出去,根本没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这家伙是当在打仗么?”来去匆匆速度飞快,多说句话难道会死吗?她自言自语着,仰身向后倒去,只可惜忘记此床的坚硬度,沉闷的一声嘭,差点没把腰给砸断了。
“……”她疼得就差没流眼泪了,后腰火烧火辣的麻简直难以忍受。
杳然恨恨坚定了明天一定要买张舒服柔软大床的决心。
——呜,她的腰……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看不到纪痕远的身影,估计是去部队了。她再一次腰酸背痛的来到客厅,直接倒在沙发上。
——纪痕远真成神了,他都不觉得床板硬得磕人全身疼吗?
她在沙发上躺了大半天,午饭也懒得吃就出了门,刚走到楼下就听到叭叭的喇叭声,下意识的看了眼,纪痕静正坐在车里冲她招着手,“杳然,这边这边。”
嗯?她有些惊讶的走近,开门上车,“你怎么来了……”听纪痕远说这段时间她很忙,所以天天住校没时间回家。算起来,她也有好几天没看到她了。
“哥哥说这边坐车不方便,所以让我接你去家具城。”纪痕静解释着,刚倒车上路,迎面便开来一辆车身线条极为流畅的兰博基尼。杳然对车有点研究,一眼便认出了这款是新上市的车型,不由啧叹了声,“好车。”
谁知纪痕静一见那辆车便面色骤变,脚下油门一踩到底,如破弓之箭般飞速驶离。车窗外的景物被急速拉伸成
模糊的线条,杳然小脸发白,觉得有些晕了,“纪小姐,开得有些快了吧……”
——绝对超速了,而且这超速还不止一星半点。
“这条路人少,没关系。”纪痕静向左猛打方向盘,漂亮甩过弯角,透过后视镜可以清楚看到刚才那辆兰博基尼紧紧跟在后头,转向灯不停亮着,看样子是想超车。她紧紧抿唇,将车控制在路中央一路疾驶,断了后车的前路。
“可是……我想吐了。”杳然胃里一阵翻涌,她本来就没吃午饭胃里空空的,此时冒上喉咙的全是酸水,更是难受。纪痕远是故意的吧,还说什么让纪小姐接她上下班,照这速度,哪里是开车,简直是玩命啊!
“你还好吧?”纪痕静抽空瞟了她一眼,见她面色着实青白,便下意识的放慢了些速度,刚巧前头又是一个拐弯,她没来得及将方向盘打好,右边出现了很大一块空。糟了!她心中一惊,可已经晚了,那辆紧紧尾随在后的兰博基尼趁机加速,冲到了她的前头,并且还以车身挡住了她的路。
急急踩下刹车,她当机立断挂档后移,车子开始飞速倒退。前面那辆兰博基尼停了会儿,又追了上来,只是这回车主却将头探出车外,“静静,快停下来,你这样很危险!”
男人的声音焦急而担忧,她置若未闻。退回道路宽敞的地方,她掉头拐上另一条大道,回市区本应走这条路,可她为了避开那人才特地弯路走得另一条,哪成想最后还是被堵了去路。不过经由刚刚这一小插曲,那人明显不敢再超车,只是与她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跟着。
直到这时,纪痕静才将车速放慢。杳然抱着塑料袋一阵阵的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为什么一摊上纪家这两兄妹,倒霉的就是她呢?
——呕……
在十字路口前停车,趁着等红灯的空挡纪痕静将水递到她面前,“喝点水会好些的。”
她漂亮的眸子微微凝着,似乎集聚无数心事,可惜现在的杳然实在没精力去思考,接过水喝了几口,终于将那股反胃的恶心给压了下去。
“纪小姐,你这飙车技术可真够强啊……”她干笑了两声,心里却在飞快计算这里离家具城还有多远。她就说,纪痕远哪里会这么简单干脆的答应,感情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瞧着纪痕静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哪里想到技术这么彪悍,居然还会飙车漂移!
老天,她心脏不好,可受不起这种刺激,以后还是自己打车上下班来得安全可靠。
纪痕静哪会没看出她眼底的生疏,可现在实在没精神解释,她的心湖已被扰乱,溅起无数烦闷酸涩。
接下来的车速一直很平稳,没再出现让杳然心惊的飙飞,可心慢慢安定下来后,她敏锐的察觉到,纪痕静的情绪有些不太妙。联想到刚才她的反常,杳然多留了个心眼,悄悄往后瞟了眼,果然,最开始碰到的那部兰博基尼正缓缓跟在她们身后,不远不近,低调的尾随。
他们……认识?
带着这一疑惑到了家具城,纪痕静将车停在路边,杳然的手才刚伸出,车门便被人用力拉开。
她吓了一跳。
“静静,我们谈谈吧,好好谈谈。”徐绎的声音透着哀求,纪痕静却无动于衷。她看也不看他,冲杳然道:“我陪你一起去挑床。”说罢,也不去管车门有没有关,一踩油门便开了出去,徐绎不防她此举,被门狠狠带撞,跌坐在地。杳然亲眼目睹了此幕,忙探身往后看,“纪小姐,刚刚打到他了!”
“我知道,”纪痕静目不斜视,一贯带笑的脸不知为何此时竟带出几丝残忍,“把车门关上,被交警看到要罚钱。”
她心里微微沉了下去。
两人走进家具城,却各有心思完全没心情逛,随便挑了张床买下便回家了。纪痕静将她送到楼下,杳然默默看着绝尘而去的车,不自觉叹出口气。
低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晚上,纪痕远回来后看着房里那张新床,不得不叹赏她办事效率快。
“哎,纪痕远,有件事我不说不舒服,”她声音低低的,有些沮丧的意味。纪痕远忍不住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嗯,看来心情确实不大好,连头发都失去了朝气软趴趴的垂着。
“今天,你不是让纪小姐送我吗,路上我们遇到上回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人。”
“……”对于痕静和徐绎的再遇,他一点也不意外。S市不算小,要是真有心躲一个人确实不难,可另一个人若不放弃的到处找……
——总一天会撞上。
“纪小姐变得很不对劲,那个人趁着我们停车的时候跑过来抓着车门不放,然后纪小姐……”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徐绎被车门带倒在地的场景,她下意识的闭眼别头,“就那么启动车子了……”
“……”纪痕远沉默,半响后,他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不用想都知道是打给徐绎,杳然默默抱着沙发上的软枕,整个人缩成一团。那个人的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可让她无法接受的是纪痕静的态度。
人果然是多面的,就连纪痕静那么单纯的女孩子也不例外。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以前相爱过是肯定的事实,面对曾经的爱人,纪痕静居然能够在明知对方会受伤的情况下开车……这种做法真的让她无法接受。
纪痕远这电话打得短似眨眼。将她从沙发上拉起,他道:“跟我走。”
11、营长,来一发(军旅)
纪痕远将杳然带到了徐绎家。
然而,病患徐绎同志除了脸上那道擦伤有些刺眼外,其他地方似乎没什么大碍。
杳然默默看着徐绎坐在地上激愤厮杀游戏的摸样,忽然觉得自己先前的忧郁真是太傻太天真,居然还会因此而想起那些不愉快的曾经。
纪痕远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另一只游戏手柄,三两下便让游戏中失血严重只知防守的人物开始激烈反攻,打得对方节节败退。徐绎抽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扬唇与他认真对抗了起来。
男人之间长久养成的默契不是杳然能够明白的,在她眼里,她只觉得这两个男人是在无视她存在自顾自的玩游戏!
——所以纪痕远叫她来就是为了给他们当群众看他们打游戏的么?那么要不要她找点东西来在边上跳舞助兴?!
她只觉一股气焰怒冲上脑,刚打算冲上去揪这男人的衣领大骂一顿,却在无意间瞟到男人此时认真凌厉的神色而偃旗息鼓。
——凌厉?
她愣了愣,这个词用在纪痕远身上确实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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