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偷偷溜走,袁央一把拽上了他的后领。
“女王大人,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高抬贵手。”
黄毛小正太再一次启动他水汪汪的眼波卖萌神功,若是一般少女肯定心都要萌化了。
可袁央指着自己的箱子道:“麻烦把我的箱子扶起来。”
小正太赶紧照办,溜走前狠狠剜了眼谈黎阳。谈黎阳此时正被乔馨然拽着耳朵,面上一派哭相。
“错了没?”
“错了错了!”
“错哪了?”
“我不该多管闲事。”
“嗯?”
“我不该看其他妹纸。”
“嗯?”
“我不该滥用职权趁机接触女性。”
“嗯哼。”
袁央看的直笑,乔馨然还和从前一样,性格火爆。但却长着一张极淑女的的脸,看起来有点高傲冷清的样子。
“馨然,那我先走了。”
“诶,嫂子,我哥最近好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袁央眸中闪过一抹痛处,淡淡的点点头。
她多希望能有一个地方,安静的只有她自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提起乔家,提起乔泽。
“听说我舅妈被关起来了?”
“没有啊,妈只是最近身体不太好,自己住着安静。能好好调理身体。”
乔馨然的妈妈乔琳是乔明远的妹妹,因为和一个男人私奔而和乔家断绝了关系。还是近几年随着乔馨然长大才慢慢恢复了联系。听说那个男人也姓乔。但至今他的身份依旧是个迷,也是乔家的禁忌之一。
乔馨然不置可否的笑笑,别有深意。
袁央并未在意,毕竟那是她不了解的事,如今她也离开了乔家,很多事已经没有了过问的资格。
拖着行李去了溪州唯一的旅馆,很旧,还是木头地板。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就连隔壁房间说话的声音都能听见。
入了夜,这个时候往往是最煎熬的。
当天空都沉寂时,思维就会变得活跃。该记的,不该想起的这时都会通通钻出脑子。
不知为何,躺在这窄窄的chuang上,竟想起了和乔泽第一次裹chuang单的那晚。
那是个比平时都要安静的夜晚,乔泽大醉而归。
她知道,他又和沈墨凝吵架了,沈墨凝又一次用分手威胁。
“乔泽,脱了衣服再睡。”驾着他倒在chuang上,他揽着她的腰不松手。
滚烫的气息,像是要将她焚烧,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
好像早有预感,让她感觉到这个夜晚会不平静。她努力的想要逃开,可却又像受了蛊惑。
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心中一阵悸动。
瞧,他长长的眼缝上那浓郁的眉毛,多像是两条斗架的毛毛虫。微微皱着,拱起一个小包。互不相让,好像谁打赢了那好看的眼睛就归谁。
还有那薄薄的唇,泛着诱人的光泽,多想让人尝尝那迷魂摄魄的滋味。
“唔——”忽然他猛然睁开眼,深邃的视线紧紧锁着她。比正常人看清来还要清醒几分,袁央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他攥住了唇。
挣扎,被箍的更紧。
渐渐融化,那是她渴望的怀抱,还尚有一丝清明和理智告诉她。
乔泽是沾了毒药的蛊,不能碰!因为他是属于沈墨凝的男人,全世界都知道。
想着,袁央攥紧了被子。她还是碰了,从那夜开始,他们再也不能相安无事。
她踏进了不属于的世界,所以注定了今日的结局。就算没有许奕萧这茬事,他们也早晚会走到这一步。
只是委屈了童凤雪,一直把她当朋友,当姐姐,却被她伤的那么惨。这次离开,她必须躲得远远的,断了念想,绝了情。坚决再也不能动摇!
“当当当——”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这几乎没什么隔音的房子,一声声脆响就像是敲在耳边。让胆小的袁央下意识缩进了被窝里。
“袁央,是我。”乔馨然的声音透过门传来,一身的薄汗瞬间变得燥热。
开了门,乔馨然穿着一身运动装就像跑完步回来一样,神采奕奕。
“馨然,有事吗?”
“你不会是离家出走吧?”乔馨然开门见山,袁央忽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没有,就是出去转转。”乔馨然明显不信,自觉的走进房间。看着那快散架的木椅,直接坐在了chuang上。
“你知道乔家主宅后面那幢小楼吗?就是历来乔家第一位少夫人住的那幢。”
袁央摇摇头,在乔家很多事都是不能提不能问的。她原本就不是好奇心特别强的人,自然也不关注。
“我猜你就不知道,我妈妈说舅舅的第一任夫人就住在那,二十年前的一天突然失踪了。那晚下着大雨,乔家所有人都去找,结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外公就封了那幢楼,从此乔家所有人都住在了主宅里。”
袁央不知道乔馨然为什么会突然和她说这些,听起来像在随便瞎扯,但感觉又像是话里有话。
她不作回答,静静听着,果然乔馨然狡黠一笑猛地站起来贴近她的耳侧。
“听说你就是舅舅和第一任夫人的孩子呢。”
袁央一怔,忙往后退了两步。看着乔馨然,眸里闪过慌色。
记得小时候童芳曾拽着她的头发骂过她是野种,沈墨凝也说她是乔明远和野女人生的。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很多事渐渐成了记忆中的一颗石子。磨成了砂砾,慢慢被遗忘。
“不会的,我父母是死于车祸。爸爸只是好心救了我。”
“哎呀,我只是说说。睡不着找你聊聊天而已。干嘛那么紧张?你和我哥吵架了吗?”
“没有。”袁央垂下眼,她很不喜欢这样的玩笑。对于自己的身份她曾经耿耿于怀过,可若真是那样,乔明远怎么会让她和乔泽结婚呢?
乔馨然跳着站起来,洋娃娃一般精致的面孔上带着笑。慧黠的眨眨眼,向袁央道了晚安。可一只脚刚迈出门,又侧回身。
“听说我哥16号和沈墨凝在香榭丽教堂举行婚礼,你要去吗?”
袁央摇头,真不知乔馨然是来干嘛的。专门来给她添堵的吗?这下好了,不眠夜真的成了不眠夜。
乔馨然走后,袁央满脑子都是问题。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想着,忽地,脑中劈开一道记忆。
在乔明远被陆源晨挟持那天,她曾收到一个短信。好像是说她母亲在杭城疗养院。
袁央立即拨通了李莎涵的电话。
“亲爱的,杭城疗养院你有认识人吗?”
“呦,你终于想起我了啊。真是重色轻友,真不知道乔泽给你灌了什么*汤。说吧,要找人还是给你婆婆预定chuang位?”
在李莎涵的观点里,乔泽这根下梁,有一部分是取决于童芳那根不正的上梁。所以每次抓着机会,就一定要损一番。
、082
豪门秘密,总裁别过分;082
袁央浅笑,这个世上除了李莎涵真没什么人能让她感到窝心了。舒悫鹉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她想要李莎涵真决定只要孩子,那和她一起带着孩子长大,也未必不是乐事一件。
不过曲程阳会轻易放过李莎涵吗?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我想你帮我打听一下,杭城疗养院有没有一个叫颜菁华的人。”
“OK,有结果了告诉你。”李莎涵话音还没落,一个磁性的男音顺着电话那段飘进了袁央的耳朵,‘涵涵,给我拿下浴巾’。
“呦,都过上小日子啦?”学着李莎涵的语气酸过去。
李莎涵干咳两声,用从未有的的娇嗔语气道:“哪有,我不过是为了孩子先和他爹培养个感情。”
“好嘛,那就好好培养,祝你成功哈。”挂掉电话,弯着的唇角松开。
还好她没有去找李莎涵,要知道那*把她看的比亲妈还重要。她若去了,曲程阳肯定靠边站了。
听说阻碍别人幸福,就等于谋杀生命。可不是吗,没她兴许下次再见李莎涵时,就该叫她一声李妈妈了。
一夜无眠,在chuang上辗转,这旅馆的隔音真的很差。不仅能听见隔壁的呼噜,还能听见楼下看爱情动作片的声音。
原本是那些回忆让人抓狂,但夜不能寐,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等待天亮更是让人糟心。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袁央就爬了起来。准备离开溪州。
很巧,在门外又遇见了黄头发正太,他竟然蹲在地上在玩蚂蚁。
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只手捏着一根火柴,将那些蚂蚁赶来赶去,强行摆成一排。看着让人又无语,又有种心酸的感觉。
“怎么那么早?不会一宿没睡吧?”
袁央忘了自己还挂着熊猫眼,此时看着小正太的眼神带着母性的光环。
小正太抬起脸,看了她一眼。瞬间眸子溜得圆圆的,半含水汽,噘起嘴。
“我饿,睡不着。”说着眨巴眨眼,看上去就像一只流浪狗。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一点不假。袁央一听鼻子微微发酸,立即掏出钱包准备拿钱。
这时小正太站了起来,“姐姐,我不要钱。不如让我陪你一起去吃早饭吧?”
平时听到这样的要求,让人很反感。但此时,袁央立即点点头。两人一起往不远处的包子铺走去。
“慢点没人和你抢。”小正太狼吞虎咽,就像几百年没有吃过饭似得。
吃完一屉,又上了一屉。一顿早饭足足吃掉了五笼包子,袁央错愕的望着他,突然发现生活其实很美好。
还有什么比吃饱穿暖更重要?
“姐姐,你要走了吗?”小正太打了个饱嗝,大眼睛盯着袁央,满是不舍。
袁央从未感到自己被人这样依赖过,不知是不是母爱作祟。下意识抬手帮小正太擦掉嘴边的辣椒油,点点头。
小正太一愣,看那样子好像要扑上来抱着袁央似得。
“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走?”
袁央为难,虽说她也无处可去。但溪州这个地方还是有点让她接受不了。
“姐姐得去找工作挣钱,要不以后也得饿肚子了。”
“我可以帮姐姐介绍工作,姐姐想要个什么工作?”
小正太说的一本正经,袁央自然没放在心上。毕竟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看起来自己都顾不了。
“随便什么工作,最好能足不出户就能赚钱的。”
袁央有意逗他,没想到小正太竟点头道:“行,包在我身上,姐姐等我半天行吗?”
“我……”话还没说出口,小正太拖着她的行李箱一溜烟跑了,袁央赶紧追上去。又在旅馆待了半天,半天后。
当小正太开着一辆快报废的吉普车,将她推向副驾时,袁央眼睛都直了。
“你有驾照吗?”说实话,这辆车坐在上面,能感觉到各种零件在唱歌。就像大黄蜂当时被萨姆买回去时一样。
小正太自豪的掏出一个本本递给袁央,袁央一看惊得差点合不拢嘴。
“你24?!”苍天,相差一岁为毛差距这么大。俨然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嗯哼,姐姐比我大不了多少吧?”袁央真想捂脸,是不是最近忧心过度,都显老了。
“咳咳,看路。”这摇摇晃晃的老爷车,就像个久病不愈的老头子。开一步晃几下,真怕一会连轮胎都没了。
走了约莫半小时,袁央感觉都出了溪州,车子停在了一幢小楼前。
“谈睿,我这个年龄卖不上好价钱的。”谈睿是小正太的名字。
袁央下了车,看着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拔地出现的小楼,忽然感觉这五笼包子的交情没那么硬。
谈睿神秘一笑,推着她就往小楼里走。穿过走廊,进了客厅,就是一般普通人家的装修风格,并没什么不同。
“这不会是你家吧?”
“你以后就在这里上班了。”
袁央立即抱着胸,警惕的望着他。他噗嗤笑道:“姐,你放心。你就那胸无二两肉的身材,我随便抓个女朋友都比你有料。我朋友弄了个专门录广播剧的工作室,我觉得你的声音很还不错。就是工资不太高。”
谈睿忽然变得成熟,和刚才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完全形成鲜明对比,让袁央心里更多了一份怀疑。
转身就要走,谈睿赶紧拦住她。这可是二哥交代的任务啊!
“姐,我看你也没什么地方去,不如就试试啊。我用人格保证,我给你介绍的绝对是正经事!”
话音刚落,从客厅楼梯角走出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看上去一副营养*的模样。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人?”
“周哥,我姐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你工资可得开高点。”
面色苍白的周哥,就像长久肾虚似得。看起来孱弱的很,让袁央感觉更加不靠谱。
可他去睨着眼睛打量了袁央一眼,好像瞧不上她似得,冷冷说了句。
“我看的是能力不是面子,先试几天。”说罢拽的二五八万似得进了一个黑洞洞的房间。
袁央心里一阵紧张,但她好歹是学过跆拳道的。警惕着跟了进去,刚迈进一步,便立即惊了!
这间房子里的设备很专业,比电台不差。还有专门的录音棚,除了没有摄像机。那一个个看上去就很高端的话筒瞬间瓦解了袁央的疑虑。
这些年上班她没攒下钱,总不能坐吃山空。去高大上的写字楼里应聘,她已经没有了那种心力。
没和周云升多讲价,就把工作定了下来,她更看重的是这里包吃包住,与世隔绝。
录广播剧其实是件很枯燥的事,一遍一遍读着别人的故事,却无法感受到别人的悲伤。袁央尽可能的将自己的情绪陷入其中,每次读到很悲伤的部分,她总要想起乔泽,才能瞬间让声音里带着哭腔。
很快,很快就过了两天,李莎涵的电话也终于打了过来。
“央央,你在哪?”
“在家啊。”袁央心下一紧,生怕李莎涵知道了什么。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强。
李莎涵愤怒的声音立即从电话那端传来过来,“乔泽和沈墨凝婚礼的事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不用再回忆什么,便能清晰的感到痛。像一根刺,直直的就戳进了心里。
“我和乔泽已经离婚了,他要和谁结婚那是他的自由。”
“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还没去换证吧?他乔泽要敢结,我就去告他重婚!”
袁央苦笑,以乔家的地位,换本这种事需要她亲自出面吗?就像是领证,连体检和家庭状况表都没填。直接就拿到了本本。
“亲爱的,实话告诉你,我已经离开乔家了,我现在过得很好。等遇见合适的,我不会比乔泽结的晚。”
“什么?”袁央听见电话里‘嗵!’一声,好似李莎涵把什么撞倒了。紧接着李莎涵又叫道:“把你地址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