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疼着也决不冰敷。
瞧她的样子是真不愿意，顾砚又一向不舍得勉强她，这次也是，回来她身边躺下来，小心的安置她的头。
“好，那就不冰敷。”
余雨睡觉一向不老实，动来动去一张大床盛不下她似的，而眼前虽脑袋伤了那活泼劲儿也丝毫没收敛半分，偶尔不小心碰到了，睡梦中她闭着眼吸气，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要小心，只是一旦睡熟了，哪儿还能去注意那么多。
顾砚睡意浅，眯上一会儿醒来就看她，可看到大半夜他是看不下去了，把抓到自己身上来趴着。余雨迷迷糊糊只感觉身子换了个地方，身下不再是绵软的床，而是硬邦邦地一片。
她伸手摸摸觉得没有原先的床铺舒服，却很温暖，琢磨着再滚回去，可是腰上已多了一双禁锢的手，动了动不能如愿，可想着这么温暖也就算了，于是后半夜她慢慢也就睡安生了。
因为知道这不是大神自己的房子里，余雨没有赖床，反倒起了个大早，只是昨个前半夜没有睡好，现又起来的早，眼睑下自然是一片暗影。
她嘟着嘴嫌丑，叫着不要当国宝，可这双黑眼圈看顾父顾母眼里却是另外的念头，儿子昨夜……像是十分勇猛，想到这里，夫妻同心般的顾母又与丈夫对视了一眼。
顾家早餐是中式的，清粥小菜加包子，这样热气腾腾的早餐冬天里吃的确挺好，而余雨因为昨晚上吃的不多，现下自然饿极了，可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大吃大喝，只安安静静地瞅着不注意时小手才好意思去拿第三颗包子。
她吃的安静又快，顾砚正想着她今天吃饭怎么这么乖时，就看到她吃的已经不少了，温声阻止道：“早餐别吃那么撑，对身体不好。”
顾砚的声音并不大，但餐桌上就那么几个，屋内又没什么杂音，所以自然都将他的话听去了，顾母与顾父一同抬头，睁着双眼睛望着余雨。
余雨一听到大神的话就惊呆了，没想到他会当面说她吃的多，脸极速红了，口中塞得包子还未来得及咽下，只撑得两颊鼓鼓，多了几分可爱。
她如此的憨态可掬，顾父觉得这丫头喜，朗声道：“尽量吃，累了就是会饿的，是应该补充体力。”
余雨愣愣点头，因为羞赧所以并没有多想大神爸爸的话，可是一旁的顾砚多么精明，这话一进了耳他好看的浓眉便微微蹙起，不动声色地看了两眼父亲，不由得想，这其中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
早餐吃完顾父照例泡茶，红木制成的勺子舀上茶叶盖碗，用一旁烧好的开水淋过，就这样沸水反复相沏，几缕清香散着温热，抿了一口只觉齿颊留香，舌尖微甜。
余雨本来丝毫不懂品茶，可是最近几个月跟大神相处，他偶尔会闲适的泡一泡茶，她没趣就坐旁边看，到了现却是能喝出香气层层分明。
吃过早餐已近一个小时，看大神丝毫不说回去的事，当着家长的面余雨也不好问，偶尔用手指慢慢戳了戳他，就见他投给她一个眼神，那眼神仿佛说，不要急，再等等。
具体是等什么呢，余雨丝毫不知。
时间一点点消磨，顾父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没闲着，想着自己儿子把闺女的便宜都占光了，怎么说都要快点订下来，加上外面传的那些话，再不落实这姑娘的身份，好像他们顾家想要赖掉似的，这黑锅要是背下来怎么行。
“余雨啊，看跟顾砚是两情相悦，这一起也有那么久了，是不是回去跟父母商量商量，什么时候们一起出来吃个饭呢。”顾父的话说的温和，脸上带着笑看这个准儿媳，只见那姑娘仿佛被他吓了一跳。
余雨的确是被吓到了，她没想到就这住上一夜，大神爸爸就会这么说话，这究竟是怎么了，而且他说她跟大神一起也那么久了，久吗？明明一点也不久。
“爸爸妈妈他们……”余雨说着停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不傻，当然听得出大神爸爸话里的意思，可是这算大事，她爸妈还不知道呢。
余雨低下头，像是不知所措，没想到这件事传的那么大，她亲爸亲妈当然也知，只不过没来问过她，她便以为他们还不清楚这个消息。
她不说话，又是低头又是抿嘴的，顾父就以为是女孩子不想那么早就结婚，他能够理解的，更何况眼下离春节近了，办婚礼时间太紧张，可先订婚却是不错。
“想约爸妈看个日子，年前让们先订婚，至于什么时候结婚嘛，们大不参与意见，全看们这个，们喜欢什么时间就什么时间，这样好不好？”
顾父的话非常宽容，词词句句都是为小辈们打算，可他话里全是一个做主的样子，让顾母一旁不是十分痛快，余雨能跟她儿子一起已经是高攀了，怎么丈夫还件件事想要迁就她。
余雨没看见的地方抠弄手指，不抬头也不说话，顾父直笑着说不用害羞，可顾砚却知道，她根本不是害羞，而是犹豫，提起结婚这件事，她犹豫。
不知怎地，瞧着她不温不火的态度，顾砚心中一阵不悦，墨黑的眸子上蓦然染上薄怒，只是转瞬即逝，无瞧见，他明明已同她说过那么多次，她还是没有信心。
“谢谢爸，会同她商量的，日子约好了再告诉您。”顾砚擅自接下话来，上前拉了一把余雨让她站起来。
两个决定走了，顾父出来送他们，瞧着儿子的车子开走，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母从后来出来。
“刚才的决定昨晚怎么没有告诉。”顾母话中不高兴的意味儿甚浓，顾父却不以为意。
“现知道也是一样的，昨晚告诉又怎么样，这件事还是改变不了，余雨那孩子儿子喜欢，只要儿子喜欢就行，们别跟着搀和，毕竟以后是他们一起过。”
事情仿佛就这样订下了，顾母是有气没地儿出，又不能一直当着丈夫的面抱怨，恰好老同学打电话来，她突然想起有段时间没见过谢家的那一对可爱的龙凤胎了，便带了点礼物过去。
谢甜嘴最甜，一看家手里有吃的，就慌不迭地喊家奶奶，小孩子奶声奶气，一双眼睛乌溜溜地眨动，尤其可爱，顾母只觉得心里格外暖暖的，瞬间被俘获，连忙就把零嘴递了上去。
谢帝这孩子是个稳重的，礼貌的叫过后淡淡走开，满脸老成的味道，倒也让顾母喜欢的紧。
刚开始还怀疑这么漂亮的小孩子别是个自闭的，后来才知他就是不太爱说话，可却聪明极了，小小年纪就见他整天拿着书本看，脸上那镇定自若恍若泰山崩于面前毫不改色的模样跟他爸爸有些像。
顾母这个年纪的都喜欢小孩子，跟谢家的皇太后坐一起聊的也是这两个宝贝儿，不过今天顾母明显是心中有事的，说着说着便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恍恍惚惚的。”谢家皇太后笑问。
顾母早堵着一肚子话，这会儿旧同学面前也就没什么隐瞒的说了出来，她自然是觉得余雨家世不够好的，谢母也听出来了，笑了笑，知道这个女孩子是儿媳的闺蜜，便想着为了儿媳也要推波助澜一把。
“原来是余雨，这个女孩子见过。”谢母一脸正经地说话，顾母却不知情，一听说她认识就问怎么回事。
余雨曾诚致上班，那个时候艳阳还未嫁进谢家，两个一间办公室玩的好，原来是这么认识的，顾母知道后了解，这个她倒没听说过，儿子也没告诉过她。
“那个女孩子看挺好的，重要的是好生养，结婚后保准三年抱俩。”谢母说着说着就提了一句顾母没说出口却是很关心的事情来。
认识这么多年自然是了解的，光凭她喜欢谢甜谢帝就能够断言了，果然顾母当然立即就来了精神，问道：“这话怎么说。”
谢母佯装思索的认真，实则已记不起余雨那个姑娘的具体样子，只记得是个挺漂亮的孩子，也活泼。
她这个同学有些门第之间她是清楚的，性格不算和所以从前跟她来往的也少，但自从谢家那两个孩子满月时她见了一面后，看样子也是真心的喜欢，从那时候开始倒时常过来走动了。
“能瞧出来的，首先看那余雨她面色红润身体好，身体好的怀孩子容易，这么说起来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还不一定好，不爱晒太阳又挑食瘦身什么的，抵抗力弱，这样的姑娘要孩子不容易。”
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顾母听着暗地里点头。
见她脸上浮现一丝赞同之色，谢母一喜，乘胜追击问：“余雨那姑娘她不挑食不瘦身吧？”
这个……顾母想起之前跟她同桌吃饭，倒是没看出她有瘦身的意思，那包子一颗接着一颗的，吃的特别香。
“不挑食，也挺爱吃饭的。”顾母慢了半响回。
“那不就好了。”谢母大声赞同，一脸这还有什么事的样子，一瞬间就让顾母觉得她这几天来仿佛都白忧愁了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得不说，谢家真是一家子腹黑……另外问一句：新坑季墨与唐果的文案你们看后稀饭吗。喜欢快点告诉窝，让我高兴高兴。
第 54 章
因为有谢家皇太后的开导，顾母回家的路上的确如醍醐灌顶想通不少。不管儿媳妇怎么样，好歹是儿子自个喜欢的，只要能给她生几个像谢甜谢帝那样可爱的小孙子，或许她不远的未来能将她看的稍微顺眼一点儿，毕竟谢家的儿媳还不是门不当户不对。
要说也是因有了谢家跟周家的例子，顾母这么对照着也就稍稍接受了，难得丈夫第一次见个姑娘也喜欢，她一个再反对也没有用。
如今顾母心里没什么意见了，表现出来的神态自然是高兴，顾父这两天里看出来了，了解到她的意思，偷偷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告知。
顾砚虽然不乎她母亲对余雨的看法，但是她支持，这总是一件好事，至少他那个小姑娘，再也没什么借口了，但说起来这还是谢家的功劳，他总要找个机会谢谢的。
余雨觉得最近几天大神都不太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似乎是对她冷淡了不少，不再喂她吃饭，也不爱抱她了，她哪里得罪他了？
有状态反常，不止余雨，连李阿姨都看出来了，做菜的空隙余雨溜进厨房去冰箱里拿水果，李阿姨逮着机会偷偷问她：“是不是跟顾先生闹别扭了？这不都要结婚了吗，有事慢慢商量。”
面对李阿姨好心的开导余雨只得沉默，她怎么知道这个顾先生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没有招惹他，不过大神现这个样子，她是不是要考虑重写出版小说的结局了？
不高兴生气要吵架打架都可以，余雨最怕的就是冷处理，不发泄出来她根本不知道这问题出哪里，一连忍了几天后，她终于忍不了了，一把拉住刚从浴室出来的男朋友，大声问他。
“大神最近究竟是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
余雨这一声中气十足，而顾砚被她拽住了胳膊，回过头凉凉看她，那眼神冷淡如水，明明是平静的样子却又泛着一股子淡漠疏离，余雨本还觉得自己没错，可不知为何，一接触这样的目光，她突然就心虚了。
她是真的没错啊！心虚个什么劲。
“大神……”余雨呐呐再次出口，即便一再的自提醒，唤着大神的声音依旧带了不知所措，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是说过什么让他不高兴，大神并不是无理取闹的啊。
小姑娘总算要开口问他，顾砚承认等的心急，也给她时间好让她细细回想，却不料如今她张口却问他是怎么回事，听着这话的意思，是她还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顾砚心底哭笑不得，可表面上还维持冷静，目光沉沉凝着她，只看的心慌。
“到底为什么不高兴……还说要结婚呢，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冷落了。”余雨一来莫名，二来心底也有点敏感担忧，口里的话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喃喃抱怨。
只是她还好意思抱怨？
顾砚或许能想到这几天里她是胡思乱想过了，倒也不阻止，任凭她能不能想通都让她琢磨琢磨，于是几天之后结果出来，她张口说出来的话是还找不到原因。
她抓着他的手臂低头站着，那副模样好不令心软，可顾砚硬是拉开了她的手，与她面对面站着，一手伸到她下巴处将她的头抬起来，声音缓缓问：“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到了这里，余雨的眼眶已是有点红，觉得委屈极了，为何受伤的总是她，大神的问话她也摇摇头，又想着是不是跟大神的一段感情就这么走到尽头了，两个没有原因的闹别扭，可不是要气数将尽了。
“大神是不是打算跟分开了。”余雨极其怀疑地默默地说话，小心翼翼。
她脑子里想的这些东西顾砚丝毫不讶异，冷哼一声：“分开？想的美。”
顾砚的态度令捉摸不定，而余雨这几天本来就被他的反应扰的心思不定，眼下当然是一点理智也没有，听话也只能听一些字面上的意思。
“那到底想怎么样。”无奈着，余雨觉得自己的心更乱了。
她的声音已不再正常，可见有某种情绪是被竭力压制着的，顾砚不由得低叹一声，带着她到床沿边坐下，静下来后那低沉地嗓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语重心长。
“父亲想把的父母亲约出来，为什么要犹豫，跟说过多少次，什么都不必担心，为什么不听。”
余雨最熟悉的好听声音就环绕头顶上方，吸了吸鼻子她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当然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件事，毕竟那天大神爸爸说这些话时，她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砚看着面前的忍着不安慰，本来还想，这几天的时间里，如果她能主动打一通电话把情况告诉余家的长辈，他还不会那么生气，可从顾宅回来已有那么些天，她一点动作都没有，不知是拖延着，还是已经忘记了。
两个各有心思的坐着，室内一定静谧无声，沉默良久后余雨先开了口。
“虽然感觉叔叔可以做主，可是，妈妈她不喜欢，想让她喜欢。”
她说话慢慢地，声音也有些瓮瓮地，两个手指头又是习惯性的抠弄一起，头虽然是半抬着，可已别开了目光。
她的所以小动作顾砚都异常熟悉，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阻止，他不希望小姑娘面对他，也是这么紧张，他不愿意看到她因他而显现出来的紧张。
“还是不明白吗？跟一起，不必管其他是否喜欢，如果母亲一直不喜欢，是不是就决定，从此不要了？”
顾砚的语气握了她的手后便软下来，说道最后几乎是哄着，那句要与不要平常都是她挂嘴边的，如今也换成了他说。
“当然不是。”余雨着急为自己辩解，声音响亮着也猛然抬起头来，那一双眼睛明亮很是漂亮，同样也甚是清澈，只因她刚刚红过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