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不用……”
来不及反应,大手已经贴服上面颊,随即前额伤口被覆盖,程七本想挥开这突如其来的触感,却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僵化得不能动作,就那么呆呆的任由对方在脸上胡作非为,不安的垂眸,想起多年隐藏在心底的感情,多少次幻想能与二爷见面,如今,这个男人就在眼前,还为她抚平伤口,一切都来得过于突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很紧张?”骆炎行贴了第四个后,好笑的问。
程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空间里,忘记了回应,要是以前,一定认为此刻是在梦中,更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可现在……恨了五年,怨了五年,戏剧性的,骆炎行就是二爷,那个毁掉无数兄弟心血的仇人,不可原谅的仇人,怎高兴得起来?
睫毛不住的颤动,微微抬起,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开始认真的打量,几乎完美到找不出丝毫缺点的俊颜,性感成熟的气质,鲜明的薄唇无悲无喜,喷出的气息全数打在自己的鼻息间,深深吸入肺中,好似处身陈年佳酿中,醉意懵然。
深绿的眸子透着一股熟悉的错觉,里面写满了模糊的字眼,让人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鲜少与异国人接触,更别说混血了,原来不同人种生育出的孩子这么漂亮,这一点十多年前就证实过,还记得那时候有个金发的外国男孩血迹斑斑的出现在眼前,死赖着不走,什么都不会做,就只会吃,嘴不能说,眼不能看,唯一的优点,也就是对异国人那份好奇心了。
骆炎行见女人一动不动,就大力捏了捏软软的脸蛋:“想什么呢?”
“当然是您老到底同不同意了,我们在您眼里,不过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团伙,构不成威胁,而且依附着您的帮会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容忍我们?”
“你倒是会妄自菲薄!”
“事实就是如此,骆炎行,我们是无冤无仇吧?”程七试探性的问。
无冤无仇……某男将这四个字在心中默念一遍,低估此女厚颜无耻的程度了,点点头。
呼!看来他是真不知道,某女将心装回肚里,笑道:“给点反应成吗?”
骆炎行故作放松的反问:“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十分深奥,程七得好好想想,免得稍不注意踩到狗屎,说真话?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说假话?谁他妈喜欢阳奉阴违?真是一个难缠的人,许久后选择实话实说,抓抓后脑吱唔道:“听说……你杀父弑母……”没人性,丧心病狂……若不是有求于他,早一顿臭骂了。
本来还微扬的唇角瞬间淡化,满面阴桀,转回脸看向地面:“在你这种人眼里,我都这般冷血?”
我这种人怎么了?会不会说话?程七气得七窍生烟,努力压制下怒火,继续讨好:“当然不是,否则哪里还能坐这里?我想……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所以……”那你他妈也不能杀你老子啊?太不是东西了。
骆炎行扔掉烟蒂,望天长叹:“原因……是啊,哪有人无缘无故会杀死自己的父母?”
“那你为什么?”程七很是好奇的挪动屁股,拉近两人的距离,今天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八卦。
“你真想知道?”
想,想到望眼欲穿了:“礼尚往来嘛,反正我现在回去也无事可做,就当互相倾诉,你放心,我对天发誓,绝不会向第三人透露!”开玩笑,发誓有用,还要天理做什么?但凡有利,绝对紧抓不放。
男人或许也是被压抑太久,急需这种方式来宣泄,亦或者想听听他人感想,再次掏出一根香烟点燃,这才称述:“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慈爱的局长爷爷,和善的市长父亲,温柔的校长母亲,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妹妹,那时候我才五岁,所有人都说我投胎在了一个最富裕的家庭,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自己也那么认为,还记得那是第一天上幼稚园,爸爸就领回了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
程七默默的点头,表示明白,这些她知道,骆炎行的妈妈在他五岁时难产而死,父亲骆名在外早金屋藏娇,更是有一个比骆炎行还大一岁的儿子,和女儿,双胞胎,只是不知道原来原配还没死,小三就进门而已。
这也太嚣张了吧?老婆还没生呢,就把小三带回家?
“当时母亲为了我,委曲求全,说什么也不肯离婚,父亲三番五次的警告,母亲迫于无奈,说生完自然会走,不管我怎么苦苦哀求,他都无动于衷,他说政治联姻就是这样,他从来就没爱过她,以前是忌惮外婆家的势力,现在他不怕了!”说到此,不免伸手扶额,颔首不断摇头。
“后来呢?”既然不爱,为什么又有了你?既然不爱,为何一开始就不说明?
“母亲都决定离开那个家的,谁知生产那一晚,无意间听到那个女人对医生说,不论如何,只要孩子,我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直到……”双手紧紧抱住头颅,哽咽道:“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无知,或许她就不会死,都是我……”
程七大力蹂躏着双手,劝吧,她从不懂如何安慰人,不劝也总该说点什么,怪不得会恨到那种地步,见男人有些情绪失控,便干咳道:“五岁嘛,懂什么?怨不得你!说不定就算你去找你父亲了,他也不一定会管!”
骆炎行做了一个深呼吸,抬头道:“是啊,后来我告诉他这件事时,他说如果传扬出去,就把妹妹送到孤儿院,从那以后,家,就像是一个魔窟,尽管我多么不想回去,为了妹妹,下学后,总是第一个到那里报道的,那两个孩子一不高兴就拿她出气,她才六个月大,每天都遍体鳞伤,有一次我回到家,就看到他们正用手捂着她的脸,不让她呼吸,就想那么活活夺走她的生命,那么多佣人,没一个上前制止的,那一次,我跟浩宇一起狠狠打了他们一顿,晚上就……”指尖流连到眼部,带着颤意。
邱浩宇无力的躺倒,如果可以,他真的很希望替大哥来承担这份伤痛,有谁知道这个至高无上的黑道大亨自五岁起就是个盲人?那一晚,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男孩撕心裂肺的惨叫,哭声,绝望,此生都无法忘怀,可笑的是在同一天他还说羡慕他的生活。
------题外话------
其实大家应该早看出来了,男主是个盲人,看到有个读者说,她怎么遇不到这么好的男人,如果他是个盲人,你还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吗?照顾盲人,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
第024章 小气的男人
“晚上就怎么了?你后妈是不是打你了?”程七迫切的追问,果然,大部分后妈都是恶毒的,好在她的老爹忠贞不二,否则……如果可以,真的很想将男人紧紧抱入怀中,只可惜,他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需要温暖的小男孩了。
“从那以后,便不在去学校,也失去了时时刻刻保护心儿的能力,终日还得别人来照料,好在舅舅准许浩宇留在我身边,六岁吧?生日那天,那女人将心儿放在猪笼里,扔到了海中,她容不下她,也容不下我,好在舅舅即时相救,才保全心儿一条命,从那以后,我才明白,从那个女人进门开始,那个家就已经不属于我了,当时我很想拿着刀将里面的所有人全部杀死,舅母将我绑在床上,独自去讨公道,我大概知道她去说了些什么,所以才一去不回,舅舅也从那一天开始,变得很凌厉,很可怕,他告诉我,装作不知情,继续回到那个家,他会尽今生所能穷毕生之力,帮着我争取到未来的继承权,每天都在血泊里打滚一样,十三岁的时候,舅舅也被他们杀死了!”
程七听得心惊胆颤,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还有比她还惨的人,虽然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可也不至于丧命,这也太可怕了:“那你不是很危险?”唯一的保护伞都没了,是怎么活下去的?
“那时候自己也懂事了,想尽一切办法争取到出国留学的机会,浩宇是舅舅唯一的儿子,他就跟着我一起到了英国,没有比在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时时刻刻都不忘记报仇,拼命的上进,知道靠正当手段根本不可能,所以结识了许多当地的恐怖分子,机缘巧合进了龙虎会,或许是那一股不要命的劲,上头很看重我,加上学习一直很优异,无论他们叫我学什么,我都会努力在他们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后来龙虎会的头目收了我做义子,十七岁便将龙虎会交由我来管理!”
“不是吧?没人反对?”十七岁,太轻率了吧?
“韩煜和叶成的父亲本就是会里的二把手,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的儿子可以子承父业,我与叶成和韩煜是生死之交,他们一直就称我一声大哥,有他们在,自然没人反对,只不过是不放心罢了!”
程七在心中不由竖拇指:“后来发现你值得托付,所以那一群老东西才退隐,将帮会全权交给你来处理,这些我都知道!”想不到龙虎会头目居然有这么多故事,比起她的那些往事,过之而不及,问题是怎么演变成她来同情他了?
骆炎行苦笑:“回国后,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爷爷送进了监狱,我本不想杀他,是他自己太偏激,亲手了解了父亲,继母,和她的一双儿女!”
见男人说得极其轻松,某女也乐道:“复仇后,是不是很开心?”开心好啊,开心了,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
开心?从五岁起,他就不知道开心为何物了,继母恶毒的诅咒夜夜纠缠着,更是无一人敢大声与他讲话,好似他就是个牛鬼蛇神,一个不知道温暖的人,何来的开心?答非所问:“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这个嘛……”到底要怎样才会正视她的问题?反而还一直来问她,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摸摸下颚边思考边道:“要是我的话,我不会去杀了他们,既然他们已经没有本事来加害我,那就井水不犯河水!”
“你会这么好心?”某男明显的不相信。
程七冷笑:“不要忘了,再不济,那也是爹,我杀了他,然后一辈子活在阴影里,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我又不傻,我这人呢,虽然有仇必报,但一定要在对自己有利的前提下,有时候肢体上的折磨远比不上精神上的!”开玩笑,她才不会想不开,大不了就是天天气着他,想方设法让他来求自己,当一条狗撵出去就是了。
骆炎行没想到女人会这么说,而他就选择了她认为最愚蠢的那一种,俊颜瞬间一片漆黑,无法接受自己不如一个痞子的事实。
“兄弟,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看在今晚咱们畅谈三个小时的份上,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行吗?”大方的伸手搂住男人的肩膀,狠狠的拍拍其胸膛,别这么小气嘛!
骆炎行满头黑线,原来这才是她留下来的最终目的,你不仁我不义:“机会我已经给过你,君无戏言!”起身拍拍身上尘土,头也不回的远去。
哎呀!她这辈子就没碰到过这么小气的男人,再说了,除了那晚的事,她哪里得罪过他?怒吼道:“骆炎行,我他妈的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自己想,想清楚了再来!”大手潇洒的挥挥,留下一优美背影。
程七恨不得伸手将自己活活掐死,那么多眼泪白流了,除了那晚,她真不知到底哪里有得罪,狗东西,既然没诚意,干嘛又要跟她说这么多毫无营养的往事?不行不行,太嚣张了,得赶紧咸鱼大翻身,掏出兜兜里的香烟,第一桶金,就拿你做赌注了!
“七姐,您回来了啊?刚才旗奕来过了,说执照的事,一个星期就能下来!”麻子一见程七气呼呼的进门便起身说出安抚性的话,希望减轻其怒意:“您……脸……”怎么搞的?
程七一听,乐了:“真的?想不到这家伙办事效率这么高!”
莎莎却嘟着嘴道:“可是姐夫他提着行礼,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这事我知道,他跟我说过了,别瞎担心,只是出去冷静几天,很快会回来的,你们怎么还不睡?”这都几点了?
麻子捂嘴笑道:“您不是说给莎莎找对象么?前几天去给她登记了,明天咱莎莎就要去相亲,正在商量穿什么呢!”
“什么商量?我说了,我不要去,姐姐,您放过我吧,我不结婚,我就要跟着你们,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把我撵走呢?”莎莎双目通红的跺脚,急得手忙脚乱,她到底要怎样才能说通姐姐?一想到从今以后要进入另外一个陌生家庭就万分恐惧。
全天下,只有这里最有安全感,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才行。
第025章 莎莎找帅哥
程七见女孩如此的担忧,上前面对面落座,教育道:“莎莎,你不小了,都二十五了,再不结婚,往后恐怕……不是姐姐说得不好听,你本就和常人不一样,能找到个好人家,真的不容易,姐姐是不会害你的!”
“是啊莎莎,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而且还是黄花闺女,这个社会上是很难得的,我相信你能找到一个好老公,听我们的话,快去睡觉,明天我们一起陪你去!”麻子苦口婆心的劝说,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了?跟着他们能跟出一个孩子来吗?
莎莎拨浪鼓一样的摇头:“姐姐,我真的不要结婚,以后我会听话,再也不吃冰激凌了好不好?”
“你又不听话了?”程七柳眉竖起,面带愠怒。
莎莎只能垂头揪衣角,委屈的泪花大颗大颗滑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姐姐们要这样对她?撅嘴缓缓走出房间。
麻子边为程七倒茶边道:“还是您镇得住她,听说男方家庭条件很优越,还是个小学教师,二十九岁,长得也是玉树临风,就希望找个温柔乖巧的贤妻,莎莎好歹也能做几个拿手好菜……”
“他知道莎莎的情况吗?”这才是程七最担心的。
“恩!不过他说看莎莎的照片,他很喜欢,其实啊,我调查过了,这男人对女人有严重的洁癖,不就是看重咱莎莎身心干净么?好在这些年看她看得严,没和男人乱搞,否则就难了!”
“那就好,都十二点了,你早些歇息,我也去睡了!”
无人看到门外阴暗处,莎莎正蹑手蹑脚的走向院中梧桐树下,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转悠,洁癖是什么东西,她不清楚,但身心干净和乱搞什么的,门清,她们的意思,如果自己和男人乱搞了,那个男人就不会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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