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七哪能让他走?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放他回去找一帮人来灭她?想得倒美,立刻拉住其手腕,看看手下们,往角落里拉:“我有话要说!”尼玛的,眼睛什么时候好的?不是瞎子吗?哎!奇迹这个东西,你还真不能不信。
骆炎行来不及反应便被拖走进了犄角旮旯里,冷漠的抽回手:“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他要再相信她,就真是名副其实的傻子了,见鬼的,脚生了根一样,无法抬起。
程七见他并没离去,知道事情真他妈还有旋转的余地,多的话也不说,直接掀开衣摆,冷静的抓过男人的大手贴上侧腰。
“你干什么?”骆炎行没想到女人这般大胆,虽然做出过强暴男人事件,可他相信,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然而指尖碰触到的不光是如丝肌肤,还有某种类似愈合的伤疤极为凸显,或许是想了十七年,或许是曾经好歹也相处过两个月,还是没有立刻收手,细细的描绘着那道不算浅的痕迹,剑眉逐渐并拢:“怎么回事?”
“刚才不过是为了面子才那么说的……”程七开始进行着自我辩解。
骆炎行自然不会信,干脆也懒得听,继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疤痕几乎有他的半个小指长,且还是在腹部的位置,按照缝合的密度来看,深度相当骇人。
程七压低声音,深怕隔墙有耳,眼神无比真切:“为你挨的那一刀!”尼玛,这慌撒的,连她自己那老脸都忍不住泛红了。
骆炎行却没有感动,反而满头黑线,讶异女人的脸皮还能再厚点吗?倒要听听她怎么个编法。
某女蹭了一下鼻子,无所谓的笑道:“不过是被捅一刀而已,啊!说起来,也是我自己傻!”满脸的自嘲:“又不认识,犯得着拼命吗?还老想吃什么袖子,我他妈长那么大还没吃过柚子呢,那老不死也够恨的,一个柚子而已,愣是拿着刀追了我两条街,威胁我不放手就动刀了,我是谁?会被他吓到吗?为了个柚子杀人,可笑,于是老娘狠狠就咬了他一口,妈的!”冲地上狠狠吐了口口水:“还真他妈给了老子一刀!”
薄唇冷漠的抿起,柚子?倒还真有这么回事,这确实是他从小喜爱的水果之一,这女人当初也确实拿过一个柚子给他,不知是不是看不到的原因,听觉极为灵敏,听出了女人气愤并非虚情假意,但吃一堑长一智,俊颜上依旧写着不信。
程七非但没有道歉,反而诸多抱怨,可笑的看着男人冷哼:“有意思,骆炎行,当初我自顾不暇还救了你,你倒好,回来就给我搞进了监狱,你好意思吗?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先入为主,百试不爽。
“我根本就不知道是……”刚要解释的某男嘴角抽了抽,好像现在该审问的不是她吧?不容拒绝的发问:“阿玛尼西服,百达翡丽手表,价值不菲的皮鞋,九岁,你倒是懂的挺多!”
多谢夸奖,某女在心中道,好歹也有个黑帮老爹,这些奢侈品,她可是在娘胎里就见过,干咳一声点头承认:“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否则也不会只卖了三千块了,那混球够黑的,连小孩子都骗!”
三千三万,现在谁能去证实?那可是十七年前,那老头说不定早入土了。
骆炎行双手背在身后,俯视般的垂眸:“三千?”她真以为他刚才没听到?
程七摊手:“你还真以为是三万?要是你,一个乞丐拿着这些东西要卖给你,你会给她三万吗?还是个孩子,肯定会宰一笔是不是?我都说是为了面子才那么说的,信不信是你的事,我说大鱼大肉,哪次回去你闻到肉腥味了?有吗?”那是因为漱口外加嚼了大蒜,这些真相她会把它带进坟墓的,见男人还一副鄙夷就继续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两个月,我有饿着你吗?每次我自己饿得肚子咕咕叫,舍不得吃,都给你,你说想吃柚子,OK,我就给你偷,搞得被人捅一刀,不想你担心,不和你说,还记得吧?每一晚我肚子都叫,每一晚我都翻来覆去睡不着,说肚子不舒服,记得吗?”
上天,好在她记忆力够好,否则今天再劫难逃,是啊,确实自给柚子后,每晚都在闹肚子,并不是被捅了一刀,好吧,谁叫她太久没吃过好东西?突然每天大鱼大肉,见什么没吃过的都往肚子里塞,搞得每晚肚子都会闹那么一场,叫个不停……话题扯远了,重在这件事它是真的。
果然,男人眉头有些疏散了,一直盯着一个点不曾移动的瞳中有了丝丝动容:“你觉得我会再相信你吗?”分明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你信不信我现在没有兴趣知道!”程七反客为主,无比在意的瞪着男人提高音量:“我就当那是一场梦,不求你的任何回报,可它不是梦,骆炎行,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帮会搞成这样?做人不能这样吧?不管怎么说,当年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街头了,要不是我背着你找医生,会有你的今天吗?本来还想着你总会有一天会给我点回报,即便一直没有出现,可心里也不会觉得委屈是吧?三千,全他妈给你看病了,要吃牛排,也不管牛肉有多贵,餐厅里的牛排一份多少钱,不给买就要去告我,我欠你的吗?我呕心沥血存了三年的钱,省吃俭用,你倒好,一份牛排要了我半年的心血,洗头要用香波,洗澡要香皂,不睡床就是睡不着,还有,即便我才九岁,可我也是女生,还要我给你洗澡,我有嫌害臊不给你洗吗?该看的不该看的都他妈看了,我有怕长针眼而不管你吗?你知道自己有多难伺候吗?还要跟你讲故事,不讲也要去告,我上过学吗?会讲故事吗?为了给你讲故事,又得花钱去学,这些你知道吗?”
连珠炮弹一大堆,仿佛她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骆炎行微微有些惭愧:“我当时不知道里面有你……”话还未说完,便又被呛。
“拉倒吧,那么多组织,有几个名字叫程七的?”鬼才信他。
某男发现这个误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也无需多做解释,扯开话题道:“当初为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通知了他们?”知不知道一旦回去就会身处险境?要不是有浩宇的帮助,想出了出国留学的法子,恐怕早入毒手了。
程七无可奈何的叹息:“不是我非要赶你走,骆炎行,我是个乞丐,乞丐你懂吗?吃了上顿没下顿,是,一开始我看着你挨饿的样子确实很幸灾乐祸,可是相处久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贪恋那种感觉,不再是一个人,从来没人肯认真凝听我的那些破事,只有你才把我当回事,把我当个人看,六岁开始流浪,那种酸甜苦辣我不希望你去懂,我也知道你死赖着不走是因为觉得那种生活好玩,你只会想着你自己,等你玩够了,就会离开,可对我这个从小没有父母的孩子来说,最害怕的就是感情分离,这就是为什么我把我身边的弟兄看得比自己重要的原因,如果选择在一起,就要永远在一起,没有本事……永远的话,就不要来靠近我!”
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泪,每每想起父母的离开都会心痛,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总是会怨的,没有能耐陪着她长大,干嘛又要生她呢?当然,这也确实是她一直赶走骆炎行的原因,真因为他只会吃白饭而嫌弃的话,也就不会收来莎莎,当初可不知道莎莎会打枪。
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自然不会创造和他建立感情的机会,曾经是那样,如今也是,敌人和朋友,她会选择敌人,和这种人做朋友,无非就是找刺激,不是她自贬身价,看看人家,外表出众,学富五车,谈吐不凡,且还是第一大帮会会长,乌龟就是乌龟,永远只能停留在岸边,要想和海龟近距离接触,付出的就是溺死的代价。
飞蛾扑火。
那一份伤感,令骆炎行再次迷茫了,听得出对方的声音很是嘶哑,那不是装得出来的,哎,如果真如她所说,固然是好,倘若依旧是谎话连篇,那么他这个傻子算是当定了。
见男人似乎并没那么多防备后,某女继续吸吸鼻子仰头望天道:“或许是想一直那样和你在一起吧,孤独惯了,也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朋友,可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只觉得那样好玩而已,我怕真的有一天会离不开你,所以才去找了你的家人,有道是长痛不如短痛,你走的那天,我发现已经到了那种舍不得地步,那一晚哭了很久很久,你忘了?送你走的时候,我也哭了很久!”好吧,那是因为终于把瘟神送走,滑下的开心泪水。
骆炎行却信了,他不觉得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心机会那般重,会有什么演技,凭着感觉找到女人的正面位置,抬起大手抚摸向对方的脸,细细的刻画,指尖带着颤抖,说起来也可悲,自失明后,程七还真是他唯一熟悉的女人,连妹妹,都不曾去触摸过,所以对这个女人的脸型记忆深刻。
用了生平最大的本领,根据身高对准了对方的眼眸,很想告诉她,其实他和曾经一样,但他不能,如果这个女人是在骗他的话,根据她憎恨他的程度,定会大肆宣扬,那么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会白费,别说会长了,即便是个小领导,恐怕都不会有人信服,那种平凡盲人过的生活,是他永远都无法接受的。
牵着一条狗,杵着拐杖,一个人,一间屋子,所拥有的兄弟们不复存在,或许连阿蚺都会被动物园收走,浩宇会一落千丈,更可怕的是得罪的仇人多不胜数,自己死也就算了,舅舅就浩宇一个儿子,妹妹大难不死,因为自己的关系才嫁了个不错的丈夫,如果自己倒了,那个人还会爱她吗?种种原因,让他不敢轻易去赌。
即便再相逢,也没预期那么完美呢,原本最信任的人,如今却也要防备,真的除了浩宇,不能去相信任何人吗?
程七发挥了王八一样的忍功才没挥开那只在脸上胡来的手,不是看得见吗?还摸什么摸?小时候就算了,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光天化日,不难为情吗?而且摸就摸,抖个什么劲?
“咳,摸够……喂!”始料未及的被抱个满怀,让某女当头一棒,吃错药了?就算应那零点零一的可能,也不至于相信得如此彻底吧?
骆炎行将脸埋进了女人的肩窝,久别重逢,早就想这么做了,为什么身板这么小?这么瘦?在牢里一定很痛苦吧?也是,不痛苦,谁会抗拒被抓?
程七一开始并没想多,等被足足抱了两分钟后,开始别扭了,身边男人那么多,从来没抱得这么煽情过,除了父亲,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圈在怀里,感觉嘛,还不错,很温暖,肩膀很宽阔,很安全,让人忍不住想伸手也环住他的腰身……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抗拒:“骆炎行,你……你在干什么?”
如果是感激她,那早该松手了,该死的,他到底在干什么?该不会哭了吧?但脖子上并没热液滑下啊?真是要疯了,可别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才好。
男人轻轻松开手,扬唇笑道:“不是希望我报答你吗?想怎么报答?”
哟!说得还真大方,空头支票?一副要多少钱都给一样,是的,她不知怎么地,感觉到了男人就是想用钱来打发,而她,按理说应该会狮子大开口,然后带着兄弟们再去国豪庆贺一番,却不知怎么了,胸口仿佛聚集着一团黑气,压得呼吸都跟着困难了,揶揄似的冲口而出:“干脆以身相许如何?”
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连莫忠贤那种人渣都不肯,这么个出色的男人,怎么会……
的确,骆炎行沉默了,背在身后的双拳微微收紧。
就说吧,反正就没报什么希望,就谈不上失望,且,装什么装?她再不堪不也还是个女人吗?还真个怪人,任何男人碰到被女人告白,都会有所反应吧?他倒好,依旧那一副高傲态度,君临天下一样:“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人,还是没一点幽默感,放心,我有喜欢的人,你也不是我的菜!”丢人死了,到最后还得自己找台阶下。
“呵!莫忠贤?”骆炎行嗤笑。
“你那是什么态度?看不起我?凭什么我喜欢的就只能是那种人渣?骆炎行,我突然发现你这人很……”讨人厌,不耐道:“算了,你爱咋想就咋想,总之既然我们能再次重逢,说明有缘,这样,我不求什么回报,还是那句老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涉,怎么样?”
没了龙虎会的打压,飞云帮出人头地,指日可待!
某男的双拳越收越紧,摇摇头:“看来程帮主的记性并不好,我也说过,不会容忍不懂服从的组织,程七,如今所有帮会都将人身安全交由了龙虎会,我自然不会给你来打破这份安宁的机会,入我会就这么让你委屈?”
“飞云帮对我来说意义太过重大,包含着我父亲的毕生心血,我绝不能让它变成一个堂,除非我死!”还是不是人了?说什么报答,连这点要求都拒绝,根本没诚意?再说了,她哪辈子说要破坏他的安宁了?
咋就把她看成那颗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了?对方并未有一丝动摇,知道再谈下去,将会再次点燃导火线,干脆扭头道:“当年的事就全当是一场梦吧,我也差不多早就忘了,再见!”
若不是害怕东窗事发,定敲诈得他倾家荡产,这个后路就留在他发现那晚绑架他的人是她的时候再用,不担心会被仇杀的感觉就是畅快。
“是那个警察吗?”骆炎行突兀的问出,凝听着女人的反应。
程七想也不想,森冷的回头冲男人警告道:“骆炎行,不管咱们有什么恩怨,都与他无关,你若敢拿他来威胁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好端端,怎么就扯到旗奕身上了?人家招他惹他了?艾玛,他该不会真利用旗奕来吞并她的领地吧?
骆炎行不怒反笑,只不过笑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而已:“果然是他,不错,挺般配的,时间不早了,程帮主早些安息!”说完就沉着脸大步越过了某只儿。
程七见对方并没说要找麻烦的意思,自然笑脸迎人了,招手道:“您老慢走!”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才狐疑的走向手下们,到底是哪里别扭了?
‘程帮主早些安息!’
安息,这个老不死的混球,居然诅咒她,可恶,晦气,出门忘烧香,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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