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知音,这知音就是引起顾薄严怒火的丹尼斯。
可偏偏Beatya却成了最为必备的一首曲目,每次聚会唱歌的时候总会有人给他们点了,本来情歌对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毛融融看了眼顾薄严接过朋友递过来的话筒就走了过去,音乐刚刚响起包间里掌声就响彻起来,丹尼斯本来就是学声乐的,甚至在巴黎建立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摇滚乐队,音色上完全不输任何人,而毛融融对音符把握的也是好的多,俩人的配合早就在朋友圈里传了开来,大家都知道丹尼斯对若伊的感觉,可对于歌曲上的默契,大家统一认为这也只是音乐上的共鸣。
“Taleasoldastime,trueasitbe…”毛融融声音浅浅淡淡的,不是银铃般也不似黄莺般,恍若软绵柔细的柳絮轻轻晃过你的脸颊,你感到微微轻痒,却又伴随着舒适感。
丹尼斯的声音也极好,微微沙哑着带着蛊惑性感的味道,两人何尝虽然在毛融融那里只听除了技巧,却在丹尼斯这里听到了无数喷涌而出的感情。
顾薄严端着威士忌坐在沙发上,食指摩擦着杯沿眼神灼热的盯着对唱的两个人,心里却是一片嗤笑的冰凉,丹尼斯?是叫丹尼斯?那眼睛简直就要快要把宝儿吃了!真有够可笑的,那是他顾薄严的老婆,他一个洋鬼子凭什么追的紧?
单是由顾薄严买的,临走的时候大家都对他表示了感谢,除了在真心话大冒险的环节之外,顾薄严从头到尾都表现了良好的绅士品格,丝毫不逊色英国传统的绅士。
“你们平时也这样玩?”回去的路上,顾薄严开车也难掩起伏的心绪,终是问出了口,但声音还算柔和。
已经有些微醉的毛融融转头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没有说过,巴黎的夜景极为美丽,在英国的这些年,毛融融用晚上的时间把整个巴黎都要逛遍了,每条散发着浪漫气息的街道都像是印到了自己心坎里。
车里放着的碟片是由顾氏传媒给毛融融出品的第一张EP,自此凡是顾薄严坐的车里面循环播放的只有这一首。
“顾薄严…你都不累吗?因为我…你过的多累。”半晌把头倚靠在车窗上的毛融融轻启双唇开口道。
顾薄严握着的方向盘微微一转,笑着摇了摇头。“累?总比行尸走肉的好。”
“可能离开了我…你会活的更加舒心,顾薄严…。我们相扯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纠缠了这么多年,又有多少时日在一起是真正的双方快乐过?你爱我可跟我在一起。就真的快乐了吗?”毛融融不能理解顾薄严偏激的想法,只是在这五年里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她跟爱的人在一块并不代表是会快乐的。爱的越浓郁,束缚的越多。
“宝儿。我从来不认为我在折磨自己,就算是折磨我也觉得快乐。我在改。努力的改…”顾薄严嘴角微微勾着,像是在叙说一件极为美好的事情。
知道自己怎么说也不通,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切,他还不知道心里是憋了多少的火气,想着之前因为吃醋的事儿他也造了不少的孽,甚至还不顾及自己身份的一次次出手打人。
“丹尼斯…给我做过两首曲子,你别去找人家麻烦。”
顾薄严挑了挑眉,知道毛融融这根本不是在跟自己解释,而是怕朋友挨了打,继续平静的开车没有说话,他在尽量的消化,尽量的融入到毛融融的生活中,而且那个丹尼斯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毛融融在英国收拾了之前落下的东西,就赶回了中国,开始赴韩国巡回演奏,只是在首都的一场,这次顾薄严没有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了上去,倒是半个月的时间,毛融融每天都会收到一束艳红的玫瑰。
“又来了…我刚刚才听说这每天的一束玫瑰都是从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小猫摸着还带着湿润气息的红玫瑰,总觉得一天一束着实浪费了不少,一天结束都还没败就被扔掉了,天知道这一束光运费就要多少钱了。
拿着眉笔的毛融融手微微一顿,保加利亚?玫瑰之国?每天早中晚三通电话,永远都是毫无营养的,他永远都知道她一整天都干了些什么,甚至是喝了接杯水,去了几次厕所,甚至数的比她自己都清楚明白,而他对他汇报的是自己三顿都是吃了什么,然后是一通她丝毫不去搭理的甜言蜜语。
想着想着铃声就响了起来,毛融融无奈的放下手里的工具,如果有一通不接那边就会纠缠不休。
“宝儿…。我派人做了粥,晚上端到你房间里,后天你经期就到了,自己注意些。”接通后,顾薄严放下手里厚实的文件,朝几个高层招了招手,看着他们走出去后,靠在真皮椅子上说道。
毛融融眉头微微一皱,伸手拽过桌子上的日历,果然到了日子,这些天忙得都忘了周六周末了,就更别说记得大姨妈啥时候到来。其实按着自己邋遢的性子,在英国的五年里,有无数次亲戚的突然造访,把她弄得束手无措甚至一塌糊涂。
“对了…融糖今天在学校里被班里小男生求爱了,我打算明天给她换班,一块找一下那个小男生的家长。:”说起这事儿来,顾薄严还觉得生气,现在的孩子早熟到什么阶段了?不是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吗?他这还没有跟女儿好好培养感情的呢?就去幼儿园培养爱情了?!
“别…小孩子,过家家是常有的事儿,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别给她换班,你也别找人家家长,多不好。”毛融融一听连忙阻止,想着可能是顾薄严还不太懂现在孩子的思维。
毛融融觉得这是常有的事儿,可顾薄严不这样觉得,这多惊天动地啊!有男生跟他顾薄严的女儿求爱?这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哪怕是幼儿园的孩子也要拿出让他顾薄严佩服的本事来。
“现在就知道这些情爱的,等长大了还得了?我心里不舒服”顾顾薄严端起桌前凉透的咖啡,一口气关了进去。
老婆本来就这么不省心了,可要给女儿把好了关,且不论现在就是以后也不能惹烂桃花了。
“…。”毛融融听得一时语塞,七巧玲珑心也差不多把顾薄严的心思给琢磨了个透底,这明显就是吃醋的表现。
“还有四天就回来了,下午三点的飞机?我去接你。带着宝宝…今天想我了吗?对了…顾氏最近有一场婚纱T台秀,最后压轴的是法国梅尔曼设计师的作品,今天晚上正好约见,想着顺便把以后我们结婚礼服也跟他定制了,这样就不用的再跑一趟了。”顾薄严自说自话,梅尔曼是他早就锁定好的婚纱设计师,是站在全球最顶尖上的那个人物,他的两位徒弟都是各国名流结婚时争相抢手的设计师。
本来疲倦的已经窝在沙发里的毛融融听见这话双眼立马瞪大起来,婚纱?这事儿自己有跟顾薄严谈过吗?自己压根就没有存这心思,他又是从哪儿来的想法?毛融融刚想说点什么,就听着那头顾薄严又忙碌了起来。
看着推门而入满头大汗的姜杨,顾薄严微微一愣,朝电话那头说。“宝儿。我这儿有些事儿,先挂了,我爱你。”
结果从头到尾,毛融融只说了一句好无用的话。看着眼神里的悲痛跟着急之意的姜杨,顾薄严心里像闷上了一块石头。
“怎么了?你不是请假了?”
姜杨轻轻叹了口气。“小斯怀孕了。”
“好事儿啊!怎么弄得跟不是你孩子似的!”听着姜杨的话,顾薄严舒了口气,开玩笑的说完却看着姜杨依旧阴沉的脸色,语气变得有点小心翼翼。“真的不是你的?!”
“不是!我带小斯去做检查…出来的时候碰到毛阿姨了,她带着毛父来做检查。”姜杨皱着眉头摆了摆手,看了眼顾薄严立马严峻起来的脸色,继续道。“身边没有家庭医生陪着…。二老的情绪低落的很,小斯看见毛阿姨红着眼眶,就问怎么回事儿,二老一直不肯说躲躲闪闪的,小斯看到毛父手里的病历是肠胃科的,司机进来接他们出去之后,我就找了肠胃科的主任…薄严…毛父…得了癌症,晚期。”
晚期两个字随着顾薄严手里空了的咖啡杯落下,顾薄严腾地站了起来,盯着姜杨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癌症?晚期?你确定?!”
这个姜杨已经确认了无数遍了,肠道癌晚期,没有什么好再确定的了,而且听医生的话,毛家父母也是刚刚得知的。
“我配置的都是最好的家庭医生,二老也是定期检查。怎么就癌症晚期了?!”顾薄严额头的汗珠瞬间全冒了出来,在中国这些年他早就把毛家父母视为自己的亲人,他也知道毛家父母也是毛融融的命,而毛融融是他的命。
姜杨摇了摇头。“毛融融走的那段时间…你自己都半死不活的,虽然有心的给配了医生,定期的让医生带着去做检查,可二老那时候哪有心思定期做?有个感冒发烧的能打电话叫医生来已经算是爱护自己的身体了。”
顾薄严听着无力的坐回椅子上,菲薄的嘴唇抿成了紧紧的一条线,脸色铁青的揉捏着紧皱的眉头,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凌厉的像是要把人刺死般。
“不要让宝儿知道…先不要让她知道。我回家一趟,你帮我联系一下美国那边看有治这方面的专家,不管怎样一定要联系了。”半晌顾薄严起身,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去。
从一开始毛妈妈就给他配了一把毛家的钥匙,算起来这把钥匙他拿在手里的年月十个手指已经数不清了,而毛家上下对他的温情更是一辈子都数不清,顾薄严推门进去的时候,毛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织着宝宝们秋天穿的外衫,眼睛通红神情低落,甚至有的泪珠在不经意间掉下一两滴。
“薄严怎么回来了?”听见动静后,毛妈妈抬头这才看见不知站了多久的顾薄严。
“妈…对不起。”原来的长嫂现在的丈母娘,不管从哪儿方面看顾薄严都觉得是自己关心不够了,有愧于二老。
毛母一听就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终是没忍住悲痛轻轻哭出了声。“你知道了?”
“姜杨去问的…。爸呢?”顾薄严抬头看了眼楼上紧闭的房门,以往这个时候他都是在书房里练字的。
“睡了…睡了好。睡了就能把事儿给忘了。怎么就有了这病呢!之前也没听他喊过那里不舒服啊,这里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公司也被你派过去的人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有了孙子孙女,怎么就得了这种病,让人操碎了心。”这时候能看见顾薄严就像是找到了家里的顶梁柱。
“没事儿…妈…没事儿。宝儿过几天回来再跟她说…我已经让姜杨联系美国那边的医生了,这是绝症可也不是不能治的,毕竟还是有治愈的。”顾薄严安慰着。
韩国演奏会也是产生了新一轮的火爆,这种程度绝对不像是某个新生代组合诞生的狂热,是更高一层的热潮,若伊这个名字响彻于韩国上层名流间。
顾薄严还是带着宝宝去接机,宝宝门见到毛融融都兴奋的直往她身上扑腾,毛融融一边抱着一个亲了好久才放下来,这次回国是悄悄的,还好顾氏给隐瞒的彻底,不然一出门见到的是大批的记者,哪有这般的温情?
“累吗?”顾薄严从毛融融身上拽下宝宝,放到地上扳过毛融融的额头不顾她阻拦硬生生的在上面亲了一口,问道。
毛融融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还好。”
看着不是回去的路,毛融融安抚好了一直叽叽喳喳要看箱子里礼物的融糖,朝前面开车的顾薄严问道。“去哪儿?”
“医院…宝儿…爸有点不舒服,前天住院了。”这是她父亲已经隐瞒了她好些天了,这回来自然是要让第一时间知道。
替融糖梳着凌乱头发的毛融融立马停下手里的动作,惊慌的问道。“爸爸怎么了?怎么住院了?什么病?!”
“宝儿…这次可能有点严重…不过我已经请了美国最好的专家,明天就能抵达。”顾薄严始终无法对毛融融说出癌症这么残忍的字眼。
她是被他疼在怀里的人儿,甚至连生死离别这种场面都没有见过,更可况这次对象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父亲,说出来她又怎么忍受的了?
“…。什么…什么病?”顾薄严没有直说但这种说法毛融融心里也有了底,这次爸爸一定不是简单的发烧头疼的。
“肠道的问题,融糖!别乱妈妈了,让她妈妈休息一会儿。”看着女儿一个劲儿的折腾毛融融,顾薄严第一次露出有些严厉的表情。
这父亲天生就是大山,无论他平时扮演的是多么的慈父,只要脸色稍稍有点不对劲儿,就能彻底把孩子给镇住,顾融糖果然乖乖的移到了哥哥身边。
毛融融紧紧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心里似乎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只是不敢去想,看着窗外愈发阴暗的天气,眼里止不住的往下流淌着。
到了医院正好姜杨跟景小斯也在病房里,姜杨正跟顾父下着象棋,医生说现在患者得知了自己的病,是万万不能让他乱想的,于是这些天来大家都想法设法的让毛父转移注意力,显然书画跟象棋是最有用的。
毛融融狠狠的擦了把眼泪走了进去,毛父的精神还算好,哪怕是肠胃一阵阵的疼痛厉害,也自个儿忍着,只有实在忍不住了才会隐隐约约的哼出一声,而现在他正跟姜杨对战的激烈。
“爸…。”知道不能在爸爸面前显露情绪,毛融融隐去哭腔,嘴角勉强勾起一个笑容。
毛父放下手里的車,抬头说。“回来了?我看现场了,不错。不错。”毛融融演奏的那天,毛父跟毛母在顾氏传媒电视台看到了现场转播。
看着毛父苍白的脸色,毛融融抚了抚泛酸的心口这已经是毛父给的最高的评价了。笑着说。“从您嘴里听到这句话可真不容易了!您可真不让人省心…怎么就进医院了…”
“小事儿。小事儿…老了不都这样?哪能没病没灾的一辈子?你爸年轻的时候也够健康的了。”毛父倒是乐观的,摆了摆手笑道。
顾薄严把姜杨叫道一旁。“明天美国那边就能过来了,这几天我先不去公司了。”
姜杨了然的点了点头,拍了拍顾薄严的肩膀笑着调侃。“我要是个女人都想嫁你了,只是可能我当了女人…。思想就跟现在不同了,女人这方面都有问题。”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可没办法跟一个月可以流七天血而活的照样健康的女人抵抗,她们是思想怪异的神兽。
而姜杨则也是被其中一神兽折腾的痛苦不堪。毛妈妈赶着毛融融回去休息,毛融融一直捱到了晚上十一点还不肯动弹,嚷着要陪夜。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