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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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爱封喉-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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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里有不少忠心老臣在替她汲汲营营,她也就乐得逍遥自在、享受生活,直到一年后,她遇到了那个男人。”

“那是她年少时的家庭老师,更是贯穿了她整个青春的梦中人。她觉得‘既然是为了真爱,放下些自尊又何妨呢?’于是她开始利用职务之便对他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甚至在明知他另有所爱的前提下,仍是不愿放弃地继续守候。她为了他尝遍所有从未受过的委屈、不断刷新自己的承受极限、甚至有任何不开心都不敢让他知道。”

“终于有一天,她守得云开见月明,那个男人接受了她,他说爱她,还说要娶她,那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每一天都过得好像浸在蜜罐里一样。”

“就在她将要踏进礼堂的前夕,一封匿名快递却向她揭露了一个残忍至极的真相——原来那个男人接近她的真正目的,居然只是她所拥有的产业。不幸的是,那一刻她早已糊里糊涂地签署了让渡书,一切已然无法挽回。后来发生的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拿着包裹里匕首到了那男人的办公室,她想亲手杀了他,却终究只是刺了他一刀便落荒而逃。慌不择路中她出了车祸,醒来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虽然这一切石暮尘都知道,但听她这样亲口说出来,依然有种被凌迟的错觉。他喉口像是被堵了棉花,连呼吸都显得沉重,只能默然倾听。''。

“她醒来以后见到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她知道他是那个男人的哥哥,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她顿了顿,露出了嘲讽的笑意:“没猜到吧?救我的人,居然是李贺。”

他因为震惊而眯起眼,几乎忍不住要开口,却不敢出声打断她,只得生生咽下。

“他说可以帮她报仇,但此刻的她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虽然表面上答应了他的提议,并在他投资开设的会所里陪酒度日。可事实上,那段日子她白天拼命念书,晚上则整夜整夜地嬉笑陪酒,在那里她见识到了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世界,渐渐从一个一无所知的单纯女孩,变成了一个深谙男人脾性的欢场中人,甚至无意中获得了不少人脉,关于这一点,她倒是很感谢把她带进圈里的那个人。”

他暗暗攥紧拳头,心痛到接近窒息。

“而在那些人脉中,唐礼笙无疑是她最大的收获。他英俊、儒雅、沉稳、睿智,身上几乎没有任何流连夜场的男人所普遍具有的污浊之气,每次来都只是和她聊聊天,连酒都很少喝。那时她囫囵吞枣般读了不少书,对于商界的认知却始终停留在书面上,却从和他的交流中得到诸多宝贵经验。而他也和寻常客人大相径庭,虽然常常点她来作陪,却从来没有占过她半分便宜。半年后他向她求婚,表示愿意带她回到曾经生活过的英国,切断所有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她拒绝了,她无法抛下复仇的执念,她决心以自己的力量平地开创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将那个男人逼入绝境。唐礼笙当时笑得很无奈,但他没说什么,依旧偶尔过来点她作陪,和她聊些云淡风轻的话题。一年后她终于顺利毕业,自己开的小公司却依旧风雨飘摇,别说复仇,就是自保都力不从心。此时他忽然提出可以帮她实现这个愿望,但前提是,实现后她就要和他一起去英国重新开始,忘记从前的一切。”

“一开始她还是坚持依靠自己的力量,不愿任何人插手,他也不生气,只是提出以她这样生嫩的资历其实并不适合创业,他表示可以划分一小块业务让她先锻炼起来。经过缜密思考后她接受了,于是关了自己的小公司,成为了‘唐风’秘密的一员。三年后她终于实现了让手头资产翻倍的誓言,而他给她的奖赏,是锦臣5%的股份。”

“她花了五年的时间来让自己的羽翼丰满,而那个男人则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拥有了他想要的一切:地位、金钱、还有一个身价显赫的未婚妻。于是她想,是她该出手的时候了。”

石暮尘内心在嘶吼着他想要的一切根本不是这些!但此刻的他已然震惊得几乎无法思考,也再没有做任何辩解的立场,只能像个机器般呆滞地听着,震撼着。

“是的,给你下药的人是我,载你回去的人也是我,拍下照片的人还是我。我的初衷是先用这张照片毁掉你和梁雨柔的婚约,可那天晚上你虽然被下了药,却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她顿了顿,露出了柔媚的笑意:“如果说当初让我失去一切的,是我对你的爱,那如果我用同样的方式来‘回敬’你,是不是更加公平合理呢?”

“所以我决定出现在你面前,尽一切可能地激发你的愧疚感。大部分时候我对你不假辞色,却又偶尔让你看见我的脆弱和依赖,因而心生希望——怎么样?这就是我在夜场学会的最重要的手段,没有男人可以逃脱这种有预谋的勾引,你也一样。”

“你一定猜不到暗中放消息给梁雨柔,让她撞见我们的人其实就是我;你也一定不知道我之所以留在你那里照顾生病的你,其实是为了窃取你电脑里的机密文件,让唐礼笙可以轻而易举地了解你在拍卖行的目标和动态,以及在海关拦截你的货,好让你主动求助来获得你的信任。”

“另外,我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带回家亲热的那个男人?可怜这位蜚声海内外的电脑信息破译专家,却被你当成奸夫狠狠揍了一顿,这得怪我没料到你会提早回来,所以对他,我直到现在都觉得很抱歉呢。”

他闭上眼,此刻太多的残酷真相已经几乎击垮了他,此刻他不再抱有任何辩解的意愿,只希望自己能够安安静静地,死去。

“你知道吗?我那么决绝的心思居然也有过动摇的瞬间,那时你不顾一切,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从歹徒手里救出来,你说你爱我,等你完成了复仇计划就会娶我,带我离开这纷纷扰扰的一切。我真的很想答应你,可我不能,因为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女人重蹈我当年的覆辙,把我的幸福建立在另一个人永远的苦痛上。所以我决定离开,放弃复仇,也同样放弃你。”

“那天我甚至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唐礼笙却要我去看一场好戏,于是我依言去了。在那里,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是的,我看见了那天绑架我的所有人,包括那个‘见义勇为’的司机,他们跪在地上求我饶过他们,他们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因为你石暮尘,不想让我阻挠你的联姻计划。”

这一刻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尽管声音嘶哑得厉害:“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面色怡然:“唐礼笙让他们说的话自然是有所偏向的,因为他并不愿意让我花这么长的时间去独立完成这一切,自然也要耍些小手段,我懂。我从未怀疑过你对我的爱,尽管对你来说,爱和占有根本就没什么区别——你敢说这些人不是你安排的?是唐礼笙陷害了你?”

他彻底哑口无言,只得垂下头去。

“石暮尘,你真的很厉害,我会玩的,你都比我玩得更出色。我懂得如何收你的心,你却半分都不比我逊色。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最好的对手,和你斗这一场,真是酣畅淋漓。其实你输得真冤枉,明明机关算尽处处留心,却还是一败涂地。”

“让我来告诉你原因吧,你以为自己足够心狠手辣了?其实远远不够,否则你就不会被爱冲昏头脑,为了我一寸寸地把你的领土割让出去。所以你现在所面对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别人。”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李贺费尽力气从他两个舅舅那里弄来的10%股份,连同他自己的在内一共有20%。但在你釜底抽薪地获得李兆棠那60%股份后,他手里的股份除了不菲的市值以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当然恨我两面三刀地骗了他,但他更恨你。”

“为了让我绊倒你,他不甘不愿地把他的股份卖给了我。然后你又让了10%给我,还让了10%给唐礼笙——其实你和他达成股份转让协议时,我就在他办公室的秘密隔间里,他说邀请我听一场好戏,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我在你心里的重量,不过  hocare?反正在两种可能之间,你选择任何一个,都是必输无疑。”

“至于唐礼笙,他的那些小把戏我并不反感,当一个如此体面的男人愿意为你做这么多不体面的事,你还会怀疑他对你的爱么?我想,是时候兑现我对他的承诺了。”

一席话说完,他已然像个没有了活气的死物,在没有半点声息。于是她傲然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带着一点神经质的微笑,抛下了最后的重磅炸弹——

“对了,你是不是一直怀疑我因为不肯怀你的孩子,所以偷偷在吃药?”她勾起嘴角:“你也挺费心的,又是在我身上刻苦耕耘,又是请卫氏夫妇来说服我,让我还真不忍心让你失望。不过对不起,你弄错了,我根本就没吃过药。”

他定定望着她,麻木的脸上已然看不出任何悲喜。

“你知道吗?五年前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就在收到快递的那一天,我才刚检查出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甚至连怎么告诉你都想了好几种方案。可是,从知道拥有ta到失去ta,我只经历了短短几小时。”

他蓦地瞠大了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那场车祸让我受了很严重的伤,甚至差一点切除子|宫,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代价却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做母亲。”她牢牢望住他,在他近乎抽搐的疼痛眼神里体味着一股近似于变态的快|感:“听起来很残忍是不是?那承受起来呢?你想过吗?”

他眼里忽然透出了绝望的光,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椎般颓然松懈下来,只是出神地望着前方,只见他忽然一拳挥向一旁的水晶台灯,玻璃制品应声碎裂,无数尖锐而细小的锋利碎片瞬间划开他臂上的血肉,可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只能焦躁地握紧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疯狂地企图在身上制造伤口来转移痛楚,却蓦然被她握住了上臂——

“不要这样,”她语调轻柔地仿佛三月小雨:“你必须清醒地、持续地去体会这种痛苦,因为那正是我想让你体会的,我已经体会了五年的感受。”

说完,她松开手,转身离去。

而他,则在门扉被阖上的刹那,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呼,大喘一口气……

事情就是这样,你,猜对了么?

不过复仇已完成,故事却尚未结束,质疑歌爷如何能在这种情况下HE结尾?那就等着看吧!嘿嘿~~

 62章

唐礼笙在见到完好无损的薄晓微后;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她坚持要独自回去收拾行李,可他很担心石暮尘会对她不利,但她永远是那么决绝,他只好暗中派了人守在周围;以便于一有动静就上前救人。 没想到石暮尘倒也算个真男人,居然就这样让她离开了。

他走上前去将她迎进车中,近看之下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得过分,身体竟微微颤抖着。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坐在她身边。

“都过去了。”他握住她冰凉的手。

她木然地望着窗外疾驶而过的街景,不发一言。

唐宅坐落于幽静清雅的近郊,大门口苍翠环绕;水杉掩映,内里更是别有洞天。他牵着她的手将她缓缓迎进内室;打开其中一间房门,温暖的香槟色调扑面而来,里头的摆设和装潢低调却不失高雅,细节全面的程度像是早已有人入住,崭新整洁的氛围却分明是刚布置好。

“你的房间,喜欢吗?”

她微微讶然,片刻后却合上门扉,转身望着他:“我不需要另外的房间,我……睡你那里。”

他并未露出喜悦的神色,笑容反而变得玩味起来,伸手搭住她的肩,却敏锐地感觉到她猛地一个瑟缩,于是叹了口气:“等你能把我当做男人,而不是金主时,再搬过来吧。”

他已经不是年轻冲动的毛头小伙了,她最让他欣赏的也绝不是**,既然连五年都等得起,又何妨再多等几日,换一个真正的心甘情愿?

他离去后她终于暗暗松了口气,整颗心却又瞬间被内疚占满——她怎么能这样?明明说好达成心愿后就履行承诺,也自认早已心死,后半生和谁过都没所谓,却在一切到了眼前时,不由自主地恐惧和茫然起来。

薄晓微入主锦臣数日后,各项业务因为之前轮转实习的关系已然摸熟,处理起来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其实还是熟悉的环境,唯一区别仅只在于,众人原本对她充满惊艳的眼神,如今全都替换成了拘谨、甚至是恐惧。可她对这种变化并没有什么感触,事到如今也只是想找些事情做而已,总不能抢到了就直接扔掉吧。

那天唐礼笙却再度出现在锦臣,而且出现的场地颇为令她讶异——竟是石暮尘原来的办公室。

“他把手头的股份全都卖给了我,”唐礼笙耸耸肩:“我觉得这样也不错,你可以彻底施展你的才能了,这样的生活似乎很有趣。”

后来她听说石暮尘将转让股份的那笔巨款全数捐给了专门造福孤儿的福利基金,由于数额过于巨大还一时传为佳话,许多记者都想采访他,但他本人拒不露面,不知藏在了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

那天晚上她忽然哭得很厉害,像是之前积攒的眼泪忽然找到了通道般一股脑儿宣泄出去。那时她和唐礼笙的婚期已然定下,生活拖着她向前大步走,一步都不曾停留。

******

窗外的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宣告着又一天的结束。石暮尘蓦然地望着逐渐亮起的街灯,正值初春时节,空气中弥漫着嫩芽绽开的清香,一切都充满着生机。

除了他。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这些寻常的概念与他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关联。这些天里,除了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之外,他长期关闭手机,足不出户,在窗边常常一坐就是一天。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奇异的奢侈,在他过去的人生中,一半的时间都在颠沛流离和恐慌中度过,精神一刻都不曾松懈;后面的一半则始终为了一个“赢”字拼尽全力,哪怕发五秒钟的呆都是需要忏悔的浪费,他不许自己后退、不许自己放弃、不许自己软弱……像一具从未停止过运转的机器,终于在停下的瞬间,彻底崩塌。

心空了,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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